第30章
終于耍賴能去了，錢寶珠在她媽懷裏不由的扶了扶她的小啾啾，心想，我親愛的老爸，為了你，閨女已經豁出去了，你可要記得我的好呀！
然而，錢寶珠自己都知道她是妄想而已，不知道真相的錢建勤別說記錢寶珠的好了，不罵她不聽話就是好的了。
不過誰叫這是自己的爸爸呢，錢寶珠表示：為了親愛的爸爸，她什麽委屈都能忍。
——爸爸啊！有我這個好閨女，你就在心裏偷笑吧！
因為哭了半天，眼睛又紅又腫的，錢寶珠一路上都在不停的用手按按眼睛周圍，想讓眼睛盡快消腫，讓人家不知道她哭過。
可能是因為年紀小，恢複快，反正進了縣城，錢寶珠就發現自己的眸子已經沒有澀澀的感覺了。
今天是錢寶珠第一次進縣城，她可從來沒看過這時候的縣城是什麽樣，至于夢裏，因為太緊張，錢寶珠可沒心情看其它的。
因此，進了城門之後，錢寶珠就開始睜大雙眸，想好好的看看縣城。
不過，錢寶珠其實對縣城沒多大期待，畢竟現在可是六十年代，怎麽也不會太發達。
安南縣是一個十八線的小縣城，沒有火車碼頭，交通不便利，不過，看了之後，錢寶珠覺得還闊以。
整個縣城的路面都是青石板路，打掃的幹幹淨淨，周邊的房子也基本都是磚瓦房，不像鄉下多數都是茅草房。
同時，縣城的房子好像多數時間都比較久了，很多都是老式房子，看着很有歷史的韻味。
唯有四處的牆壁，全都寫着各種标語，特別有年代感。
唯一不好的，就是因為如今不能做私人生意，整個縣城都沒幾家挂牌匾的，有也是什麽供銷社，百貨大樓之類的，單調的很，一點都不熱鬧。
但這也是這個時代的特色，沒辦法，到了這裏只能忍了。
在老舊的馬路上，自行車行如疾風，錢建勤時不時還會按自行車鈴聲，很快，錢寶珠的視線裏就出現了一棟白色的三層大樓，大樓頂部中間還有一個紅十字，這裏應該就是縣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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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到了醫院大門口，人來人往，錢建勤把自行車停下，程向月就下車了。
她抱着錢寶珠不放手，徑直就準備往醫院走，錢寶珠一看，當然不幹了，掙紮着要從程向月身上下來，還說：“媽媽，爸爸呢？我要找爸爸。”
“寶珠，你別鬧，爸爸工作的地方不是和媽媽一起的，你先和媽媽待一塊，咱們晚上再一起回去。”
“可是我想跟着爸爸，”錢寶珠說完這一句，程向月明顯有點傷心，眉頭都差點擰成麻花了。
程向月自認為，她對錢寶珠不差吧，她這個當媽的，可是對她掏心掏肺了，咋錢寶珠還更喜歡他爸爸呢，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錢寶珠也覺得她剛才的話有點傷她媽的心，她低頭猶豫着，卻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只能尴尬說：“媽媽，我……我……”
看錢寶珠這副樣子，程向月煩躁的揉揉眉頭，心想，寶珠可能只是還小，對父親有了更多的崇拜，才會更想跟着他吧。
盡管一直安慰自己，可程向月感覺她心裏，咋就這麽酸呢，像是喝了一大瓶醋一樣，酸的咕嚕咕嚕在冒水了。
然而，這是自己的閨女，親的，不能扔的那種，程向月還能怎麽辦？只能好好和錢寶珠解釋，錢建勤是個大的男人，粗心大意的，估計帶不好錢寶珠。
可是，錢寶珠她沒得選，必須跟着她爸爸，最後，看錢寶珠實在堅持，自己又到上班時間了，程向月也只能放手了。
不過，錢寶珠人小，程向月擔心她坐在後面可能會抓不穩掉了，然後他就想了個辦法，不顧錢寶珠的抗議，從食堂裏找了一根塑料繩子，把錢寶珠坤她爸背上了。
錢寶珠：……絕望jpg
今天，可能是錢寶珠最拉風的一天，一路上，只要看到她的人，那皆是一副，想笑又憋着笑的樣子。
錢寶珠覺得，自己的身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被人當猴戲看了一會兒之後，她幹脆把頭靠在他爸懷背上，裝鴕鳥，不去看別人怎麽看她了。
————這是悲催的分割線————
等終于到國營飯店的時候，覺得受到酷刑的錢寶珠，恨不得仰天長嘯——她終于解脫了。
錢建勤自行車都還沒停好，錢寶珠就不停催她爸，“爸，快把我放下來，快把我放下來。”
“等等，”錢建勤第一次感到錢寶珠這麽心急，有些好笑，便不急不緩，故意放慢了動作，想看看錢寶珠更着急的樣子。
錢寶珠當然着急了，此時國營飯店可已經有人進進出出了，又被人當耍猴戲的一樣看着，錢寶珠恨不得捂臉，表示自己不存在。
“爸，爸……”錢寶珠的聲音聽着特別哀傷，錢建勤終于忍住不逗她了。
他随即将錢寶珠放下來，錢寶珠得到自由，那心情是如何愉快，就可想而知了。
反正，錢建勤就看見錢寶珠笑的像朵花一樣，一臉明媚，完全沒了剛才喪喪的樣子了。
要開始工作了，錢建勤害怕錢寶珠不乖，便拉着她的手說：“寶珠，今天可是你要出來的，待會兒爸爸忙起來，你要乖乖的坐着，不能添亂，知道嗎？”
錢寶珠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拍胸脯表示，“爸爸，我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我一定會乖乖的。”
“哼哼！”錢建勤意味不明的哼了兩聲，要是沒發生今天的事，他還真當錢寶珠乖的很。
可現在，
錢建勤表示：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了。
錢寶珠還不知道，即使她乖乖的跟着她爸進國營飯店，她在她爸心裏也已經沒了信用。
國營飯店就如同錢寶珠在夢裏看到了一樣，分為上下兩層，全是木頭做的，古香古色，就像古代的客棧一般。
但就是種建築，如果發生火災，就更不容易搶救，畢竟全是木頭做的，都是易燃物品，一發生火災可不就是勢不可擋了。
熟悉的環境，也更讓錢寶珠确信，她做的預知夢是真的了，不然，她從來沒來過這裏，怎麽可能會知道國營飯店是什麽樣？
國營飯店的大廳很寬，擺了五六張圓形木桌以及圓凳子，收錢的窗口倒是被改造了，又寬又大，後面還連接着廚房。
而錢建勤一進來，國營飯店的好幾個員工都和他打招呼。
“錢師傅早，這是你閨女嗎？長的真好。”
“錢師傅好，今天咋想起帶着閨女來了？”
……
“嗯，舍不得她，就帶來了……”
錢建勤随便和人聊了幾句，就帶着錢寶珠去了後廚，他讓錢寶珠好好找個凳子坐在角落裏，自己換上衣服就開始忙了。
至于為啥沒人對錢建勤帶錢寶珠來有異議，這是因為如今的大環境就是如今，家裏孩子沒人帶的，經常有人把孩子帶去上班。
國營飯店也經常有人這麽幹，大家都習慣了，自然也不會有人指責錢建勤。
錢寶珠一個人乖乖坐在角落，有點無聊，她就四處打量國營飯店的環境，兩個小時之後，錢建勤就拿了兩個大肉包子過來。
“寶珠，快趁熱吃，待會要是餓了，和爸爸說，爸爸再拿給你。”
兩個大肉包足斤足兩，一個就有錢建勤的拳頭那麽大，錢寶珠覺得自己一個都吃不完，更別說兩個了。
于是她只伸手拿了一個，剩下的她推給錢建勤說：“爸爸你也吃。”
“爸爸會另外拿的，寶珠你先吃吧！”國營飯店供了一日三餐，今天的包子就是早餐，錢建勤根本不會缺吃的。
當然，為了不讓人說閑話，錢寶珠這兩個，可是錢建勤另外用糧票和錢買的，沒占公家的便宜。
所以錢建勤是不會吃錢寶珠這兩個的，吃了她的，錢建勤再吃早餐豈不是要少吃一個包子，那不得虧死。
錢寶珠還不知道她爸的小心思，皺着眉頭說：“可是爸爸，我吃不了這麽多，要是吃完了，我覺得我的肚子會爆炸的。”
錢寶珠還誇張的比了一個爆炸的手勢，把錢建勤逗的哈哈大笑。
“那好吧！爸爸先用油紙給你包着，你想吃的時候再吃吧！”
錢建勤又摸摸錢寶珠的頭發，才轉身去忙了。
廚房裏總共四個人，錢建勤和另一位胖胖的管做菜，還有一個負責燒火，一個負責洗菜切菜。
洗菜切菜的人就是錢寶珠昨天看到的被砸到腿的人，錢寶珠一直聽她爸喊這人“小王。”
錢寶珠會關注小王，除了因為夢裏他受傷了之外，還是她又發現，這位小王也不知道有什麽憂愁事，特別頹廢，整個人臉上全是生無可戀，做事幹活也是一板一眼，像是行屍走肉一般。
錢寶珠在這個年代，過了三年，發現人民雖然過的比較辛苦，多數人卻充滿了鬥志和希望，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喪的人，像是有抑郁症似的，才多看了幾眼。
不過，錢寶珠很快就沒心情注意別的了。
因為她發現，她爸給她的大肉包，真的特別特別特別好吃。
想原地大聲說三遍( ▽` )
這個肉包的面特別有彈性，好像是揉了幾千幾萬次，完全不像機器做的又硬又幹。
裏面的餡更是讓人驚豔，選了上好的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宰成碎末，加上油鹽醬醋，以及錢寶珠說不出來的好幾種香料磨成的粉腌漬，再放上香蔥調味，又不膩又香。
這可以說是錢寶珠長這麽大，吃過的最好吃的包子，她把嘴張到了最大，一口就咬了包子的五分之一，把嘴全塞滿了，兩邊的臉頰都鼓起來了。
這種吃法看着就是狼吞虎咽。
嘿嘿！
不過誰叫包子太香了，錢寶珠太喜歡了，就想多吃點。
可惜，胃只有那麽大，面對再好吃的東西也沒用，吃完一個包子後，錢寶珠直打飽嗝，再也吃不下另一個包子。
錢寶珠這時候，就特別懷念她上輩子的無底胃，她那時會當美食主播，主要也是她太能吃，像今天這種包子，她能一口氣吃二十個不帶喘氣的。
可惜，這輩子明顯不成了，看樣子她就是個小鳥胃，根本吃不了多少。
想到以後有那麽多的好東西，卻不能吃盡興，錢寶珠就憂傷極了。
眨眼，時間來到中午，錢建勤們真的忙了，不停的炒菜上菜，如今還是天熱的時候，錢寶珠就見她爸直接在脖子上搭上了濕毛巾，用來擦汗水，可辛苦了。
錢寶珠有些心疼她爸，卻沒辦法做什麽，只能拿她爸的杯子打了水，等他有個空閑的時候送給他喝。
錢寶珠的孝順，錢建勤明顯很受用，他旁邊的郭大廚更是羨慕的說：“錢哥，你也太有福了吧！有個這麽孝順的閨女，要是我家的孩子能有寶珠一半孝順懂事，那我真是做夢都能笑醒。”
“嘿嘿嘿！”錢建勤笑的露出他的大白牙，得意的誇，“我家寶珠确實太乖了，從小就是這樣，你不知道，她小時候很少哭，要吃奶要拉這些都會哼哼，可聰明了，我們帶着也省心。”
“這也太聰明了吧！”郭大廚還是第一次聽見有這麽乖的孩子，一臉羨慕。
而錢寶珠，已經害羞的跑旁邊去了，她爸也太過分了，和別人聊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呀！她可是女孩子，就是再小，也是要面子的，爸爸怎麽能這麽說她。
錢寶珠又羞又氣，小臉蛋紅成了小蘋果，不過幸好的是，下一刻又有人點了菜，錢建勤又忙了起來，總算沒繼續聊了。
錢寶珠心裏松了一口氣，總算不用被被人知道自己小時候吃過幾頓奶，拉過幾次粑粑了，真是謝謝外面點菜的客人了，解救了她的**，大好人啊！
這下，知道老爸的嘴巴不緊，錢寶珠也不敢去他面前晃悠了，免得又被她爸想起她，又開始巴拉巴拉說一堆她的糗事。
這年頭，能在國營飯店吃飯的人，還是不多的，大家都更傾向于自己做法或者吃食堂，國營飯店只是偶然來改善夥食，加餐請客人吃飯之類的。
所以，錢建勤他們才忙到半小時，就又閑了。
等到一點左右，人們基本都去上班了，沒什麽人來了，錢建勤和郭大廚又随便炒幾個菜，準備吃中午飯。
錢寶珠記得，火災發生的時候她爸就是在吃飯，她有點懷疑是燒火的人沒滅好火。
有了這個想法，等燒火的人滅火後，錢寶珠就去了竈邊，仔仔細細的觀察哪裏有火星子。
然而奇怪的事，錢寶珠睜大了雙眼，仔仔細細的在竈口周圍看了，都沒有發現火星子。
那這可就奇了怪了，火是怎麽燃起來的？
錢寶珠一頭霧水，又準備朝四周看看，錢建勤卻喊她，“寶珠，快來吃飯。”
“爸爸，先等等，”錢寶珠還想先把危險扼殺在搖籃裏，錢建勤卻根本不管，走過來一把抱着錢寶珠，完全不顧她的抗議。
等到了餐桌上，錢建勤舀了一碗白米飯端錢寶珠面前，就讓她吃。
錢寶珠沒想到，她爸他們的夥食這麽好，不僅有兩葷三素一湯，還有白米飯，這是天天下館子的節奏啊！
怪不得這時候的人們打破頭都想進國營飯店，待遇這麽好，誰不想來啊！
不過，因為心裏惦記着事，錢寶珠是吃的心不在焉的，等随便吃一點點之後，錢寶珠又找借口說：“爸爸，我去拿水喝。”
想喝水必須去後廚，錢建勤也懶得跑，就由着錢寶珠了。
錢寶珠跨着小步子，跑着往後廚去，就擔心有火燃起來。
然後，等錢寶珠到後廚大門的時候，看見裏面的情景，她卻驚呆了。
因為，此時洗菜的小王，居然站在柴火堆旁，看着幹柴燃了起來。
他手裏還拿着火柴，錢寶珠再想到剛才沒有一點火星子的竈臺，很明顯，這火是小王放的。
國營飯店的柴都非常幹燥，要是點上了，不用一分鐘就能燃起來。
此時，火堆上的火苗子已經燃高了，快趕上小王了。
錢寶珠慌了，立馬大喊，“爸爸，有人放火了。”
錢寶珠這一聲喊，可謂是平地一聲雷，把正在吃飯的錢建勤他們全部吓了一大跳。
然後也不用說什麽了，他們立馬迅速的到處找鍋碗瓢盆，拿起就準備沖去後廚打水去。
同時，小王也被錢寶珠這聲吓了一大跳，他立馬慌裏慌張的往後門跑，卻忘了錢建勤他們擔心有人從後門來偷東西，已經把後門鎖上了。
國營飯店的圍牆也非常高，足足兩米五，小王才一米七的個子，面對光滑的圍牆，他就是想翻牆跑也翻不上去。
怎麽辦？
這次要是被抓到了，自己就死定了。
小王心裏亂如麻，六神無主，慌的手腳都在發抖。
然後，他突然想到壞他事的錢寶珠。
這一刻，小王惡膽大包天，想着反正他就是要拉人墊背，拉不着其他人，拉錢寶珠這個臭丫頭也成。
有了這個想法，小王就跑着要來抓錢寶珠。
不過，他今天遇上的可是錢寶珠，他能如願嗎？那是不可能的。
小王只顧着跑，沒注意到他腳下有他亂扔的爛菜葉子，這堆爛菜葉子不多不少，小王踩上去之後，只覺得腳下特別滑，然後下一秒，他就控制不住平衡摔了一個大踉跄。
更倒黴的人，小王這一下，臉部直接摔到了臺階上，他一個一百多斤的大男人，下巴直接磕在臺階上，可想而知有多嚴重了。
反正錢寶珠只見他摔的發出了“咚”的一聲大響，人痛的話都說不出來，下巴更是直接從圓的變成了平的，嘴角也有了血，張口更是可以看見裏面的牙都掉了。
這也太倒黴，太慘了點，錢寶珠都心生同情了。
不過，錢寶珠又想到小王幹的事，又覺着這應該是報應吧！
壞人就該有這種下場！！
錢建勤他們此時也沒顧上小王，一堆人沖過來就拼命從水缸裏舀水滅火，燒火的那位更是機靈的跑去井裏打水滅火。
慶幸的是，錢寶珠發現的及時，柴堆都還沒燃多少，滅火也比較容易。
七八分鐘後，整個後廚地面上全是水，并且煙霧缭繞，看着挺美，不知道的人，估計還會以為這是在電視裏的仙境之中。
可是，如今錢建勤他們可沒有心情欣賞美景，心裏只有後怕。
今天真是太懸了，要是店裏真的燒起來，那他們這幾個人就完了。
錢建勤他們又想起了罪魁禍首，看着還趴着不動的小王，爆脾氣的郭大廚直接走過去蹲下把他揪着，一拳頭揍他身上。
“你特麽的王八蛋龜兒子，你瑪德自己想死去跳河上吊不成，為什麽要燒店，你這是要害死我們啊？”
最後一聲，郭大廚激動的喊高了幾個音，然後又憤恨的給了小王一拳，把他打的“哎呦”叫喚。
燒火的也跑去踹小王，這王八羔子太陰險，居然放火，今天要不是錢寶珠看見，那這口鍋豈不是要落他頭上了。
“王大錘，老子是怎麽惹你了，你瑪德要這麽陷害我？”
燒火工人和郭大廚太過氣憤，下手不是一般的狠，小王再叫慘都沒用，沒過多久，他就有些翻白眼了。
錢建勤看了立馬阻止說：“老郭，別打了，打死了你們可逃不了好。”
小王雖然該死，但會有公安機關制裁他，郭大廚他們要是因為一時沖動打死他，那遭殃的人不是換成郭大廚他們了，這也太虧了。
錢建勤可不能看見他們做傻事，才出言提醒。
有錢建勤發話，郭大廚和燒火工人總算停手了，不過郭大廚又問小王，“說，為什麽要放火？”
小王因為被抓到了，破罐破摔，陰狠的笑着說：“我托麽吸婦孩子都沒了，鵝也不想闊了，不過鵝想死的哄哄烈烈，才放了火。”
可惜，失敗了！
小王牙齒掉了，說話迷迷糊糊，但大致上還是聽清了。
見小王還一臉遺憾，郭大廚又踹了他一腳，咬牙切齒的說：“我看你是瘋了，你媳婦孩子不就是你害死的，你如今還好意思在這裏假裝傷心連累別人。”
說的小王的事，國營飯店的員工其實都知道。
因為小王是一個非常愚孝的人，每個月發的工資，總是一個不少的交給他娘。
用小王的話說，要不是他娘把工作讓給他，他就不會有這個工作，所以他一定要養好家，報答他娘。
可是，小王他娘會讓小王來上班，不過是因為她年紀到了必須退休，小王的弟弟又小，才能輪到他。
不過願意給錢，那是小王的事，飯店的員工都提醒過小王，他不願意改，就沒人管他了。
唯一可憐的，就是小王媳婦，因為是農村戶口，在城裏不能上班，鄉下娘家又不準她回去，她自己沒錢沒吃的，只能做些糊紙盒工作，賺些微薄的錢財買黑市糧度日。
等懷孕後，小王媳婦的日子更艱難，雖然從小王手裏扣了五斤糧食出來，因為懷孕胃口大，根本不夠她吃。
沒法子，小王媳婦只能在沒活做的時候，跑去城外到處挖野菜。
她會死，就是因為在野外挖一半要生了，卻沒吃飽，根本沒力氣生孩子。
她出事的地方又是荒郊野外，根本沒有人發現她，最後小王媳婦孩子在肚子裏生不出來憋死了，她自己也死了。
所有知道後，都說是小王的錯，要是他當初硬氣點，多留點錢和糧食給他媳婦，那他媳婦孩子也不會死。
可是，這是人家的家事，就是再不齒，錢建勤他們最多也就是嘀咕兩句，卻什麽都不能做。
沒想到，小王卻因為這個打擊發瘋了，居然要自殺，還想死的轟轟烈烈。
郭大廚又啐了小王一口，“沒用的懦夫，你要是真自殺，我還高看你一眼，結果你卻神經病破壞公共財産，我想把你千刀萬剮都感覺不解恨。”
“行了，先送他去公/安局吧！”小王敢放火，錢建勤可不準備姑息他，必須要送他去坐牢。
郭大廚和燒火工人都舉雙手雙腳贊成，唯有收銀員，是個年輕姑娘，心比較軟，猶豫的說：“小王都這麽慘了，要不算了吧！”
收銀姑娘這話一出，在坐的包括錢寶珠都不客氣的翻了一個白眼。
郭大廚更是毒舌的說：“小陳你可憐小王是嗎？那很簡單啊，你嫁給小王，和他一起去牢裏過日子，多好，這樣你就能時時刻刻幫助你覺得可憐的小王了。”
郭大廚這話，把收銀員說的臉上一僵，然後她立馬梨花帶雨的哭了，“我就是心好而已，我做錯了什麽？”
郭大廚：“你心好？我看你是缺心眼吧？同情幹壞事的人，你好了不起哦！”
郭大廚這麽不給面子，收銀員實在受不了她的毒舌，哭着跑了。
錢建勤無奈的問，“老郭，你這又是何必呢？”
收銀員可是有後臺的，郭大廚得罪她，說不定會被這姑娘背後的人穿小鞋的。
郭大廚卻毫不在乎，嗤笑說：“我怕個屁，老子靠一身本事走天下，誰也別想奈何得了我。”
得嘞！郭大廚自己不在乎，錢建勤也不多嘴了。
兩人開始找繩子把小王捆起來，才準備把他送去公安局。
至于錢寶珠，則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說實話，她剛才聽到收銀員的話，也覺得她挺惡心的，妥妥的聖母婊。
然而，她郭大叔怼的話，才讓錢寶珠覺得爽快，大快人心。
聖母婊就該對他們不客氣，教教他們做人，不然，她們估計還以為全天下人都是她們媽，要遷就她們讓着她們，也慣的她們不分四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