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日常
“這都是你做的？”姚思問。
不過看起來不太可能。
封道洋哽了一下，“……不是。”
他哪兒有這本事。
原本以為姚思還會追問這些菜的來歷，封道洋提前把借口都想好了。然而等了半天，他都看到姚思動筷子了，也沒見有任何問題朝他抛出來。
很少遇到這種情況，封道洋心中跟貓抓一樣，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自虐的毛病。
憋了半晌，他試探性的問：“你就不想知道點什麽？”
沒有質問聲，這讓他很不習慣。
姚思放了一口龍蝦肉在自己口中，細膩而又鮮美的滋味頓時在味蕾上炸開，“你會告訴我嗎？”
終于等到了熟悉的對話，封道洋樂滋滋的搖頭，“不會。”
姚思頓了一下，語氣深沉的說：“我終于知道你為什麽會被打了。”
皮成這個樣子，很少有人能忍的住不發脾氣。那十幾個少年，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說真的，你跟別人打架，到底是誰先挑的頭？”姚思饒有興致的問。
封道洋摸了摸鼻子，坦誠道：“我。”
“哦。”點了點頭，姚思臉上沒有半點意外的神色。
“你就不驚訝嗎？”封道洋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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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思聞言，立馬笑了。她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伸手摸了摸面前少年的頭，面容異常慈愛，“傻孩子。”
封道洋：“……”
她這個樣子真可怕。
“啪”的一聲，姚思的手被拍掉。聳了聳肩，她也不在意。
很快，封道洋看到她的手背紅了一片，映襯着潔白的皮膚，看起來觸目驚心。
“我、我……”封道洋瞪大了眼睛，飛快的放開筷子，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姚思不解，“你幹嘛？”
看他這表情，跟挨欺負了一樣。
“我不是故意的。”封道洋一臉懊惱。
姚思愣了半天，接着她才遲疑着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不是說我的手吧？”
“這個紅印，一會兒就消下去了。”
他這個樣子，看起來有點意思。
姚思忽然間就對面前的大龍蝦失去了興趣，“你難道沒有跟別的人打鬧過？”
磕磕碰碰，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麽。單單是她同桌霍星華，偶爾也會下手沒輕沒重的，事後也不會像他這個樣子。
封道洋撇嘴，“怎麽可能沒有，我跟邱鵬他們天天打架，不過他們的手從來沒有紅過。”
所以看到姚思的手之後，他才以為自己下手太重，把她的手都打腫了。
……男孩子真的有這麽皮糙肉厚？
姚思揉了揉太陽穴，“那你們班女生呢？”
被打一下手背發紅不是正常現象麽，怎麽到了他這裏就大驚小怪起來。
聽到姚思這一句話，封道洋眼中的不屑都快溢出來了，“我才不跟那些咋咋呼呼、哭哭啼啼、柔柔弱弱的女生玩兒。”
想起一邊在背後說他成績差，一邊又天天往他這裏借文具的女生，封道洋就想翻白眼。
姚思失笑，“你們語文老師聽到這句話，一定會很欣慰。”
這三個詞語，算是他超長發揮了吧？
“你就那麽讨厭女生？”
“也不是……”封道洋語氣變得吞吞吐吐起來，臉上還有點不好意思，“我不讨厭我奶奶我媽，還有……”
“你。”
前兩個是他的至親，這個不用說，至于姚思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姐姐，他也不知道怎麽說。
明明之前就是兩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忽然間就捆綁到了一起。封道洋不明白這具體是一種什麽感覺，反正他現在很喜歡把自己喜愛的東西同她一起分享。
就連在黏黏糊糊喊她姐姐的時候，他也沒有絲毫的抗拒感。
難道這就是獨生子女內心的騷動？
不知道面前少年極速變換的心情，姚思在聽到這個“你”字的時候，還是有些感動的。
想了一下，她認真道：“我也挺喜歡你的。”
雖然有個弟弟是件麻煩事，不過誰讓她平時的生活有夠無聊呢，他的到來算是一個不錯的調味劑。
這邊封道洋完全不知道姚思心中真正的想法，聽到這句話之後，他先是控制不住咧嘴笑了起來，接着把整盤龍蝦都推到了姚思面前，“姐，你吃。”
看着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睛，姚思微微怔然。
吃過飯，封道洋主動包攬了洗碗的活計。至于姚思，則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時不時的翻看着手中的雜志書。
等封道洋出來之後，看到姚思這個樣子，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漬，疑惑的問：“你不寫作業麽？”
雖然是周六周日，但老師可沒打算讓他們好好休息。
遞過去一張面巾紙給他擦手，姚思挑眉，“我一般周日晚上寫。”
“你們留的作業很少？”封道洋猜測。
看着面前少年眼中的羨慕，姚思沉吟了一下，說：“還好吧。”
“數學三張卷子，語文兩張，英語五張報紙，歷史地理政治這些是要背的，比較簡單一些。至于物理化學生物的話，總共加起來也就五張卷子……”
那邊她絮絮說着，這邊封道洋只覺得頭暈目眩，“這還不多？！”
相比于他加起來五張卷子和一篇作文的作業，她這個是他三倍數量了。
姚思重新低頭看雜志，“這算正常。”
封道洋張了張嘴：“……我不想上高中了怎麽辦？”
這也太恐怖了。
“放寬心。”姚思又翻過去一頁，語氣帶着那麽點安慰，“萬一考不上呢。”
話音落下半晌，姚思也沒有聽到封道洋說話。
是不是自己說的太過分了？
這邊姚思剛擡起頭，那邊封道洋就撲到了她身邊，眼淚汪汪的看着她，“不會真的考不上吧？”
幾乎是在瞬間，姚思鬓角上的青筋就不受控制的跳動了一下，“不會的。”
“說起這個……”看着他，姚思忽然間想起來了點什麽，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還答應了她們班主任要提高一下他的成績呢。
“周一的時候，你記得把你做過的卷子整理一下給我。”
那些舊卷子早被他當成廢紙扔掉了……
錯開她的目光，封道洋問：“你要那個幹嘛？”
“看看你們今年教學側重什麽，再結合歷年的真題，到期末考試的時候我試着給你壓幾道題。”姚思道。
他基礎不行，現在提升也來不及了，只能看看能不能走捷徑。
“你還會壓題？”封道洋激動了。
他這個姐姐，簡直就是萬能的。
看了他一眼，姚思語氣淡淡的說：“不會，這是第一次。”
“噗”的一聲，封道洋心中的小火苗瞬間熄滅。
不去想這個，他換了個話題，“你真不寫作業？”
“現在不寫。”
“那我也等周日晚上再寫。”這回出事了有人扛着，封道洋美美的想。
這個時候，他完全忘了上次數學作業的教訓。
到了周日晚上的時候，封道洋終于知道什麽叫悔不該當初。什麽叫好了傷疤忘了疼，這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封道洋：我長大還能挽回自己的形象嗎？
姚思：你覺得呢，矮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