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時鐘轉動的動聲音有時就像在不停的滴水的水龍頭，嘀嗒，嘀嗒的彙聚成河。冬雪，春草，夏蟬，秋葉輾轉交替，大學的時光已過了大半，他瞞着實習，找工作，而趙楚盡管再怎麽趕進度，也得在他畢業後第二年才能去實習。當他穿着西裝，帶着眼鏡出現在面前時，真的變化太大了，除了他的笑，依舊不變，嘻嘻哈哈的靠在醫學樓的樹邊，一臉正經看着。走近，他接過厚重的筆記本，說“看起來，怎麽樣？”“恩，很好。”他有提過，今天去實習的事，面試，應該通過了。來到食堂，他端着餐盤，坐了下來，像是餓極了的樣子，吃的好快。等到他吃飽了，就在一旁說着最近發生的事，因為畢業後實習的醫院，很有可能會在這邊待着，所以他也選了這個地方的出版社作為實習公司。他總能有說不完的話題，順便的提到過年的時候，社團聚會的事，想想，也有兩年多沒聯系了。雖然對于趙楚來說，不聯系也并沒有什麽關系，可他還是很有興趣的說，不覺的想起，書中說的說書人，在他描繪的人和事都是那麽的貼近人心，可現實中，趙楚倒沒有太多感受。由于他實習，來學校的次數更加是少，唯獨多的是快遞，他會很細心的挑選，最後拜托給快遞公司。這是他親自口訴說的。寒假來臨的最後一周，面臨着各種各樣的考試，舍友都懶得吐槽，趙楚除了看書複習，就只有看手機上存儲的短信，看他間斷的發着零零散散的事情，因為他的假期要晚許多，所以，他商量着，大概要自己先回去。雖然想跟他一起，但他應該也做好安排，還是回了他：恩，好。經過各種各樣的考試，初雪，鋪滿街道，校園陸陸續續的人離開，考試結束後的第二天，他請了半天假，特地陪着，乘車，順便的還有那個女生，卻沒有宋一。坐車後，他匆忙的離開，那個女生坐在旁邊，氣氛太過沉悶，打開他買的水果和零食，說“恩，吃嗎？”那個女生笑着“謝謝。”窗外的風景，一覽無遺，茂密的雪造就如今這樣的景色，那個女生也被吸引的看着，安靜的，如此沉寂。直到手機鈴聲的響起，他的短信：車上記得吃點東西，不然會暈車的，到學校的時候，打電話給我。翻閱着好幾遍，回他：恩，知道。才把手機黑屏，那個女生，突然的開口說“你跟王安，真的很好。”這樣突然的被提起，通常都是他回話，一臉開心的回着別人。不知道怎麽回，想着，說“他，很好。”那個女生，和宋一，現在怎麽樣了呢？沒想到的是，那個女生自己開口說“我和宋一沒在一起了。”看起來，似乎她，心情也還好，趙楚也不想去多說什麽，倒是她自己說着，也不管趙楚。她說，跟宋一是在圖書館裏見面的，那時王安也在，不過他們好像不怎麽合的來，後來是我主動聯系宋一的，再後來，就在一起了，一切就像我一個人的戀愛，從始至今，都是我一個人而已。她的眼裏，突地泛出淚，很快的又恢複平靜。她轉頭笑着，看外面，說“宋一，明年年初去做交換生，英國。”一切變換的又恢複正常，下午，下車，分別後，她自己一個人走着，趙楚提着行李箱，順着街道走着。到學校時，人來人往，穿過樹蔭下的道路，那個亭子裏，偶爾還能看見有人路過，嘻笑的打鬧着。拐角，宋一就站在樓道口，要不是那黑色眼睛，真的有點認不出他了。停在樓道裏，宋一先說着“好久不見，趙楚。”放開握着行李箱的手，放進口袋，回“恩，好久不見。”分不清，他是在看自己，還是看着身後，沉默的，還是宋一他先說“跟王安在一起了。”不能确定他是詢問，還是只是簡單的說明，回着“恩。”他，輕笑着，視線卻不曾移開，又說着“你，确定要跟王安，一輩子，結婚，生子？”他嘴角的幅度，實在令人讨厭，可宋一又是那樣真切的說中了，對啊，趙楚不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可如果真要回答，也是應該對他說出來，才對。握緊着手機，說“是或不是，答案應該告訴他，才對。”他，移開了視線，說“我，要走了。”慶幸他移開了話題，鈴聲淅淅瀝瀝的響起，安靜的存在，他卻絲毫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拿出看，是他，才想着，還沒打電話給他，接通“喂”“你到了嗎？”“恩，到了，馬上，就到屋子了。”“哦，那好，記得買點吃，我要一兩周才回來。”“恩，知道。”他，大概也是趁着上班空閑打過來的，所以，匆匆的挂掉。放下手機，才發現，宋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樓道，站在不遠處，看着這邊，他還是和往常一樣的，挂在嘴邊，溫婉的，說“那，聚會的時候，再見。”對于，宋一，趙楚并沒有太多的感觸，甚至，都沒了最初認識他的印象。站了一會，闖進樓道的寒風，呼嘯而來，忍不住的打顫，提着行李箱，開門，趙楚才想到，宋一，是什麽時候，知道自己住在這了呢？停頓了一秒，手機又響了，是短信，放下行李箱，看着短信：對了，櫥櫃還有買的面，還沒拆封，調料包也有，如果，太累了，就別出去了。走進廚房，打開櫥櫃，拿出面條包裝袋，他細心的放在一起。回着他“恩，知道了。”用了幾個小時，才把房間打掃了一遍，傍晚煮了面，吃完後，捧着水杯，坐在書桌前，手機準時的響起，他下班了。接通，聽着他問着，又說了些其它的，他應該也很累，連打了幾個哈欠，最後才挂斷電話。放下手機時，耳朵都有些發燙，洗涑後，躺在床上，看着他發的晚安，仔細的回複着，晚安。手機，關機黑屏後，安心的閉眼，莫名的想起了從前，斷斷續續的畫面，或真或假，沒有恐慌，沒有哀傷，甚至沒有任何的感覺，只有畫面停在他和于小菲一起打傘路過的畫面，情緒才會變化，可也不會那麽的介意了，因為他說過，他，喜歡的人，不是她。畫面流轉，一片漆黑的，聲音卻如此的清晰，是宋一的聲音，他，說着“王安，真的喜歡他嗎？難道不是因為怕他有喜歡的人，而不管自己才害怕的想去占有嗎？你真的誠實的面對他嗎？趙楚，別欺騙自己，也別欺騙王安，你真的喜歡他，愛他嗎？”這些話，就像戳中趙楚深埋在內心黑暗角落的觸手，遲早都會推人于懸崖。這些如同夢魇的存在，只是偶爾攪亂趙楚的心神。兩周後，透過窗戶，看着外面的鵝毛大雪，漫天飛舞，落在每一個角落，門被敲響，趙楚不用想都能知道，應該是他，開門後，他一臉期待驚喜的樣子，然後，失落，展現的一覽無遺。他的肩膀還能看見晶瑩的雪粒，進屋後，他把行李放好，然後拿着各類的吃的時，才說“我順便去了超市，你看，起碼一兩周不用出去，夠我們吃了。”他冷的搓着手，才想起他剛從外面回來，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他，說“我來整理，你先坐下吧。”他，笑嘻嘻的，坐着。趙楚蹲下來，提着東西，進了廚房，他就跟着進來，一直看着，縱然趙楚再怎麽淡定，也不能接受一直這樣被盯着，緋紅的臉，轉了過去，不去看他。沒過一會，他肚子咕咕的叫着，本打算煮面，可他确實是更喜歡吃飯，決定着的，拿出米袋，然後淘米，他好奇的問“現在，吃飯？”其實現在才下午3點，還是點頭，回應他，說“你不想吃？”他一邊回着話，一邊接過米，說“吃，怎麽不吃，我來煮。”總究沒能說過他，看他忙碌的樣子，不免懊惱的想着，早知道還是煮面比較好。回頭，看着放在一旁的水杯，還散發着餘溫，手一觸碰，涼了。看着他，他看着鍋裏的油，滋滋的聲音，充斥着整個房間，油煙的味道迅速的彌漫着房間，看他圍着圍裙的樣子，真的好像就沒變過，想着，上次，他還特意的穿着西裝，可真要說順眼，趙楚更想要他就這樣，反而更好。不像他倚靠着門邊，趙楚就那麽筆直的挺着背，看着他，若說永遠和一瞬，這一瞬便是永遠該多好。想着，和他的一輩子，可又想，這一瞬，又不夠，想着和他去走過未來的歲月，那應該不算貪心不足吧。可只想和他一個人，再無其他人與他一起，那才是最好，這突然的占有欲，居然和夢裏宋一的話，那麽的相似，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趙楚，不知道，可就是想着這樣過一輩子，不就是想要的嗎？可他呢？他說的喜歡是什麽？他，沒有說過愛這個字呢？能問他嗎？要怎麽問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