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從食堂出來時，天變暗了許多，厚厚的烏雲揭示着即将到來的大雨，各自的走着，他和于小菲一起往校門口，宋一說沒事順便的走一走，就走在一旁。肆虐的風，刮得樹枝大幅度的搖擺，空氣裏都能聞到暴風雨來臨的前奏，拐角，宋一還在一旁，趙楚不想讓他知道自己住的位置，只好往亭子裏走着，風刮的越來越大，雨滴觸不及防的拍打着地面，宋一說着“沒想到，雨下的那麽快，不知道王安他們現在是不是到家了。”不過一句話的時間，地面上就已積水橫流，夾雜着灰塵變成泥水，“他，應該還沒到吧？”原本只是心裏想，可沒想到會說出來，宋一看着外面，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停頓了幾秒，宋一突然地回着“我猜也是。”風夾雜着雨水四處的飄蕩，手臂偶而都能感到雨滴粘在上面，溫度下降了許多，突然地覺得有些冷，靠着柱子，坐在長椅上。宋一坐在對面，有時他的視線會産生一種特別不舒服的感覺，可真的看着，又像是錯覺。被風吹的亂轉的頭發，只好用手整理着，不知道宋一是什麽時看着，說着“趙楚，其實你很好看。”對于這句話，趙楚聽得也不算少，可對于宋一這話，想了想，終究還是不知道該這麽回。他像是知曉的說着“要是不知道怎麽回話，就不要回就好了。”“恩。”聽着雨滴用力的沖擊着地面，一切都被淹沒。宋一的手機鈴聲是一陣鋼琴曲，輕緩而悠閑，差點就被着雨聲給淹沒。自然地望着遠處，卻不小心的聽到他的名字，“喂，王安，什麽事？”聽不到那邊的他說些什麽，可宋一的回答還是能聽到。“你們應該到家了吧？”那個你們，應該是指于小菲和他吧。“我，已經到家了。”“那好，再見。”宋一為什麽要說自己已經到家了呢？雨總算是小了一些，擡頭看着，烏雲慢慢的移動着。“趙楚。”“恩。”宋一突然的叫着，說“你知道嗎？王安跟她在一起了。”在一起了，也許自己都沒察覺，心情是如何的沉重，沉靜的，一句話都不想說。不記得雨是怎麽停的，陽光從厚厚的雲層透射下來，一切都靜止。直到鈴聲的響起，宋一站了起來，說着“好了，去教室吧。”“恩。”看着積水的地面，一道道的反射，是灰白的天空，趙楚，知道自己的情緒，是在難過。可也只能放任着它。到教學樓，宋一回自己的班級，趙楚，也不想說什麽，繼續的走着，到了教室，空曠的，讓人想逃離。站在走廊，看着。大約是下過雨，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麽的清晰，縱使心情确實很糟糕。實在不知道怎麽去緩解，趙楚能想到大概就只有書，甚至比以前更多，除了練習就是練習。起碼書裏不會帶給太多的情緒，随着統考的臨近，考試的密集度越來越集中，除了吃飯，趙楚大部分都捧着書，即使宋一在一旁，也一樣。甚至來說趙楚根本不想接觸其他人。統考的安排表已經打印出來，看着最後一次模拟考成績，趙楚是第一名，一旁的宋一，說着“哎，你這樣拼也不好，我都被比下來了。”宋一很厲害，幾乎每一科都是95以上，很難得才能超過他一次。幾乎自己都不曾注意的，去尋找他的成績，英語還是只有55分，雖然不算好，但這次的試卷是有一定的難度，完全超過統考的難度，統考應該是沒什麽問題。果然，統考結束後，成績出來時，他的英語有85分，而宋一是每科滿分。高考在即，所以學校暑假補了一個月的課，真正放假時，宋一想大家一起出去玩，正好也已經把協會工作分布好，趙楚拒絕了，對宋一說着“我，不想去。”宋一同意了，只是問了趙楚要了電話號碼，說暑假也能聯系。放假時，校園又成了一座空城，特地買了理科高考資料書，書桌擺的滿滿的一堆書籍，好久沒開的窗簾，顯得整個房間格外的陰暗，手機滋滋的作響，看着手機發來的短信，宋一：看你昨晚沒回，現在應該醒了吧？只是想告訴你老師剛把理科分布班級表發到群裏，所以我們是在同一個班。看完後，回着:恩。手機自然的放在一邊，這樣的交流，想宋一也習慣了。看着天花板，趙楚再怎麽遲鈍，也不會不知道，宋一喜歡自己，只是他沒提，趙楚也不好拒絕。為什麽拒絕，趙楚不知道嗎？明明是知道的，就像當初在操場問的問題的答案，早就已經知道了。喜歡這鐘東西，太過複雜，所以趙楚一點也不敢去碰觸。整整一個暑假，拒絕宋一所有的一起出去玩，除了去超市，就再沒離開過房間。而他也真的沒有收到過他的信息，高三悄然的來臨，和宋一一起分配理科重點班，聽宋一說，他和于小菲在文科重點班。炎熱的消退，趙楚窩在教室，雖然身邊的人，一個也不認識，可這樣反而剛好。重點班唯一的好處，估計就是作業和考試，這也是趙楚目前唯一能做的。唯一奇怪的事，宋一再也沒能拿過第一。由于文理科課程不一樣，慢慢的，四個人變成兩個人，沒有看見他，趙楚突然地發現反而有些輕松，雖然還是有一點點的難受。于小菲的成績很好，聽說她是文科裏的第一，那他的成績應該也不會太差。雖然偶爾想起他，但這樣已經很好了。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流言傳的越來越嚴重，甚至趙楚本人在，他們那些人跟着宋一開玩笑的說“你們什麽時候見家長？”周圍的人跟着附和着，起哄，宋一都沒有想要阻止的意思，實在是太過刺耳，放下筆，走出教室，深秋和冬天就差一步的距離，可寒冷确實不一樣，裹緊着衣領，宋一也跟在身後，問着“怎麽出來？外面很冷的。”一點都不想看他，可身後那些人，還是起哄，趙楚憤怒的看着他們，深呼吸着說着“你們不覺得很煩嗎？”其中一個人回着“這還要掩飾什麽，文科班的王安和于小菲早就見家長了。”走近那男生，趙楚幾乎扯着嗓子說“我跟宋一只是普通關系而已，知道了嗎？”沒有注意宋一的表情，風一下的闖入喉嚨，冷的生疼，進了教室。從那後，就沒再跟宋一一起去吃飯，當一個人走在路上，趙楚突然地哭了，眼淚流的太快，可心就是疼得厲害。可這一切總算過去了，寒假來臨時，宋一主動地過來幫忙，趙楚拒絕了。考試結束後，樓道裏堆積的是散落的試卷，靜悄悄的。搬着練習冊，路過樹林小徑，寒風嘩啦的，樹葉掉落了一地，燦爛的金黃，在本屬于它的季節完美落幕。冬季來臨，掩埋了一切，手機又重新的陷入了平靜，受到宋一的影響手機裏還是有些純音樂，在這安靜的房間裏，這點聲音已經足夠，泡着暖暖的茶，看着書，這樣的生活已經很好了。年末，距離過年又一次的來臨，手機那已經好久沒聯系的家人，變成了擺設。雖然已經被遺忘的，已經習慣了。生日那天，沒有想到的收到了信息，雖然不是他的，而是宋一：今天是你生日，生日快樂，希望我們還能做朋友。想了想，還是回了一句“謝謝。”至于其它的，趙楚不想再說。自己煮了一份面，加一個雞蛋，滿滿的一份，吃飽後，捧着水杯，來回的走着，看着好久沒打開的窗簾，拉開一角，不出意外地，道路堆積着積雪，被過往的車輪毫不留情的碾壓，皚皚白雪頃刻變成了泥水，街道的店鋪大多數都關門，一片蕭瑟，雖然紅燈籠高挂着，可就是太過冷清。站累了，又回到了書桌前，放下杯子，握着鋼筆練字，散着長發，筆直的坐着，趙楚很享受這種感覺。時鐘悄然的轉動着，傍晚來得格外的快，開燈，收拾着本子，心想着今晚吃什麽好？最後還是煮蛋吃，看着嘩啦啦的水，雞蛋在裏面轉動，大約十分鐘，雞蛋熟了，倒放在碗裏，冒着熱氣，趙楚用毛巾包着，握在手裏，非常的暖和。坐在床邊，剝雞蛋，一個雞蛋，趙楚就能吃飽，洗漱後，躺在冰涼的床上，一動也不動，好不容易才有些暖和，可是卻沒有想睡的意思，側着身子，下意識的翻看着手機，已經時10點45了，也許他忘了也不一定。放下手機，閉着眼，默默地數着牆上的時鐘轉動的次數，數到大約不記得是多少的時候，手機鈴聲響起，拿着一看，是他。眼裏的驚喜，溢于言表，接通後，“喂”那邊停頓的說着“額，生日快樂。”“恩，知道了。”“那個你吃面了嗎？”“恩，吃了。”“哦，那你應該睡了吧？”“恩，睡了。”“那，再見，早點睡。”“恩，，拜拜。”只停頓了幾秒，電話就已經挂了。看着發亮的屏幕，關機，明明已經收到了他的電話，可為什麽還會失落呢？那他明天還會來嗎？還是只是會打電話？明明已經快要睡着了，這下大概可能要很久才能睡了，可結果是，趙楚很快就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