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先生的關心,我很好。”童初玖編不出理由解釋自己的異樣,只好打起精神繼續說:“是這樣,聽說您對我的一副作品很感興趣?”
“童小姐是說的那幅《戰火.夢》?”對方很有風度,并沒繼續追問別的,而是接上她的話:“我确實很喜歡那幅畫。”
童初玖心口一痛。
對方能這樣說,一定是非常喜歡那副作品的,可惜……
“對不起,其實……其實那幅畫現在已經不在我手上了。”童初玖強忍住巨大的憤怒與不甘心,才能輕描淡寫的說出這一句。
“你是說,那幅畫已經被賣出去了?”
對方有些驚訝,電話另一端似乎傳來其他聲音,仿佛是在确認着什麽。
童初玖并沒留意對面的動靜:“那幅畫不在我的手上,至于是否被售出我暫時還不知道,所以只能跟您說聲對不起了。”
再多的解釋也沒有用。對方早上還打過電話,她下午就拿不出畫作,更何況她連畫作的去向都無法解釋交待,這件事換做是誰都會不滿意的。
這麽好的一位客人,只怕以後再也沒有合作的機會了。
她等着客人先挂電話,而那邊的沉默,就像是埋在她心中的一顆定時炸彈。
随時可以将她的心髒炸成碎片。
008:有錢任性!
“既然如此,你再創作一幅。”
那邊的沉默之後,一道命令似的話語響起。
黑暗中,童初玖猛地坐直了身子:“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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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不相信,會有顧客提出這樣的要求。
繪畫這種東西根本無法複制,就算她是原作者,也不可能畫出兩幅一模一樣的作品,哪怕色彩和構圖一樣,但畫作所表達的情緒和張力卻會是截然不同的。
對方一定也知道這一點,可是他居然還這樣說?
這是多麽大的信任?
“先生,我必須提前告訴你,我畫不出一模一樣的。”
“你放心,這點我當然知道。”對方的語氣中充滿着令人信服的力量,“你只需告訴我,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其餘的一切由我來安排。”
童初玖積壓多時的憤怒,在聽見這話的一瞬間就化成了委屈,她用力揉揉泛酸的眼睛,倔強道:“雖然我很感謝你的欣賞,可價錢上我不能因此讓步。”她真的很需要錢。
哥哥的醫藥費,爺爺在監獄裏面也需要打點,還有…………
聽見“價錢”二字,對面忽然一靜,随後再傳來的聲音,不知為何突然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60萬。”
60萬?
對方說說得這樣幹脆決絕,童初玖臉上的神色微變了變。
她是真沒想到,還會漲價。
30萬她拿得都有些心虛了,現在對方竟然出了60萬。
這也…………
她一時有些猶豫,握着手機起身走到曾放着那副畫的地方。
原本陳列畫作的地方已經空無一物,只剩下一面白牆,童初玖的手不甘心地放在牆上,目光漸漸變得深邃,靜默許久,深吸了一口氣,她終于再次開口道:“先生,你還在嗎?”
“嗯。”對方顯然很有耐心。即便童初玖長時間一言不發,對方也仍舊是不急不躁,仿佛一切結果都已經盡在掌握。
“我答應你。”
童初玖說完這句話,重重吐出一口氣,望着那片空牆,她目光也重新堅定起來:“不過我們有言在先,創作的時間由我來決定。”
“好。”
“童小姐,祝我們合作愉快。”
電話另一端,修長幹淨的手挂斷電話。
在衆人驚訝審視的目光中,陸阡陌似笑非笑地舉起酒杯,薄唇輕抿,頂級伊甘紅酒的香氣在唇頰間彌漫開來:“酒不錯。”
場中安靜了片刻。
這是什麽情況?陸少剛才在電話裏說,要用60萬買一副複制的畫?
自陸阡陌接掌陸家名下的千城集團之後,已經很少在衆人面前出現了,這一回好不容易約到他一起出來一聚,居然遇上了這麽匪夷所思的事情。
雖然60萬是對于陸家來說灑灑水都算不上,但是,花60萬去買一幅複制品,還真是有錢任性呀!
作為陸阡陌的多年好友,梁文璟最先按捺不住:“陸少座下財團的觸手早就伸向海外珍品上了,安城這地方還有什麽好東西能入你的眼?60萬買個複制品,二哥,你是不是有點……”
008:恭喜?還早!
梁文璟是梁家未來繼承人,梁家家族産業巨大,他的父母滿心希望他安靜沉穩将來好繼承巨富家業,所以給他所以取了這個“文靜”的名字。
只可惜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梁文璟這性格不僅沒有靜如止水,便是連動如脫兔都不能形容他的歡脫了。
這問題一出,他更是配合着發出了無比愉快的笑聲。
今天到場的都和陸阡陌交情非凡,但這幾人皆是各界翹楚,即使是關系再好也不會輕易跨界去刺探別人的私事,頗有幾分王見王的意味。
質疑陸阡陌,這種事也就只有梁文璟“無知者無懼”才能做的出來。
梁文璟問完後見無人回答,又将頭轉向另一邊正在品酒的封聿白:“小白,你是世界頂級的攝影師,算是咱們這些人裏最懂藝術的了,你認為一幅翻版的畫能值60萬嗎?”
“我也很想知道。”
封聿白面帶微笑聲音輕柔,輕輕晃着杯中酒:“不過有一點我要提醒你——我雖懂藝術,卻不懂陸少,況且,要說藝術品鑒,陸少應當更勝我一籌。”
封聿白說着對陸阡陌舉杯,而陸阡陌只是淡然一笑,将酒一飲而盡,顯然心情不錯。
封聿白心中隐隐猜到了一些,對于多年前的傳聞,他心中也難免有一絲好奇。
不過麽……陸二少的事,還是少問為妙。
陸阡陌表面上看是個手握滔天財富的商界巨子,又因為相貌俊美,所以常會給人一種溫雅有禮的錯覺,但其實他身家複雜手段淩厲,本人更是出身軍方……反正得罪陸少那些人的下場,他是見的多了。
封聿白嘴上滴水不露,只用眼神看向坐在另一邊的祁軻。
他雖然不問,但要是祁軻肯開口問,他自然也很想知道其中奧秘。
梁文璟瞪大了眼睛,封聿白這麽驕傲的人,都能親口承認陸少的品鑒水平在他之上!
他頓時更好奇了。
“祁軻大哥,你說……”梁文璟剛開口話還未說一半,對上一旁沉穩如山岳似的男人的目光,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把嘴邊的話咽下去了。
封聿白這不是逗他呢麽,他要是有膽子問祁軻,還不如直接去問陸阡陌。
祁軻人稱安城七爺,是個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物,誰也不知陸阡陌何時與他有的交情,更不知這兩個性格截然不同的王者,為何能一直相處默契。
梁文璟左右為難,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鼓起勇氣再去問問陸阡陌。
“陸少……”
“別叫了,人都走了。”封聿白一把拉回梁文璟。
“這……”梁文璟眼睛瞪的老大,忽然福至心靈:“陸少這樣,該不會是找到了……”
封聿白遞上一支酒杯,笑得極其無害:“所以說,下回要快一點,一定要趕在對方措手不及的時候就扔出你的問題。”
陸阡陌走出酒吧,将嘈雜的音樂抛在身後,他坐進車裏點燃一支煙,目光中帶着誰也讀不懂的深邃。
祁軻跟着走了出來,拉開車門坐在另一邊。
“我是不是該跟你說聲恭喜?”祁珂說着話,從手中的煙盒裏面抽了一根煙,點上,遞給了陸阡陌。
恭喜?
似乎還早了點。
“你呢?進展如何?”
陸陌阡吐了個漂亮的煙圈,不答反問。
祁軻伸手,從陸陌阡的煙盒裏抽出一支煙,自己點上,深深地吸了幾口,才開口。
“二十年了,能找到就怪了!”話落,緊跟着一聲淺淺的嘆息。
藍色的煙霧迷蒙了他的俊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可那落寞的語氣卻難掩疲憊。
時間真的過得好快,一晃就二十年了!
二十年的時間,不長,卻足以讓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變成一個陌生而漂亮的女人,也足以将一個人的耐心和毅力消耗殆盡。
半晌,一支煙燃盡。
陸陌阡丢了煙蒂,沉聲一笑:“未必!”
009:外面的野男人是誰
未必?
一向沉穩的祁軻忽然有些動容,其實他對于尋找妹妹的這件事,二十年苦尋無果,他心底也難免有些想法。
二十年前的一幕幕回現再腦海之中,讓他沉痛不能自拔。
而這時候,陸阡陌的手機卻再次響了。
手機另一端傳來助理和安的聲音:“陸少,老太爺身子有恙,目前被送往海陸醫院重症病房。”
祁軻神情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