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潛規則
吳子輝中途出去上廁所的時候，他的經紀人跟出去交代他做一件事。
“等等你找機會這樣…這樣…”
吳子輝聽後覺得十分屈辱，不甘地問：“一…一定要這樣做嗎？”
“這麽結實的大腿你不抱，你傻了不成？”經紀人有些恨鐵不成鋼，但還是耐着性子開解吳子輝。
“小輝啊，既然進了這個圈，你就別想像王宇倫那個傻子一樣假清高自命不凡，沒有出路的。”
“我…我…我…”吳子輝吞吞吐吐了半天後說：“可是剛才顧總明顯不想搭理我。”
經紀人啧了聲，見怪不怪地說：“表面看似正經，可私底下風騷放蕩的人多了去了。特別是顧總這種人，怎麽可能沒有幾個小鮮肉？”
“她沒搭理你，是因為有的是人趕着上門求她，她從不缺人，所以你更要去主動争取。”
他知道吳子輝的心裏在做激烈的掙紮，果斷下一劑猛藥，充滿蠱惑地調笑了聲，“只要你把顧總伺候得開心了，她随便一句話，你資源就能拿到手軟。到時候什麽紀彥彬王宇倫，全都要靠邊去。”
經紀人最後的語氣滿是警告：“這樣的機會幾乎只有一次，你今天不去，日後別後悔！”
吳子輝猶豫再三，最終野心和欲望戰勝了自尊，決定走這條捷徑。
他見顧婉昕獨自離開包廂，立即跟了出去。
吳子輝站在洗手間門口，留意着有沒有外人過來，同時不停做心理準備。
結果顧婉昕把他當做空氣，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去。
他壯起膽子，連忙追上去堵在顧婉昕面前，卑躬屈膝地說：“顧總，請您留步，我有事想跟您說。”
“我對你的事沒興趣。”顧婉昕一臉冷漠地繞開他。
吳子輝一咬牙，再次跑上去攔住顧婉昕，小心翼翼地問：“顧總，請問您需不需特殊服務？”
顧婉昕腳步一頓，面無表情地睥着擋在自己前面的人。
她一聽就明白他的意思，又是一個企圖能被她潛規則的人。
顧婉昕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但和那些來者不拒的總裁富婆不同，她對這種事情毫無興趣。
她從小家教甚嚴，父母耳提面命叮囑她要保護好自己。又耳聞目睹過許多因私生活糜爛而引起的各種糟心事後，更不想同流合污。
而且這有可能是別人故意設的局，跳進去就會攤上麻煩，要擺平也得費一番工夫，得不償失。
所以她從沒想過仗着自己有錢有勢就當一個花花總裁，遇到這種事情都是斷然拒絕。
吳子輝見顧婉昕沉着臉不說話，以為她在考慮。
他眼珠一轉，從口袋裏摸出房卡，忐忑不安地遞過去，“顧總，房間準備好了，請您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讓您滿意。”
顧婉昕沒心情跟這人扯皮子，正要開口呵斥他時，一道男聲先她一瞬響起——
“什麽機會？滿意什麽？”
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裏回蕩，帶着幾分驚訝、好奇和譏諷，格外清晰嘹亮。
吳子輝對這道聲音的主人再熟悉不過，轉頭向後看去。顧婉昕也掀開眼睑，視線越過吳子輝落在那人的身上。
不遠處拐角的牆壁倚着一個男生，果然是紀彥彬。
他雙手揣在褲兜裏，嘴角翹得老高，充滿戲谑的目光在顧婉昕和吳子輝的身上來回掃描，一副看熱鬧的好興致。
顧婉昕扯了扯嘴角，沒有成為鬧劇主角的興趣，冷着臉側跨一步繞過吳子輝，準備回包廂。
怎麽到哪都有這個紀彥彬！真是令人讨厭！
吳子輝完全不願讓紀彥彬看到他這屈辱的一面，只想轉身離開。
但他現在走了，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遇到顧婉昕。
箭在弦上，被嘲笑也就被嘲笑了。
只要他能讨好顧婉昕，得到上好的資源一飛沖天，就可以将紀彥彬踩在腳下，把今天所受的恥辱一并還回去。
如此一想，吳子輝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真切地懇求道：“顧總，請您再考慮一下！”
接二連三被人擋住去路，顧婉昕耐心也被磨掉，厲聲呵道：“讓開！”
“顧總…”吳子輝拿着房卡的手伸出去，卻突然感覺肩膀被人拉住。
“吳子輝，你攔着顧總想做什麽？”
紀彥彬當然猜得到吳子輝攔住顧婉昕的目的。
但他原以為有他這個第三人在場，要點臉的人都應該趁着龌龊的心思沒有被揭開，趕緊一走了之。
結果吳子輝的臉皮太厚，還敢繼續糾纏顧婉昕。
紀彥彬無法再當看客，立即走過去控制住吳子輝。
吳子輝聳動肩膀甩開他，扭頭氣急敗壞地吼道：“紀彥彬，這件事和你沒關系，上你的廁所去！”
紀彥彬像是看不見吳子輝的臉色，雙手抱着膀子伫立不動，興致勃勃地問：“吳子輝，我聽你求顧總給你個機會，是什麽機會呢？我還聽到你問顧總需不需要特殊服務？又是什麽服務呢？”
“紀彥彬！你別給我裝純！”吳子輝梗着脖子大聲呵斥，“我再說一次！這裏沒你的事！你給我滾開！”
紀彥彬微微往後仰，躲開吳子輝亂噴的口水，随後裝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哎呀呀！我知道了！原來你是想被顧總包養呀！”
他毫不客氣地破口大笑，“哈哈哈！今晚我終于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潛規則了！而且不僅是主動要求被潛，還是男演員找女富豪潛他，真是太新奇了！啊哈哈！”
最不堪的事情被人赤條條地說出來，吳子輝怒火攻心，指着紀彥彬的手指都在顫抖，“你！你！你！”
顧婉昕看看嬉皮笑臉的紀彥彬，再看看面紅耳赤的吳子輝，感覺很有意思，一時不急着回包廂了。
她往後挪一步給兩人騰出空間，由主角轉為看客，雙臂環在胸前，悠哉悠哉地盯着紀彥彬，想聽聽他嘴裏又會蹦出什麽氣死人不償命的話語。
紀彥彬轉頭便看到顧婉昕擡了擡下巴，似乎在說“請繼續你的表演”。
他撇了撇嘴角，回過頭沖吳子輝暖心一笑，一副善解人意的語氣，“吳子輝，你先別急着生氣。人各有志，我不會看不起你。”
如果他把眼裏明晃晃的譏笑收斂起來，這句話或許還有一點說服力。
“只是你怎麽這麽沒有自知之明呢？你也不想想顧總接觸的都是什麽樣的人？怎麽會看得上你？”
紀彥彬眉頭緊皺，扼腕嘆息地說：“就你這毫無辨識度扔進人群裏就找不到的路人臉，和這瘦不拉幾的小身板，也敢大言不慚地說讓顧總滿意？”
“呵嗤～”顧婉昕瞥了眼吳子輝，完全找不到亮點。
這聲嗤笑明顯肯定了紀彥彬的說法，猶如一記耳光打在吳子輝的臉上，他又羞又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紀彥彬笑得一臉虛情假意，“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我要是你，馬上滾得遠遠的，不會再出現在顧總的面前。不然要是髒了顧總的眼睛，她一生氣把你趕出劇組，你不就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吳子輝轉身，抱着最後一絲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想法看着顧婉昕。
顧婉昕垂眸睨着吳子輝，懶得說其他的廢話，豔麗的紅唇吐出羅剎般的聲音，“不想演就給我滾出劇組。”
吳子輝臉上的血色褪去，漲紅的面頰瞬間跟一張白紙一樣，身子晃了晃往後跌兩步，轉身踉踉跄跄地走了。
見人離開，紀彥彬擡手撣了撣領子上不存在的灰塵，吹了聲口哨說：“真是好巧，怎麽我總是能聽到別人的牆角。”
“确實好巧。”顧婉昕呵呵一笑，揚了揚眉梢，“多謝你的毒舌把那人趕走。”
“小事一件，當不起顧總的感謝。”紀彥彬笑嘻嘻地說：“顧總下午在媒體面前幫我美言幾句，我也該為顧總解圍才是。”
顧婉昕抿了抿唇，“你之前兩次維護我的姐妹，我為你說幾句話沒什麽。”
“嗯？”紀彥彬下午還納悶顧婉昕為什麽會好心幫他說話，此時茅塞頓開，“噢！原來如此，我又沾了老板娘和妍妍的光。”
顧婉昕沒再多談以前的事，而是叮囑了句：“正如下午所說，這是你第一次獨立拍戲，裏面還有我的贊助，別給我和你的公司丢臉！”
紀彥彬拍着胸膛打包票，“請顧總放心！”
顧婉昕欣慰地點點頭，擡腳準備回去。
紀彥彬忽然心血來潮地叫住她，“顧總！”
顧婉昕回眸一笑，“還有什麽事？”
紀彥彬陡然被勾住心魄，怔怔地問：“你對剛才的事情有什麽想法嗎？”
“什麽想法？”顧婉昕的眼裏浮現幾分迷茫。
“比如說…”紀彥彬盯着那張白皙冷豔的臉，心跳倏地停了一拍，喉結滾動，到嘴邊的話鬼使神差地變成——“你覺得我如何？”
顧婉昕這被突如其來的話驚到，雙眸霎時瞪得老圓。
随後她的眼皮眨了眨，半眯起來盯着紀彥彬癡迷的眼睛，古怪地笑了聲，“喲，我竟然看錯你了，沒想到你也是這種人…”
我擦！怎麽被這女人的臉迷住了！
紀彥彬咬了下舌尖，讓自己清醒過來。
他見顧婉昕黛眉微蹙支着下巴，狀似在考慮這件事，索性不為自己辯解，也揣進口袋裏裝作在掏東西，邪裏邪氣的聲音也帶着若有似無的蠱惑，“顧總，我也準備好了，直接去我房間？”
顧婉昕打量了紀彥彬兩眼，垂下手呵笑一聲，“滾去上你的廁所！”
她翻個白眼，果斷繞過人往回走。
紀彥彬驀地一愣，轉身望着顧婉昕飒飒的背影，嘴巴微張，喉嚨緩緩發出“哈…哈…哈…”的音節，越來越響。
顧婉昕聽到身後驚天動地的笑聲，腳步一頓，忍不住彎起嘴角。
不過她沒再回頭，徑直返回包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