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結婚
衆人不明所以。
邊上的曾楊聽着大家的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去醫院，抓着男二號的手問：“赫漆姐有沒有事啊，不是扭到了嗎？”
副導演聞言立馬看她，“不是，讓你抓她手臂，你怎麽還手滑嗎？抓到了還一松，不得把人摔死？”
曾楊皺眉，“我不知道啊，我抓了她了，但是她力量太大，滑走了啊。”
“艹，”副導演差點暈倒，轉頭深呼吸去了，回頭又皺眉說，“她逃跑力量能不大嗎？這玄幻片啊！人真情實感在演戲，那種緊張感你懂不懂？你特麽以為只是做個樣子啊？你抓人不用力氣的嗎？靠，這戲早前不還排過一遍？”
“早前是韓莘姐來幫我對戲，赫漆姐不在這裏。”她解釋。
“這他媽有什麽區別？赫漆傍晚吩咐你吃完飯對戲，你和夏星一頓飯吃到美國去啊，不知道她等你啊。等不到韓莘就替你和她對戲，後來赫漆去吃晚飯了，你特麽又來了，韓莘就也幫她給你對戲！”
副導演看不慣這幾個一轉眼老跑沒影的小花，氣急了，“韓莘劇本都比你熟悉了，差點自己上場給你演了，怎麽的她給你過戲時就做做樣子啊？沒根據劇情把握力度啊？那她力氣不要比赫漆大就不錯了，人家是打戲出身的女星你知道不？你抓她時她怎麽沒把你甩飛？”
曾楊皺着眉，被罵得要哭。
副導演深呼口氣，甩臉出了攝影棚去抽煙，完了又喊男二號出來。
他蹲在路牙邊仰頭，“不是，赫漆剛剛确實好像只是摔了下啊，腳卡住了不是嗎？怎麽成渠直接打了司機電話？至于嗎？”
男二號斂眉搖搖頭，“不知道，她剛剛就皺眉坐着，好像很不舒服。”
副導演嘆氣，“得了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他是知道晏協和赫漆的關系的，晏導緊張她也正常，就算只是扭傷還是磕傷，于私不說，于公她還是女主角，去看看都是必須的。
醫院裏，韓糖戴着口罩在急診室外屈膝蹲在地上。
披灑着暮色的醫院長廊布滿涼涼的燈光，她蹲在那兒和赫漆經紀人打電話，完了在那裏擔心地抽泣吸鼻子。
成渠在收費處繳完費回來，看她，又看看邊上的司機，最後斂着眉看在不遠處挂了電話走來的晏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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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近後在椅子坐下。
掃了眼急診室的門後，又看眼女神助理，随後雙手手肘緩緩撐在膝上，手裏握着剛剛接劇組電話的手機，輕輕摩挲着。
晏協腦海裏閃過在房車裏赫漆說的那句……要不是他亂來，她才不告訴他。
靜谧一會兒後，他轉頭問：“赫漆是怕我知道後不讓她拍了，所以之前才不告訴我的？”
韓糖吸了吸鼻子，點頭，“嗯。”
成渠斂眉，靠着牆眯眼，他還沒從女神懷孕的事情裏反應過來。
就這麽懷孕了？兩人才在一起多久？
意外的吧？看他哥這表情，也好像很意外，不然他不可能在電影開機之際，弄個孩子出來，那還怎麽拍。
晏協想了想：“她進組就知道的？”那天她好像就不讓他碰她。
韓糖聲音沙啞：“嗯，但那會兒還沒确定，不過也不敢在國內查，等了一周從巴黎檢查完才确認的。但她說不想告訴你，剛進組，不想因為這事戲沒法繼續拍下去，或者耽擱劇組進度，她覺得自己能把握好尺度，沒意外的話問題就不大。”
晏協想起來，吃宵夜那晚，她除了可愛地讓他摸她的肚子，還問了句，劇組要拍到什麽時候，時間緊不緊？
他透露時間不多後，她就沒再繼續說了，轉移了話題。
這幾天有察覺到她不對勁，可他怎麽也想不到她是懷孕。
晏協斂斂眉，扯唇自嘲一下。
……今天是因為他看出來她有問題了，她被逼無奈才說的。
不然是打算一直瞞着他的是吧？
然後也早就做好了告訴他後，他不同意繼續拍的準備，所以在房車裏才直接撒嬌說晚上回去說，先拍完今晚這個。
他自然而然同意了，沒辦法臨時改戲。
然後，她沒想過就這麽發生了點意外。
晏協仰仰頭，覺得心口被什麽東西纏住，泛着一絲絲的疼。
韓糖擔心得很，站起來背着急診室的門，繼續抽泣着。
不多時，經紀人苑栅和另一位助理過來，剛好醫生也出來。
醫生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道：“其他方面沒事，就是碰到腹部了，有點出血，先兆流産征兆，需要休養幾天，觀察幾天看看。”
晏協眯了眯眼，轉頭跟去了病房。
韓糖直接哭了出來，“嗚嗚，我女神要傷心死了。”
赫漆經紀人安撫她，“沒有沒有，只是受傷了，這種養養可能就好了的，不是一定就會沒有了，別太擔心。”
病房裏，床上躺着的人輸着液，身上蓋着厚厚的被子，她手心冰涼，冷汗涔涔的。
晏協坐在床邊握着她的手，不久她就醒來，看到他，“唔……”
他彎下身湊近，“怎麽了？嗯？哪裏不舒服嗎？”
她張了張唇瓣，“有一點點疼，肚子。”
晏協蹙眉，手馬上放到她腹部上輕捂着，正想喊醫生。
她緩緩又低語：“好像又好了，可能是我錯覺。”
他摸摸她的臉。
赫漆盯着他，蒼白的臉上泛過一道淺笑，“沒什麽問題吧？我腳更疼，”她動了動，“扭到了嗚~”
站在床另一邊的助理馬上去給她輕揉着，已經擦過藥了，由于不嚴重就沒包紮。
赫漆看了眼她，笑一笑又看晏協，“嗯？我其他沒事吧？”
晏協手掌揉揉她的頭發，“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
“幾天？那麽久？”她默了默，臉色安靜下來，看肚子。
晏協馬上吻了下她，“赫漆乖，沒事，孩子沒事，不擔心。”
赫漆眸子轉動，掀起眼皮落在他臉上，“真的？”
“一點小問題而已，養幾天就恢複了。”
赫漆一頓，“小問題？”摔下去的時候上半身有半截貼到地面，又因為腳被卡主，被貫力往一邊摔去，也碰到肚子了。
她秀眉微蹙，想到孕檢的時候，醫生跟她說的那些需要格外注意的，摔倒不一定有事，碰到腹部就比較危險了。
所以，她現在是，有流産跡象了？
她動一動，男人抱着她按在懷裏，吻，“別動，沒有事，別胡思亂想。”
她不說話，要側身埋下臉。
“赫漆，聽話，別動。”晏協深呼吸，按住她，“再動就危險了，你想讓我自責死是不是？”
赫漆眨眨眼，停下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啊，我自己不小心啊。”
晏協吸氣，心扯了一把，如果不是他那晚混蛋喝醉了，就不會有今天的事，罪魁禍首無論如何都是他。
他附身又親了親人，一點點哄她，“乖，不要亂想，什麽事都沒有，只是現在需要休息。你檢查的時候醫生肯定跟你說過這些，嗯？聽話，躺兩天基本什麽事都沒有了，還可以繼續拍戲。”
她擡眸看他，兩人四目相對須臾，她眼底濕了起來，又埋下臉：“我是不想給你添麻煩的，現在麻煩更大。”
晏協斂眉，“你說什麽？嗯？”他去吻她的眼睛，“再說我收拾你了。對不起，是我的錯，讓你一個人煩惱那麽久。現在乖乖好好睡覺好不好？什麽都不要想了，明天就會舒服一點了。”
赫漆閉着眼睛吸了下鼻子，有點累，沒再說話。
等把人哄睡着了，晏協出去。
副導演和幾個人過來了，在vip病房外客廳或坐或站，聽成渠說赫女神是懷孕了，一群人整個驚呆。
他媽難怪晏導一下子上醫院來了呢，居然懷孕了，不可思議，她這幾天可都是上上下下跑來跑去的啊，一點看不出來有身孕。
晏協掃了一群人，成渠和他說：“劇組有人傳出去了，媒體知道她出意外上醫院，剛剛也有醫院的人拍了照片發出去。”
副導演：“這他媽這麽迅速，艹！！”
晏協看着成渠，聲線冷冷：“封鎖消息，懷孕的事一個字不準透露，娛記致電就說扭傷了，磕傷膝蓋沒法走路需要休息幾天；醫院讓團隊的人去交涉，再給我亂爆料我就不客氣了。”
“知道了。”成渠出去打電話。
倚着沙發扶手的監制看着邊上站着的高大男人，輕嘆口氣，“這什麽事啊，突如其來的，那個……晏協，那你家赫女神怎麽樣了？”
邊上另一副導演看他：“能進去看嗎？”
“不用了，赫漆在休息。”他揉揉眉心，“人多她會胡思亂想的。”
幾人面面相觑，胡思亂想？什麽情況？
情況不好嗎？怕她見了探病的人太多，亂想？
啧，三五人紛紛看向不遠處手抄口袋裏的年輕男人，還來不及恭喜呢，雖然知道兩人在一起着，但對外一直沒公開，就也在劇組不敢明目張膽開玩笑。
這會兒還居然已經懷孕了，可……怎麽有點沒法恭喜了的感覺。
成渠回來的時候，病房裏已經沒了那幾個劇組的大佬，都回去跟進拍攝任務了，病房坐了幾位今晚沒戲份的男演員。
剛剛那會兒才暮色上來，折騰這麽一會兒也才八點多，都還早。
韓莘也打了電話給他，估計在劇組群裏知道的，他沒讓人來，反正女神在休息，來了也沒用。
他和幾人打招呼後，說了下沒什麽大礙，不用擔心，晏協還在病房裏沒出來。
季風網站的老總謝航此刻剛好在北市，接到他家小花哭訴的電話，斂斂眉，喊了司機就也來醫院了。
晏協知道他來了，但沒馬上出去，不知道一樣地依舊在裏面病房待了半個鐘，陪臉色始終偏白的人。
她睡着了，但手心一直冷冷的，他摸着，眉宇就始終舒展不起來。
等握到她的手回暖，他才放開，掖好被子讓她助理照顧她，起身出去。
謝航正困惑他一個導演怎麽在病房裏待那麽久，什麽情況時，人就出來了，那會兒他正電話響要出去接。
見了人，笑笑問了句：“赫漆怎麽樣了？聽說拍攝時出了點意外，是傷到哪裏了？”
晏協薄淡地扯扯唇，順着走了出去。
謝航也沒接電話了，兩人在病房門口。
謝航一開口就替曾楊道歉，說：“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晏協看他，眼神冷淡，“劇組拍戲沒什麽，意外常有的，但我的劇組這種事情還是少見，還對過戲。”
謝航馬上點頭，淺笑嘆氣，“已經被她經紀人罵哭了，不認真也不珍惜，給你添麻煩了。”
“珍不珍惜是她的事，我是跟您合作。”他閑閑道，輕聲哼笑，“也快拍完了。”
謝航心裏一股風吹過，涼涼又微松口氣，他就怕他發起脾氣來要不給面子的換人，所以這是戲份不多快完了？沒打算換？
他又點點頭，“回頭讓她自己跟導演認錯去。”
“傷的又不是我，”他扯唇，手抄進口袋裏，“跟我說什麽，人在裏面躺着呢。”
謝航眉頭微斂，他知道這個人的脾氣的，圈裏出了名的冷酷無情，對劇組也嚴厲到讓人叫苦，但這樣想拍他戲的人還是各種找熟人，趨之若鹜。
只是今晚實在聽說，只是不小心讓赫漆摔了下而已啊，怎麽語氣這麽冷？
他斂眉，狀似憂心地問：“赫漆在休息嗎？那是傷到哪兒了？怎麽樣了？我聽說是曾楊沒拉到她？”
“嗯，摔到了，休息幾天。”
“這麽嚴重？那我去看看，順便替我家藝人道個歉。”
晏協：“睡了，我剛哄睡着。”
謝航聞言，默了默，哄睡着？
他緩緩吸氣，原來兩人在一起了？？傷到他的人了？
難怪這會兒語氣冷冷裏好像藏着雪山的風一樣，刮得人皮肉生疼。
要不是戲份快完了，估計人得被他當場換掉。
他斂斂眉，“那我明天再來，讓赫漆好好休息。”
晏協轉身進去，和劇組裏的幾個男人坐了會兒，不久人就回去了。
他是想換人的，但是成渠剛剛和他說，曾楊不知道赫漆懷孕了，不是沒心沒肺到那個地步，本質上只是不敬業疏忽，換人太嚴重了。
他緩了緩火氣，想了想，才散了這個想法，加上當初是為了給赫漆還人情，現在已經開機幾天再把人換了，就反倒得罪了謝航。
這樣難免他日後和赫漆轉頭反目成仇，對她不好。
他才忍了，算了。
晏協進病房，赫漆經紀人回去了，兩個助理見他來了，也出去。
他坐在床邊，手滑進被子裏去摸她的手，握住摩挲。
成渠小聲開門進來，問他明天去不去劇組。
他低語：“看情況，赫漆沒事就下午去。”
成渠颔首，看了看病床上臉色有點蒼白的女神，斂斂眉，在邊上椅子坐下，“那我女神這樣，後期戲怎麽辦？是，她繼續拍嗎？不然的話？換人是不是成本太大了？資方估計要瘋。”
晏協摩挲着被子中軟膩的手指，緩緩颔首，“她過幾天出院後拍。把藝人的拍攝通告調整一下，先拍別人的。”他後面會照顧好她的，避免所有意外，再調整戲份讓人不要太累，這樣她就還能勉強承受這部戲的拍攝任務。
直接就這樣不讓她拍的話，她接受不來的，要不是怕他擔心怕他太果斷不許拍，她就不會一直試圖瞞着他了。
不然其他人什麽的，他不考慮，真不想她再辛苦冒險。
……
赫漆打完點滴後就徹底深睡，沒再醒來。
到半夜又下雨，四五點的時候她身子有點不舒服，就翻身哼哼一聲，醒來了。
燈立馬就開了。
一只手捂在她眼睛上，她默了默，唔了一聲，抓住咬。
晏協低笑：“幹什麽你？”他抽走手去捏她的臉，抱過人蹭了蹭，剛醒低啞地聲音卷過她耳邊，“吵到了？”
“唔唔，雨比曲緋演唱會那天、晏導路上給我撐傘時還大。”
“……”他吻住她收拾，她笑着躲了下，“流氓，我是病人。”
“病人還那麽欠收拾，這要在酒店你早就完蛋了。”
“……”
晏協摟着她在懷，手掌輕撫後背，仰頭想了想，“赫漆。”
“嗯？”
“三個月的話，我是得餓到年尾？”
“……”她默了默，又咬他，“閉嘴，混蛋。”
他嘆息，“我昨天之前還在想着，今天不能吃明天能，很快就能吃到了，這猝不及防的是再也吃不了了。”
“……”
赫漆崩潰，“我睡了，暫時性失聰了。”
他勾起薄唇，看着懷裏閉上眼睛的人，緩緩湊近，“我們結婚好不好？”
懷裏靜默兩秒，動了動，她擡起頭。
晏協盯着她閃閃漂亮尤其的眼睛，“嗯？先登記了，婚禮我看時間，來得及就年尾，來不及，就等我小寶貝出生後再辦？肚子太大穿婚紗你肯定不願意。”
赫漆定定看他，看着看着，他挑眉，“嗯？”
她抿唇，緩緩埋下臉。
晏協看着，看她一如既往像上次提到那樣，沒反應，乖得不行的樣，笑了，湊去親她，“不用懷孕了就覺得沒意見的，赫漆，你要是沒懷孕，我肯定兩年內娶不到，你可以考慮考慮。”
“不要，我怕晏導封殺我。”
他失笑，捏捏她的臉，“真是欠我收拾。”
“下去，吵我睡覺，哼哼。”
晏協把燈關小一點，正要陪她繼續睡，懷裏卻傳來一句，“要是肚子裏沒有了呢？”
他動作頓住，她低喃：“我還有點不舒服，正常來說，不太可能留住了。”
他皺眉，抱住人：“哪裏不舒服？不會，不要亂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