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渾身散架
被帶上了樓，赫漆倒在沙發裏仰頭嘆息，終究還是被騙來了。
拿懷孕來公開什麽的，顯然不現實，那要多久啊。
但是，她也不是真多麽介意一起住，反正就像他那晚說的，早晚而已。
晏協去給她放洗澡水，她躺倒在沙發裏，在想新聞要怎麽處理，過幾天要去拍新戲的定妝照了，拍了應該就官宣演員了。
然後是路演。
她其實好像可以拿事業壓制這些緋聞，就像那次棕荊獎提名，媒體的緋聞被踩得沒有翻身的餘地。
一會後聽到浴室裏有在打電話的聲音，但是水聲嘩嘩，聽不太真切。
等他挂了，她說：“你在幹嘛？”
“打電話找人。”
“誰啊？”
晏協放好水出來，走到她身前坐在她沙發邊，和躺着的人居高臨下，目光交纏，“去洗澡，出來和你說。”
赫漆雖然好奇，但是晏導已經溫柔放好水了，怎麽能辜負呢，和他一起住的福利啊。
人進去後，晏協也自己去洗了，他今晚喝了酒，身上有一絲淺薄的酒氣。
半個鐘後他出來，擦幹頭發，一個鐘，卧室裏的浴室門才打開，她路徑筆直，直直朝他來，下一秒他周邊就一陣濕熱氣息了，讓人心口也微熱。
她重新躺倒在他身後的沙發裏，舒服地呢喃：“晏導好貼心，真給我準備了浴袍。”
他扯唇，必須的，不然她整天惦記着回去，說不習慣他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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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找了誰？你要出去嗎？”赫漆想起來問。
“不出去，把人喊來了，商量事情怎麽處理的人，你經紀人。”
“唔……”赫漆意外，“那你不想弄個孕照公開了呀？”
晏協去捏她的臉，她笑着抓住咬。
晏協：“要是你願意，我倒是十天半個月就能發文公開了。”
赫漆害羞，哼哼偏開臉，側躺着。
“想什麽？”
“我剛剛也在想，怎麽處理，沒想到你除了那招，還有別的想法。”
“嗯，最近你要忙起來了，拿工作堵別人吧，你也不是那些沒作品只有流量的女星，趁着這次拿你換經紀人這個事，重新換個路線走，把注意力轉到你的事業上。”
赫漆斜睨他，抿唇，笑了，“晏導和我想得一樣哦。”
他揉她頭發啊，挑眉，“是嗎？”
“唔……我覺得我最近頹廢了，是該走走事業線了。就是……”她笑眯眯的，“雖然走事業，我的事業能壓制住很大的緋聞熱度，但是，要根治別人不懷好意的通稿，還是得努力啊。”
晏協：“我知道，我來想辦法。”
赫漆爬起來在他背後，手臂搭在他肩上，湊到他臉頰旁，“晏導~我們後面公開場合見面，就是公益片路演的時候，不要說話行不行？”
“什麽意思？”
“就……假裝不和。”
他眯了眯眼，“這什麽鬼主意。”
赫漆晃着他撒嬌，“嗯？嗯？晏導~和之前一樣嘛，不說話而已，又不會少塊肉，下了臺再說，只要和你不和就不會再有緋聞了。”
“那八卦還是照樣多，提前讓別人炒分手話題。”
“那只是短時間的，很快熱度降了就不會再提的。”
“那到時候我要公開怎麽辦？複合了？”
“複合就複合嘛，又不是沒複合過。”
“……”
“反正你知道沒斷過就好，”赫漆下巴抵在他肩上，歪頭，淺淺地笑，聲音和眼神都靈動非常，“到時候你公開時，說一句從來沒斷過，不是很浪漫。”
晏協聲色低低：“你要是中間假戲真做，和我斷了，我還浪漫個鬼……”
赫漆：……
她默了，咬他肩頭一口，男人輕嘶一聲，偏頭，兩人目光距離不到十公分，灼灼相視。
赫漆：“人和人之間還有沒有一點信任了？”
晏協勾唇，“事關我的小赫漆，不得不謹慎。”
“……”
晏協把她從身後撈過來，垂眸，“除非今晚就生出個小赫漆……”
“……”
話落，晏大導演悠悠起身，準備休息了。赫漆嗚咽，下一秒，樓下傳來門鈴聲，她新經紀人來了。
赫漆笑，晏協臉黑了黑。
他換了身休閑裝後下去會客，自己請的人，犧牲福利也要見。
赫漆慢悠悠地穿着浴袍步他後面下去，反正不是外人。
只是新經紀人見到她的浴袍，眼神頓時有些意味不明。
赫漆默了默，還是後悔了，他們……真還沒到那一步呢，雖然這兩個月不時她會過來玩，但是還是處在漸漸習慣和他靠近的階段，現在雖然已經能和他好好一起了，但也還沒亂來。
不過感覺晏導也快了，這混蛋，已經在惦記小寶貝了，簡直流氓。
和新經紀人聊了小半個鐘，把事情都談妥了後，赫漆慢悠悠刷着微博重新上樓休息。
熱搜被她霸占好幾個，她有些嘆氣。
但是苑栅轉頭，掐着十二點新的一天，發微博了，一連放出了五個品牌代言圖片，文案悠悠寫着：都關注女神吧，關注我幹什麽呀~有幸合作，這是共同努力的成績，我還挺滿意的，不愧我女神。
微博一發出來，網上就一片嘩然。
即使淩晨午夜，熱搜還是半個小時內就安排了。
确實，光換個經紀人，才幾天就殺了五個新代言出來，女神到底是女神的。
赫漆看完，自己也很滿意，以及這個結果，轉頭美滿地睡覺了。
已經是夏天，空調冒着冷氣，月光和室內淺淺的壁燈纏繞在一起，她聽着身側平緩的呼吸聲，有些心癢睡不着，想到早前說的，同居。
她側了側眸，男人也在那一瞬偏頭。
“怎麽了？”
“晏導。”
他驀的一笑，“越喊越順口了。”
“我覺得這個稱呼有種特殊親密感。”
“是嗎？喊起來像是真被我包養了。”
“……”
赫漆想了想，“晏導……晏導，唔，兩個睡一張床的人這樣喊，還真是有些……”她擡眸，“一般如果是上下不平等關系的話，是不是都得這樣喊，帶着那麽點敬畏，小心翼翼的。”
“說那麽仔細幹嘛，喊老公。”
“……”赫漆打他。
他一邊挨揍，一邊伸手拉高她身後的被子，赫漆歪頭看，動作停住，“晏協。”
“嗯？”
“晏協……晏協，唔，你名字好聽哦。”
他沒說話。
赫漆繼續喊，接連喊了好幾聲，然後笑着湊近，和他對視，“你看什麽？為什麽不說話？”
晏協沉沉溫柔道：“我喜歡聽你喊我名字。”
“為什麽呀？晏協，晏協。”
他輕籲口氣，長腿曲起來一只，悠悠看天花板上倒映的壁燈影子，“因為，平時喊我名字的人很少很少，你這麽明目張膽調皮地喊，很少有；也大概是，當時暗暗喜歡你太久了，終于能被你這麽喊了。”
“唔。”赫漆湊近，“是嗎？”她喊了十來聲，最後最後，被中了魔的人反客為主。
到天亮，網上幾乎緋聞已經被赫漆新經紀人的那條回應微博消弭得只剩幾縷雲煙，沒什麽影響力了。
過兩天赫漆去拍新戲的定妝照，和一個官宣視頻，一周後，新戲官微發布了視頻，公開了晏導傳了兩年的一部大戲所有主角。
最讓人矚目的，當然還是那個當初傳說因為檔期不和而合作不成，随後還是合作了的女主角，赫漆又靠資源刷了一把熱度，雖然今晚也免不了摻雜了一點和晏某人的暧昧問題，有人在讨論從那會兒到現在，兩人到底是什麽樣的關系。
赫漆沒理會，當晚劇組聚餐，去的還是華滿之庭。
赫漆這次沒有最後一個到了，她選了個絕好的位置，想要和晏導分開坐。
然而……晏協最後一個到，他到之前，她身邊的位置，沒人敢坐。
等人來了，赫漆悲催吃飯，今天吃的是西餐，餐桌上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喝酒閑聊，新演員熟悉熟悉感情。
晏協眼神示意身邊的人不要喝太多，她好像沒看到，多次去摸酒杯。
最後人在夏夜淺淺的光線下，臉上飛起兩片紅暈，低頭時卷發在臉龐輕晃，整個人間尤物。
晏協拿出手機發短信給她：“給我少喝點！”
赫漆手機震動，摸了摸，掉到地上，晏協要去彎身給她撿，她擋住，“謝謝晏導，我自己來就行。”
其他人看來，眯眼，怎麽那麽客氣？
晏協：……
赫漆拿起手機，打開，按了兩下沒反應，丢到桌上。
晏協掃了眼，屏讓她給摔出來一絲縫隙了，開機鍵錯位，所以按了沒動靜。
他正忍着不要去摸她的手機給她弄，不然回頭前功盡棄她要揍他了。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深深覺得這個假裝不和的注意，真是夠折磨人的，真實施下去，他得自閉。
轉眼，赫漆就去拿手機，自己搗鼓起來，晏協餘光注意着，她抿着紅唇，轉悠着看問題在哪裏，邊上女二號韓莘湊過來問，壞了嗎？
她颔首：“嗯。”
女二號：“那不要啦，你要打電話用我手機吧，回頭買新的赫漆。”
赫漆眯眼，“不行。”她悄悄掃另一邊的男人，無聲呢喃：晏導買給我的。
晏協鬼使神差地，看懂了她這句話，頓時心情舒暢。
她也把屏幕按回去了，手機好了，人立馬笑起來打開，看他發的信息。
随後，纖細手指可愛地噠噠敲擊鍵盤，打字：“沒事，晏導在喝多也沒事。”
晏協看到，眯眼想了想，回複：“你不是要和我不認識？喝醉了我還能把你抱回去？”
赫漆默了默，推開酒杯，不再碰一下。
晏協見了，不知道該欣慰還是心酸，自己默默又舉杯和人碰了個，一飲而盡。
聚餐到晚上九點多，一衆演員大多喝多了。
這部戲晏協為了他的女主角拍攝得不要太辛苦老NG，請的男男女女大都是當紅實力演技派，尤其男主角邊秦，所以大家氣場相當，聊起來都很開懷。
酒喝得也有點多，出了門在會所門口還聊了許多。
赫漆從洗手間和女二號一起補了妝出去，邊走邊聊着不久後時裝周的事情，到了門口剛好聊完，就和其他人笑笑點頭說先走了。
晏協聞言，還沒開口，她已經轉身往不遠處的車子走，都還沒和他眼神接觸一下。
邊上的男男女女，除了男主角在看手機，其他人紛紛意味不明，怎麽回事，赫女神今天整頓晚餐下來就一句話沒和晏導說，離開了也沒和他打招呼，最起碼的對導演的尊敬都沒有。
這是……鬧翻了？不然不應該啊。
邊上一位清純長相的女藝人、當初季風視頻網站老總謝航塞進來的女孩子聞言，過去也要走的模樣，和他說。
晏協颔首。
人卻沒馬上走，轉頭笑起來說後面進組的事，“晏導……”
遠處赫漆上了車，終于光明正大從單向的車玻璃看出去，就見到一衆男女藝人站在夜色徐徐闊氣明亮的會所門口，晏協站在最中間，那女藝人和他站得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角度關系，身子好像都挨到一起了。
女演員滿臉甜笑，看上去乖巧誘人，很聽話的模樣。
好像，導演都很吃這一種聽話認真，長相青春的小花。
赫漆眯了眯眼，司機剛要啓動走了，她開口，“停下。”
司機扭頭，“嗯？赫漆？”一直和她合作的司機不解，“怎麽了？”
“我下去一下。”
門開了，赫漆踩着高跟鞋晃晃悠悠下去，走近，所有人都看了過來，晏協終于忍不住問：“怎麽了？”
“我……手機忘了拿。”
話落赫漆從他和那小花身上掃過，微松口氣，确實是角度關系，兩人距離還有一臂多遠，不過，那張甜甜的笑臉假不了。
她扭頭進去，女二號韓莘聞言，跟上來，“忘了嗎？我陪你去吧。”
赫漆捂臉，“不用不用。”她手機在自己包裏呢。
韓莘哪知道她，跟上來就陪她進去了，還八卦道：“聽說那位小花曾楊背靠季風視頻，帶資進組的？”
赫漆默了下……頂多算資源互換吧，晏協說過和季風交換了一點資源。
其實，他為了給她還人情。
她狀似随口道：“不是很清楚，應該沒有吧。”
韓莘聞言看她，笑了下，“赫漆，你也不清楚嗎？”
“嗯？”赫漆扭頭，笑笑，“我清楚什麽？”
“你和晏導……”
赫漆聽後，摸出包裏的手機，“哦，在這裏，裏層，剛剛沒找到。”
她原路反了回去，韓莘被打斷後已經換了話題，道：“你沒看到曾楊剛剛，說話多嬌軟，獻身應該不會，就是也想靠那點清純可愛，先在導演面前混個臉熟。”
赫漆抿抿唇，沒說話。
韓莘見她沒反應，好奇，這兩人傳了那麽久的緋聞，難不成真是子虛烏有的？還是就最近忽然斷了？
出去上了車，赫漆徹底走了。
晏協在她進去後也和一衆人話說到了散夥的份上，眼看她走了，自己也很快上車離開。
他發信息問她：“你回家嗎？”
“嗯。”
“我也上車了，回去等我。”
“我是回自己家。”
“……”
他馬上跟成渠說：“跟着赫漆的車。”
很快她車就停下了，沒回家，逛街去。
她戴着帽子口罩裹着身低調的長袖外套，下了車并入行人裏去。
晏協火速也下去，在人群裏走了十來米遠才一把抓到那只手，人一把拖來抵在商業街路邊的黑色燈柱上。
筆直漆黑的燈柱上方，鑲嵌着一顆圓潤燈罩，镂空的，燈下的人一身被投出來如夢似幻的影子。
晏協盯着她口罩上那雙閃閃的眼，湊近，“幹什麽你，一個人逛街？”
“一個人才自由自在呢。”
“……”晏協默了默，總覺得這話話裏有話，“什麽意思？嗯？”
“一個人的時候超級輕松，不管導演和小花幹了什麽，導演小花大花左擁右抱也不關我的事。”
晏協：……
他深邃的眼眸明亮攝人，“吃醋了？你剛剛是下來看我的？”他吸氣，湊近，“我幹什麽了我都不知道，你個小東西，說清楚。”
赫漆笑着推他，“我知道沒什麽，我誤會了不行呀？逛會兒街你來幹什麽？”
“我怕你逛着逛着，喜歡上一個人的自由自在，我不玩完。”
“哼。”赫漆笑着起身要走。
晏協手穿過她的腰虛摟着，陪她走，“赫漆？”
“嗯？”
“真沒什麽，她就問點拍戲的事，我都沒說話。”
“嗯，就是笑得好甜。”
“有嗎？我眼裏只有我家赫漆的笑。”
她立馬哼笑，推他一下。
“怎麽不回家。”
“想和晏導兩人世界，憋了一晚上。”
晏協恍然，手掌搭在她腦袋上，輕拍了拍，“我也要憋死了，所以你考慮一下換個方法行不行？”
“嗚嗚換什麽方法，你自己悠着點別一沒和我說話就和別人打得火熱就行。”
“我只對你熱得起來。”
“……”
晏協撈着她回去，“走了走了，外面冷。”
赫漆：……
現在是盛夏，六月！
晚上躺倒在床上時，赫漆還對身側的男人很膩歪，晏協在想着什麽新主意能壓制住她這個不和他說話假裝不和的鬼主意，她蹭上來要打亂他的思路，各種撩撥。
把他惹得……緩緩撐起身子禁锢住她。
他今晚喝了很多酒，她也是，滿臉嫣紅，洗漱完頭發還不到全幹，八/九分而已，此刻披散在床上，被壓制後明豔地笑着看他，調皮企圖逃脫。
晏協喉結滾動，“赫漆……”
“嗚~~晏導，放開。”她撒嬌。
晏協心底也像有股火在燒着，“喊我名字。”
“晏協……晏協，放開我，晏協。”她最會表演了，影後嘛，似真似假，泫然欲泣。
晏協也總沉迷在她的演技裏，從始至終，轉眼她再喊一句晏協，他最後一根弦就斷了。
……
第二天下午要路演，赫漆睡到十來點，在冷氣滋滋的房間裏醒來，不遠處窗簾腳下，陽光爬開一片，金燦燦的。
她一動，渾身散架。
晏協……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