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願意
赫漆聞言，默默背過身去，捂住臉。
柏敬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晏協，深呼吸一口氣，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加上有外人在，他就點個頭走了。
狄勒明看着赫漆的身影，淺笑一下，和晏協颔首，也走了。
門關上，晏協和轉過來的赫漆你看我我看你，赫漆被看得紅了臉頰，“怎麽了？你為什麽那麽說？”
“不是你先說的嗎？”
“我……”她确實是想假裝一下和男朋友吃，就可以拒絕狄勒明了，但沒想到他會出來，這下誤會大發了。
可是，赫漆理虧，哼哼低頭，“不好意思，讓你頂替了一下。”
晏協喉結滾動了一番，內心話一秒就呼之欲出：我願意。
他屏住呼吸，心情別提多好地扶着她的肩膀抵在鞋櫃上，聲色低啞：“你手機壞了？！”
“嗯。”
“我以為你洗澡缺氧暈倒了呢。”
“……什麽，大過年的。”她咬唇。
晏協皺眉，手忍不住揉了揉她滑膩的臉，“大過年的你還要吓死我！”
赫漆被訓斥得委屈巴巴，赤着腳踩着玄關的地毯，被男人一身氣場禁锢壓制，動彈不得。
晏協訓完，看着她垂着眼的白嫩臉孔，又松軟下來，想起剛剛那句，我女朋友，一顆心緩緩穩下來，軟得水似的。
“赫漆……”他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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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有點着涼，聲音含着一股啞。
“以後小心點。”
“唔。”她這才看了看他，“你怎麽知道我關機了。”
“跟你說晚安，沒回我，說早安，也沒回我，打電話也打不通。”
赫漆張了張唇瓣，眼底漾起一陣笑意，掩唇咳了兩聲緩解喉嚨的癢，“不好意思。”
晏協挑眉：“着涼了嗎你？”他看着她初醒的眉眼像花一樣，垂眸看下面一身系帶的睡袍，軟綿綿的帶着一股慵懶風情，輕咳一下，“去換衣服，和我吃早餐吧。”
赫漆微紅着臉轉身走，走了幾步回頭，“你要和我吃早餐？”
“不想和我吃？”
她嘟了嘟嘴，想到剛剛吓到他，人不舒服地又咳了兩聲，沒說話。
晏協：“我出去買早餐，洗漱好穿暖點，等我。”
赫漆把他的衣服馬上拿去還給他，晏協默了默，摸摸她頭，接過來。
他開門出去，上了車戴上口罩，驅着車到了外面一家著名的早茶店裏，下好單等着打包的時候，又出門去附近藥店逛了逛。
大年初一的城市哪哪都熱鬧，藥店卻蕭條得很，他手機有消息進來，不用看也知道是好友們的新年短信和工作信息，但他沒去理會。
買了兩盒感冒的藥，返回不遠處的早茶店，接過剛好打包好的早餐，晏協剛好手機響。
成渠打來：“哥你還沒起嗎？”
“起了。”
“那怎麽一直沒回微信？”
“忙。”
不是，大早上你忙什麽，成渠嘆氣，“劇組的人在群裏吆喝着聚會，安排在明晚可以嗎？晚上你有事情是吧？”
“嗯，晚上有事。”
“ok。”
晏協喊住那邊應該要挂電話了的人，“去給我買個東西，送到赫漆的住處，上次你給我開車回去還給她的那一處。”
回來後，轉開門，她偌大的房子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晏協仔細一看，人坐在樓梯口看雜志。
清晨的陽光從四面八方投進來，她從頭到腳都浸泡在金燦燦的日光裏，白色裙子都變了顏色，整個人透着一股……矜貴。
妥妥的女神範。
晏協眼眸眯了眯，着迷地看着。遠處的人擡眸看去，阖上雜志爬起來，甜甜地笑一笑。
晏協被那道笑容晃了眼，回神，等人赤腳踩着地毯走近了，他把早餐給她：“洗好了？”
“嗯。”
赫漆回答，完了拿着東西去餐廳，晏協心情不錯地跟着走了過去。
她在忙活的時候，他擡起頭随意看看她的房子，整個一樓都是白色調的，白皙中透着一股精致感，看着尤為舒服漂亮。
他回頭，發現她在看他，晏協低咳一下，“怎麽了？”
“唔……沒有，你在看什麽？”
“看看你的房子，很漂亮。”
“哦。”她勾勾唇，笑一笑。
晏協看着她，目光灼灼，對視兩秒後，他偏偏頭看着桌上早茶開口：“新年有什麽計劃？星途坦蕩，嗯？”
她挑眉，居然給她新年祝福，“遇見你之前，我星途坦蕩得不行。”
“……”
她哼哼兩聲要去落座，他拉住她，拉開她身邊的椅子，“在這，要去哪兒？”
他自己拉開了眼前的椅子，兩人坐在一起。
赫漆不自在，怎麽和他坐在一起了。
晏協拿起筷子，在淺薄日暈裏給她夾東西：“今天有什麽事情的嗎？”
“沒有，晚上才有。”
他颔首，晚上……“吃吧。”
赫漆看着身邊男人動作慢條斯理，吃着早茶，還是有些沒回過神，“你早上沒事的嗎？”
“大年初一，能有什麽忙活的事。”他摸來水杯輕抿一口，想了想，轉頭：“你還有別的房子嗎？”
“嗯？怎麽了？”
沒有，就是覺得，他現在住的離她挺遠的，想和她近點。早知道上次就真的買在她這附近了，但是後來選了別的。
“随便問問，你不是，有一處和夏萱在一起。”
“哦，對，之前她住在我附近，但那個地方狗仔太多，住的一群比較喜歡玩的藝人，經常車輛很多，就很招娛記，我後來搬走了，賣掉了。”
他了然，“所以剩下這個房子了。”
“嗯，沒你有錢，房子好多。”
“……”他莞爾，“你喜歡哪個，給你。”
“……”赫漆被嗆了下，水晶餃子裏的湯汁嗆入氣管，她咳了起來，忙去拿水喝。
晏協接過，自己拿着喂她，一手給她拍後背，“怎麽那麽容易嗆到，真的要食不言寝不語。”
赫漆錘他，沙啞控訴：“你不要惹我就不會了。”
“我送你房子你還不要。”
“你要包養我呀。”她眼角泛着淚花，我見猶憐地擡頭。
晏協心動非常，看着眼前白嫩的臉孔，淚花閃閃的眼睛，差點親下去，“我願意，這麽漂亮的女星。”
“……”
赫漆崩潰了，又摸來水杯喝水，喝着喝着，發現，杯子是他的。
晏協跟着她的目光看，也發現了，然後低咳一下拿過來，語氣含笑：“你自己拿的。”
赫漆嗚嗚轉過臉，趴在桌上，晏協無聲地笑，然後安慰她：“吃飯了，就一杯水而已。”
“水也不行。”
“我不介意。”
“我介意。”
晏協把她抱起來，拿着筷子夾了東西到她唇邊，低頭，“吃飯了，乖。”
赫漆眨眨眼，嗷一口吃了，然後看看他，不自在仰頭，“晏導好溫柔啊，為了求原諒辛苦了。”
“閉嘴。”
她馬上皺眉，晏協轉過來摸摸頭，“我不是故意的，”他嘆氣，“抱歉，赫漆，不要生氣，嗯？我不是故意要訓斥你的。”
赫漆默了默，輕咬唇瓣，松開皺着的眉頭，“我知道不是故意的，但不用那麽溫柔捧着我。”
他微笑：“因為發現，赫漆适合捧着，适合被溫柔包裹着。”
赫漆眨眨眼，看着他，随後又轉開臉看看窗外的日光，晏協看她這幅讓人捉摸不透的平靜臉色，臉上笑意也收斂了，問：“怎麽了？”
“沒想到……就是沒想到晏導有一天對人會這麽好，有一天會是你對我這麽好。”
他眼底深邃的光芒照在她側臉上，“是嗎？”他伸手摸水杯，看着被她喝過的水杯，喝了一口，“沒人對你這麽好？怎麽會。”明明是所有人的女神的，除了他之前對她态度不好她喜歡和他互怼之外，其實本質上是個很高雅撩人的女神的。
“也不是……但是那很久了，你不知道，我父母……”她笑一笑，“我父母也是離婚了的哦，然後和他們分開過後，感覺就沒什麽特別深的被溫柔對待的感覺了，也不是沒有，大家都對我很好，但是印象深刻的，記住的比較少。”
“是嗎？上一個是誰？”
“言綸。”
他一頓，但也好像情理之中。
“吃吧，吃完吃藥，不然晚上沒辦法出門，我給你買了藥了。”
赫漆回神很老實地吃了起來，晚上金唯生日，約好了的。
轉頭外面門鈴響，晏協去開，助理給他送來早前讓去買的東西，他拿進來。
赫漆從餐廳看出去，她聽到是他助理的聲音了，“你拿的什麽東西？”
晏協走進去，把盒子拆開：“你的手機。”
赫漆挑眉，随後驚訝地笑了，“唔，什麽？”
她手機暴斃了她知道，但是沒想到，這個人讓助理給她買了新的了。
晏協給她玩着，自己先吃好後，去客廳給她把藥拆開看了看，拿了一次的量出來，倒了水晾着。
赫漆邊玩手機邊吃，吃好出來時，他已經好像要走，仰頭告訴她半小時後吃了。
随後兩人面面相觑，他戴上口罩，“有什麽事可以給我打電話，雖然殺青了，我也會随時出現。”
赫漆沒說話。
晏協：“嗯？你知道我的號碼嗎？”
“卡裝進去後，還在。”
他微微颔首，淺笑，“那沒事回去睡覺吧，還早。我先走了。”
赫漆看着他起身，唔……“你如果和柏先生有見面的話……”
晏協瞥她，似笑非笑，颔首：“我知道，我會解釋的。”
實際上，他差不多要忍不住表白了，解不解釋，應該看表白後的情況。
他出去，赫漆走過去在落地玻璃前看着，看着男人到了車旁，回頭看了看，和她對視，随後揚揚唇，上車離開。
一個早上下來，屋子充斥滿陽光，但時好像少了什麽，感覺空闊安靜得不行。
赫漆重新拿着早前在看的雜志看，但是看着上面男模的臉，眼前莫名都晃過剛某張冷峻帥氣得無可比拟的男人臉孔。
她晃晃腦袋，坐在樓梯口手撐着膝蓋與下巴，看着手中他才買來的嶄新的手機，想着他。
他去忙什麽呀，一大早過來找她，陪她吃了早餐，又走了。
赫漆輕呼口氣，躺倒在身後蜿蜒的樓梯中，枕着雜志睡覺，夢裏依舊是那個人的臉……她夢見，她真被他包養了……
但是又好像是正常關系，因為兩人，被狗仔爆出來了，爆出來他出入她的房子，還三天三夜沒出去。
一時間，微博熱搜都垮掉了。
晚上赫漆洗漱完，驅車去金唯定的會所，她提前辦的生日聚會，過兩天要去美國繼續休養身體。
到達會所地下停車場，後面一輛黑色豪車緊跟着進來，停下，下來了晏協。
她意外，一下子站停在那兒，他也似乎自然而然地走近。
她出聲：“這麽巧？你來……”
“喝酒，金唯生日。”他和她男朋友是朋友，被喊了自然就來玩玩，而且，知道她在。
剛剛在路上，他發現了她的車後，一直跟在後面，她沒發現而已。
赫漆勾起紅唇，“這樣啊。”她莫名一陣愉悅。
轉頭兩人一起進去，她穿着白色風衣，一頭黑色卷發披在身後，紅唇豔豔，今晚眉眼不可方物，和早上那個起床後在日光裏像朵初綻的花不一樣，今晚像一味迷人的火。
電梯裏，赫漆自動靠在後壁，看着男人按了鍵，随後透過澄亮的牆壁裏她的倒映和她對視。
目光隔空交纏在一起，她挑眉，“看什麽？”
“今晚，很漂亮。”
赫漆莫名臉頰一熱，想起早上那句……我女朋友，今天才在一起的，覺得這人莫名的甜，現在真是很願意對她好，和以前差別好大。
赫漆低了低頭微笑，随後門開了，起身出去。
她未免被別人發現他們一起來的，先去了洗手間補妝，看着鏡子裏豔豔紅唇的人，赫漆摸出口紅小心沿着唇線補了補，有些被吃掉了，顏色不均勻。
回去時，包廂裏已經熱鬧非常，聲色犬馬。
本來初一就是各種聚會，加上生日的名頭，赫漆一進去，一衆圈內朋友就各種招呼。
她一一招手，随後不動聲色找晏協，找到後，鬼使神差地在他目光下，走了過去，坐在他隔壁。
晏協摸着酒杯邊喝邊問了句：“昨晚難受嗎？今晚還喝嗎？”
“不難受。”她接過別人遞來的杯子，和別人碰了下，笑笑喝完，随後自己重新滿上，碰了他手中的杯子。
晏協垂眸，她已經舉起來一飲而盡。
他頓了下，“不要喝那麽猛。”他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兩杯下肚了，這人……
他手在她背後，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輕撫了撫：“你酒量很好嗎？”
“不咋滴。”
“……”
他忍着笑，和別人碰了下，回頭，“還有自知之明，那怎麽還喝那麽猛。”
“閑來無事嘛，大過年的，就該喝酒嘛，何況你在這。”赫漆呼了口氣，緩解兩杯酒下肚後喉嚨中的冰涼與火辣，轉頭看到她的杯子又有人滿上，她開心拿起來，又和他碰了下。
“謝謝晏導早上……”唔，她剎住了，不好在這種聚會上說太多，反正，晏協剛要拉住她，她已經又一杯見底。
他：……
三杯了。
喝得太猛，赫漆不到半小時頭就真懵懵暈了起來，但理智還在，包間裏熱火朝天，衆人聊着演藝圈裏的各種事。
她吃着蛋糕，聽着他們說晏協過兩天新戲試鏡的事情，她驚訝，大過年的，還要試鏡啊？
吃完蛋糕時，已經肚子很飽，酒精加奶油的灌溉，赫漆人整個很滿足。
她偏頭靠着包廂裏沙發，和金唯小聲說着話。
金唯問：“你和晏導是一起來的嗎？”
“你怎麽知道？”
“早前看到你們一起出電梯了呀。晏導新戲要試鏡了，那你的女主角呢？”
“不知道啊。”
金唯笑，“哎我女神喝多了。”她小心拉了拉晏協的袖子，後者轉頭，從赫漆背後和另一邊的金唯對視。
她道：“晏導你照顧一下赫漆好嗎，喝多了。”喊他，應該可以吧，他們看似去關系不錯，這個男人，看着也還算正經。
晏協偏頭看身旁乖巧坐着臉頰粉粉的人，扯唇，颔首。
赫漆見他笑，扭頭靠近，晏協一頓，瞄了瞄不遠處隐約看來的人，他低咳一下，扶着她坐好，随後發了句微信給她：“出來一下？”
赫漆看到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起身了，她理智還在，還知道坐一會兒，不要馬上跟着，免得被衆人看出端倪。
一會兒後出去了，尋到包間外洗手間門口，赫漆看到一個以身材好出名的二線女藝人，大冷天穿着清涼吊帶，露出纖枝長腿，踩着高跟鞋和晏協站在一起，巧笑嫣然。
她手扶着牆，微醺的眯了眯眼眸，想到剛剛金唯問的，女主角。
有新人選了嗎？
晏協看去時，就見她悠悠轉身，結果下一秒像是牆沒扶穩，手滑下去，身子前傾。
晏協火速過去撈起人，她一下軟綿綿無骨一樣栽在他懷裏，馨香卷來，他愣了愣，那邊的女藝人原郁驚訝看來，“晏導……”
赫漆仰頭，囔囔軟軟開口：“你們什麽關系呀？”
原郁深吸口氣！應該是她問他們什麽關系！好端端說着話，這赫漆怎麽忽然跑出來打亂！故意的嗎！
晏協轉眸看去，說：“女主角有人選了，試鏡也試不上。”
原郁咬唇，牙癢癢地看着他懷裏似乎喝多，臉頰緋紅美豔地及其要人命的人，“這樣啊，原來內定了，誰呢？”
晏協低頭看懷裏的人，也不敢直接說是她，怕被她不給面子當場反駁。
但是，女朋友真是內定了她，非她不可。
他就那麽直勾勾看她，他懷裏的人被看得眨眨眼，害羞起來，嗚嗚埋進他肩頭。
晏協一顆心，化了。
邊上女藝人，心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