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吃醋
赫漆臉色一紅，轉頭去看身後的落地窗。外面的寒冷使得玻璃覆滿一層霧氣，此刻上面滿是他的名字。
“……”
“嗯？”晏協看着玻璃，挑眉。
赫漆咬唇：“我在你等呀，就寫你的名字，怎麽了？”
晏協低頭，看了兩眼她，轉身把東西放到客廳桌上，拿出來，還有一杯溫熱的奶茶。
赫漆走過去屈膝跪在地毯上，伸手去拿奶茶，他沒給，拿起來給她插吸管，她改道去打開裝小吃的盒子。
晏導好闊氣，不止給她買了她點贊的那個小吃，買了很多，還有好幾樣，吃完能撐死那種。
他遞過來奶茶，赫漆接過仰頭，“謝謝你呀。”
“今晚不想帶你去醫院而已。”
“……”
赫漆扭頭，吃起來，“你不吃嗎？”
“我吃好了，你的局。”
她一笑，“嗯，謝謝。”
“那麽客氣幹什麽。”說了幾句了。
晏協轉頭出去。
赫漆扯唇，這個人，說謝謝也不行，氣他也不行，好難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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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了客廳口，她想起來扭頭問：“這兩天抽空請你吃飯吧？”
“殺青再說。”
“你殺青之前一日三餐不用吃飯？”
“怕被你吃了。”
“……”
赫漆臉紅低頭，混蛋，沒空就直說。
她認真吸了口奶茶，然後忍不住自己也拍了照片，但是發到FB太直白了，晏大導演看到了，該又戲谑她了。
赫漆默了默，邊吃邊握着手機注冊了個臉書新賬號，然後把圖片發上去，定位：覽市。
順着把拍戲第幾天和在哪裏都寫上去，心情尤其不錯。
默了默，還搜索出晏協的賬號，點了關注。
他那賬號表面上沒有被粉絲發現，因為名字很含糊，實際上圈內人知道的應該不少，拿來溝通事情的。
就像他第一次找她，沒電話，就是靠這個。
一頓宵夜吃完，赫漆身心火熱，飽得不行，一時睡不着了。
再切入大號，發現熱門搜索與話題皆是她的名字，她挑了挑眉，不會剛弄的小號就被曝光了吧。
笑一笑，她點入話題一看，哦，是她的開年雜志剛剛發布出來了。
《名面》的知名度與話題在時尚圈是數一數二的，含金量很高，發的又是開年首封，上面她穿着優雅複古的衣服，妝容精致如畫，穿梭倚靠在白茫茫的冬日紐約街頭，撲面而來的奪目，氣質暗暗地又似乎明顯地四下流散，有一種，低調又似乎閃着光芒的感覺。
拍的，似乎還挺好看。
赫漆看了一會，FB熱度很高，幾大社交軟件也都跳躍着她的名字。
她轉頭，才看到不遠處沙發上放着兩本雜志，助理剛剛拿來的，就是這期雜志。
赫漆趴過去拿來，翻一翻實物，嗯，這麽近距離看，似乎更漂亮。
赫漆翻了一本到頭後，想了想，看着桌上的食物袋子，默默起來，拿了一本雜志出去，敲響對面的酒店房間。
男人似乎剛洗漱好，雖然沒從浴室出來，但穿着一身浴袍，赫漆第二次見他穿浴袍了，這次是白色的，兩只袖子挽高了一截，把他有力的手臂裸露出來，與下面大長腿一樣簡直，完美身材。
關鍵是，她這次也穿的白色，赫漆輕咳一下，“你……洗澡啊？”
“吃飽了？”他閑閑擡眸。
“撐死了，謝謝晏導。”
他淺淺揚了下嘴角，“撐死跑我這來？”
她輕哼一下，遞過去一本雜志。
晏協接過，低頭，看到封面上她美豔白皙氣質卓然的臉，又擡眸，随後就見她少見的，臉頰染上一層隐約的粉色。
“謝謝晏導的宵夜呀，我真是撐了，得出來走走消消食，所以……嗯，雜志送你，不喜歡看就随便放着吧，無所謂，反正我有多。”
晏協意外了一下，再次垂眸看雜志，“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赫漆：“……”
她順着他的眼神瞥過去，他手上雜志封面上，那幾個碩大的主題——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晏協擡頭。
赫漆紅了臉，回神伸手去，“拿錯了拿錯了，算了你也不喜歡看這些，我……”
晏協揚高了手，赫漆推他，“幹什麽你？還給我。”
“給我了，我收了。”
赫漆臉頰瞬間熱浪滾滾。晏協低頭翻了翻，裏面的她拍得很漂亮，他還想要說什麽，但還沒想好，她已經捂住臉頰轉身，踩着酒店拖鞋輕飄飄到了幾米外的對門，踢開，轉身啪的關門。
他勾勾唇，低頭看着封面上的她，翻開一頁，看了看那雙迷人的眼睛，就是那次在紐約拍的？
晏協關上門，進了裏面卧室後，閑來無事靠在床頭晾幹頭發，邊晾邊翻着雜志，這顏值，睡前看挺養眼的。
翻了幾遍看完的時候，頭發已經不知道幹了多久了，晏協睡前習慣性上網，一刷，微博熱搜第一是 #我也喜歡你啊#。
他瞥了眼懷裏的雜志，下意識點進去，果然，裏面全是她的美照，她龐大的粉絲無邊際地刷着美圖與話題，試問誰能不喜歡這麽漂亮的偶像呢。
路人都無數被照片秒到，插入話題誇贊星星眼一番。
不知道是不是睡前看了這麽一本雜志，晏協這一夜夢裏還有她的身影。
前半夜還很正常，但後半夜，夢裏她拍戲被他NG了，她很意外，第一次被他NG，不開心地跑到他身邊問為什麽，他說她拍的不好，她說她覺得挺好的啊，他說我說不好就不好。
她眼睛瞬紅了，像只小寵物被主人訓斥了，然後扭開臉去房車休息，不理他了。
後面再拍一天的戲，到大夜戲十二點收工，她都沒有理他。
晏協早上醒來，瞥了瞥枕頭邊的雜志，看着封面上那雙閃着細碎星光，能讓人沉溺的純粹眼睛，斂眉，想一把拿起放到外面客廳，遠遠的，但剛動，又覺得……過意不去，她專門拿來送他。
他随手壓在枕頭下。
第二天晚上，睡前上網依舊刷到她的照片，也就那麽一眼掃過去，但睡着後，又夢見了她。
依舊是在片場，因為這部戲是災難片，劇本裏有很多跑動的場景，夢裏她拍攝時摔了下，摔得很慘，破了手心和膝蓋。
他吓到，迅速過去，劇組的人把她圍在中間，她躺在地上喘氣，淚眼朦胧。
他一把把人抱起來帶上房車，她上去後趴在他肩頭由小到大、慘得不行地哭。
哭得他心疼得要命，抱着她溫柔非常地一個勁哄。
半夜晏協就醒來了，睜開眼看着外面，特麽原來下雨了……
他輕呼口氣，被子中的長腿曲起一只，手背在腦後枕着，明亮的眼睛盯着黑夜裏的天花板……
他抱着她哄？？她是他女朋友嗎？？
晏協翻開枕頭，把她的雜志放進床頭櫃抽屜裏，嘆口氣。
第二天在劇組，他莫名對她好得不行又仔細，連和她對戲的人拍得再不怎麽樣，他都忍痛眼瞎給過了，生怕她一天下來NG累了，不理他，或者跑動太多次失了神，摔倒，本身一直跑已經夠累了。
半天下來，赫漆總覺得晏協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對勁，悠悠的，意味不明，有些暧昧的樣。
終于她趁着他一次來給她說戲的時候，說：“你幹嘛？那行字只是雜志主題，不是我要跟你說的，你能別誤會嗎？”
“沒有，開玩笑的，想什麽你。”
“那你看我的眼神怎麽回事？”
“我什麽眼神？”他低咳一下，看着劇本悠悠問。
“不懂，就好像我真跟你表白了，又好像你也喜歡我，意味不明，暧暧昧昧的。”
“……”
大夜戲拍了幾天，終于到了臨近十號的晚會，由于晚會當天好多劇組的人要出席，所以劇組前一天傍晚收工後就放了假。
季風視頻作為業內排名前幾的視頻網站，每年的晚會都是星光灼灼。
晚會前一天，覽市已經遍地有藝人身影了，赫漆還沒收工時就收到曲緋的微信，說她到了，晚上約。
赫漆應了，離開片場後然讓司機送她到一家覽市著名的私人菜館，這家店的特色菜頗有名氣，每次有大型頒獎典禮或晚會活動，都會引很多藝人前來。
赫漆從下車進去就遇見了幾位同行，關鍵還看到劇組男主角，随口一問，他說和副導幾個跟晏協來吃飯。
哎，晏導還真是有品位。
赫漆上了二樓，進去時曲緋還沒到，她靠着一大面幹淨的落地窗看樓下，車來車往中，果然出現了晏協的身影，男人穿着件合身的黑色手工外套，稱得在來往人群中身姿比例簡直無比完美。
轉頭她也看到曲緋的身影了，似乎也在和人寒暄，就是不知的是什麽人，她收回目光開始翻菜單。
菜等着曲緋來點，她先點了酒，難得明天不用拍戲，這家店的菜肴配酒才過瘾。
很快包廂的門被打開，曲緋的高跟鞋噠噠傳來，伴随着一道靓麗聲音，含着笑意：“我女神好早呀。”
她低着頭，“劇組收工早。”
“我看到晏協了，大導演和劇組的人吃，你怎麽不吃？”
“不是你約的我嗎？”赫漆調笑。
對面的女人解下大衣披在椅背，也笑了，“對啊，被我約來了，不過我感覺，你不被我約來，也和劇組的人吃不了飯。”
“嗯？”赫漆不解挑眉。
曲緋接過她遞去菜單點菜，等服務員走了後才看着她說：“我剛剛還看到一個人哦。”
“什麽人？”
“言綸。”
赫漆一頓，直勾勾看她，抿唇微笑的模樣沒有一絲變化。
曲緋眨眼，“怎麽樣？你覺得我不約你他會不會約？”
“他又不知道你約了我，別胡說了。”
酒先上來了，赫漆拿過杯子倒酒。
對面的人看着灼灼明黃液體倒映着她曼妙的身影，莞爾一下，說：“反正我覺得這兩天他肯定會約你的，你等着吧。”
“他來幹什麽？也參加晚會？”
“肯定呀，我來唱歌他不也是，男團主唱嘛，各種晚會的熱門人選。”
“那你不喊他吃飯？”赫漆調侃，遞過杯子。
她接過，兩人碰了下。
曲緋邊端起酒杯邊道：“喊了呀，他要是答應了，此刻我們就一起吃了。”
“……”
曲緋笑了，“但是他和團員一起來的呀，其他人和我們又不熟。他說改天他再請，所以估計晚會後會找你吃飯。”
“你和他說今晚跟我吃了？”
“他問了，我就說了。”
菜很快上來，赫漆轉移話題聊起了別的，談到她上的名面的雜志，想起那晚送給晏協的事，後面這幾天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意味不明的。
但是他又否認，她就忍不住想到底好不好看，随口問曲緋：“你覺得名面這次拍得怎麽樣？我有沒有砸了。”話落，她放下杯子，輕舔微甜又輕輕泛着辣的唇瓣上汁液，擡眸。
時尚達人曲小姐當即挑眉，“我天你沒看熱搜嗎？幾十個小時的置頂居高不下呀！”
“那可能是粉絲眼裏有濾鏡。”赫漆一手摩挲着杯子，一手輕撐下巴，眼底泛過笑意。
“？？相信我的眼光好嗎？好美好美，我女神簡直了，每一幀都撩人，還有那句你知道我喜歡你嗎？啧啧啧，”曲緋盯着她鋪滿細碎星光的眼睛，“看得我都想和你戀愛了。”
赫漆唇角一抽，低頭笑着道：“閉嘴。”
“是你提的雜志嘛。”
“……”
赫漆嘆氣，仰頭把杯中剩下的半截明黃液體一飲而盡，再次轉移話題聊起明晚的晚會。
一頓晚餐，喝酒說事，後半段時外面已經夜色鋪滿一地。
吃完出去，赫漆剛和曲緋一前一後踏下最後一節樓梯，就看到從對面下來的言綸。
曲緋在後面低笑，赫漆聽到了，側了側眸。
言綸也看到她，随後笑笑，把準備戴上的口罩摘下來，兩人步伐前後往門口走去。
“在這拍戲呢？晏導的？”走近了言綸問。
“嗯，你來參加晚會？”
年輕男人颔颔首，幾步到了外面車旁，他的團員從後過來，紛紛和赫漆打招呼，随後各自上車。
他問她，語氣低低，泛着一股淺淺的溫柔：“你有車嗎？我送你嗎？”
赫漆被一問才想起，忘了打電話喊司機過來，但是還是點頭說：“有，不用，謝謝。”
他成員在喊他了，他回頭看了眼，再轉回來後就颔首，“那這兩天有空一起吃飯？路上小心點。”人定定看着她的眼睛。
赫漆對視一下，微笑，随後看着人上車離開。
曲緋見車走了，轉頭意味不明地笑，“言綸啊啊！喜歡你的感覺從眼神裏完全溢出來了。”
赫漆一動不動，看着她身後從不遠處出來的晏協，眼神落在她身上，兩人視線擦過後，他走近，人也擦了過去。
赫漆及時拉住他，“晏導。”
“幹嘛？”
“我忘了叫司機，現在喊要很久，你介意送我嗎？”
晏協側了側眸，薄唇微動，“剛剛那位喜歡你？”
“嗯？”她臉色一紅。
晏協：“讓他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