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誰欺負她
赫漆微懵，話落，他又按了開門鍵，她回神開口：“我怎麽，和別人不一樣了？”
晏協低頭，看她須臾，喉結滾動了下：“你說呢？”
赫漆笑起來，咬咬唇，“演技，顏值嗎？不會随随便便塞進來的一個人和我一樣嗎？”
晏協似笑非笑，沒說話。
“嗯？”她推他。
男人腦海裏漂浮過跨年夜和他吃面的一幕，心口微軟，“你還整天氣我，誰還能和你一樣。”
赫漆被帶出電梯，腦海裏還沒反應過來，他還是拒絕了……這男人還是拒絕了？
然而理由是，她和別人不一樣。
她臉頰莫名微熱，一時竟也因為這句話，彌補了他沒答應的缺憾，心裏沒有什麽空落落不舒服的感覺。
赫漆刷卡進房間，回去洗漱。
助理中途進來給她遞行程表，今天六號，十號好像有個晚會，就是季風視頻舉辦的年度晚會，出席藝人會很多。
好在在本市，不用來回跑。
晚會後再過幾日，有北市的品牌活動，跨年夜和狄勒明電話裏聊的其中一件，要回去一下。
赫漆泡了個舒舒服服的澡，這天氣拍戲真的是受罪，太冷，她一天下來，手指骨都僵硬了，泡得昏昏沉沉。
出來後她爬上床準備睡一會兒，待會兒再研究行程。
那會兒已經九點半，房間沒拉上窗簾，正對着床的巨大落地窗外，燈火淋淋，星光鋪滿天際，淺淺的光芒瀉下來投遞到床邊，曬在疲憊入睡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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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到了十點半，她真茫茫醒來一會兒。
緩了緩，摸來床頭櫃的行程表看看，然後又打開微信，看看今天有沒有什麽事情。
看到劇組的人半個鐘前在朋友圈曬照片，說圍讀劇本，她挑了挑眉，什麽？今晚又圍讀劇本？
赫漆不解地給晏協發微信：“今晚圍讀劇本呀？”
晏協：“沒你什麽事。”
“……”
赫漆一笑，看着這句話，好吧，大導演一直很是欣賞她的演技，為她開了綠燈了。
赫漆調皮發消息：“我想參與。”
這次他沒那麽快回消息了，直直過了十分鐘，才回過來，“睡覺吧你。”
赫漆：……
她笑：“歧視哦。”
晏協：“快散會了，來搗亂嗎？”
赫漆埋進枕頭中，可愛翻滾，搗亂什麽呢，她最多去了和別人說兩句，耽誤你兩分鐘再繼續。
可是其他人都在對面他的房間裏圍讀，她自己在這邊睡覺，怪不好意思的，以為她大牌呢。
正琢磨怎麽辦的時候，手機又進來一條大導演的信息，赫漆低頭，“沒睡過來吃宵夜。”
“嗯？？？”
赫漆翻身，沒有換衣服，直接在浴袍外面搭上大衣，系上腰帶就出去了。
敲了敲門，來開門的是歐冉，見了她，笑了：“才睡醒嗎赫漆。”
赫漆笑笑踩着酒店拖鞋走進去，然後和一屋子藝人微笑打招呼，“抱歉，去給甘迦的新店跑活動了，回來洗完倒頭就睡，都不知道這邊忙着呢。” 雖然晏協沒讓她來圍讀，她也做了做樣子，不然像他上次說的，不太好。
“晏導也沒喊你呀。”相熟的藝人和她笑道。
赫漆看了看，好像沒什麽座位了，套房客廳雖大，但是劇組人也是多，還有編劇，晏協的兩個助理也在邊上，正無所事事玩。
赫漆左右看了看，邊上有女演員正要拉她過去擠一擠，晏協就下巴揚了揚，指了指他的沙發：“這兒。”
赫漆看過去，他坐了一個雙人沙發，但是雙人沙發其實一個人坐，随便一靠，就有點占位置了，再加一人就有點擠了，且是一男一女。
赫漆瞄他一眼，但是……女演員這邊也确實沒地方，更擠。
她默默走過去，攏着衣服坐下。
晏協微微彎下身，手肘撐在膝上，這樣一來，一高一低，和他就沒什麽……不自在感了。
赫漆也偏了偏身子，靠在邊上扶手，手掌心撐着臉頰，看看大家，又看看晏協。
男人好像也洗好了，穿着身和傍晚不一樣的休閑裝，襯衣敞開兩顆紐扣沒系，因為微低着頭，額頭散落幾絲劉海，莫名撩人。
晏協餘光瞥她，她還在看他，沒有立刻回神。
直到他挑了挑眉，她一頓，才微紅着臉收回目光，低咳一下扭開臉。
房間內大家都認真讨論着戲，晏協在，壓根不敢造次、分神，所以沒人發現她的小動作。
只有她，一個人手裏空空，和最大的那位大導演坐在一起，卻一點沒加入他們的圍讀探讨，還悠悠閑閑輕松惬意地靠着扶手歪着頭，還敢看着他看得入神，漆黑的眼珠子輕輕轉動，像一顆夜裏流星，擾人心弦。
被抓住了，就偏偏頭，悠哉裝作無事發生。
她就像真的來搗亂的，雖然也沒做什麽。
赫漆扭頭一會兒，他們也再說沒多久，到了十一點就差不多散了。
大導演闊氣地叫了餐在酒店的包廂，犒勞一整個年後都拍得很慘的劇組藝人，很快大家事情做完，輕松下來玩玩鬧鬧的悉數出去。
赫漆等到人都差不多走了，看看身側一動不動的晏某人，“你不是喊我吃宵夜嗎？你不出去呀？”
話落，外面傳來一聲輕叩敲門聲，他助理去開。
酒店的人推進來一個餐車，裏面似乎是宵夜。
赫漆一頓，看着對方推到小餐廳裏去，他起身，“過來。”
赫漆悠悠跟過去，踩着酒店拖鞋，他兩個助理也跟着過去落座，還感嘆幸運，跟女神一起吃宵夜了。
赫漆微笑，看着侍應生把宵夜放下去後離開，坐下。
他助理兩個坐在她右手邊，她的椅子是晏協拉出來的，獨自一排，在中間，然後他在她拐彎的左手邊，唔，她像是坐了主位。
“可我們為什麽不去包廂和他們一起吃。”她問。
“我哥應該嫌穿外套麻煩。”他助理道，“而且下去吃，肯定就沒那麽早回來了，會和劇組裏的男演員們玩玩說說話，現在已經不早了，這吃吃完就能睡了。”
赫漆莞爾。
晏協拿着筷子吃烤魚，“我是覺得我這兒近，喊你過來。你不喜歡可以下去。”
赫漆瞄他，不滿：“我沒說不喜歡！”
他輕瞥過來，随後扯了下嘴角，沒說話。
烤魚的香甜味道在小餐廳裏四下飄散，讓深夜的人食指大動，赫漆早前在甘迦那兒吃，因為是晚餐，加上人太多，和人說說話完全吃不到三分飽，這會兒人是真餓了。
但是忽然發現，自從認識了晏協，幾乎她晚餐都被迫吃很多，或者有宵夜，再也沒有餓過的感覺。
赫漆接過他助理倒來的一杯暖熱麥茶，甜說了謝謝。
“赫漆姐待會兒給我簽名行不行，不用謝了。”成渠笑道。
赫漆失笑，“簽名呀。”她瞄了眼邊上吃宵夜的男人，“粉我你們導演會覺得不行哦。”
正吃飯被cue的男人筷子停了下來，擡頭，“怎麽不行了？”
“不是嗎？”
赫漆直勾勾和他對視，“晏導總喜歡一邊對人冷冷淡淡，一邊忽視歷史問題。”
“……”晏協默了默，拿起邊上的公筷，到魚盤裏把與魚肚子上的辣椒姜絲蔥花全部撥掉，再把最嫩最好的那一片的肉夾起來，剩下一排魚刺在盤子裏，他把肉丢入她碗中。
“吃飯，食不言寝不語。”
赫漆一眼不眨。
邊上的他兩個助理眼珠子定定看着，紛紛羨慕了，最好的那一塊啊，這待遇，女主角就是好。
赫漆看着碗裏的烤魚，香噴噴白嫩的肉，默默被收買了，香甜地吃了起來。
晏協看着她兩口魚一口水，再也沒說過話，很老實了，滿意。
四人安靜在他房間裏吃着宵夜，只是吃了一會兒，烤魚很燙，茶水也是燙的，房間裏暖氣又很足，赫漆很快有些熱。
她是洗好的，待會兒可不想再洗了，就拿手掌扇了扇風。
晏協慢條斯理垂眸吃着，不動聲色開口：“房間裏還穿着大衣，不會脫掉？”
“我裏面……剛睡醒，穿着浴袍沒換掉呢。”
晏協一靜，難怪，他瞄了眼桌子下那雙在冬夜裏還裸露着的白嫩細腿。
但是繼續吃了一會兒，赫漆還是太熱了，她思索兩下，放下筷子，“我過去換身衣服。”
話落就溜了。
兩個助理在邊上笑，“女神太可愛了。”
晏協掃過去，兩人一頓，“怎……怎麽了？真不能粉她？哥你別那麽雙标，你自己給人家夾了最好的肉，一條魚就一個肚子你知道不。”
“……”
晏協一言不發低頭，他沒說不能，特麽一個個的。
赫漆回去後掀開大衣，找了件粉色毛裙，進浴室換下。
可能是吃得真是熱了，她沒有剛剛起床時那種想到要換衣服很懶倦很冷的感覺了，這會兒動作很利索，心情很好。
換好了，她依舊踩着那雙拖鞋，開門，走過過道，推開了對面半掩着的房門。
回來時，她碗裏又多了一些沾着汁的魚肉了。
她淺笑，坐下，“謝謝呀。”
晏協沒看她，垂着眼眸和對面的助理道：“繼續說。”
“哦。”成渠看着女神回來，一時說的話斷了，笑笑繼續，“早前在群裏，選角導演艾特你，但你沒回。”
“找我幹嘛？”
“說已經收了不少經紀公司遞來的資料，他自己有個人選想跟你推薦。”
晏協瞥了眼身邊聞言也擡眸的女人，默默問：“什麽人？女朋友？”
成渠笑：“雖然他們關系确實不一般吧，但對方也不是一般沒演技也非科班的新人哦，是泰青影業新簽入的一個小花，準備捧着的，目前在公司排在第六吧。演過幾部戲，因為都剛好主演劇本不錯，電影火了，所以她目前也略有點基礎。”
赫漆瞄晏協，他看了看她，然後在她直勾勾的目光下，莫名心虛，好像被她抓住把柄一樣，剛剛拒絕了她的人，這兒在這給人走後門。
“什麽眼神？我沒答應。”他開口。
“心虛什麽？我說什麽了嗎？”
“……”
對面倆助理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們倆在說什麽，就是覺得這兩人這樣，怪好玩。
晏協默默低頭，剛去摸水杯，忽然邊上的女人拎起茶壺給他滿上。
晏協眯了眯眼眸，“幹嘛？”
赫漆放下茶壺，笑着在桌子上湊近，“唔唔，晏導，你再考慮一下我們早前說的行不行？”
“不行。”
“考慮一下嘛。”
另一邊的成渠和身邊的助理默默拿着筷子吃着，不動聲色地看，這什麽情況。
赫漆：“晏導，嗯？你就抽空和我一起去跟謝總吃個飯行嗎？就吃個飯，你可以不答應，人也不是他的，他也是受人之托。”
“你傻嗎？都是推詞，誰會直接告訴你，人是他的。就和剛剛成渠說的一樣，都是情人女朋友私交好的，不懂？”
赫漆抿唇：“無論誰的，我無所謂呀。就是我就傳個話約頓飯都沒約成，我太沒面子了。”
晏協給她倒了杯茶，倒回去，“我親自給你倒茶，有面子吧。”
他助理們失笑。
赫漆唇角抽了抽，“行不行啊嗚晏導！”她伸手去晃他。
晏協舉杯的手晃了晃，水在杯子中搖曳，心口好像也在晃。
赫漆：“我欠人家人情，你幫我一下呀，吃飯就好，事情你可以拒絕，我會欠你個人情的，我回頭再還你。”
晏協默了默，想起來她早前在電梯裏說的，謝航曾經也準備給她送上一部戲。
他掃過去，聲音冷淡：“你們什麽關系？你這麽為這破事頭疼。”
赫漆一頓，“嗯，我欠人家一個人情啊，雖然他人很好，沒要我還。”
“什麽人情？”他挑眉。
赫漆仰了仰頭，臉頰微紅，一時沒有利索開口了。
邊上助理也很好奇，一邊狂吃一邊看着她。
赫漆頓了一會兒，才低頭，一股腦地說：“我出道那會兒在酒席上被資方欺負，他幫了我一回。”
空氣一靜，兩個助理吃魚的筷子紛紛停了下來，晏協舉杯的手也保持着那個姿勢，男人冷硬又精致的眉眼定定看着手中的水杯，半晌沒動。
一會兒後，随口問：“什麽電影？沒聽說過。”他伸手準備喝茶，結果杯子狀似傾了下，灑落一點在袖子上。
赫漆看着他放下杯子，邊看邊道：“你跨年夜看的那部，我第二部電影，拍完被喊去陪資方吃飯。”
話落他點點頭，随後起身去拿了件放在沙發的新的襯衣，要進卧室換衣服。
赫漆怕他回來再說又得開頭，起身過去，在他關卧室門的時候推開進去。
晏協看着溜進來的人，門被她關上，她甜甜仰頭，“晏導~”
“嗯？要看我換衣服？”
赫漆唇角抽搐，推他一下，“可不可以呀，人才第一次喊我幫個小忙，我都幫不上，你幫幫我好不好，就吃個飯，我回頭再還你的人情。”
“我對你人情沒什麽興趣。”
赫漆哭喪着臉，“那你對什麽感興趣啊。”
他低頭，“誰敢欺負你？嗯？名字說我聽聽。”
她臉色染上緋紅：“那會兒新人時期，都會被喊去和那些大老板吃飯的。”
“我知道，你告訴我名字。”
赫漆說了，他聞言，颔颔首，邊和她對視邊伸手松身前扣子，她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幫不幫我去吃飯啊，嗚嗚你去好不好，去不去告訴我，快點。”
“晏協。”
“晏協~”
晏協被她晃得要吐，又被她軟軟水一樣的聲音不斷纏過心口….…癢得不行，最後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近，低頭，“去，就這一次，”他皺眉，“那麽不省心，以後誰敢對你亂來，直接告訴我，找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