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裙擺微微揚(22)
“郁小夏,傅盛是不是喜歡你?”
撲哧……郁小夏一口豆奶差點沒嗆死:“方燕燕,你作死啊,想什麽呢?”
方燕燕一臉狡黠:“真沒感覺到嗎?”
“怎麽可能,傅盛那種人,會喜歡我什麽。”
方燕燕認真地沉思了一會兒,很放心地點點頭:“那倒也是,他能喜歡你什麽呢。”
郁小夏吸了一口豆漿,深深地望了一眼方燕燕。
姐們,這話聽着意思容易讓人想狹隘了?
比方說,可以翻譯成:郁小夏這麽一無是處,喜歡她不是腦殘嗎?
“公平點說,傅盛最近搶了陳瀾的校草頭銜,也是實至名歸。”方燕燕托着下巴,單手放在桌子上漫不經心地一下下點着:“陳瀾跟傅盛比,個子矮了一點。嗯……身材比例也沒有他到位,傅盛那腿太長了,還筆直的……”
“……”
“嗨,小夏,你們坐得近,你有沒有注意過,傅盛有翹臀哦。”
“……你之前不是讓我能離他多遠就多遠,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嗎?”
“切,”方燕燕嗤之以鼻地道:“那也得拿捏尺度,能蹭油的時候都不知道蹭,白給的你都不知道多看兩眼,真是……”
方燕燕嘆了一口氣,孺子不可教也。
“我要是現在能跟傅盛坐同桌,每天早上就不用擔心起不來床了。”
“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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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帥,好帥,好帥,好帥,好帥!!藍調禁欲系的小哥哥最帥,在學校本來學習就是非常辛苦的了,辛苦的時候就看他一眼,你能想象那種感覺嗎?”
剛從後門進來,把書包甩到座位上的傅盛:?
默默看着傅盛一步步靠近,和絲毫沒有意識到任何危險,仍然處于癫瘋小迷妹狀态方燕燕的郁小夏:==!
“郁小夏,我決定了!”方燕燕豪情壯志地單手拍在郁小夏瑟瑟發抖的肩頭:“如果傅盛跟你表白,姐姐允許你同意。”
沉寂得能聽見呼吸聲的三秒鐘……
郁小夏指了指方燕燕身後。
“啊!!!”是方燕燕氣貫長虹的加長音。
加長音過後,方燕燕咧開一個純潔無比的微笑:“我就是給郁小夏做參謀,提點個人意見。”
“你們聊。”
“不打擾了。”
方燕燕宛如腳底生煙。
郁小夏央央地坐回座位,神色淡定:
加油(握拳)
你能撐過去的(握拳)
“鋼是在烈火和急劇冷卻裏鍛煉出來的,所以才能堅硬和什麽也不怕。”
——奧斯特洛夫斯基《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郁小夏昨晚睡前讀物。
傅盛拉開座椅坐下。他個子高,這個座位對他來說好像顯得有些擠,每次都要特意把椅子拉開好大的距離才能進去。他以前是單座,最後一排,整個牆角都是他的底盤。現在委身在這個卡在中間的座位,大雙大長腿無處安放,的确有點慘。
“以後這些事情不确定的話,可以直接問我。”
“找她參謀有什麽用。”
傅盛淡淡地撂下兩句話,擰開汽水蓋子,恣意地灌下兩口清涼。
郁小夏,卻在這個沒有風的秋日清晨,淩亂了。
“好,那這次英語話劇的組織和統籌工作,老師就交給我們新上任的文藝委員,郁小夏同學了。”
英語課林薇老師的一聲令下,才郁小夏跌落苦海。
身為從M縣題海戰術中訓練出來的做題勇士郁小夏:英語話劇是什麽?
組織怎麽組織?
統籌需要幹什麽?
?????
為什麽她是文藝委員?
為什麽她是郁小夏?
為什麽郁小夏=文藝委員=組織英語話劇!?
哎,終于理解抑郁症都是怎麽被逼出來的了。
“天并不都是藍的,雲也并不都是白的,郁小夏生命的花朵也不是永遠都是鮮豔的。因為郁小夏要組織班級英語話劇。”
放學的下課鈴敲響之前,這是郁小夏又想起的奧斯特洛夫斯基的另一句話。
可惜奧斯特洛夫斯基沒告訴她該怎麽組織大家排練話劇。
“小夏,話劇表演今天不開始吧?”
“小夏,那我們今天放學先走了。”
已經有不少人問過來。
所有的人在十分鐘內一哄而散,只有郁小夏,對着空蕩的教室,發呆。
英語話劇死循環ing+10086
籃球場上,傅盛又進了一個三分籃,神情卻顯得三心二意,漫不經心。趙傑明也投過去一個三分籃,又沒中。
“我靠,沒天理。”趙傑明罵道,狠狠地摔過去一個球,正中雷立峰腦門:“你也歇夠了吧,過來陪盛哥練。他百發百中,太TM虐心了。”
趙傑明做了一個吐血受傷的表情,踢了雷立峰一腳。
雷立峰一灘爛泥一樣地坐着沒動,受傷地哭喊:“我不去,跟他絕交了,沒良心的。”
“怪盛哥什麽,不是你自己寫小情書表白的?”
“操!你也尋老子樂子。”
兩個人掐了一會,雷立峰悲憤地痛喊:“明明是兩個人的事,憑什麽最後寫檢查的只有我一個人。”
“人家成績好,你嫉妒?”
“退步了也算?”
“退到年紀前10,你特麽也退一個年紀前10的步子看看?”
雷立峰龇着牙尬笑。
這次摸底測驗他也退了,退到年級後一百…他特麽再退一次就得被開除重點班了。這也是Mr.陳這麽爽快把他調離郁小夏同桌的原因。
絕不能放這種禍害把他的好苗子給耽誤了!
Mr.陳怎麽想的雷立峰一清二楚,傅盛怎麽想的雷立峰卻摸不透。
“你說,盛哥什麽意思?”雷立峰喝了一口水,目光捉狹地看着球場上不停彈跳起躍的傅盛:“搶我小同桌什麽意思?”
趙傑明不說話,繼續看傅盛打球。
靠,沒天理,他看了十個,傅盛就十個球全進了。
“你說,盛哥多久沒這麽燥了?”
“燥嗎?”
“不燥?”
雷立峰和趙傑明同時看向球場,現在就只剩傅盛一個人在那打。快一個小時他停都沒停過,頭發都汗濕了,身上的T恤後背的顏色也深了一大半。
趙傑明被他累得,腳軟腿痛,頭暈眼花。他卻一點也沒有停的意思,不斷地運球,投籃,挑、推、勾、抛、扣,就像明天要打比賽一樣地,魔鬼般練習。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眼神也越來越狠。
随着最後一球進籃回落,傅盛重重一擊,狠狠甩在籃球上,像是要借此洩去滿肚子的積郁。
“不打了,你倆愛回去就回去吧。”
“盛哥,你還不走啊。”
傅盛頭也不回地,一步步往教室的方向走過去。
死丫頭在磨蹭什麽呢,不知道該回家了。
郁小夏正在好好地計劃她的話劇籌備,卻被傅盛把東西一股腦地胡亂塞進書包。
看着突然沖進來,不知道又被誰惹了,像炸毛獅子一樣的傅盛,郁小夏也一團火球蹭地蹿上來:“你幹什麽!”
“你幹什麽。”傅盛冷不丁回了一句。
郁小夏的火氣蹭地一下滅到零下攝氏度。
剛才本來是想阻止傅盛那麽殘暴地裝她的文具,卻一不小心,踩過界,按在他手背上了。
郁小夏收起小爪子不吭聲,傅盛的臉色更不好看。
“走。”傅盛把‘收拾’好的書包向郁小夏桌子上一扔,擲地有聲地說了一個字。
“我還沒弄完。”
“回家再弄。”
“我想在教室。”郁小夏聲音不大,卻出奇地堅持。
兩個人互不退讓地對視了幾秒,教室裏面的空氣幾乎凝結。
“郁小夏,是誰給你的腦殘勇氣?”
“我想在教室。”
他低斥一聲:“sh-it!”然後卻也在位置上坐下來,抽出月測試卷,暴躁地卷成扇子狀扇火降溫。
“你要是餓了,可以先回家。我自己坐公交車可以回去。”
“你豬啊,就知道吃。”
郁小夏默默地坐下來,從書包裏重新掏出筆記本。
傅盛的呼吸聲音很重,過了好久,郁小夏還是能夠聽見他重重的喘息聲。
悶氣生得夠久的,真行。
她做錯了什麽呀,又沒有人讓他留在教室。
傅盛坐在那裏,狠命地扇着試卷,勁猛的風夾着他心裏的火氣與身上薄荷味一股股地沖郁小夏飄過來。
天黑了你一個人待教室不怕鬼啊。
郁小夏你最好記住了。
你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敢跟我讨價還價的女人。
就這一次,讓着你。
以後你最好聽我的!
“寫不下去了,我們走吧!”郁小夏合上筆記本,快速地收起書包。
好不容易來了靈感,偏偏被他進來發的一頓無頭火給全部剿滅。
郁小夏,你真倒黴。
來到K市三中,第一個晚歸的夜晚,郁小夏突然想抱抱自己,無比同情自己的人生。
剛剛冷靜下來的傅盛,看着郁小夏獨自拎着包前走出去的背影:
郁小夏你膽肥!
車上。
郁小夏一路無話,傅盛卻反常地問了她不少問題。每問一個,郁小夏就覺得心髒被重錘猛擊一下。
“你打算怎麽組織你的英語話劇?”
“瞎捯饬一晚上,弄出來什麽了嗎?”
“你不會一點思路都沒有吧。”
郁小夏偏頭,看着車窗外斑斓的路燈與一排排後退的梧桐樹,避開傅盛所有的問題。
沮喪,很沮喪。
明明想争一口氣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什麽都不會。
郁小夏只吃了一點飯,就埋頭在自己的小房間內,繼續苦想。
無論如何,今天得想出點什麽東西。不然明天放學,人又一呼啦全散了,到時候排練的時間準不夠。林薇老師只給了他們兩周,十五天時間。
可是,腦子裏面偏偏像塞了棉花一樣,又重又暈。
郁小夏把筆記本上寫滿的亂七八糟想法全撕掉,扔進垃圾桶。明明在教室裏面想出來的時候,覺得挺有頭緒的,可現在回來一看,簡直是在異想天開。
沒有人會配合她這樣做的。
郁小夏給方燕燕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這種初步構想,得到的評價只有一句:“瘋了吧,妹妹。”
哎……郁小夏握着手機,把頭深深地埋進沙發裏面。手機卻突然震動。
【傅盛:過來一趟。】
郁小夏捏着手機,猶疑一下,打出幾個字:【什麽事?】
久久沒有回音,符合大佬的性格。
為什麽要去呢?郁小夏反叛地按下電源鍵,扔掉手機。
五分鐘之後,郁小夏的門差點被踹飛。
“你豬嗎?吃飽了就睡。”
你世界主宰嗎?人人都要聽你的。
“叫你過去沒看見?”傅盛滿臉戾氣。
郁小夏覺得沒力氣跟他吵,幹脆答非所問:“手機沒電了。”
“去我房間。”
郁小夏忐忑地看着傅盛,戒備心盛起。
傅盛走了兩步,看着還愣在原地的郁小夏,眉頭微揚:“幹嘛?你不會以為我會對你有什麽意思吧。”
傅盛的目光向下游離了一點:“那也得多吃點,漲漲智商,也加加脂肪。”
“過來,你不是要組織英語話劇嗎?我這有現成的策劃。不會幼稚得跟你自己過不去吧。”
郁小夏依舊倔強地不動。
“你房間又沒裝電腦。叫我把電腦拆了,搬過來啊。”
“愣着幹什麽,過來。”
傅盛,你厲害,你世界主宰,你以為你世界最帥,地球最可愛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