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家庭變故
回到a市是在上午十點左右,正是秋陽高照的時刻,簡蘇拖着行李箱回家,迎接她的卻是冰冷和黑暗,在這個最不可能出現寂寥陰冷的時刻,可在簡蘇家裏,真的發生了。
簡蘇家在九樓,電梯中簡蘇就覺得陰風陣陣,心底發涼,而進入樓道,這種感覺更是強烈。
那種不好的預感像是潮水一樣沖蕩這簡蘇的心,簡蘇萬分惶恐。
簡蘇敲門,幾分鐘後并沒有人來出來開門。簡雲已經退休在家了,平時這個時候簡雲都是在家裏做家務的,不可能出去,除非她出去了,然而簡蘇一路回來也沒有在小區中見到簡雲,恐懼突然如蔓草一樣蔓延。
簡蘇從行李箱裏翻出鑰匙,她竟然因為慌亂而手顫抖,鑰匙插了幾下都沒有對準,一個慌神,“哐啷”一聲,鑰匙掉在了地上,發出低沉的嗡鳴聲,在這寂靜的樓道中顯得尤為清晰。
簡蘇臉色蒼白,她急忙蹲下身子撿起鑰匙,顫抖着手開門。
開門的瞬間,簡蘇慌了。
這還是她那溫馨的家嗎?還是家裏進入賊搶劫了?
桌子椅子橫七豎八,沙發上的抱枕被扔了一地,杯子碎了一地……
整個一犯罪現場。
“媽——”簡蘇丢下行李箱就跑進屋裏,大聲地喊着簡雲,她無法想象,若是這個簡雲在家,後果她不敢想。
原諒她的懦弱,從小只有母親一人,簡蘇看似冷靜實則內心也有小小的自卑,小時候被嘲諷,那些孩子的輕蔑的眼神,她到現在依然記憶猶新,簡蘇不能想象,若是簡雲出事,她會不會瘋,會不會崩潰。
“媽——你在嗎?聽到了回答我!”簡蘇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挨着,雜亂的屋子,東倒西歪的東西絆了她好幾次,甚至有一次不小心絆倒了,手按在了破粹的玻璃上,簡蘇連忙爬起來,不顧血流不止的手,繼續滿屋子的找簡雲。
簡家不大,兩室三廳,簡蘇每一個角落都找完了,沒有發現簡雲的蹤跡,微不可見的松了口氣,只要簡雲不再這裏便好,然而簡蘇的氣還沒出口,便看到廚房裏橫着一個人影,簡蘇心裏“咯噔”一條,她急忙跑了過去。
“媽——媽——你怎麽樣了?”簡蘇抱着簡雲大喊,神情慌亂,她顫抖着手指在簡雲的鼻下試探了一下,還有鼻息,這讓她稍微松懈了一下。
顧不得把簡雲扶起來,簡蘇急忙叫了救護車,簡雲的心髒不好,簡蘇是知道的,簡蘇最擔心的就是簡雲的心髒病複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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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上天似乎跟簡蘇開了一個大玩笑,她害怕的事,全部發生了。
救護車來的很快,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簡雲被送到醫院。
簡蘇擔心簡雲,撇下家中的一切跟着救護車也去了醫院。
簡雲被送進手術室,簡蘇心急如焚地守在手術室外等着,她只有媽媽了,她承受不了媽媽突然離開的痛苦。
簡蘇靠在牆上默默祈求,祈求上天保佑簡雲平安無事,她願意用自己的一切來交換。
初秋的天氣還夾着夏日的燥熱,然而簡蘇卻自己仿佛置身千年寒潭之中,寒氣絲絲入體,沁骨入髓,冷得她瑟瑟發抖。
她忐忑不安地靠在牆上,眼睛不眨一下得盯着手術室,她害怕她恐慌,從來沒有如此經歷過,即使前不久她掉入游泳池而誘發冷水恐懼症,也沒有像現在這樣。
簡蘇無助的靠在牆上,她看着手術室上亮着的紅燈,心思雜亂。她沒有心思想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也想不出來,她現在只期盼着上天不要這麽殘忍,帶走她唯一的親人了。
護士小姐出來,簡蘇立即迎了上去,“護士小姐,我媽怎麽樣了?”
護士小姐嚴肅說道,“病人應該是受了巨大的刺激而誘發心髒病,需要立即手術,這是手術同意書。”
簡蘇毫不猶豫地簽下自己的名字,護士小姐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去了手術室。
在這裏,時間就是生命,有時即便是浪費一秒鐘,也可能會殘害一條生命,所以,對醫生和護士來說,時間就是一切,時間就是生命。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太陽東升西落,簡雲這一場手術整整持續了五個小時,結束時已經下午五點多了,簡蘇就這樣在手術室外站了整整五個小時,雙腿麻木沒有任何知覺。
簡雲被醫生從手術室中推出來,簡蘇立即跑過去,然而麻木的雙腿讓她站不穩,簡蘇“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她掙紮了幾下仍然沒有站起來。
護士小姐看不過去了,嘆了口氣,把簡蘇扶起來。
“護士小姐,我媽沒事吧?”簡蘇拉着護士的胳膊不放,眉目間的焦急毫不掩飾。
“手術很成功。”護士小姐只說了這一句,就追着簡雲而去。
聽到護士小姐說簡雲手術成功,簡蘇心中懸空的大石頭算是落地了,她立即一瘸一拐地跟上去。
醫生把具體情況跟簡蘇說了一下,“簡女士的手術雖然成功了,但她的心髒不是很好,一直靠藥物支撐,這次應該是受了極大的刺激才導致心髒病發作,所以切記不能再刺激病人,必須讓病人保持心情愉快舒爽。”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簡蘇道謝,醫生說完便離開了,簡蘇的視線落在了昏迷不醒的簡雲身上。
簡蘇無奈嘆息,簡雲這樣只能靠自己了,簡秦不可能指望的上。
明天還要上班,但簡雲這樣有離不開人,于是簡蘇給梁如奕打電話,簡單的說了一下,便讓她幫自己請假。
梁如奕答應了,并且讓簡蘇不要擔心,安慰了她幾句便挂了電話。
簡蘇望着窗外,斜陽淺淺,可她卻無端感受到沉沉的暮霭之氣,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媽,你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丢下蘇蘇一個人……”簡蘇緊緊地握着簡雲的手,面容堅定,無論代價是什麽,她也要拼勁全力治好簡雲,她不想孤孤單單地一個人生活在世界上。
夜幕很快降臨,好像簡蘇低沉的心,平日裏明亮大燈光而此時在簡蘇看來也帶着晦暗不明,街上接霓虹燈也不似平時的絢麗奪目,透出暮年的低沉。
簡蘇眸中含淚,她想,這個世界是怎麽了,為什麽如此毫無生機?
到底是世界毫無生機還是她的心中已是冰天雪地。
簡蘇不知道,也探不明白。
簡蘇在醫院裏守了整個晚上,她太累了,而趴在簡雲的床邊睡着了,直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射進窗扉,灑下星星點點的光澤,簡蘇的翦翦秋瞳中似乎已經入暮秋的落葉,飄飄揚揚不知所何。
看着病床上絲毫沒有清醒跡象的簡雲,簡蘇去了洗手間洗了把臉,新的一天,她要用新的心情來面對。
困難壓不倒簡蘇,簡蘇也不會向困難低頭,這就是簡蘇,一個堅強如蒲草的女孩。
簡蘇從洗手間出來,恰好碰到值早班的護士小姐,簡蘇說,“護士小姐,能不能幫我看着我媽,我回家帶幾件東西過來?”
“可以。”護士小姐爽快答應,簡蘇又看了躺在病床上的簡雲一眼,然後離開了。
早間的城市,還在沉睡之中,只有很少的早起的人在公園裏或者沿着公路鍛煉,公交車上空蕩蕩的,好似一座程空城,簡蘇坐在公交車上,心中的感覺就像這早間的城市一樣,空寂空寂的,還帶有絲絲後怕和絕望。
絕望!這個詞驀然出現在簡蘇的腦海中,簡蘇詫然驚異,一個樂觀的姑娘,絕望為何剎那間會出現這個詞?真的是自己對生活無望了嗎?
簡蘇搖頭,不,她正值生命的最美好的時期,她是那清晨的陽光,她還沒有普照大地,為何會絕望呢?
思及此,簡蘇甩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默默為自己打氣,“簡蘇,加油!你可以的!”
簡蘇嘴角扯出一抹如朝陽一般的微笑,溫暖了自己也溫暖了他人。
汽車到站,簡蘇下車。
家裏一如昨晚,還是那麽雜亂,不能說是雜亂了,是面目全非了。
簡蘇開門,嘆息一聲,自己的行李箱還扔在門口,她認命的把行李箱放在自己的房間裏放好,她的房間也不能避免,也是面無全非。
她麻利地收拾了一番,大體檢查了一番,微微嘆息,她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家裏招賊了,因為她值錢的東西全都不見了。
她本來就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抽屜裏僅有一條她成年時簡雲送她的金項鏈,簡蘇看了一下,沒有了,其他的并沒有太大的損失。
自己的房間收拾好了,簡蘇開始挨着收拾,先是客廳,再是簡雲的簡秦的房間和簡雲的房間。
簡秦的房間算是最好的,除了桌椅亂七八糟,被子散落在地上之外,其他的還算是正常的。
然而,簡雲的房間真的沒法看了。
除了亂七八糟之外,就連被子也被撕破了,棉絮散了一地,到處都是棉花,甚至連幸存下來沒有破碎的滾在牆角的被子也被棉絮充滿,沒有幸免。
簡蘇動作麻利,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她把房間徹底收拾了一下。
簡蘇把簡雲所需要的東西收拾了一下,打算去醫院。然而,就在她即将開門之際,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好似要把門敲破似的。
簡蘇眼皮突突跳動,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她沉了沉心,打開門,一群兇神惡煞的人站在門外,其中兩個五大三粗,氣質猥瑣的大漢還一左一右鉗制着鼻青臉腫的簡秦。
難道家裏的這一切都是簡秦帶人來做的?
簡蘇怒氣驀然升起,她知道她的哥哥不務正業,沒想到竟然與這樣的人混在一起,簡蘇知道,眼前這些人肯定是些不務正業的痞子混混。
簡蘇了然,或許家裏這一切都是簡秦帶着這一群人來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