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放鴿子
林霞嫁到蘇家後,雖然沒有像那些惡毒的繼母一樣對蘇黎晟非打即罵,可言語中的疏離卻是不言而喻的,然而蘇黎晟是蘇志雄的嫡子,蘇氏集團将來必定是交給他的,林霞知道自己不能得罪蘇黎晟,所以只是維持着表面上的和睦,好在蘇黎晟對蘇茵還算不錯,她便沒有撕破臉皮。
“阿晟在家呢?”蘇志雄笑呵呵道,招呼蘇黎晟坐下。
“爸。”蘇黎晟打了個招呼,并沒有坐下,而是淡淡道,“昨天禦騰出了些事,回來的有些晚,今天起晚了。爸,我先去公司了。”
“好。”蘇志雄并沒有挽留,蘇黎晟離開蘇家,跨出蘇家別墅的那一刻,蘇黎晟覺得松了口氣。
這個家太壓抑,而他就像個外人一樣。與其待在家裏不自在,倒不如出來感到痛快。
不知道簡蘇怎麽樣了?蘇黎晟想到簡蘇,覺得簡蘇那模樣與蘇染十分相似,一時心軟便決定去醫院看她。
然而,到了病房卻沒有見到人,景禦騰不在,簡蘇也不住。蘇黎晟以為景禦騰陪簡蘇散步去了,于是就坐在沙發上等。十五分鐘之後,依然沒等到人,卻等來了打掃病房的護士和清潔工。
“護士小姐,請問這間病房裏的人呢?”蘇黎晟問。
“你是說簡小姐?”護士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道。
“沒錯,就是她。”
“出院了。”護士小姐說,“今天早上一大早就出院了。”
“謝謝。”蘇黎晟道謝,然後離開。
微微嘆息,便驅車去了公司。景禦騰此刻肯定也在公司,他是個工作狂,工作起來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在意,蘇黎晟想,即便是找他,也是只要自己坐着喝咖啡的份,那還不如不去。
自己已經完全接手蘇氏集團,自然也不像以前那麽清閑,重大的決定還是要自己處理,蘇黎晟于是便驅車去了蘇氏。
“簡蘇!”電視臺的氣氛一如既往,壓力重重卻異常忙碌。
“來了!來了!”簡蘇一邊處理手頭的工作,一邊應聲,她正在寫那天她采訪景禦騰的采訪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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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長。”簡蘇恭敬道,組長李姐擡頭,帶着一種精明幹練的味道,典型的事業型女強人。李姐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公式化地聲音響起,“景少的采訪稿寫得怎麽樣了?”
“還差收尾,差不多完成了。”
“很好。”李姐右手食指敲打桌面,“稿子寫完之後送給景少過目,景少同意後立即上雜志。”
“是!”
“好!就這樣,你先去忙吧!”李姐說完,繼續自己的工作,簡蘇轉身,深吸了一口氣,“簡蘇,加油!”
于是,回到自己的位置開始埋頭工作。
梁如奕是電視臺有名的法制組的主持人,被業界譽為“法制名嘴”,一般稍微有些名氣的節目都會讓她錄制。今天下午是一則有關父親虐待女兒致死的節目,呼聲很高,于是梁如奕理所當然地上場。
她手頭的工作邊交給了簡蘇。
簡蘇原定計劃是給景禦騰送采訪稿的,無奈只能接手梁如奕的工作,本來想趁着午休時間把醫藥費給景禦騰轉過去的,可沒想到此刻卻忙得連午餐都來不及吃,更別說去親自送采訪稿了。
簡蘇把采訪稿交給了自己的想小師妹楊梅,讓楊梅送到景少國際給景禦騰過目,楊梅一聽說去景氏國際,見到傳說中的男神,興奮地差點跳起來。
景氏國際景禦騰工作了一上午,十一點五十分整,愛麗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玻璃門,“總裁,該用午餐了。”
景禦騰這才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穿衣的瞬間,他不經意間想起了簡蘇,想起了那個讓他心湖蕩起陣陣漣漪的女人,那個像小貓一樣可愛卻又張牙舞爪的小女人,不知道她有沒有吃午餐?
這個想法一出,景禦騰微微皺眉,同時嘴角微微上揚,景禦騰自己不覺得怎樣,然而這細微的表情變化,卻讓愛麗仿佛見鬼了一般。
這還是她的冷厲不近人情的師弟兼總裁麽?這春情潋滟的模樣,誰能來告訴她發生了什麽事?總裁被鬼附身了還是這個世界玄幻了?
不過,愛麗是個職業秘書,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她不會多嘴,饒是總裁鬼附身,那也是總裁自己的事,也是總裁允許的,只要不幹涉到公司的利益,她便不會多嘴。
景禦騰午餐一般不會出去,景氏國際有專門的餐廳,廚師是世界各地的大師,廚藝水平絲毫不亞于國際廚師。
“總裁,午餐照常。”愛麗在餐廳入口彎腰鞠躬,景禦騰目不斜視地進去,坐在自己的專屬座位上。
兩人默契的誰都沒有提起蕭琳,好像蕭琳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然而,蕭琳卻喜滋滋地在塔西亞西餐廳等待景禦騰,她保持着完美的微笑,高貴優雅。
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蕭琳摒棄了“遲到是女人的特權”這項原則,提前二十分鐘到達塔西亞西餐廳,香槟紅酒,準備妥當。
畢竟傳言景禦騰不近女色,從來不接受任何女人的私人邀請,沒有合作的話,從來不跟女人見面,蕭琳高興,因為她第一次邀約景禦騰就答應了,肯定是景禦騰對自己有意思,男人,果然都是一個樣的,見色起心。
蕭琳對自己的長相可是萬分自信的。在a市,若是她美麗稱第一,沒人敢稱第二,第三隔着十萬八千裏。
真不知道這種盲目自信,蕭琳是哪裏來的。
傳言,景禦騰十分重視時間觀念,從來不會早到,也不會遲到,從來都是踏着時間點到達。
李秘書告訴蕭琳的時間是十二點整,蕭琳保持着完美的微笑一直到十二點。十二點零一分,景禦騰沒到,蕭琳想可能是路上堵車,即使景禦騰算計地完美,可堵車這事誰也不能預測是不?
沒事,僅是一分鐘而已,她等。
蕭琳看了看手腕上名貴的女士腕表,十二點五分,景禦騰依然沒到,此刻她的笑容有些勉強。
景禦騰從來不會遲到,遲到一分鐘可以說是意外,遲到五分鐘的話,那說明什麽,蕭琳不想再往下想。
十二點十五分鐘,景禦騰依然不見人影,蕭琳的笑已經維持不住了。
然而,服務員也是個沒眼力的人,自己撞到槍口上了。
她過來,恭敬地拖着菜單,“蕭小姐,需要點餐嗎?”
作為蕭家的長女,蕭琳從來都是被恭維的,即使是放鴿子,也是她放別人的鴿子,哪裏輪到別人放自己鴿子,讓她一個人傻子似的在餐廳裏等着?
然而,這個放她鴿子的人是景禦騰,人家可是帝王一般的人物,饒是國家元首見了也要給三分薄面的人物,她蕭琳在a市再有權力,也敢怒不敢言,只能把怨氣發洩在別處。
不巧,這個沒眼力的服務員躺槍了。
“滾開!”蕭琳起身,憤怒的一腳踢開椅子,椅子撞在了餐桌上,杯盞搖落,在空曠的大廳中尤為清晰。
杯盞落地的聲音,玻璃碎裂的聲音,吸引了無數食客的側目注視。
蕭琳仿佛沒看到一般,徑自發洩着自己的怒氣,那服務員好像吓傻了,呆滞地看着蕭琳的所作所為,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制止。
她在這裏工作有一年之久,從來沒見過如此顧客,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蕭小姐,您不能這樣……”服務員十分為難,她們受的訓練是顧客是上帝,可故意找茬的顧客是上帝嗎?她不太确定。
蕭琳發了一通脾氣,砸了幾個杯子,然後雄赳赳氣昂昂的離開了,空餘下快要哭的服務員。
服務員給經理打電話訴苦,就差痛哭流涕了,經理也十分無奈,可誰讓人家是a市的大人物呢,他們惹不起,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了。
十二點半,景禦騰從專屬餐廳回到總裁辦公室,正式投入工作。
楊梅吃過午餐之後便帶着簡蘇寫的采訪稿來到景氏國際。
“你好!”前臺小姐微笑得體,“請問您有預約嗎?”
楊梅有些忐忑,畢竟她是第一次來這傳說中景氏國際,暗自深呼吸,她說,“我是電視臺的楊梅,來給景少送采訪稿。與景少有預約的簡蘇,我是代替簡蘇來的。”
“好的,請稍等。”前臺小姐把電話打到秘書室,得到肯定之後這才放行。
“總裁在三十八樓,楊小姐,請!”
“謝謝。”楊梅道謝,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走向電梯。
電視臺大廈也算是a市首屈一指的豪華建築了,可與景氏國際一比,就好像是七品芝麻官的府邸比之京城大宰相的府邸,那簡直是雲泥之別。
楊梅一邊暗自感嘆,一邊腹诽,直到電梯停在三十八樓。
景氏國際大廈總共有五十層,三十八層是總裁辦公室及其秘書室所在,獨占一個樓層。锃亮的大理石地面,明朝的青花瓷,巨大的磨砂玻璃門,窗明幾淨,纖塵不染,處處透着一種低調的奢華。
沒錯,就是低調的奢華。
牆上的水墨畫,是元末明初的墨寶,尤其是那副雪梅圖,是元代王冕的真跡,遇到不識貨的人,果真認不出來。
要想進入總裁辦公室,必須先經過秘書室。楊梅說明來意,主要管理這一方面的孫秘書看了一下形成表,微笑道,“請稍等。”
楊梅環視一周,心中不平衡啊,資本家啊資本家……
孫秘書敲響總裁辦公室的雕花磨砂玻璃門,“總裁,電視臺的人來送采訪稿,需要見面嗎?”
“進來!”景禦騰放下文件,慵懶地靠在轉椅上,修長有力的手指捏捏眉心,眉目間蕩漾出淺淺春情,很淡很淡,想了簡蘇半天,沒想到這會兒她自己就來了。
“楊小姐,請!”孫秘書優雅微笑,對楊梅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楊梅有些拘謹,依然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