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命懸一線
來到國外的第五天，莫羨像之前幾天一樣，等着跟修羽通話，等了好半天，竟然沒有任何動靜。
他自然想聽到修羽的聲音，奈何卻想着也該讓修羽也着急着急。
還記得剛剛抵達這裏機場的時候，他第一時間給修羽打了語音電話。
當時修羽正在去見編輯的路上，沒有說幾句便匆匆挂斷了。
莫羨自然知道修羽也有她自己的愛好和事業，他不是胡攪蠻纏分不清輕重緩急的人，可他從第二次的電話裏就聽出來了：修羽是有意對他“冷淡”的......
第三天的電話，是修羽主動打來的，莫羨看到語音通話請求，正欣喜着呢，等它響到第五聲的時候，才按下了接聽鍵。
讓他覺得掃興的是，電話那邊竟然先傳來了莫?o的聲音！
莫?o說是她的手機沒電了，才用了修羽的微信。
莫羨聽了，心中不悅是自然的，奈何他還是渴望聽一聽修羽的聲音的，終于把莫?o勸說妥當，等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頭才傳來修羽慵懶的聲音。
“有事嗎？”修羽憋着笑。
莫羨哼笑了一聲，還是顯得“很有風度”地問“想聽你的聲音，算不算正事？”
修羽微微停頓了一會兒，回了句“勉強算是吧。”
莫羨有些急了，“修羽你別欺人太甚。”
“覺得我欺負你了？成~”修羽自然不會受他這套“欲擒故縱”的把戲，答得淡然。
“哎，別啊......”
莫羨有些慌了，卻還是聽到了語音中斷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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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個修羽，故意氣我是吧？！莫羨“惡狠狠”地嘟囔，心裏已經想出了好幾套回國後“收拾報複”對方的法子。
電話那頭，莫?o已經笑得躺在床上哈哈大笑。
修羽則要淡定許多，微微揚唇，不急不緩道“小樣，跟老娘鬥~”
“是是是，他絕對不是你的對手！”莫?o連連點頭附議，“要我說啊，一物降一物，他是徹底遇到能把吃死的人了~”
修羽知道，經過今天這一遭，莫羨是不會再主動找她了，她倒要看看他的骨頭能有多硬，心念：不打電話？難受的是你。
于是，第四天的時候，彼此誰也沒有聯系誰。
今天是第五天了，莫羨雖然知道修羽“主動投降”的可能性不大，可他也沒做好主動示好的準備，我不要面子的嗎？莫羨一邊糾結一邊坐立不安。
車隊內部事務還等着他去協商，便把手機揣進褲兜，匆匆出了門。
他投入工作的時候，是格外投入的，能感覺到手機在口袋裏震動了好多次，可這樣商量正事的時候，不适合接電話，而且按照車隊規定，內部會議是要絕對保密的，因為很多時候會涉及到比賽的“戰術”問題。
一開始的兩通電話，任由手機瘋狂震動而不接的行為，還讓莫羨心裏生出了小小的得意感，他覺得這是和修羽的“較量”出現了轉機。
到第三通、第四通的時候，他心裏卻騰起了莫名的不安。
等到第五通的時候，他有些坐不住了，提出要去洗手間，走出了戰略室。
走到樓道的時候，他掏出手機，看到來顯竟然是父親的號碼，心裏不禁“咯噔”一聲。
恰巧本煜也從戰略室走了出來，因為莫羨的離場，會議中場休息。
“你小子不是要去衛生間嗎？我看是另有......”
莫羨随意擺了擺手，示意本煜不要說話。
本煜看出莫羨面色嚴肅，像是出了什麽大事，即刻停止了玩笑。
莫羨将電話回撥回去，響了兩聲，那邊就接了。
聽到來自父親的第一句，是用喑啞的嗓音喚了他的名字“阿羨......”。
莫羨的面色便更難看了。
這一切變化，本煜看得真切，可他不敢出聲打擾，微微斂了呼吸，繼續細細等待。
“是不是出了什麽事？”莫羨的聲音微微發顫。
本煜聽不到電話那端的回答，莫羨的手機是高端定制，斂音功能極佳，可他從莫羨的反應上看得出：是出了了不得的事！！
莫羨聽完電話那端父親的回答，手機從掌中滑落。
本煜眼疾手快，迅速伸出手，将手機接在了手裏......
莫羨只覺得腦子裏“嗡”得一聲，腳下的地板好像也開始顫抖起來，兩腿發軟，耳鳴得厲害......
***
一個小時後，莫羨和本煜出現在機場，他們托關系買了最近一趟回國的班次。
本煜看着神情呆滞的莫羨，微微張了張嘴，卻終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
換做是誰，此時此刻，語言也顯得蒼白無力，甚至可以說：任何安慰之語，其實都是在對方的心口，再插上一把刀子......
莫羨一直緊緊攥着拳頭，他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整個身子不會顫抖得太厲害。
本煜看着他，心裏也像被什麽東西狠狠戳了幾下。
一切來得太意外了！他想起昨天還在開莫羨的玩笑，說他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男人嘛，主動幾次又怎麽了，現在想來，莫羨憶起他說的這幾句，怕是得悔死......
電話裏，莫父告訴莫羨――今天下午，莫?o和修羽，出了很嚴重車禍，莫?o傷得更重些，目前都在搶救室......
難怪莫羨會是那樣的反應。
一個是他從小到大玩在一起，鬧在一起，總會“欺負”他，可也是最疼愛他的家姐；另一個是讓他能甘願放下自由，想要真心相待的女人......
“該登機了......”本煜聽到提示音，提醒早已屏蔽外界一切聲音的莫羨。
莫羨近乎機械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他沒有去看本煜，他甚至不敢去看任何人的眼睛，他害怕自己會還沒回國，便被恐懼徹底壓垮了。
莫羨心裏清楚，若不是情況非常緊急，父親不會讓遠在萬裏的他即刻回國，父親是怕，怕姐弟二人見不到最後一面......
本煜将靠窗的位置留給了莫羨。
莫羨帶上眼罩，倚靠在靠背上，一路不吃也不喝，看上去像是睡了一路，可他知道：莫羨是在逃避，亦是在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不要太過脆弱。
他無意間看到自莫羨的眼罩滑出的一滴淚水......
***
飛機一落地，莫羨的腳步便快了起來，徑直跑向停車場，父親安排的車子早就在那裏等着他們。
本煜給莫父打了電話，他知道：莫羨已經不敢再去聽任何來自家人的聲音了。
車子開得本就不慢，可莫羨還是催促再快點兒。
司機不敢太多言。
本煜輕輕拍了拍司機的肩膀，沒說什麽，可司機明白了，本煜是再次強調“安全第一”。
莫羨煩躁地将視線轉向窗外。
本煜看到莫羨的腿顫抖得厲害。
車子好不容易到了醫院，還沒停穩，莫羨便已經将車門打開，邁了出去。
本煜緊随其後。
兩個人來到急救室門口的時候，第一個看到的，是捂着心口，坐在長椅上泣不成聲的莫母。
“阿羨......”莫父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兩鬓的頭發尤其明顯，白得刺目。
莫羨走到母親身前，蹲下身，試探地喊了一聲“媽......”
下一刻，本煜便聽見方才的抽泣聲變成了嚎啕大哭。
莫母将莫羨摟在懷裏，哭得像個孩子，無助又揪心。
莫父的眼圈紅了，布滿血絲。
本煜緩步走了過去。
莫父看到是他，輕輕拍了拍本煜的肩膀，“多謝你了，孩子......”
本煜紅着眼眶，微微搖了搖頭，他已經說不出話，喉嚨酸脹得厲害。覺得自己都如此難受，更別提莫家人了......怕是痛至錐心吧！
飛機在空中飛行的這段時間裏，莫?o和修羽在生死邊緣掙紮了十幾個小時。
按照莫父的說法，修羽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奈何莫?o......傷得太重了，醫生們還在盡力，可病危通知書，已經下了好幾回了......
莫羨一手摟着母親的肩膀，另一只緊緊攥着母親的手。
本煜突然覺得，一夕之間，好像有什麽東西變了，莫羨長大了，在這樣危急的關頭，他成了支撐起父母之心，不讓他們倒下去的梁柱。
***
莫?o還在昏迷中，觀察室傳來了消息：修羽有意識了！
莫羨聞言，立刻起身，沖向觀察室。
奈何，因為還在觀察期，病房是無菌的，不準随便進入。
莫羨只能透過玻璃窗看裏面的情形。
不知道是修羽的求生意識強，還是她的體質本就好，她竟然睜眼了。
她的脖子并未受傷，還能微微扭轉。
雖然護士極力阻止她亂動的意圖，可她還是執拗地用視線在尋找。
莫羨清楚地看見：修羽的視線落向自己這邊的時候，她落淚了......傷得太重了，說不了話。
那眼淚，不僅僅是因為身體上的疼痛，眼神裏，更多的，竟然是“懊悔”的情緒。
對，是懊悔......莫羨不明白她為何會是這樣的反應。
車禍，究竟是如何發生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快要把我虐死了，一邊寫，一邊哭......
車禍的原因揭露後，更讓人難過......還有遺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