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蘇斓被年羹堯帶到一個空無人煙的地方,幾乎是被扔下馬。
蘇斓一個不穩,摔倒在地,她看了看四周,心裏有些害怕,這家夥到底想幹嘛。
"你……想幹什麽?"蘇斓捂着胳膊,年羹堯冷着一張臉,她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他,冷漠,無情,在他的眼裏看不到一絲的溫度。
"我就那麽讓你看不上眼嗎?你寧可嫁給一個家奴,都不願意嫁給我?"
蘇斓道:"這不是看得上看不上的問題。"
年羹堯問:"那你告訴我,是什麽?我想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才讓你那麽不願意嫁給我。"
"你想知道,是吧,那我告訴你,我不願意嫁,是因為我貪生怕死,我沒有勇氣陪你同生共死,我希望在我累的時候,能有一個肩膀讓我依靠,而不是讓我每天提心吊膽,擔心受怕。"
"你以為這些我做不到?你以為我保護不了你?為什麽你會覺得跟了我,就是擔心受怕。你都沒有嘗試,你憑什麽否決我?"年羹堯憤憤不平。
蘇斓道:"是,也許你覺得我沒有給你這個機會,你有機會,可我沒有,我不能為了一己之私,連累我的家人。"
"至于為什麽,你自己清楚,用不着我多說。"
年羹堯道:"我不清楚,我不明白,什麽叫做連累家人。我到底做了什麽?"
蘇斓啞口無言,是,現在年羹堯是沒做什麽,可是胤禛登基以後。
他權傾朝野,居功自恃,結黨營私。甚至還惹怒了龍顏。
可是這些都還沒發生,蘇斓還不能說,她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我要你現在說。"年羹堯不依不饒。
蘇斓見此,無奈,如果她不說,年羹堯不會善罷甘休,可如果她說,就是胡言亂語,因為畢竟還沒發生,年羹堯也沒做過。
蘇斓道:"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非我不可?"
"小斓,難道你就真的把我們的過去忘得一幹二淨?"
蘇斓看着年羹堯,她忽然覺得,年羹堯只是喜歡真正的蘇斓,而不是她,雖然她們是同一具身體。可是靈魂卻不同。
她是二十一世紀的都市白領,她則是一個小丫鬟。完全是不同性格的兩個人。
蘇斓自從那年落水以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可是她不能說,年羹堯也不知道。
她怎麽能做別人的替身,蘇斓想要一個準确的答案,她問:"那我問你,你喜歡的是以前的蘇斓,還是現在的蘇斓?"
"小斓,你這個問題問的,以前的你,和現在的你。有什麽區別?不都是你嗎?"
"你回答我。"如果年羹堯回答,他喜歡的是現在的蘇斓,那麽她可以賭一把,她可以試圖改變他。
可如果他回答是以前的蘇斓,那麽他們老死不相往來。
見年羹堯不答,蘇斓再次問:"到底是以前的蘇斓,還是現在的蘇斓,我只要一個答案。"
"以前的你,秀外慧中,善解人意,十分讨人喜歡,我也亦然,現在的你,雖然還是你,可是卻與以前大不相同,總是拒我于千裏之外,讓我覺得很陌生,若是讓我選一個,我真的很懷念以前的你。"
蘇斓聽完笑了,她以為他是真的喜歡她,沒想到,原來她只是一個替身。
年羹堯喜歡的,自始至終都是真正的蘇斓。說到底還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怎麽會想,只要他說他喜歡的是,是現在的她,那麽她願意賭一把,願意改變她。
蘇斓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她道:"原來如此,倒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以為你是真心喜歡我,沒想到,也罷。我幾斤幾兩,我還是知道的。"
"小斓,你怎麽了?這麽多年,我對你的心,你還不知道?"
"對不起,年大人,你喜歡的那個蘇斓已經不在了,她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個和她同名同姓的人,而不是她。"
"小斓,你別吓我,我喜歡的人,一直是你呀。"年羹堯捂着蘇斓的肩膀。
蘇斓笑了笑,道:"年大人,你說你喜歡蘇斓,難道你連你喜歡的人,也認不出來,還是說你只是喜歡一個皮囊,靈魂再怎麽變,都與你無關?"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她?那你告訴我,你是誰,為什麽會小斓長得一模一樣?"
"我不知道,我醒來就成這樣了。"
"小斓,你若不喜歡我,想拒絕我,大可直言,何必用這種方法,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蘇斓也怒了,道:"我說了,我不是她,我更不願意成為別人的替身,更不願意活在別人的陰影下。"
"好,你說你不是她,好,我看看到底是不是她。"
年羹堯一下子拉過蘇斓的手臂,他把蘇斓袖子卷起來,蘇斓胳膊上的紅色胎記映入眼簾。
年羹堯道:"你還有什麽話可說?你說你不是她,那麽這是什麽?相貌名字能一樣,胎記也能一樣。"
蘇斓抽回手,道:"你愛怎麽說怎麽說,反正我說了我不是她,我也不想成為她的影子。
蘇斓怒不可遏的甩開年羹堯,年羹堯不明白,為什麽蘇斓的反應那麽大。
以前的她,現在的她。不都是她嗎?為什麽她那麽在意。
蘇斓不願再多言,道:"年大人,如果沒什麽事。請回吧,奴婢稍後跟上。奴婢不想讓我未來夫君看到,他會誤會的。請您見諒。"
夫君,這個字,徹底傷了年羹堯的心,他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後會無期。"
年羹堯一躍上馬,看了眼蘇斓,勒了一下缰繩,馬撕叫一聲,飛奔而去。
行走幾句,年羹堯勒住馬。道: "今日一別,你我從此形同陌路。再見,不,應該是再也不見。"
蘇斓默不作聲,你不應該恨我,而應該恨造化弄人,我并不是真正的蘇斓,只是借用蘇斓的身子。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年羹堯騎着馬奔跑在野外。
"籲"他停了下來,朝着蘇斓的方向看去,終究還是下了馬,拍了拍馬背,示意馬回去。
終是,他們已經不可能了,但是蘇斓一個人在野外,他不放心,馬聽話的跑回去。
蘇斓走到路上,這裏她人生地不熟的,走了半天也沒走出去,忽然她聽到馬叫聲。
瞬間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她上前,摸着馬,道:"你怎麽回來,你是來找我的?真好,比某些人有情有義多了。把我一個人扔在荒郊野外。"
蘇斓摸着馬,憤憤不平,馬叫了一聲,低着頭,吃着草。
馬平安的把蘇斓送回去,又自己跑回年府,蘇斓回來的時候,已經精疲力盡。
她還不敢休息,瞧着時間,胤禛也該回來了,她要等他回來,伺候他就寝以後,才能入睡。
蘇斓回到書房,坐在桌子前發呆,也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怎麽了,蘇斓一不留神就睡着了。
胤禛回來的時候,蘇斓趴在桌上睡着了,看樣子是真的累了,胤禛沒有叫她。給她披了一件衣服。
蘇斓還是沒有醒,胤禛坐在一旁,若有所思,蘇斓要嫁給李衛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再過一段時間,他們就要成親了,為什麽,他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樣。
他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即便是當年的瓜爾佳晴岚他也沒有這樣過。
也許,是因為蘇斓跟随他多年,忽然要走了,他有些不适應,一定是這樣。
這幾日,翠竹除了服侍鈕钴祿惜雲,就是待在房裏,李衛就要成親了,新娘卻不是她。
她知道,李衛喜歡的人不是她,她還是動心了,他溫文儒雅,風度翩翩。
雖然他和她的相遇。只是源于一個誤會,可是後來,他們朝夕相處,他對她極盡呵護,體貼入微。
那是她最幸福的時刻,可惜美夢易碎,如今,他找到自己的良人,她該為他高興才對。
她這樣安慰自己,可以為什麽心這麽疼?這幾天,她躲在房間裏,給他們繡了一只枕套和床單。蘇斓針線活不是特別好。
所以,她盡量為他們想的周全,該準備的準備好,以蘇斓的性子,她怕是沒那麽心細如發。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說,年羹堯追不到女朋友是有道理的,情商太低,人家問你,按照正确的說法是,都喜歡,你倒好,難怪人家不要你。不冤,真的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