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看着胤禟離去的背影,瓜爾佳晴岚陷入了沉思,如果弟弟的死真的與胤禛有關,她該如何自處?
正如胤禟所言,胤禛是王爺,又得皇上器重,而她只是個妃子,皇上衆多女人中的其中一個,她拿什麽和他鬥。
但那是她的親弟弟,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牽挂,他無辜枉死,她怎能袖手旁觀,她要為他讨個公道,哪怕會付出代價,她也在所不惜。
瓜爾佳晴岚下定了決心,要為弟弟報仇,絕不能讓弟弟枉死。
為此,她故意和胤禛套近乎,可是胤禛礙于禮數,對她始終都是敬而遠之。
胤禛之所以會這麽做,一來,是因為規矩,二來,她是他的庶母,過于親近,只會惹人閑言,讓皇上起疑心。
胤禛的冷漠疏遠,刺痛了瓜爾佳晴岚的心,他終究還是變了,也是,這麽多年了,他早已不是當年的他了。
弟弟的死,胤禛的冷漠,瓜爾佳晴岚極度壓抑,此時此刻,她只想策馬縱橫在天地間。
她想讓自己的心平複下來,可事與願違,胤禛的一舉一動,一哀一痛,在她的腦海裏,越來越清晰。
她想忘,卻怎麽也忘不掉。他是他的仇人,她不該記挂着他,更不該愛他。
胤禛得知瓜爾佳晴岚在野外賽馬,擔心她一個人會出事,他忽地上馬,身姿矯健。
蘇斓望着胤禛脫口而出:"好帥呀。"她一副花癡的樣子,眼光不離胤禛,即使他已經消失在眼簾,周圍的人紛紛看向她,一臉的莫名其妙。
瓜爾佳晴岚英姿不減當年,她策馬縱橫在天地間,沒有皇宮的勾心鬥角。她可以無拘無束。
還記得,多年前,她随着阿瑪去塞外,與衆位阿哥,格格們賽馬,是何等的痛快。
胤禛騎着馬,沒過多久,就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他加快速度,沖着瓜爾佳晴岚喊到:"你瘋了嗎?停下。"
瓜爾佳晴岚淡淡的看了眼胤禛,賭氣不搭理他,胤禛知道瓜爾佳晴岚心裏有怨氣,但現在她的行為,是極為危險的。
他顧不得什麽禮數,一躍跳到瓜爾佳晴岚的馬上,與瓜爾佳晴岚共騎一司馬,他大手勒緊缰繩,馬撕叫一聲轉了個圈,才慢慢停下。
胤禛松了口氣,道:"和妃娘娘這是幹什麽?野外賽馬很危險的,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可如何是好。"
"你這是在關心本宮嗎?"瓜爾佳晴岚道。
胤禛道:"和妃娘娘是胤禛的母妃,保護娘娘,是胤禛分內之事。"
母妃?她自嘲一笑,原來胤禛救她,不過是因為她是他的庶母,倒頭來,還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下了馬,道:"原來你救本宮,只是因為本宮是你的庶母,而不是念着當年的情份,倒是本宮自作多情了,也是,本宮忘了,你已經不是當年的四貝勒爺了。"
胤禛也下了馬,聽到瓜爾佳晴岚的話,他愣了愣,道:"人總是會變的。"
瓜爾佳晴岚回過頭,他也承認自己變了,那麽是不是就代表着,他會為了權勢不擇手段,不惜以別人的性命為代價。
"沒錯,人總是會變的,尤其是身處帝王家,為了那把椅子,父子反目,兄弟相殘也是常事。"
胤禛心裏一緊,面上卻依舊不改:"和妃娘娘,在宮中這麽多年,難道還不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左右不過一死,事到如今,我瓜爾佳晴岚還會怕嗎?還是說,四爺你心虛了?"
胤禛看着瓜爾佳晴岚,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眼神,今日的瓜爾佳晴岚似乎與往常不同。胤禛身處宮中多年,本就比常人多了個心眼。
瓜爾佳晴岚的異常,讓胤禛對她起了疑心,他淡然寧靜,道:"胤禛只是好意相勸。娘娘置若罔聞,胤禛又能如何,既然娘娘無事,胤禛告辭了。"
說着,轉身就要離去,瓜爾佳晴岚從後面抱着胤禛:"等等。"
胤禛身子一僵,他試圖掙開瓜爾佳晴岚,可瓜爾佳晴岚卻抱的更緊了,胤禛無奈:"和妃娘娘,請你自重。"
"這是我第一次抱你,也是最後一次,也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就讓我抱最後一次,好嗎?"瓜爾佳晴岚抱着胤禛幾乎是祈求。
她從來不知,他的懷抱是如此溫暖,讓人舍不得離去。可是她也清楚,他們之間是不可能,以前是,現在是,将來也是,從她成為皇上妃子的那一刻,他們的結局早已注定。
可即便如此,她也從未忘記過他,她的心裏,依然有個地方,屬于他。多少次的午夜夢回,他夢到胤禛那音容笑貌,那抹笑容如沐春風,可是醒來卻只是那冰冷的夜。
胤禛被瓜爾佳晴岚抱着,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只有尴尬與不适,他們之間不該在藕斷絲連,既然無緣,何必再見,不過徒令傷懷罷了。
他将瓜爾佳晴岚的手掰開,道:"和妃娘娘,時候不早了,回吧。不然皇阿瑪該擔心了。"
說着,便不再看她一眼,瓜爾佳晴岚沒有在執着,四爺,從今往後,我們就是敵人,我不會對你心慈手軟。
胤禛并不知道瓜爾佳晴岚心中所想,他只是想快點離開,以免別人看到,怕又是一風波。
回到帳篷,他将高無庸叫來,耳邊輕言幾句,不知道再說什麽,高無庸聞言,心中雖有疑慮,但依然應允。
等高無庸離開,胤禛獨自坐在棉墊上,他眸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麽。
終于來到了塞外,蘇斓心裏還是很歡喜的,畢竟在府裏悶的太久了,雖然上次熱河之行,胤禛也有帶着她。
但是熱河哪能跟塞外比,塞外藍天白雲,青草蔓蔓,空氣格外的好,讓人心曠神怡。若不是上次騎馬留下陰影,她真的想策馬奔騰。
"格格,慢點。"蘇斓聞聲望去,不遠處,一個妙齡女子騎着馬,時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身後跟着一群人,看起來像她的奴仆。
她身着白色裏衣,外披紅色馬甲,腰纏玉帶,頭發盤起一個發鬓,其餘辮子垂于腦後,頭戴白色絨毛頭飾,額前碎珠泠泠作響。
這姑娘算不得驚豔,卻有一種屬于草原兒女的豪爽與直率。
奴仆的步步緊追,終于讓她不耐煩,她回過頭,道:"別在跟着我了,不然我對你們不客氣。"
蘇斓有些好笑,這丫頭。脾氣還挺大,剛才聽她說什麽"格格"想必是王爺的女兒吧。
"籲。"小格格從馬上跳下來,她也看到了蘇斓,她用馬鞭指着蘇斓,問:"你是誰?為何在這兒?"
蘇斓左右看了看,确定她是在和自己說話,蘇斓抱着胳膊,道:"小丫頭。你爹媽沒教過你,指着別人,很不禮貌,還是用馬鞭指人。"
此話一出,讓眼前的小格格一愣,她是科爾沁格格,從小集萬千寵愛于一身。長這麽大,還是有人第一次敢這麽對她說話。她到底什麽人?
還沒等小格格說什麽,一旁的奴仆不幹了,他們家格格可是王爺的掌上明珠,豈容別人放肆。
"放肆,敢對格格無禮。"
"無禮的是你吧,你家格格都沒說什麽,你到在這裏叽叽喳喳的。"蘇斓道。
奴仆面紅耳赤,他還想說什麽,卻被小格格阻止,她道:"閉嘴,你們給我走,我不要你們管。"
說着,拉着蘇斓就走,蘇斓第一次被一個小姑娘拉着手,不過她也不抗拒,跟着她來到一處寂靜的地方。
終于擺脫了那群人,兩個人坐在地上,小格格問:"我叫博爾濟吉特塔娜,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蘇斓。你們是孝莊太後一系的嗎?"
塔娜搖了搖頭,道:"孝莊皇太後是漠北科爾沁,我們屬于漠南科爾沁。"
蘇斓有些失落,剛才聽塔娜提到科爾沁,以為遇到孝莊皇太後的族人。可惜,看來她是沒這個福氣了。
不過這個小姑娘倒是不錯,她道:"原來如此,昨晚那個王爺,是你爸爸嗎?"
"爸爸是何意?"塔娜天真的問。
蘇斓解釋道:"就是父親的意思。"她差點忘記,古人是不知道爸爸為何意的。
塔娜點了點頭,道:"是的?他是我額吉葛,這次帶我來一起來面見皇上。"
剛才見她行為,以為她是個不好相處的主,沒想到,她雖是格格,卻沒有絲毫的架子。
而且,這丫頭也是個貪玩的主,正和她意,這次翠竹沒有跟來,李衛也不在,她還正在發愁,該怎麽打發時間。
現在好了,有玩伴了。她是科爾沁格格,想必馬術也不錯,正好可以讓她教教她。
作者有話要說: 我斓又多了個小玩伴,想想該怎麽安排她,自己給自己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