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蘇斓随着胤禛到熱河巡視,胤禟也在其中,這就免不了兩個人會碰面,時隔多年,胤禟還是一眼認出了蘇斓。
那個當年違抗他處罰不說,還踩了他一腳的丫頭,對于一個男人來說,被一個女人踩,已是奇恥大辱,更何況胤禟還是個還是貝勒。
當初因為有和嫔在,她才逃過一劫,如今看還有誰來救她。胤禟嘴角上揚,閃過一絲陰笑。
蘇斓溜了一會兒馬,想下來,可周圍一個人影也沒有,那個給她牽馬的小厮也不知所蹤,蘇斓急了,搞什麽呀,這麽不負責任。
她是個女孩子,就這麽把她丢下了,她怎麽下去呀,這馬現在看起來很溫順,可萬一發起狂來可不是鬧着玩的。
剛才要不是小厮在,她連上馬都不敢,現在可如何是好,她試圖自己下去,可是都以失敗告終,蘇斓欲哭無淚。
她不該騎馬的。人家都說"騎虎難下",現在她是"騎馬難下",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蘇斓摟着馬脖子,萬一馬要是發狂,她也不至于那麽慘。
胤禟看到這一幕,笑了,機會來了,胤禟用一顆石子打在馬屁股上。
就這樣一匹溫順的馬忽然撕叫,繼而狂奔起來,突如其來的狀況,蘇斓吓得臉色蒼白,她大聲喊救命,手緊緊地的摟着馬鞍不肯松手,馬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奔跑。
忽然馬被什麽東西絆倒,蘇斓毫無疑問被甩飛了出去,蘇斓吓得閉上眼睛,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她蘇斓英明一世,竟落得被馬摔死的地步。
一秒,兩秒,三秒,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原來老一輩的人說的對,人死了是不會有疼痛的。
只是為什麽她腰上多了一份力,自己投入一個溫暖的懷裏,溫暖,人死了還會感到溫暖?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一個溫柔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蘇斓這才睜開雙眼,一個英俊的男人映入眼簾,他身着黑衣,眸若星辰,一雙漆黑的眸子透露着擔心,蘇斓一時腦子轉不過彎來。
她不是死了嗎?怎麽會出現一個男的,還是地府也有帥哥,蘇斓道:"帥哥,你活人死人呀,怎麽稱呼?"
蘇斓的話讓眼前的人,一愣,什麽帥哥?這姑娘以為她死了?他道:"姑娘,我是活生生的人,而且我的名字不叫帥哥,姑娘若沒事,就請下來吧,萬一被外人看到,于姑娘不利。"
"原來我沒死。"蘇斓驚喜道。
"是呀。姑娘請下來吧。"男人催促着,生怕這一幕被人看到,蘇斓還沒從剛才的驚馬中回過神來。
盡管現在已經沒事了,可她還是驚魂未定,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發抖,手心也沁出汗來,看來這次把她吓得不清。
蘇斓道:"下不來,我頭暈,你還是抱着吧。等我緩一緩。"
"什麽?這不好吧。若是被人看到……"
"你怎麽那麽啰嗦,讓你抱着你就抱着,你廢什麽話,難道本姑娘還能占你便宜不成。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呢?"
蘇斓的話。讓男人臉一紅,這姑娘,如此豪爽,實在少見,她與其他姑娘倒是有所不同,若是換做其他的姑娘,只怕此刻早已羞于見人。
她倒好。沒有一點難為情。如此看來,到顯得他有些小家子氣。
聽到蘇斓問他,他道:"在下姓李,單名一個衛,此次随主子巡視,碰巧路過,聞姑娘落難,故而搭救一番。"
李衛?蘇斓一下來了精神,她打量着他,眼前的人,竟然是李衛,對于李衛蘇斓絕對不會陌生,且不說多年前一部"李衛當官"讓人們對這個實在,又愛民如子的李衛多了一份認識。
而且作為一個四爺黨,不可能不認識李衛,雍正朝的寵臣,胤禛的七大寵臣中,唯一一個善終的。
這固然有胤禛對他的信任,但他為官清廉,愛民如子,對胤禛忠心不二,更重要的是,李衛始終沒有因為胤禛對他的寵愛,就做出逾越的事情。
沒想到這次驚馬。卻因禍得福,見到了李衛這個大人物,李衛介紹完自己,蘇斓就一直盯着他看。
他以為自己說錯什麽了,李衛道:"姑娘,你沒事吧?"
"你真叫李衛?"蘇斓問。
"在下的确是叫李衛呀,如假包換,難不成姑娘還認識一個叫李衛的?"李衛有些好笑。
蘇斓激動,道:"李衛,久仰大名,幸會,幸會,你是哪兒人,你爹叫什麽?你老婆是姓佟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讓李衛措手不及,這姑娘問的如此詳細,可真是讓他始料未及,他道:"在下江南銅山人氏,家父已過世多年,自小與家母相依為命,至于老婆,在下不知何意?還望姑娘告知。"
"就是你的妻子是誰?"
"說來慚愧,在下孤身一人,未曾娶妻。"李衛一五一十的說道。
李衛,雖說是雍正朝重臣,可是他的出世。始終是個謎,沒人知道他祖籍何處?父母是何人?至于妻子,有人說,是高門淑秀,姓佟。也有人說,李衛的妻子只是一個丫鬟,至于她叫什麽名字,無從查起。
抱了蘇斓這麽久,李衛的胳膊有些麻木,而蘇斓竟靠在他眼裏,讓他臉一紅,長這麽大,第一次和一個女人如此親昵。
同時,他也擔心會被人看到,可這姑娘死活不肯下來,讓他很是無奈,這兒随時都有可能來人,若是被人看到,即便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他到無所謂,只是她畢竟是個姑娘家。
女人家,名節最重要,蘇斓還想問點什麽,不遠處,傳來怒斥:"你們在幹什麽?"
兩人聞聲望去,李衛并不識的此人,蘇斓卻是再熟悉不過,真是冤家路窄,到哪兒都有他,沒錯,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年羹堯。
胤禛随着康熙巡視,年羹堯也在,一路上,蘇斓為了避開他,盡可能的遠離他,沒想到還是被他找到了,不等李衛說什麽,年羹堯率先一步,奪走了李衛懷裏的蘇斓。
懷裏一空,李衛有種淡淡的失落,蘇斓本來因為驚馬,到現在還沒恢複過來,被年羹堯這麽一弄,更加雪上加霜。頭暈的更厲害了。
蘇斓壓着火氣,道:"年大人,您這是幹嘛?"
年羹堯不分青紅皂白,完全不顧念蘇斓現在的身體狀況,他只知道,除了他,他不允許任何男人碰蘇斓。她只能屬于他,不能讓其他的男人染指。
李衛知道他是誤會了,他想解釋,可是年羹堯根本不聽他的解釋。
看到年羹堯如此生氣,李衛知道,他說什麽也沒用,只會火上澆油,也就不再多言,蘇斓應該會解釋的。
蘇斓一個勁的推搡,想要拉開兩個人的距離。
可是年羹堯始終都是無動于衷,他狠狠的瞪了李衛一眼,警告他: "我警告你,以後離小斓遠點,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說着,年羹堯抱着蘇斓離開,蘇斓急了,這年羹堯鬧哪樣,還嫌不夠亂,抱着她,若是被人看到會誤會她和他有什麽關系。
既然她不喜歡年羹堯,也不會嫁給他為妾,就不能給他希望,與其給他希望又讓他絕望,不如從一開始就斬斷所有的青絲。
蘇斓掙紮着,想要從他懷裏推開,也許是蘇斓太用力,再加上年羹堯心裏窩着火,一不小心蘇斓從年羹堯懷裏掉下去。
滾了好幾米遠,蘇斓感覺自己快摔成腦震蕩了,眼冒金星,腳也好像扭傷了,年羹堯急了。
她急忙跑過去,想要扶起蘇斓,蘇斓急忙阻止:"別碰我。"她不确實現在有沒有摔斷骨頭,不能亂動。年羹堯以為蘇斓生氣了。
"小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讓我帶你回去上藥。好嗎?"
蘇斓看了年羹堯一眼,道:"你若不想讓我斷手斷腳的話,就別碰我,讓我看看,骨頭有沒有斷。"
說了,她輕輕動了一下胳膊,手,還有腳,只是腳有些疼,後背她看不到,不過估計也青了,其他的都還好,蘇斓試着站起來。
但是腳疼的厲害,而且被馬吓得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頭暈乎乎的,蘇斓暗罵,真是倒黴透頂。
她以後再也不騎馬了,在騎馬就是孫子,蘇斓慢悠悠的往回走。
年羹堯知道蘇斓不喜歡他碰她,為了避免她再次受傷,他也不勉強,一路上年羹堯小心護着她跟在他後面,生怕她再次摔倒。
還好,蘇斓的房間離的不遠,不一會兒就到了,見蘇斓安全回房,年羹堯總算是放下心了。
不過看樣子,她應該是受傷了,男女授受不親,他自是不便查看,可現在又有誰,能照顧她。
蘇斓坐在床邊緩緩的躺下,想要緩解一下疼痛,年羹堯道:"小斓,這是上好的金瘡藥,你抹一點。"
蘇斓也不客氣,接過藥,道:"多謝,麻煩年大人到鈕钴祿格格房間,把翠竹叫過來。"
"和我還這麽客氣?"年羹堯道,蘇斓也不和他争。
"翠竹,好,我去找她。"
臨走之時,蘇斓拉着年羹堯,補了一句:"如果鈕钴祿格格問起,你便說,我找翠竹有些事商議,別說我受傷了。"
"知道了。"年羹堯說完,便出門了,蘇斓見他離開才放下心。她躺在床上,等着翠竹給她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