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名正言順叫爹的機會
實際上，安國公和安國公夫人還有一個三兒子，不過那孩子兩歲的時候，國公夫人帶着他到廟子裏面上香遇到匪徒後被沖散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成為安國公和安國公夫人心裏一道傷疤。
“你們怎麽看今天的事情？”安國公打破書房的寂靜，沉聲問道。
史二公子和史四公子垂着頭，名義上是衆人商議事情，但他們很少有發言的份兒。
“爹，我之前隐隐聽到一絲笛聲，那些蛇應該是被人操縱的。只是不知道幕後的人是針對我們安國功府還是永安王府！”世子信奉“子不語怪力亂神”，回道。
安國公不置可否，問國公夫人：“後院是你掌管，你覺得呢？”
國公夫人輕輕嘆了口氣：“哎，我之前只覺得三丫頭變化太大，并沒有往其他方向想，誰知道她早已經被人害了。”
世子瞪大了眼睛：“娘，你是說三妹早就換人了？”
國公夫人其實早就在懷疑史季梅了，她前後的個性變化太大，要知道“史季梅”生性膽小腼腆，根本不敢跟男子說話，怎麽就突然勾搭上永安王了呢？她之前還認為是“史季梅”懂得僞裝，原來是換了個人！
“三丫頭個性懦弱，跟你們兄弟說話都會臉紅；三丫頭只讀過《女誡》和《女四書》，不懂得作詩，更不會剽竊別人的詩詞；三丫頭也不會彈琴，更不會唱曲子；三丫頭的女紅很好，現在那女人的嫁妝卻是容嬷嬷和青痕幫她繡的……”國公夫人一通說下來，發現如今的史季梅真的跟原來的差別太大了。
四個大男人越聽臉色越黑，即便他們堅信不言怪力亂神，但國公夫人說得如此細致，史季梅變化如此之大，由不得他們不信。
安國公有規律地敲了三下桌子，房門打開，一個精悍的護衛走了進來。
“去看看史季梅有什麽異常？說了些什麽？”
侍衛領命而去。
安國公的視線掃過另外兩個兒子：“你們有什麽想法？”
史二公子想了想道：“父親，永安王喜歡上的是現在的三妹妹吧？若是他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以她對三妹妹的癡情，不知道會不會幫三妹妹隐瞞而滅口？”
安國公冷聲道：“我已經下了死命令，這件事不會傳出去！”
史二公子道：“但三妹妹不可能不說，若她再說一些對我們安國公府不利的話，永安王難保不會沖冠一怒為紅顏。”
安國公哼道：“安國公府不是永安王能動的，想要滅了安國公府，除非他當上皇帝！“
史三公子小聲道：“可皇上很看重二皇子啊，否則不會将李小姐和三妹妹一同賜給永安王，不就是将我們一文一武兩府拉了給永安王做助力嗎？”
“四弟，我們安國公府是大皇子這邊的，不會因為三妹妹就倒向二皇子！”世子用教訓的口氣說道。安國公府的家訓不能手足相殘，但偶爾踩踩另一個無傷大雅。
“大哥教訓的是！但自從皇上賜婚後，大皇子對我們的态度就冷淡了許多，許是已經對我們起了芥蒂。”史四公子的話讓衆人心中都很無奈，即使史季梅在史家再不得寵，只是她姓史，大皇子就不會放心信任史家。何況大皇子本來就不是全心信任史家，兩者不過利益關系。
“閉嘴！事關大皇子和整個國公府，豈容你胡亂猜測！”安國公發話，史四公子不得不閉嘴，垂下頭時與史二公子飛快地交換了眼色，兩人嘴角都勾起得意的笑。
書房外面傳來腳步聲，侍衛在門口叫道：“國公爺！”
“進來！”安國公将人叫進來，這是他的心腹，信任更超過三個兒子，“她說了什麽？”
侍衛回報道：“三小姐埋怨了兩句國公爺處事不公，然後就一直咒罵一個人，言是其陷害她！”
“什麽人？”
“歐陽疏影！”
………………
同一時刻，常寧王領着歐陽疏影進宮，将這位“才能出衆”的高人推薦給皇帝。歐陽疏影獻皇帝進獻了水泥的制造方法、水車和曲轅犁的制造技術、稻田養魚技術、玻璃溫室技術……一口氣将他從史季梅身邊學到的技術都教給了皇帝。皇帝龍顏大悅，想要給歐陽疏影封官，被歐陽疏影拒絕了。歐陽疏影自言心在紅塵外，一生不願為官，只願自在随意的生活。皇帝惋惜之餘，賞給歐陽疏影一個“富貴閑人”的稱號，并給他一塊令牌，讓其可以自由出入皇宮，并能與王公大臣平起平坐。
“疏影，你可确定？父皇真的中了毒？”常寧王自從宮中回來後，臉色就非常難看。
歐陽疏影嘆了口氣：“皇上中的是‘千日風’的慢性毒。這種毒并非要人命的毒，毒藥需連續下足千日才會起效。然後中毒者就會如同中風一樣半身不遂，癱在床上。不會死，但下半輩子也不可能下床了，甚至說話也會很困難！”
常寧王一把抓住歐陽疏影的手，問道：“可還有救？”
“你真要幫皇上解毒？”歐陽疏影問道。毒是大皇子和他母妃買通皇帝身邊的大宮女下的，許諾了她妃子的位置；二皇子底下有一個對毒藥很有研究的手下（百花殇就來自那人），後來也看出皇上中了毒，不過前世的二皇子為了皇位并沒有幫皇帝解毒，而是推波助瀾，加快了皇帝中風速度，然後以毒害皇帝的名義殺掉大皇子。前一世，常寧王并不知道皇帝中毒的事情，如今告訴他，就是想看看這個男人是否像他的兩個兄弟一樣，看看是否值得他相幫。
“你在懷疑我的人品？”常寧王挑眉不滿地問道。
歐陽疏影趕緊笑着安慰常寧王：“沒有，只是千日風解起來非常麻煩，配置解藥的藥材需要上千種，有些甚為名貴稀少，只怕收集不齊！”
常寧王大包大攬：“你把藥材的名稱和用量寫給我我讓人去找！”
歐陽疏影嘆了口氣：“不止藥材的問題。皇上服用千日風已經九百餘日，如今毒已經深入內髒骨髓，就算用了解藥也不能完全排除千日風的毒。皇上依然會有中中的危險，只不過程度沒有那麽嚴重罷了。”
常寧王驚：“這麽嚴重？”
歐陽疏影點頭，常寧王黑着臉沉思片刻，終于做了決定：“我要進宮？”
“你不怕皇上懷疑你陷害兄弟？”
常寧王扯出一抹苦笑：“懷疑就懷疑吧，我問心無愧，而且現在最重要的是父皇的身體！”
常寧王迅速離開進宮去了，歐陽疏影拿着《通志堂集》發了會兒呆，崇文書坊的掌櫃進來禀告說樂平公主府的小溪小姐又來買書。歐陽疏影不知三為大仙又有什麽提示，整理了衣服前去陪“貴客”。
小溪又買了一大堆的書，走的時候同樣給歐陽疏影留下一紙提示，上面是關于一個人的生平簡介：史季松，安國公三子。兩歲時與國公夫人出城上香後遇到匪徒襲擊失散，小孩子命大卻喪失了記憶，被一個路過的行商所救。行商年紀不小，但家中妻妾所出皆為女兒，見史季松雖然狼狽但身上的衣服和物品都很昂貴，猜測其身世不凡，打了将孩子養大招為女婿然後再幫孩子找尋親人，讓史季松家族拉扯幫扶他家的主意。不過行商的命不好，剛剛回到家中就一病不起，還沒有将史季松的來歷說出來就一命嗚呼。行商的家人都以為史季松是行商跟外面女人所生的孩子，妻子沒有兒女傍身，為了家産和地位，幹脆地将史季松記在她的名下撫養。二十年後，行商的妻子小妾們都死了，他的女兒也全部嫁了人，所有家産全部成了史季松的，他如今有着萬貫家財，嬌妻幼子，生活得極為美滿！紙張最後用濃墨寫了一行小字：“給你一個名正言順叫爹的機會！”
………………
常寧王進宮的三天後，前朝後宮皆爆發了大震動：大皇子的母妃不知道何故觸怒皇帝，被貶為最低等的采女，趕到冷宮，大皇子受其母連累，被皇帝取消王爺尊位圈禁府中，無诏不得出府。這相當于絕了大皇子的登頂之路，大皇子一脈如遭五雷轟擊，紛紛上書為大皇子求情。然後皇帝不但不接受他們的求情，反而處置了與大皇子最親近的幾個大臣，将他們殺的殺貶的貶，吓得其他人都不敢再出頭！
愁雲慘霧籠罩了半個朝堂，安國公府也不例外，大皇子倒了，安國公的一些利益受到了損害，他們需要重新布置了。整個府中只有兩個人暗中高興，史二公子與史三公子，連安國公都不知道，自己的兩個兒子早已經被常寧王拉攏了。這個時候，手下人将歐陽疏影的調查呈到了安國公面前。看到歐陽疏影的“過往經歷”，沉着冷靜的安國公激動了。
“衣服呢？項圈呢？還在不在？”安國公急切地問道，“趕緊拿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