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轉變
牧子清正坐在我對面鼻青臉腫的吃着泡面，而同樣被打成了豬頭的左豈不吭聲的坐在我身後的沙發上，毫無動靜。
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前這兩個人在跳廣場舞的大媽們旁邊倒在地上扭打成一團，明明都是臨近二十歲後半期的兩個大老爺們，打起架來和初中男生一樣難看……也很可能比初中男生更難看……
那時候才被按在地上的牧子清挨了左豈兩拳之後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可能是聽見我的尖叫之後才明白發生了什麽然後和左豈……扭打了起來……
我是沒想到身材稍微要瘦弱一些的牧子清比想象中的要能打，我又不敢上去拉開他們兩個已經打紅眼的人，怕被誤傷到，還是有幾個路過的好心老大哥把兩個人從地上拖着分開，旁邊的大媽們還念叨我什麽不處理好感情關系之類之類的，說的我像是什麽爛人一樣……
兩個人被扯開之後，臉部都已經戰損的非常壯觀了，牧子清鼻血都流到了領口上：“老子招你惹你了！？神經病啊！？”
“cao你媽！”
這樣的對罵進行了幾個來回，我在左豈旁邊解釋了半天他都沒有聽進去，一直在罵牧子清，看起來是已經瘋到失聰了……
最後還是我抱着左豈的頭晃了半天他才清醒過來，這個時候我反應過來，剛剛說不定……是他發病了？？那種什麽東西都聽不進去的狀态實在是有些奇怪過頭了，雖然我知道有些人在盛怒之下是會失去一些意識來着，可是套在左豈身上我就不得不擔心一些額外的事情。
看着散落一地的包子，我終于也有點對牧子清愧疚的感覺了，放着鼻血橫流的他不管好像也不行……
所以我就帶着他們兩個回家了。
期間左豈的狀态一直都不對，他實在是沉默過頭讓我覺得很不安，期間我給他倒水他也沒有接，只是眼神放空的看向天花板。
“老師……先打人是左豈他問題，我知道你之前好像是什麽醫生之類的你能不能給他看看他是不是剛剛被你打到腦袋了？”我圍着左豈弄了半天他也沒有反應，就開始朝在一邊冰敷鼻子的牧子清求助。
牧子清翻了個白眼：“手電筒。”
我立刻去找了個電筒給他，他打開看了看：“光太強了，不行。”“可是只有這個啊……”我手足無措了起來，要帶左豈去醫院麽？可是萬一被查出了什麽大問題又被弄到精神病院怎麽辦？我不太清楚精神病這些問題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我沒問題。”
左豈突然說話了，這讓我松了一口氣，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看了看牧子清，突然說了句不着邊際的話：“煮碗面給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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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煮碗面給他。”
就在我想要問他到底是什麽意思的時候，牧子清突然拍了下我的肩膀：“聽他的，快去煮。”他的臉色因為各種青腫顯得非常可笑，但是我想這個臉色如果是放在他平常的臉上應該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我又看了看直愣愣盯着我的左豈，然後點了點頭：“那等我一下……你也要吃麽？”被問到的左豈沒有回答我，只是盯着我不說話。
這下我也是明白過來了牧子清的表情是怎麽回事，他之前做過心理醫生，可能已經多多少少察覺到了左豈是精神病患者，而現在左豈這種異常的表現讓他覺得可能出什麽問題了……
……
接下來屋子裏面一直非常安靜，只有牧子清吃面的聲音，我發現他的拳頭攥的很緊，這讓我也非常緊張，和左豈的第一次見面時我只是覺得他很奇怪和讓人惡心，從來都沒有覺得他吓人過，現在突然來這麽一下我心髒都要從嘴裏面跳出來了。
直到牧子清吃完面左豈都沒有什麽動靜，牧子清看了看我，然後又看了眼左豈，我覺得他這個表情像是在疑惑自己的鑰匙放哪裏去的人。
“他吃完面了。”我替他問了一下左豈，但是這樣他也只是從看空氣變成了盯着我看，那眼神吓的我打了個嗝。
牧子清緊張的看着我，然後又拿起了筷子，我看着他的碗，裏面除了面湯就沒有其他的……啊
“湯……把湯喝完……”我小聲的說，雖然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麽要小聲的說，牧子清也恍然大悟的把碗端起來開始喝湯。
喝完把碗放下之後，我們兩個都看向左豈，他也看了看碗裏面，然後松了一口氣：“怎麽家裏只有泡面了呢……”
我看着他還是不敢說話，左豈摸了摸臉上的傷口：“下手真重，你打死人了怎麽辦？”牧子清皺着眉毛還嘴：“你下手輕。”
“拜托，你是變态诶，我們還沒報警算是好的了。”
左豈的語氣和神态已經完全變回了之前的樣子，他好像不打算提前之前那是怎麽回事：“在人那麽多的地方拉扯自己的學生你也真做的出來，變态也得有個界限吧。”
“那個啊……那個時候老師沒有扯我，我只是在從他袋子裏面拿包子而已……你看錯了。”當時從左豈的位置看可能就真的是像牧子清在拉我的手一樣，左豈眯着眼睛很不開心的看向我：“你難不成是在包庇這家夥，他的臉就能讓你喜歡到這個地步？”
所以誰在和你說這個事情
“如果沒什麽事情我就要先走了。”牧子清從桌子前站起來，滿臉傷讓他看起來非常的狼狽和好笑。
“你急什麽。”左豈站了起來走過去攔住牧子清“之前都沒機會和你好好交流，既然現在都這樣了，你必須告訴我你為什麽要一直做這種讓人不舒服的事情，不說的話我就殺了你。”
這一下非常有效的震懾住了……我
牧子清倒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他似笑非笑的靠在桌子上：“之前吃面那是怕你發瘋連着她也傷着，現在你這麽清醒就別想逼我說出點什麽東西，瘋子”
“行了吧……左豈…”我慌忙跑過去拉了拉左豈“我開始擔心你了……你要不要吃點藥之類的？”
左豈頓了頓，然後站直了身子：“那你走吧。”他這樣對牧子清說。
牧子清看了我一眼，就走去玄關開門出去了，但我發現牧子清走了之後我好像更害怕了，左豈就站在我前面不說話也不看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你還好吧？”
“挺好的。”他聲音不知道為什麽有些沙啞，聽起來像是幾天沒喝水“我也該回去了。”這樣說着他朝門口走去，這時候我渾身依舊在輕微的顫抖着：“你要回去哪裏……”我跟着他身後問。
他沒有回答我，而且連鞋都沒換就開門走了出去，左豈的背影看起來搖搖晃晃的，但明明腳步走的很穩，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
我跑出去抓住了正準備上樓的左豈：“你到底怎麽了啊，別不和我說啊。”左豈停下了腳步，這讓我很緊張，就這樣和他在沒有亮燈的樓道裏面僵持着，唯一的光源就是身後開着的家門。
最後僵持了一會兒，左豈慢慢的轉過了頭：“所以你是……真的在擔心我吧……”配合着這句話是他那張非常興奮的笑臉，臉頰上還有非常明顯的兩團紅暈。
……
本來往常我會覺得很惡心，但現在這一下卻把我吓的松開手就跑回了家裏面，反鎖上了門。
到底是怎麽回事，左豈他突然到底怎麽了……為什麽只是誤會牧子清在抓我就受到了這麽大刺激，因為實在找不到人幫忙我在平定了一會兒心情之後就把手機拿出來給牧子清打了個電話過去。
他好像完全不驚訝我會打電話找他：“覺得害怕了？”
“他……左豈他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就靠坐在大門口，剛剛我是想透過貓眼看看外面的，但是怎麽都沒有勇氣看出去，我怕會看到一些我沒辦法承受的東西“他變得好奇怪……”
“不是變得很奇怪，精神病患者都是這樣的。”牧子清的語氣意外嚴肅“你該慶幸的是他對你沒有什麽攻擊性的想法，我不知道你是做了什麽，但是你需要注意他的想法有沒有改變。”
一下子被牧子清這樣建議我真的有些沒有緩沖過來，明明之前都是左豈在告訴我要提防牧子清，現在完全本末倒置了……
“如果你真的很害怕，就報警吧，我能給你的最好的建議就是這樣。”
牧子清說的也是，在挂掉電話之後我攥着手機腦子放空了一陣，然後我站起來轉過身看着門上的貓眼，心裏在狂叫着不要去看，可是我的身體已經動了起來，朝門上貼了過去。
貓眼會有的獨特的弧形透視
樓道裏面漆黑的光景
然後就是左豈正正好好停留在我視線正中間的怪異笑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