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9-19
偌大的游泳室內館，兩池淨水，卻只有寥寥可數的幾個人。
游泳課的時間和其他類目體育課的時間安排并不一樣，是定在下午的最後兩節。大約是因為早上氣溫還比較低的緣故。
此時的水溫确實有點低。景哲在水中沉默地游了兩個來回後，停下來，背靠着泳池邊沒有溫度的瓷磚牆面，兩手張開撐在邊沿。
仰頭閉上眼，景哲漸漸适應這有些刺骨的溫度。
他覺得自己有點莫名其妙，大早上的，跑來這裏像個……（良好的家教讓他想不出一個合适的貶義詞）一樣游泳……只為了和她在同一個體育館裏，哪怕還隔着數米和一堵牆。
此時，他心裏的繁複有點無法形容。
景哲其實是一個對自己要求非常嚴格的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清楚地規劃着自己的發展和進階，并為之定下一個一個小目标，并且非常有行動力。在生活上，他也喜歡安排好日程計劃和作息，一旦計劃好了，便嚴格地執行。他的作息表上有些長期的安排，譬如每周的定時運動，雷打不動，從來不受任何人的阻礙。
哪怕真的有什麽不可抗力因素，導致他的計劃事項被耽誤了，他也會事後抽時間補回來。
可是，眼下的這個行為并沒有出現在他之前的計劃裏。臨時起意，只能蒼白地解釋為今早的臨時起意。
同時，他也是一個常常自省的人。
可是，感情這種事情，是能由自己控制的嗎？
……
健美操下課的時候，可茜和月華一前一後地走向牆邊的置物區。
“哎！可茜，忘了跟你們說了！”林欣雨揚聲道。
兩人走過去，林欣雨翹着小拇指在整理音響等設備，笑道：“下周輪到你們去借設備了呀，記得那天早點來呀。”
月華扁着嘴：“老師，我們今早來得不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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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茜：“……”
林欣雨伸出食指，隔着空氣，對月華一點，嗔道：“你呀～差點就遲到了，還好意思說呢！”
可茜默默別開眼。
在兩人離開前，林欣雨又笑着對可茜說了一句：“今天換了個發型，感覺更漂亮了呀，看起來特精神！”
……是嗎？可茜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個老師的審美觀。
月華的吐槽特質越來越明顯，才離開老師五六米遠，就忍不住開始學剛剛“雨姐姐”的講話，末了，撇着嘴說：“他講話也太可怕了哎！真的強烈懷疑他能找到女朋友嗎？”
可茜：“那你剛剛還撩他幹嘛。”
月華瞪圓了眼，“可茜，你這話我可沒法接哎！天吶，我覺得你講話也變了！”
可茜沒再回她，因為她正看到景哲發來的短信，不知怎麽回。
快走出形體室時，月華問她：“你不去找你家學長嗎？”
可茜默默地把手機屏幕轉過去，把上面的短信內容亮給她看，果不其然，月華嚷嚷道：“去呀去呀！當然去呀！”
“要不要我回去把我的泳衣給你拿來？我的泳衣還蠻好看的說……哎！不行不行！你哪裏穿得下我的泳衣哎……”月華笑嘻嘻地來回掃了可茜的胸前的可觀曲線好幾眼。
可茜：“……”
月華略一思索，然後從背後推着可茜就往游泳池區的入口走，“我學姐說，裏面有泳衣出售的，你就安心地去吧去吧去吧……”
可茜默然地刷卡進了閘，月華說：“加油，我先回去趕作業了！午飯我和別人去吃！”
可茜：“……”
然後，不到兩分鐘，可茜買下了一套嶄新的泳衣。嗯，款式是裏面的工作人員幫選的……
換衣間出來是洗浴間，再出來，有一大面鏡子。
鏡中的女孩穿着盛夏明豔花朵圖案的分截式泳衣，下面是花邊裙擺，上面是只比比基尼稍微保守一點的款式，可茜往下拽了拽，不想露出這麽多腰間的肌膚，結果遮住了一點下面，上面又露了一片……她有點欲哭無淚，趕緊往回拉。
雖然她知道自己的身材好像還不錯，但是穿那麽露會不會讓他覺得自己很輕浮啊……
可茜走出去，頂着工作人員火熱的目光，又刷卡買了一張寬大的長方形毛巾披在身上。
學校游泳池規定還要戴泳帽，她看着自己腦袋上那緊緊裹着的黑色帽子……真是相當的醜……
張可茜，自信點，你的身材又不差，緊張啥……她就這樣做着心理建設，一個深呼吸，然後脫了鞋，踩過消毒池，進到游泳池所在的區域。
泳池裏的人很少，又都帶着泳帽，幾乎整個人半隐在水中，她不知道他在哪啊……
可茜一邊走近池邊，一邊有些茫然地尋找着一條短信邀她進來的那人。
一個矯健的身影破水而來，在翻飛的晶瑩浪花中前行，長而有力的手臂交替着擡起、入水，修長的雙腿流暢地擺動。她的目光不自覺地被吸引了過去，眼看着那人離池子邊沿越來越近，他忽地從水中揚起了頭，探直了身子。
赫然是景哲。
他半張着嘴呼吸，唇色被水潤濕，難得的比平常紅潤了幾分，透明晶瑩的水流變成水滴沿着他俊挺的五官滑下，緩緩滑過他寬闊結實的胸肌……
可茜有點局促，視線都不知道往哪放。
偏偏那人還雙手扶上泳梯的扶手，破水而出……
“會游泳嗎？”他的聲音有微微的喘，落在她薄薄的耳膜上，她竟感覺到了幾分魅惑之意。
可茜緊緊抓着兩邊毛巾邊沿的交疊處，盡量鎮定道：“會一點點……”
“做一下熱身運動，下來游游？”景哲溫聲提議。
“在換衣間那裏，做過了……”可茜有點想咬掉自己的舌頭，為什麽要講“換衣間”……
感覺手腕忽然被一只帶着濕意的手握住，可茜有點緊張地擡頭看向他。景哲圈着她纖細的手腕，勾出一個淺淺的笑，“那我們一起下去吧，先把毛巾取了。”
先把毛巾取了……
把毛巾取了……
毛巾取了……
可茜愣愣地聽着他的指令，被他牽着走到長形的椅子旁，愣愣地松手，毛巾從她略單薄的肩胛滑落，然後愣愣地看他接起，将其折疊好，放在椅子上。然後，可茜又被他牽回池邊。
景哲微微蹲下來，掬起一捧水，在可茜光潔的額頭上拍了拍，可茜被突如其來的涼涼的溫度一激，再回神，然後就看到景哲動作閑雅地下了水。
“下來吧。”
景哲看向可茜，明豔的紅黃色裹着胸前鼓鼓的飽滿，飽滿中間隐約露出的一道豎溝，深得似乎可以插進一根手指……纖細的腰肢，似乎一只手就能将她整個人攬到身邊……再往下，兩條無多餘贅肉的腿，白皙修長……景哲不敢再看下去，倏地斂下眼皮，掩住晦明難辨的視線。
可茜沒察覺景哲的異樣，學着他剛剛的動作，又往自己額頭上拍了兩次水，估摸着自己差不多能适應這涼涼的水溫了，就扶着扶手，一步一步地踩下泳池。
“啊！”她驚呼，這水怎麽這麽深，竟然踩不到底。而且一不小心離扶手太遠了！
幸好景哲反應機敏，一手抓住她光滑的手臂往自己這邊帶，一手攬上她柔軟的腰肢。
可茜還有點驚魂未定，兩只手下意識地抱着眼前人的脖子，身子軟軟地倚在他的懷裏。雖然她學過游泳，但剛剛突然那麽一下，踩不到實地的感覺，真的挺吓人的。而且她從前嘗試過嗆水的滋味，好惡心好難受……
景哲不動聲色，橫在她纖細腰間的手又緊了緊。
可茜很快緩了過來，她有些不解：“這水有多深啊？”嗯，還沒反應過來此時兩人的姿勢。
景哲也不提醒她，微微低着頭，語氣含着幾分歉意：“1米6。抱歉，是我考慮不周，沒及時提醒你。”
可茜被他帶偏了思路，忙道：“沒事，應該怪我剛才也沒注意标示。”而且剛才看他站在水裏，水面才到他的脖子附近，就以為……她怎麽可以忘了自己和人家的身高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呢？
景哲悄悄地彎起薄薄的唇角，語氣卻一派正經：“我也沒注意到标示，大概是貼得比較隐蔽吧。”
他溫熱的鼻息輕輕噴在可茜的耳邊，可茜終于意識到此刻兩人的姿勢……很不妥……
難怪她似乎覺得胸前被什麽硬硬的東西壓着……啊！
她驚慌失措地松開手，往後退，想和他拉開距離，景哲依着她松開了自己的兩只手——
可茜因為用力過猛，往後一仰，本想靠自己浮起來的，可伸展開想劃動的腳踢到景哲的大腿，起不到任何作用，整個身體慢慢沉進水裏……在她閉着鼻息，慌亂地撲騰着兩只手之際，景哲又及時地把她撈了起來。嗯，還是那個動作，只是，這回擡得有點高，她胸前的柔軟堪堪停在他的臉前……
顫顫的，雪白的，被緊緊束縛的兩團。的确誘人，尤其是剔透的水珠滑過的時候。
景哲的耳朵悄悄地紅了，他有些窘迫地偏過頭，想把面前的女孩放低點。哪知，因為可茜緊摟着他的脖子，兩人貼得很近，把可茜往下移的時候，她的飽滿被擠壓着滑過他的身體……
他清晰地感知到下腹的兄弟被刺激得醒了過來，被緊身的泳褲這麽包裹着，并不好受。景哲扯了扯嘴角，怪誰？怪他耍什麽小心思，呵，自食惡果。
還要怪她太過迷人……
可茜僵了好幾秒，覺得他們這樣……很羞恥，她悄悄放輕了抱着他的力度，微微退開距離，咬了咬唇，小聲道：“要不你把我……幫我到泳池邊吧？”實在羞于啓齒那個“抱”字……
景哲不發一語，腳下走動了起來，前進帶來的水波，蕩漾在他們周圍，兩人的距離似乎又近了一點……臉熱熱的可茜不想自己的胸羞恥地貼着他，于是微微向後仰，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但為了保持平衡，兩腳不得不圈上了他精瘦的腰間……景哲的呼吸又重了幾分……
短短兩米左右的距離，被拉長了好幾倍。到了池邊，景哲停了下來，可茜左手剛搭上池沿，身子忽然被轉了個方向，眼前一暗——
景哲仰頭吻上了她的紅唇，同時兩只不可抗拒的手纏上來，把她軟若無骨的身子抱低。“唔——”可茜不明白他怎麽突然吻上來，有點懵。
景哲稍稍退開，低頭湊近她小巧可愛的耳邊，聲音有些啞：“我想吻你。”
可茜受不了他這樣的聲音，像一把小鈎子，鈎在她的心上，讓她根本無法拒絕……她閉上眼，卷翹的眼睫微微顫抖，上面細細的水珠欲落不落。
景哲輕輕地啄吻一下她的眼睛，又移下來，覆上她的唇。雙唇相觸，景哲用火熱的舌撬開他們之間的阻礙，不容拒絕地探入，熱情而不失力度的吮吸和索求。
唇舌交纏實在是有一種蕩人心魂的悸動。而此時此刻的景哲在微微發抖，他試着調動所有的自制力去壓抑勃發的沖動，卻發現越吻，只會讓自己想要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