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菜上的差不多了,幾人便邊吃邊聊,最後一份菜是疙瘩湯,離時星最近,時星便起身盛了一碗,聞夏忽然走出去,不一會兒回來了,給了時星一個小瓷勺。
時星:“……”
聞夏說:“我記得你喜歡使勺子來着。”
都這麽多年了,很多習慣都會改變,時星在北京那個家有點老派的規矩,吃飯不能言,不能遲到,老一輩的動了筷子小輩才能吃等等,沒人知道他喜歡用勺子,不太會用筷子這件事。
時星也就逐漸淡化了這件事,慢慢學着去用筷子。
如今再度提起來,倒又跟自己是小孩子一樣。
時星接過,沖他笑了笑,鼻子有點酸。
不知道是酒的原因還是人的原因,他總覺得聞夏比平常還要好看,就連他那副眼鏡,都順帶着好看了不少。
忽的,聞夏脊背繃直。
時星在飯桌底下捉了他的手,不由分說的,十指相扣在一起,聞夏不敢有大動作,怕被發現,便小聲斥他:“都是人,別鬧。”
時星的手還是很涼,好像永遠都暖不熱。
旁邊就是坐着的老師,只要她們稍微低眼,就能看到兩人十指相扣的手——這整的跟偷情似的。
他本以為時星還得再纏一會兒,誰知時星一聽這話便立馬放開了,那只手扶着碗,低眼喝着疙瘩湯,臉上還帶着喝酒引起的紅,一聲不吭。
聞夏一愣。
還生氣了不成?
他居然心裏生出點愧疚感來——有些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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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星不是個愛說話的主,吃完飯就聽着他們聊天,偶爾跟着笑笑,但似乎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副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離開的時候,一個男生提議最後喝杯酒,時星遲疑了下,舉起了酒杯,灌下肚。
冰涼的感覺引起胃的一陣痙攣。
時星自從五年前吃了不知道放了幾天的蛋糕,又把自己凍了一晚上,發了燒之後,腸胃就不太好,好好吃飯倒是沒什麽問題,時星也不是經常喝酒,三餐倒也規律吧,偏偏今個兒喝了四盅——這幾乎趕得上他一個星期的量。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時星才慢慢蹲下來,垂頭深呼吸了下。
聞夏見他這樣,也蹲**:“喝太多酒肚子不舒服嗎?”
時星短促的“嗯”了聲,額角沁出冷汗。
“旁邊有家小診所,我帶你去吧,”聞夏攙着他站起來,時星微微弓着身子,步履緩慢的去了診所,挂了吊針。
時星臉色都蒼白了些,手捂着肚子,輕輕揉着,說:“你先去上課吧,我打完吊針就去警局。”
“我在這兒看着吧,下午的課在三點半以後了,不急。”
時星坐在椅子上打吊瓶,沒什麽力氣,只是點點頭。
“睡會兒吧,我替你看着吊瓶。”聞夏說。
睡意寥寥,剛有一點便被疼痛撓醒,時星忽的伸出手,抓住了聞夏的手腕,晃了晃,說:“哥哥。”
一會兒叫聞夏,一會兒叫聞老師,一會兒又叫哥哥。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幹什麽?”聞夏看了眼被他攥住的手腕,有些無奈。
時星淡笑:“沒什麽,就是想叫叫你。”
他的手慢慢下滑,攥住了他的小拇指——時星的手比他小一些,膚色也比他白,這個小動作跟小孩子一樣,莫名給人一種很柔軟的感覺。
聞夏掀了掀眼皮看他,笑着說:“幹什麽?”
“你在酒店都不讓我握着你的手,”時星看着他,居然開始撒嬌了,“我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