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王千這話一出,堂上頓時一靜。
幾息過後,太夫人方才強笑道:“賢侄說的是,月恒也大了,她母親的嫁妝該當理起來了。不過,此事繁雜,可能需要些時日才可理清。”
白氏也白了臉,王氏的嫁妝她早就視作囊中之物,從來沒想着要還回去的,現在王家突然來人要,可真是讓人措手不及。白氏也顧不得什麽了,趕緊也跟着忙忙開口:“母親說的是,王族長,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王千一向看不起白氏,根本理都懶得理她,直接開口對太夫人道:“太夫人,當年為着我妹妹的嫁妝,叔父是傾盡家資,數量确實不少。不過,太夫人也不必因此為難不好清理的。我看不如這樣,我們就比着嫁妝單子來清理好了。”
王千一邊說一邊掏出了嫁妝單子。
被人逼到這份兒上了,太夫人就算再舍不得王氏的嫁妝,那面子情也得過去。定安侯萬般無奈的對白氏說道:“去将你姐姐的嫁妝單子拿過來。”
白氏被逼無奈,心顫顫的看了眼蘇月華,只得去拿了過來。
看看這白氏跟蘇靖平的神色,蘇月恒心下了然,母親王氏的嫁妝估計被他們糟蹋的夠嗆。
果然,王千等人對過定安侯府留存的嫁妝單子跟賬冊後,真是吃驚的無以複加。
這次不用王千出馬,王昶指着賬冊,毫不猶豫的诘問道:“我妹妹陪嫁的十萬兩銀子一文都沒有了?還有,這六間鋪子一直都是賺錢的,為何要賣掉三間,還有這些首飾定安侯,今天我們可要好好的說道說道了。”
聽王昶這一一細數,定安侯面皮實在有些繃不住了,這種用老婆嫁妝的事情,當然是打死不能認的,定安侯鐵青了臉對着白氏吼叫道:“枉我這麽相信你,你姐姐的嫁妝你是怎麽管的?!今天你不說清楚,縱使我有心相護,恐怕王舅哥他們那裏你也過不去。”
王家人嗤笑不已,這麽快就想甩鍋。王昶譏笑的開口道:“侯爺言重了。我們家可沒有姓白的妹妹,管教夫人這是定安侯府的家事,我等不敢越俎代庖,侯爺還是好好說道我妹妹的嫁妝怎麽十不存一。少了這麽多,侯爺總是要說說出處才是吧。”
定安侯也真是被問的面皮紫漲,王家今天來得太突然了,真是一點準備都沒有。想到這裏,蘇靖平狠狠的瞪了白氏一眼,這個蠢婦,這幾年了,怎麽都不知道好好準備準備呢。
看着父親惡狠狠的眼神,蘇月華心裏鄙夷不已,裝的好像自己沒用過王氏的銀子一樣。
不過,蘇月華可是知道父親的為人的,如果今天她們母女不好好的将這事應對過去,說不得父親就會将她們母女扔出來堵王家人的嘴。
好在,自己這些年的經營也不是沒有準備的。雖然,她早就将蘇月恒姐弟倆視作死物一般,所以賬冊也覺得沒多少需在意的,可是該有的準備她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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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母親還有二哥蘇文承兩口子都吓的跟個鹌鹑似的,蘇月華只能自己頂住:“父親,您先別動怒。您忘了,王氏夫人一向樂善好施,在世時她年年施粥舍米的,銀子花了海裏去了。”
“因着如此,母親執掌中饋後對此也不敢有所怠慢,生怕堕了王氏夫人的名頭,年年也用王夫人的名頭布施,好給四妹妹、五弟積福。”
蘇月華一邊說一邊讓人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賬冊遞了過去。
蘇月華這話一出,太夫人、定安侯都大松一口氣,這大丫頭就是聰明,這個理由好啊。雖然,定安侯府這些年沒什麽進項,幾是坐吃山空,這王氏的嫁妝是吃得差不多了。但用兒媳嫁妝這種事情那是絕對不能認的。
太夫人對着翻賬本的王家人,自如的一笑:“是啊,親家,兒媳的嫁妝,我們可是不敢有絲毫動用的,這些個都是為了給月恒、文其 兩姐弟積福才施了出去的。”
王家人翻了這些賬本,差點沒氣死,這蘇家也忒不要臉了,明明自己用了,還找這些個借口。不過,他們一口一個給月恒兩姐弟積福,如果自己再争,好像感覺不積德一樣。
好在,月恒之前也借由鎮國公府的人傳過話了,銀子要不回就不要了。畢竟定安侯府現在那窮樣,讓他們拿出十多萬兩銀子,那是打死都給不出的。反正是要舍的,那就先不要糾結了。銀子先不說,先集中火力要田産、鋪子等物了。
白氏哪裏舍得,又找了一堆爛借口,什麽蘇月恒兩姐弟自幼體弱多病,還有年年的衣裳首飾,花費頗豐等等。
別人沒說話,王昶已然吊着眼睛譏諷道:“我竟不知原來定安侯府養娃娃,還得女方出錢。既然這些年是我們王家養孩子,我看不如以後月恒兩姐弟就随着姓王好了。”
這話很傷人了,定安侯爺一口老血差點梗死。這種時候輸人不輸陣,為着面子,也只能吼叫着讓白氏母女将東西交出來了。
太夫人到底老辣,想的更多,看着下面靜靜而坐的蘇月恒姐弟倆,她想得更深遠。這嫁妝本來就是王氏的,留給自己的兒女那是天經地義。看王家人的意思,銀錢可以商量,但田産那是必要的,既然如此,那就給了吧。
不然日後,就算月恒嫁到鎮國公府,文其還在府中呢。萬一她日後挾鎮國公府之勢回來為弟弟要母親的嫁妝,那到時定安侯府未必招架的住。好在現在鎮國公府不便出面,不然,今天自家可真是下不了臺的。
于是,定安侯府兩大當家人俱是發話讓白氏交出嫁妝。白氏就算再不情願,也只得交了出來。
于是,田地四千畝全部給了,京城兩座三進宅子也給的爽快。
鋪子費了點周折,鋪子不是只剩了三間,太夫人原本就想着給三間就行了。誰知,王家人卻是不依,尤其是那王昶更是斜着眼睛嚷嚷道:“知道你們定安侯府現在到處是窟窿,銀子用了也就用了,我們王家人大方,幫親家養娃那就也就算了。銀子你們拿不出多少那也就罷了,可是鋪子,你們定安侯府不是還有些麽?那就填三間過來,不然,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當我們傻啊,我妹妹慈和大方,在世是舍米舍錢的,看看你們這賬多少是我妹妹走後再做的?十萬兩現銀不說,單這六間鋪子,少說一年也能賺一萬兩,這些年加起來的少說也有十多萬兩的。”
“看你們侯府這窮酸樣兒,舍得布施幾十萬兩的?說出去可不夠笑死人的?如果你們不怕丢人,這次出去後,我就拿着這賬本一家家的對,還不相信對不出來?到時看看京城的人怎麽說你們。”
王昶戰鬥力驚人,定安侯被氣得心口吐血,但自家本就是理虧,那也只能給了。于是,太夫人拍板,補了三間鋪子。
鋪子要到了,王家人再接再厲,将首飾也要回了大半,但凡定安侯府要推脫,王昶就嚷嚷:“怎麽,首飾也當掉養娃了?喏喏喏,看看白氏頭上戴的這麽多珠寶,平日在家都能穿戴的這樣好,想必有錢的很。她一個娘家不顯的妾室扶正的,哪有什麽嫁妝,不會是昧的我妹妹的吧?趕緊趁早拿出來,不然,可別怪我不給臉。”
遇到這樣的潑皮,定安侯只得捏着鼻子認了。
王千一向端方,雖然族弟是好心,但感覺這樣跟個潑皮似的不大好,忍不住低聲提點。誰知王昶卻是不在意的一擺手:“不怕。大哥,你忘了,我們來時,鎮國公府可是提點過了的。有個什麽,鎮國公府會撐腰的。不用擔心,我們今天可得為外甥好好撐腰。”
王昶也是個不要面皮的,田地、鋪子、首飾要到手後,立馬讓定安侯當場交割文書,首飾也要當場清點。
定安侯可是看出來了,王家今天是有備而來,何況王昶這個混不 吝的,如果不如他的意,說不得他真會如他威脅的一般,叫外人進來幫忙清點。
定安侯等人黑着臉,只能認了。不管怎麽說,銀子總算不用還了不是。
因着有王昶這個戰鬥機在,這次要嫁妝,基本上沒用蘇月恒現場開口的,母親王氏的嫁妝就當場交割了。
見母親嫁妝的事兒告一段落後,蘇月恒沉着臉起身,鎮重的走到堂前,對着太夫人和定安侯福禮過後,朗聲道:“祖母,父親。月恒這裏還有件要緊事,請祖母、父親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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