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像霧像雨又像風
“帥哥,你陪我喝酒,我陪你回、回家。”一位嬌容豔麗的姑娘左手端着杯紅酒,笑靥如花,走至陳曦的身邊,頻抛媚眼,看似倒有七八分醉态。
陳曦那時不知道“回字訣”的含義,拘謹地站了起來,欲拒還迎道:“對不起,美女小姐!一我不是帥哥,二我不喝紅酒,三我一回家便喜歡靜靜地讀小說,讀完便睡覺,并且習慣裸、裸睡。”陳曦目測對方,穿高跟鞋恰與己齊肩,看來姑娘有1米6幾的身材。
尚未來得及仔細打量容顏,那美女已将白皙水嫩的右手搭在了陳曦的左肩上。只見她粉面緋紅,張開櫻桃小嘴,湊近陳曦耳邊輕輕一吹,以挑逗的語氣道:“看來你不懂‘回字訣’,實話告訴你,一我不是小姐,二你在我眼中就是帥哥,三我也習慣裸睡,不如一起呗。回-家。”女孩兒再次強調‘回’字。
陳曦語塞,心跳急速加快,姑娘不僅言辭血性開放,而且動作撩人心扉,使得陳曦體內荷爾蒙急速上升,那不争氣的少龍還偏偏翹了起來,成為障礙物,更要命的是,姑娘故意緊盯那處不眨眼……
那是近一年前陳曦與張茜在A城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暧昧而尴尬。
陳曦當時不知道女孩兒的名字叫張茜。
那時,陳曦與他女朋友張淑雅剛提出分手不久,郁悶得不行,整天像只發瘟的公雞,耷頭蔫冠,嗒焉自喪。而張茜誓要與他男朋友分手,也不知是陰差陽錯,還是天公作美,兩人不期而遇“美林酒吧”。只不過陳曦較為腼腆,獨自一人喝着悶酒;而張茜看似放蕩,那架勢像是随便找個伴兒,通過肉體将痛苦傳遞出去。
張茜抿了一口酒,俏眼滴溜溜地直在陳曦身上亂轉,将酒杯第二次遞給陳曦,笑道:“喝了這杯酒,晚上我就是你的人,來,屆時互抱取暖。”當真情如烈火。
“要互相傷害嗎?”幹柴似陳曦。可他依然猶豫,想着若接來喝了,剛才斬釘截鐵說不喝紅酒便成了假話,雖是事實;可若不喝,渾身難耐,誰能抗拒這明目張膽□□盎然的撩撥?
據說女人愛的标準不斷變化,上世紀五十年代愛工人,六十年代愛軍人,七十年代愛文人,八十年代愛詩人,九十年代愛富人,如今又愛官人。而男人很專一,無論哪個年代,始終愛年輕漂亮的女人。
陳曦終究是個男淫,從張茜手中接過沾了她唇印的酒杯,咕嚕咕嚕兩口咽了下去。間接接吻,暗香淪肌浃髓的滋味,令陳曦心神蕩漾。
“男人全他媽是騙子,剛剛還說從不喝,呃,你看,所以寧可相信世上有鬼,絕不相信男人那張破嘴。”張茜哂之一笑,打量陳曦一番後道:“不過有句話你總算說對了,你果真不帥,而且醜得很,小眼睛、高鼻梁、長頭發,如果摘掉那副大黑眼鏡,穿上一襲白衣,俨然便是白無常。”
陳曦素來對自己的長相心知肚明,所以對張茜刺激的話兒毫不放在心上(其實也不算刺激,全是事實),只回之一笑:“你受傷了?為何發洩偏要找我這樣不帥的人?這兒兩長一短共三條腿的帥哥放眼即是。”
“懲罰我自己不行嗎?”張茜冁然而笑,反而讓人心生憐惜。
“就像刀白鳳懲罰段正淳一樣嗎?”陳曦戲谑。在環境和語言的刺激下,他也懂得并任用放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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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呃,你先自罰一杯。”張茜一邊糾正,一邊倒酒,遞給陳曦,“段正淳自始至終愛着刀白鳳,刀白鳳亦是如此,所以她與段延慶偷情□□時心裏想着的人依然是段正淳。我不是刀白鳳,那個狗屎萬萬不及段正淳,而你嘛,嘿嘿,雖然很醜,總比段延慶強些。”說罷,還用纖纖玉手在陳曦的褲裆裏放肆地撥弄一下,旋即挪開,看着陳曦搔首淺笑。
陳曦之前實未見過如此放肆的姑娘,放膽将張茜猛地一摟,附在她的耳邊,輕輕道:“那可不一定,段延慶在奄奄一息時,尚能讓刀白鳳懷上段譽那個優良品種,我未必有那本事兒。”話語方歇,只聽“哐當”一聲,陳曦被砸得蒙頭轉向,鮮血随即從他頭發中緩緩流出。
原來背後有人下黑手,只見玻璃碎片亂飛,濺落一地。
“媽的,看我今天不削死你。”陳曦後面沖出一名男子,再次抄起一個啤酒瓶,向陳曦砸去。
說時遲,那時快,陳曦一個閃身,避過一擊,又是一聲“哐當”響,啤酒瓶飛到另一個桌上碎了,引來一陣陣尖叫聲,頓時沸反盈天。
張茜一個箭步,扯住那名男子的衣服,吼道:“陳先鋼,你他媽個王八羔子,給老娘滾。”
陳先鋼正在氣頭上,奮力一甩,掙脫張茜的糾纏,罵道:“你個欠操的騷娘們兒,給老子閉嘴,難怪要與我分手,原來在外面養着野男人移情別戀了?操,一個人拜把子,你他媽算老幾?憑什麽使喚老子?看看你的德性,□□養的,欠操也不找這樣不男不女、又醜又瘦的衰人啊,操,真是有辱我的臉面。”
張茜氣得咬牙切齒,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以身護住陳曦,随手抓起一張椅子,向陳先鋼砸去,罵道:“你這個畜生,老娘就是養着野男人,喜歡他這種瘦猴子,老娘欠操又怎麽着?你帥,你有錢,可在床上從來沒有滿足過我。”
最後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不僅陳先鋼,整個酒吧的男人都為之一滞。
“你,你,你……”陳先鋼氣得說不出話來,眼珠子似要迸出來一般。
“你什麽你?你要是個男人,就大聲告訴大家,你能在床上折騰幾分鐘?老娘每次與你做完愛後,還得借助老娘自己的手才能達到□□。”張茜當時的架勢,完全豁出去了,也不管羞與不羞。
“算你狠,你們給我等着。”陳先鋼頭也不回跑了。男人受這種刺激,哪還有心情去辯駁?恨不得在地上覓個縫兒鑽進去。發怒的女人如同保護虎崽兒時的母老虎,兇狠異常,惹不得。
“看什麽看?”張茜怒吼一聲,将四周看熱鬧的人紛紛喝退。
陳曦有苦說不出,白挨一頓打,還被在場的人視作第三者,情何以堪!偷雞不成蝕把米,自認為丢人現眼,定了定神,垂頭喪氣逃離現場。色字頭上一把刀,誠不欺人啊!
“喂,對不起啦。”張茜一陣風似的追了上來。
“是我心存貪欲。”陳曦平白無故遭此羞辱,想着還是盡快離開為妙,抛下一句話,加速前進。
“真的對不起啦,我也沒想到那個混蛋跟蹤我,還把你打傷,痛不痛?你停下來,傷口還在流血呢,我送你去醫院。”張茜沖上來擋住陳曦的去路,“你還在生我的氣?”
“不管你的事兒,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陳曦積郁難平,真心認為紅顏禍水。
“我偏不讓。”張茜張開雙臂,“你不接受我的道歉,我決不讓你離開。”
“好,我接受,姑奶奶。”陳曦嘆了口氣,無可奈何。
“不真誠,再說一次。”張茜得寸進尺。
“姑奶奶,我接受你的道歉,還不成嗎?”陳曦被逼,加重語氣。
“诶,乖孫子,我聽到了。”張茜神清意朗。
陳曦暗自思忖:“嗨,這妞兒适才在‘美林酒吧’的醉态莫非純屬僞态?難怪金庸借殷素素的嘴告訴張無忌告訴世人: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見張茜雙手依然不放,問:“我可以走了嗎?”
“不行,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的□□,你的微信,你的電話和住址,你就這樣走了,我到哪兒找你去呀?”張茜竹筒子倒豆般一股腦兒說出來。
“對不起,無可奉告。”若是平時,陳曦遇到漂亮而主動搭讪的女子,豈不神魂颠倒如蠅見血屁颠屁颠的?可今兒不同,他在衆人面前挨打,像癞□□鼓着一肚子氣,态度甚是僵硬。
“好,你走呀,你走到哪兒,我跟到哪兒。我一定要為今天的事情負責。”張茜十分倔強。
“你想怎麽負責?要以身相許嗎?給,這是我的名片。”陳曦只想脫身,輕率地遞了過去。
張茜嫣然一笑,雙手接過看了看,道:“陳-曦,你可以走了,我會打電話給你的。”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我以身相許,你要嗎?”
陳曦只當沒聽見,想着如今女孩兒自視甚高,小學初中沒畢業偏要找大學生研究生做男朋友的觸目皆是,別人不把她們當作寶,她們自己都把自己當作寶,哪有這樣白給的便宜事兒?遂掉頭不顧,覺得這事可笑,而自己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