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靠山護犢
易書妍把手中酒杯再次遞到易書蘊面前,固執等着她接過去。
易書蘊盯着那只握着酒杯的瑩白手指,沒有任何動作,雖然知道會有主角光環的庇護,但她并不想陪着易書妍走劇情。
一想到那個小混混的手可能會撫摸自己的身體,易書蘊就忍不住要炸毛,活了二十多年,她可沒有受過那樣的委屈。
這時,穿着定制小禮服的易書昊走了過來,他歪頭打量着那杯僵持在半空中的酒杯,“二姐姐你又想欺負書蘊姐姐嗎?”
這個‘又’字用的很玄妙,易書蘊差點笑出聲來,就連這個小弟弟都能看出來易書妍心思不純,而原女主竟然每次都會相信那些狡辯,也算是把傻白甜人設貫徹到底了。
易書妍瞪了不争氣的弟弟一眼,“小孩子不懂不要胡說八道!”
易書昊朝着她做了一個鬼臉,轉身小大人般走開了。
易書蘊理了理身上的裙子,重新坐回沙發裏,一雙大眼睛漫不經心望着居高臨下的易書妍,就是不接那杯酒。
一直舉着的手腕已經酸了,易書妍秀眉微蹙,猶疑一瞬,主動坐到沙發上,嬌嗔問:“姐姐始終不接,是不想原諒我嗎?”
見她作勢要挽住自己的胳膊,易書蘊及時向旁邊挪去,躲開那只塗着豔紅指甲油的手。
沒了面子的易書妍臉色很難看,不過為了能成功騙易書蘊喝下摻了迷藥的紅酒,她努力維持示弱地表情。
“前幾日确實是我太沖動,事後我仔細想過了,姐姐也都是為了我好。”
易書蘊自然不會信這些假言假語,原書中她之所以會做出對女主下藥的行為,就是因為嫉妒葉燼寒多看了女主幾眼。不過,現在可能還摻雜了上次扇巴掌的恩怨。
思忖片刻,易書蘊終于伸出了右手,假意去接。溫潤的手指在接觸冰涼的杯身時,她微微瑟縮了一下,滑膩的杯子驟然傾瀉掉落,裏面的紅酒全數灑在了易書妍桃紅色的禮服上。
暗紅與桃紅交彙,有一種難言的狼狽。
易書妍驚叫了一聲就跳了起來,玻璃杯從身上掉落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伴随淡雅悠揚的樂聲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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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書蘊驚訝捂住嘴巴,忙裝模作樣道歉:“抱歉啊,我剛才手滑了。”
遠處正在貴婦堆裏談笑風生的韓慧蘭臉色驟變,拖着裙擺就快步走向了角落裏的兩人。待到跟前,她壓低聲音問:“你們兩個怎麽回事?”
“媽,她… … 她… … ”她了半天,易書妍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一張白淨的鵝蛋小臉憋得通紅。
“韓阿姨… … ”易書蘊這才站起身,居高臨下看着韓慧蘭,抿了一下嘴巴,才佯裝委屈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從妹妹手裏接酒杯時,不小心被她尖銳的指甲刺了一下,才沒接穩的。”
她眼裏一閃而過的狡黠沒有逃過韓慧蘭的眼睛,可當着大家的面她都已經道歉了,韓慧蘭也不好再多說什麽責怪的話。
這時,嚴玉華也步履優雅的走了過來,低聲詢問:“怎麽了?”
見靠山過來了,易書蘊立刻癟着嘴裝出我見猶憐的可憐模樣。
嚴玉華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易書妍看着嚴玉華對易書蘊的寵溺态度,心裏的火都快燒到天靈蓋了,但為了維持自己乖巧的模樣,她也只能咬牙忍着。
韓慧蘭強裝無奈,主動先開了口:“嗐,兩個小孩子鬧矛盾而已,你看都驚擾大家了。”
于此同時,一家之主的易阊岷也走到了幾人面前,聽到小孩子鬧矛盾幾個字,嚴肅的眼神在兩個女兒臉上掃視了一遍,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易書蘊突然啞着嗓子小聲狡辯:“我和妹妹沒有鬧矛盾,書妍之所以要給我那杯紅酒,是為前幾日打我那一巴掌而道歉的。這還要感謝韓阿姨,一定是您開導了書妍,她才願意與我和解的。”
聽到打巴掌,另外四人同時變了臉色。
嚴玉華臉上是盛怒,易阊岷臉上是不敢置信,易書妍臉上是害怕,而韓慧蘭臉上則是害怕與難堪。
二十多年來,韓慧蘭在丈夫易阊岷面前,一直都維持着善良妻子與慈祥後媽的好形象。易書蘊這話一出口,無異于把她架在火上烤。
嚴玉華第一個開了口:“你們母女平時在家就是這麽對書蘊的?”
韓慧蘭嘴唇嗫嚅,腦子紛亂如麻,狡辯的話是一句都組織不出來,最後只能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想到嚴玉華對易書蘊的在乎,易阊岷臉色鐵青,冷眼盯着妻子與二女兒,壓低嗓子問:“到底怎麽回事?”
在多方面的威壓下,易書妍終于落下淚來,一口氣把自己代替易書蘊去葉氏上班被拒後的事情全說了出來,最後又哽咽着補充了一句:“當時姐姐也打了我一巴掌,也算是出氣了。”
易書蘊躲到嚴玉華身後假裝弱小無助又可憐,“我當時還了那一巴掌後也後悔了,我不該跟妹妹計較那麽多的。”
嚴玉華側頭寵溺看着她,眼神裏全是鼓勵:“傻孩子,別人欺負你,就應該還回去,那怎麽能是計較呢。”
這護犢子的性子,易書蘊真是越來越喜歡她了,要不是礙于葉燼寒的存在,她真像賴在葉家天天黏着嚴玉華撒嬌賣萌求收養。
這麽理直氣壯又明顯的态度,讓易阊岷臉上有一瞬間的羞愧,他輕咳一聲,瞪了妻子與二女兒一眼,而後讪笑着對嚴玉華道:“是易某家教不嚴,才致使今日鬧出這樣的笑話,等回去後,易某定嚴加管教。”
嚴玉華淡淡應了一聲,對易書妍道:“讓服務人員帶你去樓上換身備用禮服吧。”說着她便拉着易書蘊走開了。
另一邊的葉燼寒早已把這邊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這個易書蘊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葉燼寒記得以前,每次易書蘊被那個妹妹算計後,只要對方落淚,她就會立刻心軟原諒。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這個易書蘊變得鐵石心腸睚眦必報了起來,吃的虧還沒咽下去就被她吐了出來。
葉燼寒想到一個多月前她佯裝柔弱報複自己的行為,心中早已沒了當時的惱怒,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好奇,好奇她以後的表現。
除了葉燼寒,另一雙一直關注易書蘊的眼睛早已笑成的彎月,紀程旭拿起面前的紅酒淺淺抿了一口。不知何時,那個從小就腼腆怕事的小姑娘竟然堅強了起來。
剛才初聽見角落裏動靜的時候,紀程旭本欲過去的,當他看清易書蘊眼中的精明與狡黠時,他鬼使神差的收回了剛邁出去的一只腳。
就在那一刻,紀程旭莫名的相信易書蘊這一次不會吃虧。
韓慧蘭帶着女兒随服務人員上樓後,易阊岷也回到之前的位置,繼續與幾家公司的老總交談着,面上是一如既往了自信老練,完全沒有方才被衆人目光圍觀後的慌張與羞赧。
易書蘊被嚴玉華拉到一衆貴婦與閨秀們的面前,各色香水味撲面而來,熏得她眨了眨眼睛。
嚴玉華眉眼含笑,與周圍人解釋:“這位就是我常跟你們提起的書蘊,也是我一心認定的兒媳婦人選。”
聽到這話,大家俱是一愣,片刻沉寂後,一名長相十分富态的貴婦第一個開了口:“以前總聽葉夫人誇贊易小姐,今日一見,果然是儀态端方,相貌出挑。放眼今晚整個酒會,易小姐絕對是最優秀的一個。”
這話一出,衆閨秀們更加愁眉苦臉。
易書蘊靜靜看着這位富态貴婦,從外形描述來看,這位應該就是葉氏最大的合作夥伴賀家的夫人了。
原書中,她是最會做人的一個配角,最常做的就是各種奉承嚴玉華與女主,雖然她的初衷只是為了利益,但能把話說到人心坎上也是一種本事了。
果然,嚴玉華對于她的表現很滿意,“賀夫人還是這麽會說話。”
易書蘊在嚴玉華的示意下,一一與周圍貴婦閨秀們打了招呼,一圈下來,她都有點口幹舌燥了。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之間,時間很快到了十一點。
葉燼寒在陳州的提醒下擡腕看了一眼時間,他低聲與周圍的人交代了幾句後才走向之前的演講臺。
“今晚,感謝各位的莅臨,這次的三十周年慶到這裏算是圓滿結束了。當然,這次的酒會能舉辦成功,離不開幕後的策劃,以及各位賞光,葉某在此再次感謝大家… … … ”
後面又是一大串關于對未來能愉快合作的贅述,易書蘊直視着臺上葉燼寒冷峻的臉,不得不說這樣冷靜銳利的他還是有魅力的,不過這個魅力也僅限于生意場上。
臺上的葉燼寒察覺到熟悉的目光,看向人群中的易書蘊,在一群粉紫粉白藍綠的紗裙中,一身黑色禮服的她成了那抹唯一的亮色,點綴的黑色羽毛襯的她那雙黑亮的大眼睛無比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