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千年（戬心同人）

第14章 焚心解咒

楊戬現身西海清心殿，卻見無香手握龍珠，伏地哀哀痛哭。

那一瞬間，楊戬明了了一切。父愛如山，母愛似海，他的孩子，他未曾生他養他，未曾陪伴過他，只這一次，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昆侖山玉虛宮

“請師尊施法。”楊戬此生不跪天地，只跪父母。此刻，竟在元始天尊座下長跪不起。

“楊戬，你想清楚了。欲解此咒，如今有兩條路可選。你選此法，卻再無法回頭了。”

玉鼎真人爬雲而來，将将進殿，跌跌撞撞撲上前來道：“楊戬，萬萬不可。”

“師傅，楊戬是徒兒的弟子，請交與徒兒處置。”玉鼎真人跪伏到元始天尊座前，苦苦哀求。

元始天尊點頭道：“既如此，你這便帶他離去吧。”

楊戬半日不動：“師傅，楊戬心意已決，請師尊和師傅成全。”

“楊戬，你原可施法封印自身，以圖來日再尋他法解咒。世間萬事萬物皆是相生相克，既有這噬魂咒，便有那解它之法，雖時日未定，但總有一線希望。你如今施以凝咒焚心之法，去除此咒，便是舍去這成聖肉身，再無重生之望了。此咒消散之日，便是你神魂俱滅之時。

“且這咒噬魂食愛，行此法之時，不能摒除五感，不能行功抵禦，只能依靠意志忍受痛苦，此法超過三界任何一種刑罰，若非心智堅韌之人不能忍受，若是施法過程中死亡或是昏闕、失去意識便也失敗，因需運起全身神識凝注于心竅之上，以三昧真火焚燒七七四十九天，至其灰飛煙滅，方解此咒，不會禍及心中摯愛。

“至此之後，三界便再無楊戬此人了。”元始天尊心中哀哀嘆息。玉虛宮三代首座弟子，在天庭掌管天條八百年，與那玉帝王母鬥智鬥勇，福澤三界衆生。如今竟是選擇以此種方式，神魂俱滅化作飛灰。

“師傅，弟子……請您多看顧無香。”八卦爐前，楊戬留下了唯一的話，這一次，他再也沒有可以挂牽的事了。寸心，楊戬來陪你了，縱是我們不能魂魄相依，也唯有略盡我們做父母的責任，讓他再無後顧之憂的活在世上。

西海

寸心龍珠已死，她的死也成了包不住的火。第一個知道的便是大太子摩昂，那日他如同往日一般等待外甥做完功課，好與他相敘。等了許久也未見無香出來，現在忽起一絲不安，這孩子年齡尚稚，獨力修行，若是走火入魔可非同小可，擔憂之下闖進內室，孰料見到的只有寸心的龍身，一身龍鱗原已休養還原許多，此時卻是一身晦暗死氣，不見絲毫光澤。摩昂心中大惶，這是龍族死後再無回天之力了，顯是已魂飛魄散多日。摩昂眼中含淚，不住大喊無香的名字，卻并無絲毫回音。

究竟發生了何事，自己不過受命巡行外海數十日，如何便變了天地？既出了事，無香也無蹤跡，竟連母親屍身也不顧了。

清心殿中，摩昂撫着妹妹黯淡龍鱗，心中悲痛無以複加。未料，一道白影閃到身前，合身撲上。

敖烈一身白衣袈裟，神情卻不複肅穆，臉上只有無限傷痛。在母親肚子裏就相伴千年的雙生兄妹，此時終是天人永隔。“三妹，你這又是何苦？” 本是白衣菩薩，此時卻是淚水漣漣，到底抛不下這千年兄妹情誼，血脈相連。

摩昂望着眼前一雙弟妹，一個桀骜不馴，一個情根深種，到底都脫不過這紅塵苦痛，一個遠遁俗世，一個從此湮滅天地間。

敖烈擡起淚眼：“三妹什麽時候走的？” 摩昂歉疚的垂下頭：“我不清楚。”

敖烈面上一冷，哼了一聲道：“西海到底不是我們的容身之處。”說着，心中撚着訣，寸心龍身緩緩升起。

摩昂上前一步攔道：“三弟，你要帶寸心去哪裏？她已魂飛魄散，不好好的安葬，何苦再折騰她？”這對不省心的弟妹，到死都要折騰他。

敖烈面色凄然道：“算了，你們不明白，從來也不知道我和寸心要的是什麽。”說着，從袖中飛出一乾坤袋，微一撚訣，寸心的屍身便收入袋中。

摩昂欲阻止卻終是慢了一步，只能口中叫道：“三弟，你到底要做什麽？”

話語間，敖烈已身影幻至殿門口，一道聲音遠遠飄來：“去她想要去的地方。”

☆、高堂明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