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千年（戬心同人）

第8章 面聖

“舅舅，真的沒有別的辦法救娘了嗎？”

敖烈望着無香清秀的小臉滿是淚痕，那一臉倔強的樣子，和寸心如出一轍。

“無香，舅舅無能，你母親能有如此結果，已是佛祖慈悲。如不是你眉間天眼，舅舅也不知你母親命魂居然沒散，仍然留着龍珠裏。”

無香搖搖頭：“舅舅，娘的真身仍然封印在海底,還有一縷殘魂留在龍珠裏。

無香知道，她就在這裏，在無香身邊，她還活着。若是沒有娘，怎會有無香？

只要還有希望，無香決不會放棄。”

敖烈摸摸無香頭上軟軟的發髻，還不到自己胸口，可是眼中迸發的堅毅，卻讓自己汗顏：“好孩子，你比舅舅強。”

“你要做什麽，舅舅都支持你。”寸心已逝，只留這一絲血脈，自己縱是粉身碎骨也要護他周全。

“可是……舅舅，我不想去找那個人。我……”娘讓自己去找父親，可是他馬上就要成親了，以後也會有其他的孩子，自己和娘又算什麽。

從小在無香小小的心裏便聽說了自己的親娘被囚海底，而自己的親爹卻是位高權重，高高在上的司法天神。人總是同情弱者的，何況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父親在無香心目中總是充滿幻想，高大完美，可又不得不接受他抛棄自己和母親的現實。

母親告誡自己的那些話，無香多希望是真的，可是他明白母親對父親的愛至死不渝，又怎麽會在自己的面前說父親的壞話呢？

母親死了，他看都不看一眼，轉眼就要另娶新人，他心裏何曾有過母親。

就算母親說的話是真的，就算他真的是個大英雄，可是他就是負了母親，負了一個為他毫無怨尤、從容赴死的女子。

他該愛他嗎？愛這樣的父親嗎？

“無香，如今只有一人能救你母親，那你是見他不見？

要救你母親如今只有一條路可走，她龍身如今受玉帝禁制無法脫身。

那玉皇大帝歷三千二百劫難，方才修成金身，成為玉帝。其修為不在三清之下，方能成為三界之主。當年你父反上天庭砍殺十日，逼近瑤池，他寧願放弱水下界也不肯向你父親服軟。若武力逼迫，他未必肯就範，而諸天神佛也不會坐視不理。

唯今之計，新天條頒行三界，天庭大赦天下，我們唯有趁此時，将你母親當年獲罪的真相公諸于衆，方有機會迫于壓力不得不釋放你母親。”

“若他不願意幫忙呢？”

“以我對他的了解，當不至于此。”

“如他當真如您和母親以為的一樣，又怎麽會讓母親落得如此地步？”

敖烈沉默半晌，寸心那傻丫頭，為了楊戬是什麽樣的事都敢做。

“若屆時玉帝執意不赦你母，咱們再行那非常之事，無論如何，舅舅不能讓你一人去冒險。”

“不，舅舅，你不能去，母親之事，無香已受大恩。此去天庭，吉兇難測。無香已沒有母親，怎能讓您去冒險。”

敖烈凝神注目無香，半日方道：“也好。”

無香此子，只受父母精血之氣，不受血肉，得天地靈氣而鑄成肉身，實是亘古以來第一人。而生就天眼，入水化龍，更是龍族中從未有之。

更兼性格堅毅，年紀幼小卻一身血性，寸心能有此子，大善。

九天之上淩霄寶殿

玉帝頒下聖旨：“數萬年來天庭依循上古神王所設之天條維護三界秩序，天道循環，萬年已過，今新天條乃女娲娘娘補天所遺七彩石所化，遵循天道。即日起，新天條頒行天下，由司法天神楊戬監督執行，衆仙須依法而行。”

楊戬上前一步道：“小神遵旨。”

衆仙齊聲道：“遵旨。”

南天門外

無香以真身騰雲至南天門外，方幻化人形，見二守門天将，上前施禮道：“兩位上仙，小子這廂有禮了。”

“哪裏來的孩子？倒是挺懂事的。”天将甲答道。

這南天門向來事多，這千餘年來，是屢屢被破門，讓這守将頗為難堪啊，無奈來的都是大神，咱惹不起也打不贏啊。

“不錯，不是妖孽。”天将乙望向門上照妖鏡。一道流光閃過，鏡上清晰的映出無香清秀可愛的童子臉。

“小子，本是昆侖元始天尊座下看門小童，因聽課時打瞌睡，被罰來天庭面見玉帝。”

“這是為何？”

“衆位師祖、師伯師叔。師兄師弟都不願耽誤功課，小子別的一無所長，就這腿腳還算快些，這不就罰小子來給玉帝送上新天條頒布的賀禮。”

“這……”這元始天尊也太托大了吧，居然罰一小童來送禮。

唉，還是放行吧，有氣也惹不起，咱這天庭第三號人物，掌管新天條的可是他闡教門下三代首座弟子。

“那這位小道友如何稱呼？”天将乙道。

“上仙直呼小子無香便是了，小子入門日子尚淺，未有道號。”

“那無香道友請進。這會兒，怕是正在頒旨了。”天将甲咬咬牙，雖說是個連道號都沒有的小童，咱也忍了。

“多謝二位上仙。”無香稽首再行一禮。一臉嚴肅的進了南天門。

天将甲望着無香的背影，是個禮貌孩子，怎麽就投到了那眼睛長在頭頂的闡教了呢。

天将乙拍了拍天将甲道：“你說，那小孩做什麽背一直抖啊？”

淩霄寶殿中，一時氣氛大好。

王母見楊戬一臉肅穆：“陛下，新天條頒行天下，楊戬今日可是雙喜臨門哪。”

玉帝道：“正是，楊戬，今日乃千載難逢的好日子，朕今天就給你主婚。”

王母道：“楊戬，難得你舅舅如此高興，你和嫦娥便在這淩霄寶殿拜堂成親。”

一道清朗的童音道：“昆侖山元始天尊座下無香童子拜谒昊天玉皇大帝陛下。”

玉帝不解：“元始天尊？”

王母疑惑：“無香童子？”

衆仙：“昆侖山來的？”

衆仙循聲回首，仙呢？

還是哪吒仗着身高的優勢，一眼看到立在殿內的小豆丁，哪吒不禁咬咬牙，目測居然比自己大個一兩歲，這小該居然敢比自己高。

“那童子，你叫什麽名字？”

“小子無香，見過玉帝陛下，王母娘娘。”

無香以道門之禮拜過玉帝，王母。

玉帝雖已養尊處優數萬年，但眼力還是不缺的。眼前這孩子不過三十餘載凡世年齡，眼中沉穩堅毅卻不似孩童。口內雖恭敬，态度卻是不卑不亢。

“免禮。你今日到此有何事體？”

“小子乃昆侖門下，今日奉天尊之命，賀新天條頒行天下之喜，此乃造福三界蒼生之大幸。小子聽聞陛下成聖之前，已是積德行善，普濟衆生，如今貴為昊天上帝，更是慈威播于三界，新天條現世之日，即大赦天下，赦免了一衆罪仙。”

“說的好，元始天尊座下童子果然不凡。”玉帝面帶笑意，輕撚胡須，無視旁邊王母的眼色。

“小子有一不情之請，萬望陛下恩準。”

“你且講來。”

“小子幼時曾受昔日西海三公主敖氏寸心活命之恩，今日聞得天尊欲派門下弟子與天庭致賀，故求得此面見天顏的機會。

那三公主被囚三百年，如今已魂散身亡，求陛下念其已贖己過，赦免當初不敬之罪，将其屍身歸還西海，以安親友哀痛之心。”

自無香踏入大殿伊始，王母只言未發，忖道，這童子莫不是楊戬找來的幫手。

聽得無香此言，王母忽的叱道：“無香，你究竟是何人，與那西海敖寸心有何關系？”

“陛下，娘娘，無香不過是西海中一普通龍族，既無身份，也無地位，今日當着衆仙之面求陛下，不過是為了報恩。陛下貴為三界之主，娘娘統領三界女仙，竟是連這點小小的恩德都不願給西海嗎？”

玉帝心中一凜，眼見衆仙中已有微詞，目光掃過面無表情的司法天神，今日本為頒行新天條之事，莫若為了個死了的龍女掃了興：“這……既是如此，那敖寸心既已遭天譴，身死魂滅，前罪倶消，你便去領回她屍身，仍……以公主之禮安葬吧。”

“陛下，陛下……”王母低聲疾喚，奈何玉帝似乎充耳不聞。

“多謝陛下恩德，無香永不敢忘。”話音铿锵，似是敲在衆仙心頭。

仍是稽首行禮，出得殿去。

滿殿群臣頓時竊竊私語，知情人均将探究的眼神投向司法天神，不知情的偷偷在私下打探。

“陛下，小神告退。”楊戬一抱拳，轉身已出殿去。

“陛下，娘娘，嫦娥有事禀報。”紫色霓裳袅袅婷婷上前一步。

“二郎真君與嫦娥有緣無分，各自心有所屬，請陛下、娘娘收回成命，勿造成另一對怨偶。”

王母适才被無香之事憋悶之氣終有機會發出，大怒：“嫦娥，你說你，當初楊戬說那月光宣言之時，你不顧本宮阻攔也要下界去見他，怎麽如今有機會常伴他身邊，又改了主意。那楊戬更是好笑，那千年望月難道是假的，那月光宣言難道是別人冒充他說的，如今又心有所屬了。當真是反複無常。”

嫦娥面若秋水了無痕，只垂首道：“請陛下，娘娘收回成命。”

玉帝看看嫦娥，想着揚長而去的楊戬，還有适才謝恩而去的無香，只覺今日之事無限蹊跷。只怕那楊戬等的就是今日，這新天條——這場婚禮原本不過是場緩兵之計。

唉，終是又落入這外甥彀中。

“罷了，娘娘，這事你看着辦吧。只不要……”想到當初拆散楊敖二人，王母所用手段，玉帝搖搖頭揚手離去。

“小神恭送陛下。”衆仙齊聲唱諾道。

“陛下，诶，陛下……嫦娥，你給我記着……”王母狠瞪嫦娥一眼，追随玉帝而去。

☆、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