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千年（戬心同人）

第3章 報恩未果

九重天上淩霄寶殿

天庭衆仙皆俯首聽旨：“自今日起，三界上下皆以新天條為依托，凡舊天條與新天條相左之處，均按新天條辦理，相關罪仙重新審處。”

衆仙同聲唱諾：“陛下聖明。”

玉帝複道：“楊戬因促成新天條有功，官複原職，監管督察新天條之職由司法天神楊戬擔任。”

楊戬拱手為禮：“小神遵旨。”

瑤池

玉帝正為早期之時所下旨意咬牙，忽聽得天奴禀報：“司法天神楊戬求見。”

“他為何而來？”

王母眸光一閃：“必是為了那人。”

玉帝略一沉吟：“他若知真相，今日恐不能善了。”

王母道：”陛下莫憂，此事原是那楊戬欺人太甚。如今三聖母得脫天劫。這便是咱們最後的底牌了，他今日若提此事，陛下萬不能松口。”

玉帝道：“只怕如今新天條出世，三界歸心，他亦不必再投鼠忌器。”恍惚間一年前那三尖兩刃刀的寒氣還在額前飄蕩。

王母狡黠一笑，道：“未至于到了那般地步，如今雖說新天條已出世，但至整理成冊，頒行三界，其中所花的時日恐不是一時三刻便能完成的。”

玉帝一把握住王母的手：“娘娘，你真是朕的賢內助，解語花啊。”

王母微睨玉帝一眼，低頭作嬌羞狀。

玉帝哈哈大笑，大袖一揮，揚聲道：“來人，宣楊戬。”

楊戬入得殿中，見二聖端坐臺上，均是四平八穩，哪有早朝時分的憤恨不平與羞愧尴尬。心知事有蹊跷，暗自警惕。

玉帝道：”楊戬，你不去整理新天條，來瑤池作甚？”

楊戬躬身道：”陛下，楊戬此來欲求陛下降罪。當年南郡之事，乃楊戬一人所為，與他人無幹。請陛下赦免西海敖寸心之罪。”

玉帝眼中閃過冷光，楊戬這是功高震主，以強行事。

當今此時，新天條現世，他居功至偉，權勢人心盡在其手，自己這玉皇大帝自己非但不能罰他，還需籠絡于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思及此處，玉帝道：“楊戬啊，不論前事如何，你終是我的親外甥。那西海敖寸心也算是朕的親戚，你道我真願意讓她受那被囚之苦。不過就算當初她是替你頂罪，說到底這終究是欺君了不是。這……與新天條不沖突吧。”

玉帝頓了頓，咳了一聲，王母會意，接過話頭：“楊戬，你舅舅說的不錯，你是天庭重臣，權衡利弊之下所作裁決，可算是情理之中，可那敖寸心，已被你休棄，不過西海一龍公主，竟也敢做出此欺瞞之事，如不嚴懲，何以振天威？執法若不嚴，那新——天——條——的出世又有何意義？你說……是吧。”

楊戬利目，見二聖一唱一和，句句不離新天條，要挾之意溢于言表。想來今日之事還得繼續籌謀。

“如此，小神多謝陛下娘娘恩典。想必到得新天條頒行三界之日，三界衆生都感念陛下之德。”語音未畢，三尖兩刃刀忽然幻至手中，當殿一杵，瑤池中清波頓起漣漪。

二聖心中一緊，兩手交握。

“陛下若無事，小神告退。”黑色大氅旋身出殿。

“陛下，看楊戬這态度，恐怕這西海之事隐瞞不了多久了。”

“那敖烈前日攝走了敖寸心之本命龍珠，他已是佛門中人，為三界的和平，佛祖當然答應臣妾不會挑起仙佛兩界之争。”

“話雖如此，縱使敖烈不說出噬心之刑，那西海封印的龍身又如何自圓其說。若楊戬知敖寸心已死，這……”想到此處，王母不禁打了個冷噤，萬年金身竟覺察到寒意滲人。

當初這楊敖二人之婚姻，自己于其中動了多少手腳，心裏有數。

縱是那敖寸心刁蠻驕縱，尚不至于做出棄嬰虐狗、上天屠月之事。夫妻反目，千年無子，這詛咒不是天罰，是她這做舅母的給他藐視舅舅天威所做的懲罰，她動不得楊戬，難道還動不得小小的西海龍女。

龍女生性高傲，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她無需多做什麽，只在那嫁衣上催施一道噬魂咒。

那噬魂咒原為王母當年司掌災疫刑罰之時自下界妖道手中所得，雖名為噬魂，實為噬愛，以貪念噬愛念，中了此咒，若心中無愛，其咒自解，反之，愛念愈深，所受反噬愈重。龍族原為開天辟地之神獸，無愛而不生，中此噬魂之咒，縱結胎氣，亦難以産下龍子。

那龍女受那噬魂咒誘以名利嫉妒諸般欲念，以期噬去心中愛念，此消彼長，反複折磨，未料到，竟未真的作出難以收場之事。縱是如此，千餘年後，楊戬終也無法再忍受她，也無法再面對她的自我折磨。一對神仙眷侶終至勞燕分飛。

王母雖達成初衷，只未想到那龍女和離後執念難除，上天頂罪，被玉帝永囚西海。那噬魂咒已無法引發她心中欲念，轉而在每日至陰之時啃噬起心中愛念。愛念愈重，那噬心之痛愈重，竟成了三界之中第一酷刑，比之地獄中那刀山火海，拔舌剜心重過千萬倍。

王母為三界之母，此事雖為權力籌謀，到底太過陰毒。原為懲罰那楊戬反天之過，敖寸心雖為其妻，不過算個從犯，未想到最終竟釀出如此酷刑。

此咒若是種在凡人身上，不過貪念愈重，若無大愛，不損性命；若是神仙受此貪念引誘，不過欲念橫生堕入妖道，不至受此噬心之苦；唯有龍族，天賦異禀，生性高傲，血脈不甘受屈，更兼龍女敖寸心癡愛難返，終至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

最終那白龍敖烈憐妹受苦，求諸佛祖，以三千佛法，普度衆生之德，方悟出那攝出龍珠之法，也唯有對這敖寸心有效。

許多事情猜中開頭，未必能猜中結尾，縱有此法，那龍女仍是堅持數百年的守候，夜夜噬心，若不是新天條的出世，若不是楊戬終可美夢成真，她恐怕還是難以放下吧。

只是今日楊戬欲掀開幕布，那隐藏在海底的真相呼之欲出，屆時她這瑤池金母如何面對三界衆生？遑論那透骨冰寒的三尖兩刃刀。

☆、天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