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絕處逢生
他們精神大振,手腳并用,将所有的游泳姿勢都用上了,包括一種叫“鄉下狗創式”的難看的游泳姿勢,奮力向小島游去。
但那個夢想中的小島委實離得太遠了,比他們目測還要遠,他們拼命地游,小島還是遙不可及。累死人的節奏,累死人的距離。
加上他們和風浪艱苦博鬥了一整天,又在這深海裏泡了一整夜,除了喝過鹹水外,基本沒有進過食,簡直是饑寒交迫,比生活在舊社會還要凄慘。
所以游到最後,他們就放任身體在海浪裏飄,如同兩截木頭一樣随水飄蕩。
就這樣飄呀飄呀,居然也将他們送到了那個小島的旁邊,只是速度實在慢極了。
遲到總好過不到。
他們互相扶持着到了小島的邊緣,秦若藍感覺張格身體已經癱軟了。
看準小島上一處較平整的礁石,秦若藍使出積蓄的最後一點力量,發揮她的超能輕功,提氣上縱,只是手提着的這個張格不注意減肥,太死沉,不似得狄青鳳那般輕身。
将他提上岸,把秦若藍所有氣力都耗盡了。
上到岸,那身體在海中泡得太久了,一下子沒有适應堅實的大地,兩人同時摔在地上,總算秦若藍閃身快,沒被張格沉重的身軀壓倒。
來到一處較為平坦的沙灘處,他們也不管這是什麽吃人島還是野人島,還是會有蛇蟲鼠蟻、怪獸什麽的會出動,反正他們極其需要睡眠,饑寒交迫之下,兩人仍然倒地便睡着了。
太陽照在他們身上,如同照在兩尾誤上海岸瀕臨死亡的魚一樣。
待到日色西沉,秦若藍首先醒轉過來。這一覺睡醒,精神見長,雖然渾身象被人痛打一頓似的到處痛,而且饑餓難當,但總算有了點生機和元氣。
她翻身坐起,弄清自己身處的處境後,再四周觀望。
當她把目光回收近處,一眼瞥見身旁的張格,便吓了一跳,見到他的臉被水泡得發白,眼睛緊閉,一動不動的躺着,無聲無息地仿似死去一般。
她驚慌起來,這麽艱難的時光都過去了,他不能死,他千萬不能死。
她撲到他的身邊,一邊大聲叫喊着他的名字,一邊搖晃着他,但他還是一動不動的躺着。秦若藍大駭,用手探他鼻息,還好,還有呼吸,只是有點微弱,她俯身将臉貼到他的胸口,也還好,還有心跳。
正驚疑之間,她的手被他的手捉住了。
“別怕……親愛的,我死不了,你這樣關心我,真叫我……感動!”張格氣若游絲,斷斷續續地說。
“你感覺怎麽樣?你很難受嗎?你是不是受傷了?”看到他這副樣子,秦若藍很是惶急,想起他駕着車沖進游艇,她擔心他身受撞擊,又在這海裏泡了一夜,如果他受了傷的話,這對他來說是致命的傷害。
他雖然是天才,但他沒有超能。他并不是她,有超強的飃車技術。
她抽出張格抓住她的手,快速将張格的潛水衣脫了下來,全身摸索了一遍,幸好,沒有外傷。
張格閉着眼,說:“我沒有受……受傷,親愛的,你能不能把手給我握着,握着你的手我……我會有些力量。”
秦若藍馬上緊握他的手,她怕他轉眼死去,從他沖進游艇的那一刻起,秦若藍對他的感情便與往日不同,他已不是那個讓自己讨厭的油痞子張格,而是與自己共赴生死的朋友,這世上有多少人能不顧生命,與自己共赴生死?
她哽咽着對他說:“你不能死,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我們要一起看到明天燦爛的太陽,我們還要用健康的身心擁抱這個明媚的世界……”
“親愛的……你的記性真的好,我說過的話,你都記住了,将來我會将我們這段經歷寫成一個……劇本,這些就是臺詞……。”張格艱難地吐着話,仿佛有一口鮮血含在喉嚨,随時有可能噴出來一樣。
“這男女主角就讓我們一起……演繹,劇本的名字就叫《深海生死戀》……或者《孤島有情人》,好……不好?”張格繼續保持微弱的聲音說。
“好!好!只要你不死,我們一起演男女主角,你不要死!你別死啊。”秦若藍奪眶而出的熱淚,轉瞬間化成兩滴冰涼的淚珠落到張格的臉上。
看到她落淚,張格一下子翻身坐起來,手便伸向秦若藍的臉頰,幫她試淚:“別哭,別哭呵,這會讓我心痛!親愛的,我逗你玩呢,你忘了我最拿手的是裝死嗎。”
秦若藍看着這個本來氣若游絲的張格轉眼神氣活現地翻身坐起,一怔之下,繼而勃然大怒。
什麽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還裝死!
如果在平時,她早就讓他嘗嘗她的少林羅漢掌了,但姑念他救了自己,這一掌先行記下。
她撥開他的手,一言不發,臉上的淚珠還沒有抹去,便縱身而起,直往海邊奔去。
“藍姐——,別走呀——,我真的受了傷呀,我的心受了傷呀——,好痛——,還有胃也受了傷呀——,我快餓死了——”張格匍匐在地上,身體前傾,手向着秦若藍走的方向盡量伸展,真是太入戲了,試問中國還有多少個象他一樣專業的演技派。
秦若藍跑到海邊,縱身一跳,躍入大海。
她這一個跳海舉動,把張格吓得七魂不見了六魄,她不是生氣過頭,跳海自盡吧。
他馬上一骨碌爬起,追了過去。
但等他到了秦若藍落海之處,哪還見到秦若藍的身影?
就在他磨拳擦掌準備也跳海的時候,水面一陣分花拂浪,秦若藍從水深處冒了出來,手中還捉住一尾三斤多重的大魚。
張格的臉上立刻化驚慌為驚奇,在這兒如果要釣魚,技術好,裝備精良的話,起碼要釣半天才釣到魚。
這麽一會兒功夫,她便抓到了深海大海鮮,她是小龍女嗎?怎麽連魚也聽從她的號令,自動送死?
秦若藍五指若鉗,把這魚鉗住一直往前走,張格巴巴的跟在後面。一邊跟,一邊絮絮不休,如唐僧念經。
“哇,藍姐,你這使的是九陰白骨爪嗎,好厲害的功夫,你是怎麽抓到的,能教一教我這門絕技嗎?”
“這條深海銀槍魚味道一流,我們是紅燒還是清蒸好呢,烤魚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藍姐,你不要生氣,我知錯啦,以後保證不裝死,你抓的這條魚能給我一半嗎?我快餓死了,我餓死,可沒有人陪你,你好生寂寞的。”
秦若藍沒理會他,走到島的高處,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取下西服上別着的胸針,在魚身上一劃,雙手用力一扳,便将魚分為兩半,一半向張格擲來,張格手忙腳亂地接住那一半魚。
說話也結巴起來:“生、生吃?”
“不生吃,等你生起火來早餓死了。”秦若藍沒好氣地說。
生魚雖腥,但卻自有一股甘美,尤其在餓到肚皮貼着背的時候,那魚肉身上的汁液也甚多,無水可喝的情況下,勉強可解渴。
有魚肉可裹腹,又有汁液解渴,兩人總算恢複了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