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愛你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好的事
夏悠悠不願見到的那一幕還是見到了,她看着在病房裏晝夜不分照顧着許若星開始日漸憔悴的夏晨創,心情是複雜的。
一個星期前,她到醫院來等宋日朗下班,無意間聽日朗說自己手裏有個得漸凍症的病人,她好奇地往病房裏看了看,就這麽一看,她傻了眼,那個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面目蒼白的人,有些像許若星。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她走進了病房,站在病床邊,翻看着病人床尾挂着的資料,她呆住了,她的內心在吶喊,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許若星她……為什麽會得這種病?
她恍恍惚惚地坐在了病床邊,盯着一動不動仿佛連氣息都沒有了的許若星,她……有太多的話想聽她講。
“我聽日朗說,你早就已經知道自己得了這種病?為什麽不早一些告訴我哥呢?你真傻……你以為他會因為這樣就不要你了嗎?還是……你原本就不想讓他知道……你不想讓他受到連累?”
許若星緩緩睜開眼看着她,一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眼角滑落,夏悠悠的淚水,難以抑制地崩潰決堤。
“若星姐……你真傻……你真的……”
夏悠悠恸哭着用手指擦去許若星眼角的淚,“我就知道你不會就這麽抛棄我哥……你們……真得愛得太辛苦……”
“小姐,你沒事吧?”
習哲的到來驚擾到了夏悠悠,她快速地擦幹了自己臉上的淚,“沒事!……我是若星姐的朋友。”
病房外,習哲和夏悠悠并排坐在椅子上。
夏悠悠扭頭看着習哲,沒有說話。
習哲低着頭,聲音壓得很低,“原本,她想就這麽安安靜靜獨自一個人走,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可是……”
夏悠悠點了點頭,“我明白,我能夠體會,她不想給別人帶去傷痛。”
習哲擡頭注視着她,“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發現她的,但是我希望,你能替她保守這個秘密。”
夏悠悠頓了一會兒,問,“先生,我能知道你和若星姐是什麽關系嗎?”
“我是她丈夫,名義上的。”習哲的語氣格外沮喪。
夏悠悠面露驚訝,“原來,就是你。”
“你呢?你是她同學?”
夏悠悠搖了搖頭,“我和她,都同時在乎着一個人。”
“悠悠!你在這裏啊!我找了你老半天了。”
醫院的走廊裏,穿着白大褂的宋日朗正向他們走過來。
“宋醫生。”習哲站起身,沖他點了點頭。
宋日朗這才發現坐在夏悠悠身邊的習哲,“哦,習先生,不好意思,悠悠給您添麻煩了。”
習哲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兩個人,“你們認識?”
“這是我妹妹。”宋日朗一邊說着,一邊将手搭在了夏悠悠的肩膀上。
悠悠擡頭盯着宋日朗,眼神帶着愧疚,但很快她就恢複了平靜的面容,看着習哲,“習先生,那我就先走了,我會經常來看若星姐的。”
習哲微笑着沖她點了點頭,目送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習哲心中有些好奇,這兩個人的關系,看上去有些怪怪的。
雖然許若星的母親還是無法接受夏晨創,但他還是每天都來看她,每天都堅持跟她說話,雖然說的都是些他們聽不懂的瑣碎的事情。
“你回來都沒去看過班主任吧,他現在發福了,他女兒剛考上大學,他脾氣變好了許多……”
夏晨創堅持每天都給許若星按摩全身,他覺得這樣或許可以讓她重新恢複知覺,他固執的認為,他只要堅持下去,就會有希望。
“你還記得我們一起在福利院發現的那只小野貓嗎?後來白老師收養了它,它現在已經長大了,都已經有了很多子子孫孫了……”
夏晨創一邊按摩着許若星的手臂,一邊絮絮叨叨口中念念有詞,“你走的第三年秋天,王爺爺就病逝了,他就葬在鳳凰陵園,本來打算等你回來帶你一起去看他的……”
夏晨創不停的在許若星耳邊說着這些年他身邊發生的一些事情,他知道許若星正在認真的傾聽着。
夏晨創撩開許若星臉頰上的一縷發絲,從懷裏掏出一個藍色精致的天鵝絨盒子。
“若星,其實我早就在等這一天了。”
說着,夏晨創打開盒子,取出裏面放着的一枚藍寶石戒面的戒指,輕柔地套在了許若星右手的無名指上,并在她手指上親吻着。
“嫁給我。”
夏晨創深情的注視着許若星,期待着她臉上會出現細微的變化,但是沒有,他有些沮喪,但很快又打起了精神,端着盆子去開水房打來了溫水,幫許若星擦身子。
之前見他這樣,許若星的媽媽想阻止他,可許若星爸爸攔住了她,“随他去吧,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看得出來,他是個好孩子。”
一個星期後,許若星的媽媽已經對夏晨創放下了成見,不為別的,就因為他每天從早到晚都盡心盡力地守在許若星旁邊,一連熬了很多天的通宵,都沒好好睡一覺,她曾勸他回去好好休息,但是被他拒絕了,他非得一直陪着她。
又是一周過去,夏晨創帶來了一支口琴,還是那支經歷了太多歲月的,安靜的鑒證着一切的,他唯一留下的,他父親的遺物。
緩緩的,口琴中傳出一曲旋律飄渺的《寂靜的愛》,悅耳的音符飄蕩在整個空間,仿佛連時間都凝固了。
周圍病房的家屬和病人都到許若星所在的這一間病房來觀望,沒有一個人來制止他,因為此刻,所有人都已經聽得如癡如醉。
那一年江竹山的觀景臺,兩輛自行車停在八角亭外,亭內,夏晨創和許若星并排坐在木凳上,眺望着遠處的秀麗風光。
許若星忽然回過頭盯着夏晨創,“阿創,你的理想是什麽?”
“我嗎?”夏晨創低頭凝思,“我就想好好的活下去。”
許若星拿眼瞅他,“你就不能好好回答嗎?”
夏晨創笑而不語,“你呢?”
“我啊。”
許若星仔細思索着,雪白的肌膚迎着陽光,微風拂過她的發梢,她仰起頭眯着眼睛眺望着遠處蔚藍色的海面,嘴角彎成了好看的弧度。
“就像當年海子的詩裏說的那樣,我想有一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夏晨創吹着口琴,回憶着往昔,雙眼溢滿了淚水,他在心裏吶喊,“醒來啊若星!快醒來啊!你一定會醒來的!我一直都這麽的信任你!”
許母已經淚水決堤,她含着淚,沖出了病房,她不能承受這樣痛苦的打擊,孩子啊,你可知道,這世界還有這麽多愛着你的人,你怎麽能忍心丢下我們?你怎麽能忍心?
守護在許若星病床邊的第三個月,早晨睡在陪護病床上的夏晨創醒來後,就去開水房打水來給她擦臉,卻意外的在她的眼角發現了一滴淚,他很緊張,這是他守護她那麽久,第一次看到她做出了反應,他急忙跑去叫醫生。
宋醫生和值班護士急匆匆的趕來,他認真的給許若星檢查各項體征,可是到最後,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患者,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她的呼吸系統已經衰竭了,你們,盡快安排後事吧。”
夏晨創呆立在原地,三個月來的日月堅守照顧,已經讓他憔悴得失去了人形,他佝偻着背,滿臉的胡渣,雙眼失神的看着病床上一動不動面頰凹陷的許若星,內心的傷痛,像被一道堤壩堵在了胸口。
他的心中,有一個聲音在顫抖着,“她,又要離開他了,這一次,她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許若星的父母眼看着他們唯一的女兒就快永遠的離開他們,捶胸頓足悲痛萬分,許若星的媽媽更跌坐在地,失聲痛哭,許若星的爸爸蹲下身,安慰着她,“紹恩,這是若星的命,是她的命!”
悲傷,充斥着整個病房,就連床頭鮮豔的花朵,也變成了黑白色的。
許若星的父母已經去聯系火葬場,夏晨創靜靜的坐在病床旁,凝視着她蒼白的容顏,她還那麽年輕,她原本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她原本,會和他幸福的過着平淡的生活。
夏晨創伸手撫摸着她的臉龐,那麽甜美的模樣卻仿佛冰冷到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他起身,拉開了厚重的窗簾,終于見到了久違的太陽,它用它的溫度,毫不吝啬地給大地每一個地方帶去溫暖,唯獨,沒能照進他已經寒冷的心。
夏晨創将骨瘦如柴輕若薄紙的許若星移到輪椅上,将她已經無法自主支撐的頭,靠在輪椅背上,他替她梳着日漸稀少的頭發,把她推到了窗前陽光可以照到的地方,讓她最後感受一次這人世間的溫暖,到了另一個世界以後,一定會很冷,很冷。
時光仿佛就此停滞,世界變得如此安靜,安靜到,耳邊只能聽到窗外微風吹拂着樹葉,唦唦唦……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裏突兀的響起了刺耳的聲音:
嘀————————————————
輪椅旁的血壓儀和心電監護儀同時變成了兩道一綠一紅的直線。
夏晨創緩緩蹲下身,将許若星的氧氣面罩取下,在她的蒼白毫無血色的薄唇上,輕輕一吻,起身走到她身後,和她一起閉上眼睛,面朝陽光,讓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張開,陽光,在他們身上鍍上了一層金子一樣的光芒。
他沉吟着,“若星,不要忘記,你曾降臨的,這個世界。”
如果許若星還能夠笑,她此刻,一定是面帶微笑的用力享受着這一刻的陽光,她也會面帶微笑的,靜靜的,離開這個,她曾經來過的世界。
她,走了。
他的心,空了。
陽光下,一顆閃爍着璀璨光芒的淚,從他臉頰滑落,他喉嚨哽咽,聲音顫抖:
若星,我愛你……
夏晨創再一次來到他一點兒也不陌生的鳳凰陵園,這裏,埋葬着他的父母、他的爺爺、王爺爺還有,他這輩子最深愛的人。
算命的人說他一生孤獨,他不相信,他原以為這輩子有許若星也就夠了,可是現在,命運,已經不在他的手中。
許若星的葬禮,來的人并不多,尤其是許若星的母親病倒了,許若星的父親在醫院照顧她,葬禮現場,只有夏晨創和習哲,以及習哲的父母,作為許若星名義上的丈夫,習哲右手戴上了黑色紗布,而夏晨創,也給自己戴上了黑色紗布,一切都不需要解釋,他的存在,沒有人可以忽略。
安茜和她丈夫也來了,當夏晨創給安茜打電話時,安茜根本就不相信,她以為夏晨創在和她開玩笑,可是自己心裏卻又清楚,夏晨創從未跟任何人開過玩笑。
安茜看着靈堂中間,玻璃棺材裏面容平靜而安詳的許若星,她寧願相信她只是睡着了,可是……
安茜緩緩伏在玻璃棺材上,想要伸手去觸摸許若星的臉,她最好的朋友,在最美的年華,就這麽香消隕落,上天為何這樣不公,要給許若星這麽痛苦的人生。
安茜的哭泣聲在寂靜的靈堂裏,傳出陣陣回聲,那聲音,仿佛來自空靈的另一個世界。
時間到,裝着許若星的玻璃棺材向衆人做了最後的道別,大家走出殡儀館,來到火爐前,裝着許若星的棺材已經被鐵箱取代,鐵箱在衆人面前被緩緩推入燃燒着熊熊火焰的熔爐,就在門關上的那一刻,夏晨創雙手緊握成拳頭強忍着滿腔的悲痛,他的指甲摳入了手心,滴出鮮紅的血……
習哲痛哭着用小錘敲打着許若星的骨頭,每敲一下,都像是在敲自己靈魂,終于,骨灰被全部放入骨灰盒,習哲捧起骨灰盒,交給了夏晨創,不明所以的夏晨創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表情錯愕,因為按照葬禮流程,本應該由習哲捧着骨灰盒放進陵墓,可他現在卻把骨灰盒交給了他。
習哲擦幹臉上的淚水,表情痛苦,鼻音濃濃,聲音哽咽,“她生前……還有一個願望沒有實現……所以我希望,這最後一個願望,能夠由你去替她實現……”
說着習哲從放在地上的背包裏拿出一本活頁冊,遞給了夏晨創。
“這是她的自傳……交給你,請你替她,把這本自傳完善好,請做完這些,再把她安葬吧!”
夏晨創捧着骨灰盒以及活頁冊泣不成聲。
當晚,夏晨創孤獨的坐在沙發上,身旁昏黃的落地燈照射着他面前的一小塊區域,玻璃茶幾上,放着一本厚厚的活頁本和一個白瓷的骨灰壇。
他凝神了良久,伸手拿起活頁本,翻開了第一頁。
第一頁,是一張剛出生的嬰兒照片,皮膚皺皺的蜷縮在襁褓裏,兩只小手緊緊的握着,一只手還含在了嘴裏。
第二頁,是一張藍色的小腳印和小手印,下面配有一行文字:19xx年9月8日這一天,我出生了,爸爸媽媽希望我的人生能夠像啓明星一樣在天際閃耀着自己的光芒,并能給人指明方向,所以給我起名“許若星”。可字跡并不是許若星的。
第三頁,是許若星滿月的時候,身子白白胖胖的,腦門中間還用口紅點了一顆美人痣,她睜開大大的眼睛望着鏡頭笑,露出了兩個淺淺的小酒窩,下面也配了文字:今天我滿月啦,大家都說我長得很漂亮,将來一定是個大美女!
第四頁、第五頁……
一頁頁,都是許若星成長的軌跡,她一天一天,變得越來越美麗漂亮,就像一朵花兒,從一粒種子,長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活頁冊在某一頁猛然頓住,仿佛時空跳躍般,從大二那時候她與舍友在餐桌上的合照,直接跳到了若幹年後,剪了短發,皮膚被曬得黝黑的她,在荒野的帳篷前,與各種膚色的人拍攝的合影,照片裏的許若星在黝黑皮膚映襯下的,是她潔白無比的牙齒以及天真無邪的笑容。照片下面,配了一段文字:擁抱親愛的撒哈拉,你,在哪裏?字跡,是許若星方正的小楷。
翻篇,是在一棟別墅前,地面有薄薄的積雪,許若星躲在一個高大的雪人後面,望着鏡頭害羞的笑着,配有文字:回到家後的第一場雪,多麽希望有你在身邊。
下一頁,是她與習哲的婚紗照,夏晨創感覺到眼睛一陣刺痛,心裏也像被什麽鈍器割了一下,原本,站在她身邊的,應該是他……
再往後,是許若星在一個類似水族館的地方,她身後,有許多色彩缤紛的魚,下面的文字:夏威夷,第一次登上潛艇,多麽希望有你在身邊。
接着,是在一個冰天雪的地方,她身後,是一片大海,在遠處的島上,還有一些黑色小點,下面配有文字:終于,登上了南極大陸,多麽希望有你在身邊。
往後翻,是一個荒涼的地方,路面上也有積雪,許若星驚訝的看着鏡頭,她身後,是一只同樣驚訝的看着她的北極熊的大腦袋,配文:又怕又愛的北極熊,多麽希望有你在身邊。
下一頁,是她坐在飛機上,帶着耳機和墨鏡,回身對着鏡頭豎起了剪刀手,文:終于像鳥兒一樣翺翔在天空,多麽希望有你在身邊。
夏晨創紅了眼眶,一滴淚水,從他臉頰滴落,打在了活頁冊的紙張上,濡濕一片,他不知道,他從來不知道,她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念着他……
往後翻,是她坐着輪椅的背影,她前面,是湛藍色的泳池,她的背影,是那樣孤獨無助,配文:她最近總是發呆,脾氣也變壞了。字跡又變成了別人的。
下一頁,她剛洗完澡,坐在沙發上,表情呆滞,眼眶裏滿是淚水。配文:她拒絕讓我給她吹頭發,她嚷着要吃泡面。
下一頁,是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睜着一雙黑眼圈嚴重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嘴巴半張着。配文:她說她吃飯越來越費盡了。
下一頁,是她面色蒼白面頰凹陷,平靜而安詳的閉着眼睛。配文:她已經陷入昏迷,醫生說她的呼吸系統和心髒正在快速衰竭。
最後一頁,是一張空着的病床,和床上的一支白色的玫瑰。配文:9月12日,她,走了。
夏晨創感覺心裏堵着什麽東西,快要不能呼吸,他哽咽着,從一旁的相框裏,取出一張相片,那是他和許若星唯一的一張“合照”,他把活頁夾打開,在中間插入了一頁,這張照片,就放在了高中的那個階段,他從茶幾上拿起一支簽字筆,在那張照片下面,用他遒勁的筆跡寫出一行字——Waiting for me,my angel。
一個月後,喜馬拉雅山的珠穆朗瑪峰。
一雙黑色的雪地靴踏在了人煙荒蕪空氣稀薄積雪深厚的大地上。
一身灰色保暖衣頭戴彩色護目鏡的夏晨創艱難地呼吸着面罩裏的氧氣,在這氣溫零下11℃,氣壓42帕,海拔8848米的地方,從一個月前就開始體能訓練,最後由喜馬拉雅山南面開始艱難爬行了很多天的夏晨創,終于就快要登頂了,為了這一刻,他仿佛等待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領隊在隊伍前方比了一個原地休息的手勢,夏晨創終于可以放下背包。
這時,他從包裏取出象牙白的陶瓷骨灰壇,抱在手中,他要與她,一起鑒證這一刻。
前面的隊友紛紛掏出了旗幟,插在了珠峰頂上,開始拿出相機合照,而他只是将骨灰壇放在了雪地上,然後席地而坐,俯瞰着遠方湛藍的天空和腳下雪白的雲層。
“美嗎?”
他回頭盯着骨灰壇,在內心吶喊,“若星,你的願望,我們終于一起實現了,這一次,有我在你身邊……”
一個星期後,夏晨創又返回了H市。
鳳凰陵園,許若星黑色大理石的墓碑前。
夏晨創将她的骨灰壇、一枚藍色鑽石戒指以及一把木梳放進了石棺,他從身邊一側的黑色包裏拿出那本記載着她所有美好時光的自傳影集,細細翻閱着,最後才依依不舍的把它一同放進了石棺裏。
“若星,你在這裏好好睡一覺吧。”
他将一旁的白色玫瑰花放在了石棺上,擦了擦墓碑上許若星的黑白照片,她短短的頭發,明媚的笑容,讓他也情不自禁的展開笑顏。
“Waiting for me,my angel。”
一陣風吹過,夾雜着落葉與花香,夏晨創站起身,感受着微風在他身邊萦繞,閉上眼睛,嗅着幽幽的花香,仿佛聽到了她的聲音在他耳邊喃呢。
“我等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