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都是套路，終要肌膚相親
蘇念塵的沉默不語，讓蔣皓蒼頗為不快。他轉身坐在那張舒适的皮椅子，腳支在辦公桌上，“今天一天，把各部門需要報給我的文件濾一遍，需要簽，需要提交會議研究的，分門別類。順便，我和你約法三章，第一、以後的任何一項工作，必須在限定的時間內完成；第二、以後不許去酒吧、KＴＶ等娛樂場所，如果想去，必須有我在場；第三、不許搬出我家。”
說完，他拿出一把鑰匙。
蘇念塵暗想，我不過是來公司打工，又不是賣身給公司，為什麽還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她說，“蔣總，你的約法三章，能不能改成一章？”
蔣皓蒼眉毛一挑，“嗯？你說什麽？”蘇念塵領教了他剛才如火山爆發的場面，見他有晴轉多雲的意思，連忙退一步，“兩章？”
蔣皓蒼站起來，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看了一會兒，“你想去掉最後一章？”蘇念塵點點頭。蔣皓蒼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來。
蘇念塵看着那雙英俊的臉，熟悉的冷酷，陌生的煩躁。這讓蘇念塵疑心，昨晚的一切就是一場春夢。怎麽可能？她和他并沒有經過相識相知相戀的套路，怎麽就肌膚相親了呢？若是真的，那麽，不過是各有所圖罷了。
蔣皓蒼把手裏的鑰匙塞在她的手裏，放開她，甩給她一個冷漠的背影，連語氣也冷得和昨晚的溫存判若兩人，“你如果記得自己接近我的目的，那麽，你最好學會讨好我！比如，早晨我給你準備的早餐，你應該乖乖地吃了！我先來公司，你沒看到我，應該給我打個電話，以表示，你希望睜開眼睛就看到我。蘇念塵，想要騙我的錢，你還需要下一些功夫！”
蘇念塵心裏略過一籮筐疑問，不過是各取所需，又為什麽要刻意讨好？他不必要給自己準備早餐，也不需要期待她依戀他，她自然也不用揣摩他的心思！
莫非，這娃嚴重缺愛？不對呀，他這樣的身價，這樣的外貌，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前赴後繼想要做蔣家的大少奶奶呢！還是，這貨壓根兒就沒談過戀愛？沒碰過女人？
蘇念塵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正這時，蔣皓蒼扭過頭來，盯着她。蘇念塵疑心他猜透了自己那一番腹黑，便咧嘴笑道，“好！”
蔣皓蒼不知道她一聲好從何而來，“好什麽？”
蘇念塵伸出兩根手指，“兩章？”
蔣皓蒼掀了掀嘴唇，“不行！三章。第三章，我想起來了，才告訴你！”
蘇念塵回到辦公室，連忙開始處理積累起來的工作。到下班時，郭小北的電話再次忍不住打來了，“妞，你現在有臉見人不？”
“……”蘇念塵，卧槽，你丫不罵人不會說話嗎？好像你比較沒臉吧？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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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小北顯然沒料到這個意外的回答，彼時，她半躺在沙發上，聞言，騰一下坐起來，“那我去接你！我們出去嗨皮。”
郭小北接了蘇念塵，使勁盯着她的臉看。看得蘇念塵渾身不自在，“哎！你個女流氓，你看什麽看！”
郭小北眨眨眼睛，“看你的臉是什麽顏色！”
“什麽顏色？”
郭小北道，“桃色。”
蘇念塵……
郭小北依舊沒有開車的意思，“你一直住在他那裏，你們倆沒有啪啪啪，說給三歲小娃都不信！”
“他打算跟你這樣不清不白的嗎？”
“你有沒有接觸到那個配方？”
“……”
蘇媽媽病房。蘇念塵拎着北京烤鴨進來，撲在身邊，“媽！我回來了。你有沒有想我？”
蘇媽媽慈祥地一笑，“有。”
蘇念塵把餐臺移到病床邊，把烤鴨拿出來，拿出一張餅，夾了塊肉，蘸上醬，卷好。郭小北把床往高擡了擡，蘇念塵把卷好的餅輕輕喂在媽媽在嘴裏。
媽媽吃了一塊，“念塵，你今天回來，累了吧！早點回去休息。”
郭小北陰恻恻地說，“阿姨，她不累。她這幾日滋潤得白白胖胖。”她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阿姨，你看我是不瘦了？”
蘇媽媽看着兩個姑娘一臉歡笑，心情好得不要不要的，“是，瘦了！”
正這時，小姨推門而入，“呀！什麽事兒這麽高興？”
蘇念塵慌忙站起來，“小姨！這幾天辛苦你了！”說完，她走進去，抱了抱小姨。
李青青笑呵呵地拍了拍蘇念塵的肩膀，又推開她，把她打量了一番，“出差一趟，氣色反而好多了！”
郭小北陰陰怪調地補充，“當然好了！有——”蘇念塵飛快地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別亂說。郭小北會意，笑着一轉折，“有北京的好天氣滋潤，當然好了。”
李青青眼神一閃，沒有點破。蘇念塵招呼小姨，“小姨，嘗嘗北京烤鴨。”李青青拿起裝烤鴨的袋子仔細察看上面的字。
郭小北和蘇念塵順着李青青的眼神看過去，只見紙袋子下面有一行字，标明店名地址：H市XXX路ＸＸ街２５號。
蘇念塵臉一紅。她說要來看媽媽，要帶點土特産，郭小北使勁推薦這家的烤鴨。郭小北知道事情不妙，準備三十六計走為上，“阿姨，小姨，你們聊，我有事先走了！”
然後，她一陣風地跑了。
李青青若無其事地吃了幾口烤鴨，蘇念塵很感謝小姨看破卻沒有點破，便讨好似地拿出另一袋子，“小姨！你回頭拿給小姨夫吃。”
李青青哼哼了一聲，意味深長地說，“出去一趟，嘴甜了！”蘇念塵嘿嘿一笑，“小姨，我這次最大的感悟就是，感恩要及時表達。”
李青青點點頭，嗯，感情也是。
蘇念塵……
正這時，蘇念塵手機響了，李青青敏銳地發現，蘇念塵換了蘋果6splus，便按捺下不悅，站起來出去了。
電話是蔣皓蒼打來的，只說了一句話，“速來男爵會所！”，便挂斷了。
蘇念塵本來是要晚上陪媽媽的，聽着電話裏嘟嘟的聲音，馬上打回去，怎奈，蔣皓蒼手機占線。她不甘心，再撥打，一連撥打了五六個，還是占線。
蘇媽媽笑道，“你去吧。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再說，需要時有值班護士，都是你小姨交待好的。你在這裏，睡不好又影響明天工作，我反倒跟着操心。”
蘇念塵猶豫了一下，正這時，電話又打來，她毫不猶豫地摁了。蘇媽媽皺着眉頭，“念塵，工作重要。去吧！”
蘇念塵只好和媽媽道了再見，出來，卻見小姨正站在走廊拐角。
顯然是在等她。
蘇念塵走上前去，“小姨！我需要出去一下。”李青青回過頭來，“念塵，你并沒有出差，你實話告訴我，你去哪裏了？你不要忘了，那個專家馬上要來了！手術費的事情你總要放在心上啊！”
蘇念塵當然知道，媽媽的病很重要。
若不是這樣，她怎麽會輕易住到蔣皓蒼家裏？又怎麽輕易讓他得手？哪個女孩子不向往那種純潔的愛情，從心動，到小小的牽挂，到小心翼翼地試探，再到表白，每個過程的蛻變都會帶來的驚喜，她體會不到。
蔣皓蒼雖然是衆多女人的男神，但是缺了戀愛體驗的兩性關系，就是利益與肉體的交換，顯得肮髒而龌龊。其實，為了媽媽，她已經搭上了她的後半生。小姨這樣逼她，蘇念塵委屈得想哭。
媽媽是小姨的姐姐，但是生她養她的媽媽。蘇念塵憤憤地說，“我知道！”
其實，她能有什麽辦法？她的辦法不過就是騙蔣皓蒼，從他那裏得到那個配方。
正在這時，蔣皓蒼來電話，“為什麽壓我電話？”蘇念塵一邊往出走，一邊說，“不方便接聽。”
“你正在幹什麽不方便接聽？”
蘇念塵……
“你和哪個野男人在一起？”
麻蛋！我只認識你這一個野男人好嗎？
“你在哪裏？我讓小劉去接你！”
蘇念塵這才有機會插嘴，“我在H市第二醫院右側公交車站牌附近。”
蔣皓蒼挂了電話。蘇念塵心裏不爽，“這什麽毛病？說壓就壓了？”
蘇念塵在公交站牌下等了十幾分鐘，有輛黑色賓利停在身邊，有位精壯漢子走過來，一點頭，“請問是蘇小姐嗎？”
蘇念塵點頭微笑，“是的。”
那漢子打開車門，“你好，蔣總讓我來接蘇小姐。”
蘇念塵上車，蔣皓蒼的電話又打來了，“到我家裏把新買的衣服換上。”
我天！你丫有什麽指示不能一口氣兒說完麽？非要一會兒一個電話一個指示，有意思麽？
小劉把蘇念塵載到蔣皓蒼樓下，蘇念塵上樓，小劉在樓下等。蘇念塵從包包裏翻出鑰匙，打開門，沙發上放着件黑色晚禮服，和一個新款LV包包，和一雙鞋，顯然是為她準備的。蘇念塵換好，一襲長裙，很完美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黑色配着她白皙的肌膚，顯得優雅而高貴，蘇念塵有些不敢相信鏡子裏的那個人就是她自己。
恍然間，她覺得，那就是個灰姑娘變白天鵝的美麗幻想。
可是，她不過是個灰姑娘而已，充其量是個有點姿色的灰姑娘。灰姑娘不可能就變成白天鵝，她只是懷揣着變成白天鵝的幻想，過自己平凡的生活。這生活，有平凡的幸福，也有許多煩惱。
煩惱。蘇念塵一下清醒過來，他顯然是抽空買好了衣服，送到家裏來了。而自己既然離開，那麽，以後想要堂而皇之地來，卻是沒那麽容易。不如，看看這家裏有什麽跟配方相關的東西。就算是找不到配方，至少相關的，跟蘇南川商量，讓他先付一部分錢，其他的日後再想辦法。
蘇念塵首先到她幾天都沒敢進去的書房，書房裏有張梨木書桌，書桌後面有寬大的落地書櫃，中間一層擺着幾本書。書桌上放着幾份文件夾。
蘇念塵打開文件夾，正是自己今天整理出來，讓他批閱的，她掃了一眼，直接略過。
她拉開書桌抽屜，裏面最重要的就是身份證、護照和駕駛證。蘇念塵拿起身份證看了一眼，麻蛋！為什麽壞人都有一副好皮囊呢？就連證件照都帥得沒有天理。
她掃了一眼他的出生年月，推算了一下她的屬相，竟然屬豬。蘇念塵想仰天長笑，“你丫跟二師兄一個類別！”
一無所獲。蘇念塵有些失望，走出來，轉身關門，看到中間那幾本書，不知何故，她又返回去，抽出書來翻翻，卻在一本《孫子兵法演義》中找到兩張紙，蘇念塵打開，沒有标題，第一行寫着:功效主治，本品對于各類原因引起的高血壓、心絞痛、心肌梗死、肥厚型心肌病、心律失常等有顯著療效;第二行，不良反應，經實驗證實，極少數患者可能會有皮膚瘙癢、荨麻疹等現象，絕大部分患者可在停藥72小時內自行消失;第三行，藥理作用……;第四行，配方表……
這就是能救媽媽那個藥方！她踏破鐵鞋，總算是見着了！蘇念塵激動有些手抖，把紙裝在包包裏，把書放回書櫃。慌慌張張地跑到門口，又一想，不對！她拿出手機，拍了照，又把紙夾回那本書中，這才下樓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