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秦記如意二三事

第58章 ☆、倩女？東郭！

趙盤冊封太子之後每日過的如履薄冰，雖得呂不韋鼎力支持，以陽泉君為首擁護二王子的勢力一直暗中虎視眈眈伺機而動。趙盤為不将危險帶給親人不再出宮探望其母趙雅，消息傳送只讓最為信任的元宗幫忙，至于內容始終是報喜不報憂。

開年祭祀大典上，趙盤身邊随侍的太監死了一個，致死的原因是中毒，要人命的毒汁摻在趙盤祭禮用的茶水中。祭祀結束，贏異人找了一個由頭處理掉負責祭祀的宮人再派給太子更多的随侍。宮中氣氛仍是一片祥和。

有兩個月沒有見到兒子，趙雅也是想念的，不過她手頭的事情很多大部分時間顧不上。烏應元把莊子內一些事務分給趙雅去做，一開始都是雞零狗碎的小差事完全是給她解悶的，畢竟陶方才是莊內的大總管。見趙雅越做越起勁，陶方主動的和烏應元提出再放下一些職務，大王賞賜的莊園實在有太多的地方要翻新，他真的忙不過來，于是很大方的把園林也交給雅倩姑侄倆去打理。

趙倩原本醉心園藝，每日無所事事跟着姑姑打下手也是為了打發時間，突然接手一個園子自然歡喜萬分。開了春天氣沒那麽冷，趙倩開始鼓搗花卉。烏廷威跟屁蟲一樣走哪兒黏到哪兒，俨然一個小跟班趙倩趕多少回都沒有用，莊子裏的下人見多了偷偷嚼上舌根。

烏廷威這般示好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存着什麽心思，為這件事趙雅特地問過趙倩的意向。

“姑姑知道倩兒歷來不喜這種男子。”趙倩直言讨厭烏廷威，讨厭他看她的眼神，讨厭他說話的語氣，讨厭他故作博學誇誇自談，一切的一切都看不順眼。

“你有喜歡的人了。”趙雅很肯定的說，如果不是心裏有了愛慕對象怎麽會如此厭惡排斥別的男子。

“喜歡的人…”趙倩一愣腦海裏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來，她快速的搖頭，搖掉那個人的模樣也否決有那個人的存在。

“倩兒還小，現在不想談這些兒女私情，姑姑就饒了倩兒吧，過兩年再說。”十八少女哪個不懷春，但趙倩完全不會，姐姐們出嫁時哪一個不是脂粉蓋淚強顏歡笑。成婚是件可怕的事，及笄的那天，她更懼怕到嘔吐不止，生怕父王突然指婚讓她嫁。

說服了趙雅，趙倩今日是沒有心情去園林，去了一定會遇見讨厭的跟屁蟲。索性今日不出房門，她燃了一盞油燈，坐在床榻上一針一線的縫貼身的裏衣。

房門叩響，趙倩開門見是烏廷芳端着點心來拜訪。“廷芳來了。”趙倩臉上蕩出笑意，迎人進屋斟了茶水一人一杯，兩個姑娘各自抿一口對視一眼又笑了笑。

“昨日新收的一個婢女，聽說她會做邯鄲的點心，想着讓她做一些給你嘗嘗味道。”烏廷芳推一推點心盤，趙倩給面子的吃完一塊笑着稱好吃。

“你喜歡便好。”烏廷芳笑一下低頭把玩胸前的發辮不說話，看模樣不太像是過來單純的送點心這麽簡單。

趙倩自幼長在宮中，心思也是玲珑，她試探的問道：“廷芳來找倩兒可是有什麽事？廷芳你但說無妨，只要是倩兒能辦到的絕無二話。”

“這個…嗯…”烏廷芳吞吞吐吐，明媚的臉龐紅如火燒一般，似有什麽難以啓齒。“哥哥想…嗯，想請你…出去看雜耍。”最後幾個字音量極低幾不可聞，說完她心髒砰砰亂跳，眼睛也閉緊根本不敢去看趙倩的臉。

這邊趙倩完全沒想到烏廷芳會出面牽線搭橋，有些氣惱但更多的是為難和不知所措。趙倩是珍惜與烏廷芳這段友情的，看她這番慌亂尴尬的模樣猜想也是迫不得已，罷了。

“請告訴烏大哥，倩兒會準時赴約。”趙倩決定親自拒絕烏廷威，不讓其他人夾在當中為難。

約會地點是在鹹陽城東街，這個地段很熱鬧，最多商人販賣貨品，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只有你想不到沒有買不到的，但是烏廷威說的雜耍團不巧今日沒來。看不成雜耍，逛大街也不錯，陪同趙倩一起來的趙雅、稱心已經瞧花眼，最後忍不住買買買去了，只剩下烏廷芳陪着趙倩與烏廷威逛大街。

“這個你喜歡嗎？”“小倩你看看這個漂亮麽？”“那個不錯啊。”烏廷威想買禮物給趙倩，奈何這姑娘宮中好東西瞧多了眼界品位也高。那些琳琅滿目的物品不是沒有喜歡的，而是烏廷威回回挑的都不合心意，她也無意告訴他自己的喜好究竟是什麽。

“大哥你不口渴嗎！”烏廷芳恨鐵不成鋼，說實話這人不是自己大哥，她分分鐘都想擡手給他一巴掌。人醜不肯多讀書，不讀書還不懂藏拙，說個笑話吧還不在點上，自顧自在哪裏哈哈傻樂，已經不止一個路人投來鄙夷目光。

“我不渴啊，你渴嗎？前面有個飯莊，咱們去那兒歇下腳。”烏廷威朝妹妹眨眨眼，烏廷芳曉得是什麽意思暗暗嘆完氣謊稱要買東西暫時離開一下。“你慢慢來不着急，我們在飯莊等你。”烏廷威表現的太直白，不管烏廷芳怎麽拿眼剜他還是一個勁兒的傻樂。

“小倩姑娘，請。”烏廷威進飯莊先讓趙倩挑位子，這招他是學的項少龍，可惜也只學了這一招，還不能讓趙倩刮目相看。

烏廷威為了給趙倩留下好印象，大手大腳點了不少酒食，趙倩擺手制止，烏廷威滿不在乎的道吃不完丢掉反正他大爺有的是錢。飯菜一一上桌擺的滿滿當當，自然讓人側目，角落陰暗處有一桌人已然盯住這兩只肥羊。

“烏大哥你實在不該這般浪費，各國戰亂有多少人食不果腹…”“別學我爹那套說教！”烏廷威粗魯的喝斷，緊接着瞧見趙倩小臉發白，以為是吓到她忙不疊又笑哄道：“烏大哥只是想讓你高興，你不喜歡下次我不點那麽多。小倩來，吃個雞腿。”

“倩兒不餓，等廷芳來了再用。”肥嫩的雞腿已經撥進碗內，趙倩哪裏有胃口。“烏大哥…”剛說幾個字，一絡腮胡大漢摔到烏廷威身上，兩人相撞哎呦痛叫。

“你瞎了！”烏廷威大罵，摔在他身上的絡腮胡不理也不站起來而是指着角落另一個大漢罵道：“你敢揍老子！老子打死你！”“是老子先打死你！”

角落的大漢飛奔過來壓騎在絡腮胡身上，烏廷威頃刻被壓在最下方，一怒之下他掄拳打去，三人掐打成一團。飯桌都被掃到掀翻弄的一地狼藉，趙倩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跑到飯莊外想看看烏廷芳來了沒有。雙腳踏出，趙倩忽然聞到背後一股馊臭味，跟着被人緊緊抱住，耳畔傳來低低的淫-笑，她來不及尖叫已遭人封住口鼻，很快她沒有知覺停止掙紮。

短暫昏迷再醒來，趙倩睜眼看見是一具男屍。樣貌極其醜陋，赫然是飯莊鬧事的絡腮胡，他的腦袋被切開一半血糊糊的。尖叫一聲，趙倩拼命後退。在她身後是一排木桶，她爬上木桶，看清周圍還躺着三具屍體。腦袋還算完整，脖子處一道血洞，殷紅色自血洞裏流出一直淌到一雙腳下。

順着這雙腳往上看，趙倩看到的是一張熟悉的臉。鷹目狹長，薄唇如紙，她認得這個男子，雖然他穿着粗布麻衣，頭發蓬亂，胡渣叢生，顯得十分落拓邋遢。

“好像認識我，這可有意思了。”男子撓撓下巴喃喃一句，推翻原本的計劃。他前行幾步伸出來手微微一笑，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溫和的人。盡管這一地的人都是他剛剛殺的，殺人的劍還握在另一只手上，劍尖還在滴血。

“別害怕，這些人還來不及對你做什麽已被我殺光了，這裏的事我不會說出去，下來吧。”男子語調柔緩卻速度飛快的一把将木桶上的趙倩拉下來。

趙倩一腳落在屍身上啊的尖叫一聲，“你完全不用害怕幾具屍體，他們再也不能做惡了。”男子說話間鉗緊趙倩的細腰将其拎到幹淨的泥地上。

趙倩哆嗦着道謝，她已經控制自己不要去看去想那些死人。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身邊都沒有人相伴，連婢女都不帶一個，這很危險。”看這姑娘不俗的容貌和通身的貴氣便知一定是哪個大戶人家出來的，關鍵還認得他。

“倩兒是随廷芳一起來看雜耍，廷芳她一直很想念你，可是我們不知道你這些日子去了哪裏？”“廷芳…”咀嚼完這個名字男子腦海裏還是一片空白，應該是不重要的人。

“你要和我一起回烏家莊嗎？”“烏家莊…好。”絲毫不遲疑男子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錯字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