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秦記如意二三事

第56章 ☆、争寵？奪儲！

呂丞相與陽泉君近日掐的有些兇，以前是暗中争鬥。為了立儲之事，兩派勢力公然在朝堂上互相抨擊，甚至已到一語不合劍拔弩張的地步。秦王很是頭疼，一是為臣子不睦，二是為後宮不寧。大概是煩擾的過頭，贏異人罷朝三日稱病躲清靜。

最先上門探望的是二王子成蛟，他是随母親秀麗夫人一起到的。秀麗夫人陪伴贏異人十多載，與封號一樣，這位夫人的容貌秀麗。其子成蛟繼承她清湯寡水似的樣貌，母子倆往異人跟前一站和透明人沒兩樣。贏異人的視線自始至終膠着在朱姬的花容月貌上，吝啬的不肯施舍旁人分毫。

“請大王要多多保重自己的身子…”秀麗夫人說話永遠規規矩矩，如今她争不過朱姬不僅是輸在容貌，還因她自恃身份不屑說些阿谀之言讨贏異人歡心。

念經似的慰問話語說完，贏異人便稱困乏打發秀麗夫人母子離開。門一開，成蛟差些撞上迎面而來趙盤。

趙盤不發一言虎目睜的溜圓，前些日子他在丞相府被人行刺，主使之人便是成蛟，對着他不需要給什麽好臉色。其實這一出兄弟相殘，趙盤倒不覺得意外，昔日太子嘉就是靠着這個法子上位的，助其成事的是趙穆，這在邯鄲貴族圈內不是什麽秘密。成蛟遇到威脅什麽都不做反倒是不正常的。

“大哥。”成蛟對視不敵服軟行禮，身旁的秀麗夫人用眼剜兒子，再她看來對這種來歷不明的野種毋須這般客氣。

趙盤鼻子裏哼一聲算是應過，氣得秀麗夫人鼻子都歪了。這嚣張的态度在面對贏異人時轉變為恭順，趙盤跪在榻前行禮，望着贏異人眼中噙滿熱淚。

“政兒來遲了，兒子不孝。”趙盤哽咽起來，一雙手将他攙起，對上贏異人慈愛的褶子臉，趙盤偏頭拭去眼淚。“政兒情急之下在君前失态，還請父王贖罪。”

“政兒何罪之有呢。”贏異人挺喜歡這個大兒子，出自朱姬的肚皮，性情又與自己一樣是重情之人，怎能不喜歡。

父子倆閑話幾句，贏異人問起功課，曉得趙盤沒有偷懶一直在用功以至于都不知道他生病。異人不僅不生氣，還表揚趙盤學習勤勉，更反過來勸說讀書固然要緊也得注意身體。尤其晨間夜晚讀書時記得多備幾盆火，不要以為年輕就不當一回事，想當年他就是不注意，故而冬季時常腰疼腿酸。

“父王也是每到冬日時常腰腿酸疼的無法入眠？”趙盤确認過贏異人的症狀心裏有了主意。

第二日趙盤帶來了許多探病的物品，有湯藥和糕點，還有古怪的皮毛。趙盤先自嘗一口湯藥驗過無毒，贏異人不好駁兒子的臉面盡數喝下，不到一會兒的工夫身子竟開始發熱，他一邊擦汗一邊嚼着甜軟的糕點過濾嘴中的苦味。贏異人覺得這兒子真體貼，會煎藥還會做甜糕，宮中的禦廚也做不出這個味道來。

贏異人吃的高興也不忘與朱姬分享美味，趙盤答應每天都帶上點心孝敬雙親，一邊雙手不停的為贏異人脫鞋去襪。毛茸茸的護膝在火盆上烤的灼燙，稍微晾涼一些試過溫度，趙盤為贏異人穿套系緊，做完一切才解釋這對護膝的作用。贏異人感動的哭了，拉着朱姬的說你為寡人生的兒子實在聰明懂事。朱姬笑問用什麽來賞賜這份孝心呢。

“這十幾年孩兒不曾承歡父親膝下，反而一直讓父親操勞國事還要挂心孩兒的下落。孩兒這般做只想多盡盡孝心，不能收任何的賞賜，父親若賞倒讓孩兒無地自容。”

趙盤稱如果一定要賞，請賞給他身邊服侍的宮人，這些宮人伺候的很盡心。贏異人一聽更為歡喜，真的賞下去。那些拿到秦王賞賜之物的宮人各個喜不自禁，逢人就誇趙盤孝賢仁德。這話落到成蛟耳中，等他巴巴地跑來學趙盤那套獻殷勤，贏異人根本不理會，反斥毫無孝心只知媚上争寵。宮中沒有秘密，這話很快又傳開了。

争寵的這頂帽子扣在成蛟頭上，短時間內他是什麽都不能做也不敢做的。擁立二王子的陽泉君等人急的四處活動，一方面盯緊趙盤一有機會就刺殺。另一方面，陽泉君入宮會面秀麗夫人，探問到贏異人已經許久不召她侍寝，陽泉君暗罵這娘們臉長的不行腦子也不行，伺候秦王這麽多年只下一個崽就算了，還他媽是個腦袋空空的笨貨。

“誰讓大王只肯寵幸那個妖姬，本夫人又有什麽辦法。”秀麗夫人也是傷心帝王無情。好歹十幾年的夫妻，贏異人卻在朱姬入宮後對她是不理不睬，如今除了朱姬外，宮中嫔妃何人不是孤床寒枕到天明。

“讓大王寵幸夫人的确不易，但讓大王不再寵幸朱姬還是有法子的。”陽泉君謀劃計策習慣性的眯起眼來。

元宗在宮中看護，趙盤不敢偷懶習劍很是勤快，每日固定一個時辰師徒拆招。看着趙盤一板一眼的使劍，元宗就想嘆氣。趙盤不及如意機敏變通，領悟力方面項少龍甩他七八條街，明明先入門的劍法倒是最弱的，唯一可貴之處只有毅力。但如意說過，天才就是1%的靈感加上99%的汗水，但那1%的靈感才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99%的汗水都重要。光有毅力頂個毛用，十二個時辰天天練也趕不上他的師妹師弟。

“今日練到此處。”

元宗讓趙盤去歇息，用過一些茶水點心，趙盤用劍柄撐住下巴發呆，冷不丁他說了一句“如意是不是已經跑了”。元宗心裏咯噔一下，真跑了倒像她的作風，不過她就算跑一定會帶上他的，這份自信元宗是有的。

“龍陽君已經啓程回魏，如意那裏還沒有半點消息。以她的腳程來說，人應該已經到鹹陽，宮中高牆是攔不住她的，為何至今音訊全無。”趙盤雙目還是放空狀态，他繼續自言自語道：“還是途中又生變故…”

“不要多想這些。”元宗及時拍醒趙盤，“明日你要随呂丞相去工地視察長城修築的近況，二王子的人或許會有所動作，為師會暗中跟去保護你。”從趙盤第一次遇刺起，元宗便主動承擔保護他的任務，這種刺殺有一就有二，永遠不可能停止。

“有勞師父，師父大恩徒兒沒齒難忘。”趙盤一躬到底，起身時宮中的小內侍急急跑來，嘴裏急切的說着。

“華貴夫人突發癔症，大王傳王子政…”內侍話語未完，趙盤已經沖了出去。

朱姬的瘋病時好時壞，瘋起來什麽人都不認，唯趙盤可近她身。這次朱姬莫名發狂竟然咬傷秦王，按照秦國律法這是殺頭死罪，贏異人雖貴為國君，但很多時候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現在陽泉君為首的重臣正施壓呢，大家逼着贏異人發落瘋婦朱姬，贏異人左右為難之際，趙盤趕到。

不同于往常面對百官時的謙恭有禮，趙盤護住贏異人同時劍指群臣，同一時間呂不韋收到消息也帶人趕赴，兩派人馬對峙一觸即發。贏異人已知這種狀況持續下去便無法收場，他捂住傷口道：“華貴夫人婦德有虧，今日起搬至偏殿靜養思過，任何人無寡人的旨意不得前往探望。”

陽泉君目的達到得意的揚起眉峰，此時贏異人又道：“寡人重疾纏身，處理政務已力不從心，趁今日諸位卿家都在，寡人便在此冊封王子政為太子。”此言一出在場衆人皆驚，趙盤吃驚回望贏異人，後者對他勉強一笑，眼睛流露出的則是無奈。

“老臣定當竭盡全力輔佐太子！”呂不韋睨了陽泉君一眼得意洋洋的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