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秦記如意二三事

第25章 ☆、送嫁？送嫁！

趙盤如約至烏家堡拜訪，與上次來去匆匆不同，這次他送來不少禮物，烏應元收下一條玉質通透的腰帶笑呵呵告退準備酒席。房門關上，趙盤恭恭敬敬向元宗行見師禮。

“盤兒有心。”元宗扶起趙盤兩人坐下說話，如意斟了一杯茶推至師弟面前笑着插話道：“你今天來的倒巧，師父與我不日就要啓程前往洛陽參加論政大會，你來了，倒省下少龍跑腿送信的工夫。”

被點名的項少龍向趙盤扯出一個誇張的笑臉，後者裝作沒有看見，拿起茶盞濕了濕唇又放下，他轉頭問元宗啓程的确切日期。元宗不瞞直言快則明日便走，慢則三日後再啓程，快慢與否要看參加論政大會的衣裳何時做好。

“師父可否晚幾日再走？公主出嫁魏國在即，母親素來心疼公主，已經得大王允諾親自送嫁。何不大家一起結伴去鹹陽，路上也有一個照應。”趙盤有意無意瞟幾眼如意，一邊又說道：“天下聞名的才女琴清姑娘，師父您可是已經答應要為盤兒引薦的，盤兒甚為期待…”

“就和送嫁隊伍一起出發！”項少龍哈哈大笑猛的拍桌，一驚一乍的樣子讓元宗失笑搖頭。“師父和如意混進送嫁隊伍再好沒有，嚴平做夢也不會想到你們會随趙國公主的送嫁隊伍出城。而且趙盤怎麽說也是趙王的親侄子，有他在，你們有人照顧，我也能放心點。好，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項少龍一氣說完哈哈笑不停，元宗覺得這主意不錯當即點頭。

“師妹的意思呢？”趙盤想聽聽如意怎麽說，如意正在看笑成花癡狀的項少龍，心裏默算他笑多久才會笑岔氣。從一數到十三，他果真笑岔氣一通猛咳眼淚口水的亂噴，她眯了鳳眼唇角微微彎起，這一笑很含蓄很柔美也很紮人眼。

“快擦擦吧。”如意笑夠了厚道的遞去帕子，項少龍擺手不要估計覺得用了會更丢人，元宗笑嘻嘻的接了給小徒弟抹起臉來。

“師妹，随我出來。”趙盤扯住如意的袖子拉到屋外。

正值盛夏，滿院子花草芬芳，吸兩口氣整個人都舒爽。趙盤攏手入袖遠望天際的朵朵閑雲，少頃他收回視線問如意恨不恨他。

“女兒家的名節要緊，如今你背負不貞的罪名，以後想嫁一戶好人家是很難了，極少有男子不介意這些。”趙盤盯着眼前人的表情，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不放過。如意一直在淺笑，眉頭不曾聚攏，她學他先前的樣子雙手縮進寬大的衣袖裏揚起下巴看天空，目光滿是向往與憧憬。

“其實你根本不在乎這些，你更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受任何人的拘束，你也不服任何人的管束。只怕你從未想過成婚生子這些事，這回倒是可以借着此事打消師父把你配出去的念頭，再多逍遙幾年。”如意看回趙盤，他竟然懂她，這一刻她真覺得這個男孩是長大了，以前只覺得外貌像成年人，其實內心早已經成熟。

“很久沒見到夫人了，其實這些年我也挺想她的。”“呵呵呵。”趙盤笑起來，“你呀你還有臉提起娘，當初嫌我年紀小不願嫁我，實話實說不就成了，偏偏要騙娘說自己喜歡女人，只有娘才會信你這種鬼話。為了你一句玩笑話，每夜裏長籲短嘆，你在府裏的那些日子，可是苦了她，明明想見又不敢，總是拉着我問長問短，生怕你住不慣。可你還是走了，走的那般匆忙，只言片語都不曾留下。”

趙盤心裏是有氣的，這女人薄情寡義說走就走，自己痛快了就完全不顧旁人的感受。

“如意你真是好命，雖然是平民女子身份但是可以自由自在。倩兒貴為公主卻不得不聽從大王的安排嫁去魏國，這魏國太子品性實在，罷了，說出來反倒髒了本公子的嘴。其實今日來還有一件事要與你商量。”

趙盤走近如意告了一聲罪俯身貼耳湊近說話，“娘這次送公主出嫁其實是掩人耳目，大王命她借機偷取魯公秘錄…”

“為何…”如意不等話完情急發問，不動沒事，這一動臉自行貼去趙盤唇上，溫溫的觸感從臉頰一路擦到唇角，不容錯辨抵賴。

“姑娘家家的舉止如此毛躁，野了幾年之前學的規矩都抛諸腦後。”送上門給人親了，占便宜的那個還一臉“你好壞喔突然把臉送上來給我親”，如意從尴尬臉紅到火大黑臉只用了一秒的時間切換，在爆發的那一刻，項少龍出來了，他氣已順過來已變回英俊潇灑的男紙。

“有什麽話屋裏不能說？不嫌外面熱啊，快點進來。”“還有幾句就說完，馬上來。”趙盤扯着如意往院中央去。

“我尚信不過這個項少龍，有些話不能在他面前直言。你還記得趙穆這個狗賊嗎？他游說大王把倩兒嫁到魏國，其實是想趁機偷魯公秘錄，聽聞這魯公秘錄十分厲害，大王已動了攻伐其他六國的心思。現在什麽人勸戒大王都聽不進去，前幾日倩兒在宮中自缢不成已經惹怒大王，娘也被牽累其中。這次若拿不到秘錄，娘恐怕是死路一條。我想請你幫忙，在送嫁隊伍抵達魏國之前找個機會把娘帶走，若有可能将倩兒也一并帶走，我實在不忍她被魏國太子糟蹋。”

趙盤躬身行了一記大禮，如意閃避不及生生受下。擰眉細想一番，如意托扶起趙盤正色道：“此次随隊送嫁的都有哪些人？”

“平原夫人與公子德，他們也是大王派來與娘一起入城偷取魯公秘錄的。”趙王是覺得趙雅能力有限，多找幾個人幫手，這樣成功的幾率也大一點。可真若偷到秘錄，這兩人一定會私吞，回去便把罪責推到趙雅身上。趙盤能想到這一層，如意也一早想到，她心中已有大致計劃。

“我要你辦三件事，第一件，你回去找兩套衣物，一套廚子的，一套婢女的，越舊越好，準備好今夜子時送來，我在圍欄等你。第二件，我和師父加入随嫁隊伍只準你一人知曉，就是你娘也不能提前交底，公主更不可以知道，免得她們兩人一個不慎露出形色讓人發覺反倒壞事。第三件，送嫁路上你要表現的跋扈嚣張，巳時啓程，申時紮營，一刻都不要多走，有多慢走多慢。平原夫人與公子德要是唧唧歪歪，你便拿出你王孫公子的氣勢壓制。”

“唧唧歪歪？”趙盤不懂這個詞的意思虛心求救，如意倒一時想不出貼切的形容詞，這時候倚在走廊柱子上項少龍高聲嚷起來。

“好了沒有啊，到底要說多久啊，不是幾句嗎？我看幾百句都不止，你們不覺得曬啊，出一身汗悶出狐臭好聞嗎？這裏洗澡很麻煩的，有什麽話進來聊，師父還等着呢。”“就是他這個樣子。”如意比了比項少龍那邊，趙盤秒懂的點頭。

“今夜子時見。”趙盤語畢大步朝項少龍走去，邊走還邊道：“師兄師姐說些體己話，你唧唧歪歪的煩不煩。”

“體什麽己啊？”“體己就是親近的意思，這都不懂，莫非你沒念過書不識字？”趙盤一句話噎的項少龍又岔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