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如意?如意!
趙雅,趙王之妹,身份尊貴,她理應享盡人間的富貴天之驕女,現在卻被趙穆借着酒意強壓在地欲行不軌。随身侍候的婢女在門外聽見動靜立知情況不妙,恰此時府裏的胖廚子端湯送菜來,她接過沉甸甸的托盤,腳踹門開,對着紫衣男子毫不猶豫的潑下去。
殺豬似的慘叫驚來府中仆奴,房門前迅速黑壓壓站了一大片,那婢女不動聲色站進人堆裏。趙穆被燙得嗷嗷亂跳,一雙耳朵燙成胭脂色,頭上身上都是菜渣一身狼狽哪有半點第一寵臣的風光。趙穆用衣袖擦拭着,雙瞳惡狠狠在人群中掃視,一時間又難以找出是何人暗算于他,想着寧枉毋縱一并處置掉,趙雅發話了。
“快送巨鹿侯去廂房更衣!”已經躲去屏風後的趙雅才是這府邸真正的主人,一聲令下立即有兩個婢女上前引趙穆前往別處,趙穆朝屏風望一眼恨恨的哼一聲這才離開。
仆奴們收拾好一地的狼藉速度的退下,趙雅探頭确定房中只有随侍婢女,她按着胸長出一口氣,剛才真險吶。
“如意。”趙雅喚婢女上前,婢女垂首走近幾步福了福身等待吩咐。
“再近一些。”趙雅朝如意一笑,可惜她正低着頭,滿滿的善意只能用頭頂接收了。趙雅拔下頭上一只釵,臉上笑容不變。“賞你的。”
“謝夫人。”如意雙膝跪地,腦袋還是垂着,雙手已經擡過頭接下賞賜之物,然後開始每晚一問,“夫人現在可要歇下?”
趙雅點點頭,如意開始安排。趙雅喜潔,府中夥房熱水從來不斷。很快粗使婆子們擡進一只熱水桶,然後再快速加熱水。如意取來裝滿香花的大籃子随意抓幾把均勻灑在水面上,待逐漸鋪滿這才停下。如意擦擦頭上讓熱氣蒸出的汗珠子,整潔過面容後攙趙雅入水。
“不熱,再讓人加些熱水。”趙雅覺得水溫溫的,如意探手試了試溫度,睨一眼負責熱水小丫頭對着桶子揚揚下巴,小丫頭添注半桶熱水下去,趙雅舒坦了。
沐浴完畢趙雅躺下心事重重,在床上烙了半夜的餅,天蒙蒙亮的時候趙雅迫不及待下床準備進宮面聖。作為貼身随侍,如意自然要跟着去,她戴上得賞的釵出發了。
一路上趙雅始終愁眉不展,粉拳越捏越緊,眼看宮門就在眼前,趙雅卻下令調轉馬頭打道回府。一衆人只得随着掉頭回走,就當集體在長安大街遛了一次彎。路過集市,如意向趙雅告病去了一次藥鋪,再出來時她手裏多了一提藥袋。
當夜,巨鹿侯趙穆再次大駕光臨,左右八大侍從外加一個青衣劍客,一群人大剌剌進到府裏如入自家後花園。趙雅聽聞趙穆已到再阻來不及了,喚來婢女,她以更衣為借口拖延大半時辰,期間讓廚子備好酒好菜招待。
趙雅這邊拖着,不見美人的趙穆倒也不心急,他知道這塊肥肉是一定能吃到嘴裏的,不過早晚罷了。趙穆打量房中擺設,小酌幾杯酒水興致來了他問同來的劍客覺得這裏如何。
“香閨清雅至極,想來雅夫人定是傾城傾國的美人,今日有幸得見絕色佳人一面,連晉多謝侯爺。”“連晉你說的不錯,雅夫人的确美得傾國傾城。”趙穆呵呵大笑,一旁婢女們腦袋垂的更低了。
趙雅終是來了,兩道毫不避諱的視線在清雅的臉蛋兒流連又滑去身上各處。趙雅忍耐着擠出笑容,“侯爺大駕光臨…”客氣話才開頭,一聲不雅又清脆的聲音響起,接着是一股臭味,一室的人包括趙雅紛紛捂着鼻子看向聲源出處:趙穆。趙穆憤憤拍桌怒斥離他八步開外的連晉不懂規矩随便放屁,無辜的連晉被迫背下這口黑鍋退走到外。
“夫人,是我的人…”趙穆欲狡辯,緊接着一串噼裏啪啦的聲音從他身上爆出,撲面的惡臭幾乎熏暈趙雅,如意和另一個婢女趕緊攙走她。幾人逃到屋外,如意瞥見連晉臉上的笑意。敏銳捕捉到視線,連晉看去,見不是趙雅而是婢女在看他,就不當一回事的扭頭繼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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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穆自帶屁屁背景音走的很是狼狽,據買菜的廚子回府八卦,巨鹿侯已經閉門謝客,連朝都不去上。韓王擔憂得不行,還派宮中大夫前往,但是什麽病因,能不能盡快醫好,大夫沒有明說。
“如意,今天你準備給我染個什麽色?”趙雅笑看如意染指甲,叫不出名的紅花壓碎擠出汁塗在指甲上,幹透後就留下顏色,反複幾次水蔥似的十指愈加的鮮嫩好看。趙雅越看越喜歡,連贊如意蕙質蘭心,可高興一陣想起什麽又是一嘆。
“又能躲得了幾回呢?”“夫人請看。”如意奉上一竹簡,趙雅展開看了看內容,又是趙穆有關的消息。趙穆在國內是只手遮天的人物,為人心狠手辣,偏偏有人去得罪這個煞星,可惜沒參倒趙穆,反被羅織多條殺身大罪抄家入獄等待處置。那犯事的來頭也不小,自王上登基就一直輔佐着,家中食客門生大把,就這樣的老臣,趙穆照樣能連根拔起,往死裏整。
趙雅越看越心驚,同時她懷疑如意是否已被趙穆的人收買,借着竹簡敲打她快快就犯。如意一看趙雅表情也不急着辯解自己的清白。
“夫人不妨招攬一些劍客看家護院,盤公子出入應酬也需要護衛,這樣夫人也能放心。”人選嗎,那位被抄家的大人家中之前劍客不少,現在樹倒猢狲散,各個都成喪家之犬,一般二般的人家不敢請用,趙雅卻不在此列。沒錯她是寡婦,但人家哥哥是韓王,身份擺在那兒,趁價低吸納進來便宜又好用。
這是讓她和巨鹿侯頂着幹嗎?趙雅心中一跳然後反射條件的搖頭,如意又把趙盤拎出來,“夫人不為自己打算,難道盤公子安全也不顧了嗎?”
“盤兒…”趙雅猶豫不決。“今早盤公子從後門進來的,臉上還帶着傷。”“盤兒受傷?!”
趙雅急急忙忙往寶貝兒子房間方向走去,跨進一片竹院再往內就是趙盤所居之處,這裏是沒有婢女的。幾個負責灑掃男仆見趙雅來到一個個軟了膝蓋似的撲通跪下,趙雅視若無睹匆匆進到房中。
“唔。”趙雅聞到濃濃的酒味趕緊用帕子捂鼻,如意則用衣袖掩鼻随行到床前。半散的幔帳束起,床上的少年翻了個身,趙雅看的分明,少年黝黑的臉盤幾處青紫,嘴角處也開裂,隐隐有些血絲。
這是又去打架了。趙雅坐在床沿哭起來,哭了一陣擔憂起兒子傷勢,趙雅命人拿來清水和藥瓶準備親自療傷。
“再準備一些醒酒湯和吃食。”如意領了吩咐退到門外。
趙盤傍晚醒來臉上的傷已經敷過藥,聽房裏灑掃小仆說白天趙雅來過,低罵一句“多嘴多舌的丫頭”,趙盤換了一身衣服匆匆趕到母親那裏請罪。趙雅教訓幾句就不氣了,讓如意去準時晚飯的空當,她拉着兒子的手細看傷處,看着看着她心疼的摸上去。
“盤兒一點都不疼,娘別看了。”趙盤扭頭不願被觸碰,趙雅笑笑也不強迫,只叮咛着趙盤要每天上藥。
母子倆吃罷飯遣走仆婢閑聊起來,說不到一杯茶的工夫趙盤嫌煩急着要走,趙雅不好強留又交代幾句兒子你要好好學習不要整天打架。正說着如意進來了,表情有些凝重。
“巨鹿侯派人送來竹簡請夫人過府一敘。”
作者有話要說: 趙家母子關系開始也不是那麽僵化,趙盤的确在青春叛逆期,不過造成母子交惡的始因是那些“幹爹”們的存在。蝴蝶翅膀已經扇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