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同人之少年游

第6章

小錦拎着一個食盒，低着頭，裝作沒有看到門口的兩個小厮，直往沁音居裏走。兩個小厮看有人要進去，快步上前攔了下來“你是誰啊，這是側福晉的院落你知不知道，誰給你的膽子亂闖的”，小錦裝作害怕的樣子唯唯諾諾的說“我、我、我是來給側福晉送補品的，二、二少爺吩咐我，說最近側福晉為了排舞很辛苦，他不放心……所以……所以……我每天都來的……真的不是故意要亂闖的”說着，貌似就要哭了起來。兩個小厮交換了一下眼神，覺得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這個小丫鬟一看就是膽小怕事的，既然是每天都要送的，就讓她趕緊送完趕緊走，也省的有人起疑心。

“哦，是二少爺讓你送的啊，我們哥倆今天剛分到這裏，也不知道這麽多情況，你進去吧，進去吧”一個小厮故作随意的揮了揮手，小錦裝作膽怯的屈了屈膝，急忙跑了進去，連頭都不敢擡，一副被吓壞了落荒而逃的模樣。

“側福晉，側福晉”小錦跑進去，看見翩翩仍穿着剛才在前面指揮舞女們做最後準備時穿的那套衣服，乍一看，和舞女們穿的衣裙顏色很接近，而且翩翩身體柔軟纖細，若是在喝醉了酒的人看來，真的很容易被辨認成舞女，更何況是下了藥……

“小錦，你怎麽來了？這個時候前面不應該正忙着嗎？”翩翩很意外，但是看着小錦一臉嚴肅的樣子，預感事情不妙。

“側福晉，情況緊急，福晉要陷害你紅杏出牆，現在門口有兩個守門的，你趕緊換上我的衣服，把你的這套衣服放在盒子裏拎出去，等出去以後再換上，然後馬上到王爺身邊，待在他能确認你在的地方，一步也不要離開！”小錦把手中的食盒打開，裏面是一套和她身上一模一樣的衣服。

“啊，天啊，這……這可怎麽辦……我……我……”翩翩就是一個沒有主意的，小錦一說雪茹要害她，整個人都慌了。小錦見狀一把拉住翩翩的手“側福晉，你放心，我一定會護你周全的，你就按我說的做，一定不要漏出任何驚慌的樣子，不要讓福晉抓到把柄，等皓祥少爺回來就沒事了”。看小錦萬般篤定，翩翩自然聽她的話，按小錦說的，換上了丫鬟的衣服，把自己身上的衣裙放在了食盒裏。“記住，出去的時候低着頭，一句話都不要說，就裝作是進來送補品的”小錦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好，又握了握翩翩的手，把她推了出去。

門口的兩個小厮看送補品的小丫鬟進去了一小會，就拎着食盒又出來了，還是低着頭一副害怕的樣子，也沒有多想，就讓她走了。

翩翩依照小錦的話找地方換了衣服，急忙跑去找碩王爺，她也知道自己如果把雪茹要害自己的事情說出來，岳禮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只能乖乖地待在岳禮身邊，讓雪茹的計劃無法實行。

宴席擺在王府的戲園子裏，可以邊喝酒邊看臺子上的表演，而在戲園子的二樓也有設一些雅間，垂着珠簾，是給女客們看戲用的。岳禮對于翩翩剛離開又回來很訝異，但是翩翩解釋說想确認歌舞現場不會出狀況，而且也好為後期改進做準備。碩王爺因為和同僚們喝酒心情很好，也就痛快的答應了翩翩去雅間觀舞的請求，并且看翩翩随身也沒帶什麽随從，就讓自己貼身的二管家帶着幾個下人去伺候。

翩翩一直打着鼓的心終于恢複了正常，她徑直上了二樓，坐在一個別人不會太注意，但是岳禮絕對能看到的地方，隔着珠簾，影影綽綽的雖然看不清楚，但是岳禮是絕對能分辨出是翩翩的。

臺上嬌豔的舞女跳着動人的舞步，臺下酒宴正酣。岳禮很享受這種衆星捧月的感覺，似乎碩王府仍是最初那個受皇上重用，戰功赫赫的王府，他幻想着自己能夠把碩王府推到如自己祖父輩一樣的輝煌地位。但其實和岳禮相交好的人，不是想從碩王府撈一絲好處的小人，就是故作清高但其實沒多大本事的官吏，大學士福倫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

福倫最近有點煩惱，自從通過自家的福晉攀上了皇宮裏的令妃娘娘以後，他的日子過得一直算是順風順水，不僅官升了好幾級，自己的大兒子也在皇上面前露了臉，得到了皇上的誇獎不說，還流傳出了皇上要許配個皇家格格給自己兒子的消息。二兒子則成了最受皇上喜愛的五阿哥的伴讀，自己的兩個兒子被五阿哥視為知己，稱兄道弟，若是有一天五阿哥登上皇位，自己家肯定更受重用。這一切，都是通過與得寵的令妃娘娘交好得來的，福家與令妃早就是一體的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本來他對令妃娘娘的地位很放心，皇後就是一個笨的，并不讨皇上的喜歡，若不是老佛爺壓着，說不定早就進冷宮了，如今老佛爺去了五臺山禮佛，正是令妃娘娘施展手腕的好機會。可是，最近情況卻發生了變化，據自己的福晉說，皇後貌似變聰明了，不僅躲過了令妃的算計，還害的令妃幾次被皇上訓斥……

福倫心裏感覺很不安，覺得似乎有什麽不利于自己的事情正在慢慢展開，看來應該多結交一些人，給自己多準備些後路……

福倫心裏想些什麽在座衆人都不知道，只是高談闊論，再加上臺上的歌舞，場面十分熱鬧。

翩翩心急的在心裏祈禱皓祥快點回來，她冷靜下來，總覺得把小錦一個人留在沁音居太過危險，但是她又想不出什麽主意，只能盼着自己的兒子回來幫小錦。

一邊，翩翩在戲園子裏心急如焚，一邊，皓祥正在騎馬回府的路上，心心念念着把買的發釵送給心上人告白，而另一邊，碩王府的一個院落裏，發現自己計策失敗的雪茹氣急敗壞的瞪着被壓在地上，嘴角流血的小錦，和躺在地上被打昏過去的史大人，惡狠狠的說“打！給我使勁的打！打死為止！”，旁邊的地上，破碎的羊脂玉平安扣靜靜的躺在那裏。

……

那一天是皓祥一生的噩夢，當他從快要急瘋了的翩翩口中得知事情經過，又沖到沁音居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他痛徹心扉。一個烏黑的長發梳成大辮子的少女，被兩個身強力壯的小厮壓在地上，手中的板子狠狠的打在少女的身上，鮮血已經染透了衣服，完全看不出以前的顏色，少女一動不動，氣息斷斷續續。皓祥發瘋的沖過去，兩拳将小厮打倒在地，然後跪下來，雙手顫抖的将地上的少女摟在懷裏“小錦！小錦！你醒醒，不要吓我”，他能夠感覺到懷中少女微弱的氣息，他剛想起身抱着她去找大夫，小錦已經睜開了眼睛。

“皓祥……”她費力的念着他的名字，終于不再執着于少爺的身份。

“小錦，你別怕，我馬上帶你去找大夫，你一定會沒事的，相信我，你一定會沒事的”少年終于失掉了慣有的沉穩的表情，全是驚慌失措和無助。

小錦搖了搖頭，雙眸不舍的看着少年“沒用的，我知道的，皓祥……對不起，我無法履行自己的諾言，不能再陪着你了……皓祥，以後，不要再孤單一個人了，不要再什麽事情都自己扛了……找一個人，可以陪着你哭，陪着你笑，不要再……孤孤單單……那麽絕望了……”小錦努力的擡起手，想要去碰觸皓祥的臉頰，可是擡到一半，就重重的墜落了下來，而皓祥懷中的少女，也已經閉上了眼睛。

随後趕來的翩翩看到滿地的鮮血和皓祥懷中沒有了氣息的少女，就知道一切都已經晚了。她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嗚咽聲從指縫中流出，退後兩步，靠着牆慢慢的滑到了地上。

而皓祥則是出奇的平靜，他溫柔的輕撫着小錦的臉，好像她只是睡着了，眼睛裏卻慢慢的蓄滿了淚水“……我已經找到那個人了啊……我終于找到你了，你怎麽可以在給了我希望之後，又這麽快的離開我呢……”

他的眼淚靜靜地滑落下來，他的語氣是那麽的溫柔，好像是花瓣飄落一般柔和，眼神卻是像投入了深不可測的寒潭，那麽的絕望……

皓祥抱着小錦靜靜地坐在那裏，整個院落都寂靜無聲，雲朵散開，月光如水傾斜，将一切都覆上一層銀白，也不知道那樣過了多久，翩翩剛想上前說點什麽，忽然宛若夢境一般，小錦的身體化作一道金色的星光，慢慢的在皓祥的懷中消失不見，一陣風吹過，一切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皓祥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懷抱，終于痛哭失聲。

翩翩擡頭望着月亮禱告，為了這個用生命救了自己的謎一樣的少女，也為了自己那失去了愛人的兒子。

……

梅花烙原著中皓祥逼、奸丫鬟致使其跳井自殺的事情沒有發生，發生的，只是一個試圖勾引王爺貴客的丫鬟在被發現後害怕被罰，想不開自殺。

面對着怒罵自己管教下人不力的碩王爺，在一邊添油加醋以求報複的雪茹和一臉痛心疾首模樣幫着教訓自己的皓祯，皓祥的眼神越來越冰冷，他的手越攥越緊，手中的發釵狠狠地紮透了手心，鮮血淋漓，他卻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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