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房間門口圍了幾圈人，挨挨擠擠不見空隙，卻都不敢進來，也不敢過問。
喬文看着這樣不像樣子，就松開了凱瑟琳。凱瑟琳毫無儀态地癱在地上嚎啕大哭，艾米麗竟然覺得分外暢快！
艾米麗一直不敢說出自己的來歷不就是怕被人引為異端嗎？再加上自己确實知道一些關鍵點，這也是一筆寶藏。萬一被人囚禁起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比死還痛苦怎麽辦？
現在艾米麗想通了，與其自己這麽心驚膽戰地活着，還不如幹脆全說出來！
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自己也就沒有了價值。憑自己一個人的努力根本拯救不了整個史塔克，反而會把自己拖到沼澤裏拔都拔不出來。
想到此，艾米麗把臉一擦，清清嗓子就要把剛才的話重申一遍。
凱瑟琳突然撲上來捂住艾米麗的嘴，扭頭大聲呵斥門口的人：“誰讓你們過來的？全都出去！”
凱瑟琳的手上用的力氣很大，艾米麗雙手死勁往外拉都紋絲不動。艾米麗幹脆死死地咬着凱瑟琳的手心。
凱瑟琳臉上絲毫沒有動搖。艾米麗幹脆抱住凱瑟琳的手加大力氣，不一會兒艾米麗就覺得嘴裏都是血腥味。艾米麗看着凱瑟琳堅毅的臉龐，不知不覺就松開了嘴，任憑凱瑟琳捂着自己。
等着門口的人都散光了，凱瑟琳才放開艾米麗。喬文趕快給艾米麗擦掉艾米麗嘴唇的血跡。
艾米麗能清楚地看到凱瑟琳手掌心的血沫，看着無動于衷的凱瑟琳不由問道：“為什麽不讓我說？你想幹什麽？”
凱瑟琳拉過剛才綁人的床單摁住手裏的傷口，低着頭說道：“這些事情只能你和我知道，這樣才能救我的孩子。”
艾米麗突然有點羨慕羅柏他們，有這麽個掏心掏肺為孩子的母親太幸福了。
可是這個人是自己的敵人，艾米麗撇過頭不再看凱瑟琳，“你沒有殺我的機會了！現在，臨冬城是我的。”
艾米麗就想帶着喬文和白靈出去。
“等等！”凱瑟琳喊住艾米麗，“我們談談，或者做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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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麗不解，“我們有什麽好談的？從你想殺我那一刻我們就沒什麽好談的了。”
凱瑟琳這才擡起頭注視着艾米麗，聲音堅定，“我們當然有！我們可以談談羅柏，布蘭，瑞肯和珊莎，談談臨冬城。”
艾米麗有了一點興趣，歪歪頭看着凱瑟琳，“你有什麽立場跟我談？這些哪個是你的？”
凱瑟琳走到艾米麗身前低頭看着艾米麗。
艾米麗有點恨自己的身高，有一把椅子也行啊！
凱瑟琳似乎也很滿意這種高度，慢悠悠地說：“我不會沒有任何準備就來刺殺你！我把最不穩定的卡史塔克爵士帶回來就自然會找一個最安全的保障。”
艾米麗知道保障是就是凱瑟琳的叔叔黑魚布林頓。徒利，一名猛将！艾米麗問凱瑟琳：“你有布林頓又怎麽樣？他是奔流城的人，還不是城主，頂多算是臨冬城的親戚，他能起的作用有限。你哪來的底氣？”
凱瑟琳說：“我不需要叔叔幫我争權奪利，只需要讓他把羅柏截出去，北境就有無數人前來侍奉北境之王。我原本是這樣計劃的，可是我改變主意了。”
凱瑟琳看着不動聲色的艾米麗，有點慌，加大籌碼：“只要你能保護我的孩子們，臨冬城就暫時歸你保管。”
真是狂妄！艾米麗譏笑道：“我幫你做了一切，還得勞心勞力處理事務，到頭來什麽都得不到。我是瘋了嗎？”
凱瑟琳被艾米麗說得一滞，惴惴地問艾米麗：“你要什麽？”
艾米麗獅子大開口：“你只能待在你的房間，沒有我的允許不能見任何人；還有我做任何事你都不插手。還有不管羅柏能不能成為這場戰争的勝者，臨冬城都是瑞肯的。”
“布蘭怎麽辦？”凱瑟琳馬上反駁。
“布蘭有他自己要做的事。”
凱瑟琳沒有繼續說話，“成交。”
艾米麗又提醒，“今天的事就說布蕾妮想要刺殺我，被白靈咬死。而你沒有察覺，有失職之錯。我會以這個理由将你關起來。”
凱瑟琳大喊：“不行！布蕾妮是我的忠臣，她死得榮耀。不能讓她背上污名。”
艾米麗哈哈大笑，鄭重地問她：“那你要怎麽解釋今天的事？承認你要殺我？那我就要把你處死，你的兒女肯定會恨我。你确定要給布蕾妮正名嗎？”
凱瑟琳喃喃自語：“是我害了她！”
凱瑟琳的妥協讓艾米麗松了一口氣，卻又為布蕾妮委屈，這種矛盾的情緒讓艾米麗唾棄自己！
同樣的情景，同樣的議事廳讓艾米麗想到了自己說服羅德利克爵士那晚。
凱瑟琳站在議事廳中央，艾米麗坐在上首，四周都坐滿人，“母親，請饒恕我在此不能繼續這種私人的稱呼。”
凱瑟琳哀傷又懊悔：“這時應當的。這才是臨冬城城主應該做的。”
艾米麗感嘆大家都是演技派！艾米麗繼續問：“你身邊的騎士布蕾妮剛才闖進我的卧室刺殺我！”
人們一陣喧嘩。
魯溫師傅高聲喊道：“安靜！”
凱瑟琳等到周圍沒有聲音之後才狀似驚慌，“不，我不知道！布蕾妮怎麽可能做這麽可怕的事！我的孩子，我竟然帶着一匹惡狼進來傷害我的孩子！”說完，眼淚就嘩嘩流下來。
艾米麗配合演出：“不，這不是母親的錯！誰能想到一個騎士竟然會違背諾言？”
右邊座位上的布林頓站出來，走到凱瑟琳身邊大聲說：“艾米麗城主，我可以為凱瑟琳保證。世界上沒有比凱瑟琳更愛您的人，她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您的！這件駭人聽聞的事，凱瑟琳肯定不知情。”
艾米麗心裏冷笑，凱瑟琳排怕是這個世界上最恨自己的人了。艾米麗還得裝作一副動容的樣子，“我相信，布林頓叔叔。”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瞎子都看得出來艾米麗沒準備重罰凱瑟琳。艾米麗看着松了一口氣的珊莎和布蘭，情緒莫名，大聲說：“凱瑟琳女士，雖然這件事你不知情，但是你沒有發現布蕾妮有不軌意圖，這仍是您的失誤！”
凱瑟琳低頭，“确實。這件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艾米麗宣判道：“史塔克有恩必報，相對的我們也會有罪必罰。凱瑟琳女士，您暫時不能走出您的房間，我會派遣兩個侍衛看守，直到我們确定您是清白的。”
珊莎沖艾米麗喊道：“艾米麗，這是我們的母親！你不能這樣對她！”
艾米麗沒有回應，只是盯着凱瑟琳。
凱瑟琳呵斥珊莎：“珊莎！城主的決議再公正不過！你應該表示你對城主的感激和尊敬！”
“母親！”
最後珊莎還是在凱瑟琳安撫的眼神中平靜下來，眼睜睜看着兩個侍衛帶走凱瑟琳。
這件事就這樣順利落幕了。
布蕾妮背着叛國的罪名，當夜就被人拉着扔了出去，很快就會被城外的野獸啃食幹淨。
現在要先把簡妮的事情處理好，艾米麗問卡史塔克爵士：“卡史塔克大人，希蓓兒夫人和她的弟弟招認她的罪行了嗎？”
卡史塔克爵士面露尴尬，随即回答：“艾米麗小姐，他們既然跟着國王回臨冬城，恐怕不會傻到将罪證帶在身邊。而且他們都是王後的親族，我們也不能對他們用刑。所以到現在我們還是沒有進展。”
艾米麗盯着卡史塔克，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誰承認他們是王後親族了？國王還沒有成親，哪來的王後？”
卡史塔克爵士吃驚極了，嘴巴微張，一大把白色絡腮胡顫個不停。“可是，國王親口說的，大家都承認了。”
艾米麗直接反駁：“他們結婚了嗎？作為親妹妹，我怎麽沒有參加婚禮？有學士給他們證婚嗎？難道只是和國王有了一個浪漫的夜晚，簡妮就成為了一國王後？嗯，那紅堡可裝不下我們的勞勃國王的王後。”
卡史塔克爵士不知道該說什麽。
艾米麗低下頭看羊皮公文，繼續說：“話說回來，簡妮似乎跟國王待在一個房間裏，這可不合禮儀。萬一國王有了私生子就不好了。”
卡史塔克爵士沉默片刻，對艾米麗說：“作為騎士，我更欣賞勇猛誠實的羅柏。只可惜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國王，而不是騎士。不得不承認您比羅柏更合适。”卡史塔克爵士行了禮走了出去。
艾米麗沉思，自己怎麽會變成這個滿腹心機的人的？艾米麗很清楚答案，自己必須這麽幹，要不然就會賠上很多人的命！
與其想這些，還不如多處理些政務，把平民都安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