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接着傳來震耳的狗吠聲和人叫聲， “艾米麗，艾米麗！”
是瑞肯的聲音！
很快，火把的光亮向艾米麗他們飄來，驅散黑暗，映紅了艾米麗三人的臉。
艾米麗鼻子一酸，情不自禁淚流滿面，自己的穿越還是有意義的。瑞肯還在，臨冬城還在！
艾米麗剛從白靈身上爬下來，灰黑色的半人高的毛毛狗已經沖過來了。先是“呵呵”地把艾米麗的臉舔的濕漉漉的，又越過去撲倒白靈，兩只冰原狼滾成一團。淑女也興奮地撲上去咬上兩口，兄妹三狼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親熱得不得了。
頭發花白的魯溫師傅抱着瑞肯走在最前面，瑞肯一下子跳下來，跑過來緊緊地抱住艾米麗，“艾米麗！艾米麗！”
艾米麗也伸手回抱瑞肯，兩個小人興奮地轉着圈圈。
魯溫師傅走過來輕拍艾米麗的頭，“凜冬将至，你還是回來了。”又轉身輕抱珊莎，笑着說：“珊莎，我們可擔心你了，回來就好。”
珊莎也是眼含淚水，喃喃低語：“魯溫師傅，我還想臨冬城，好想你。”
魯溫師傅也很是動容，隐忍又克制，“孩子們，你們回到臨冬城了，你們回家了，你們安全了。”
艾米麗死勁擦掉臉上的淚水，抽抽鼻子，告訴自己不要哭，可是淚水還是止不住地放下掉。
魯溫師傅一手一人拉着艾米麗和珊莎走向臨冬城。
路上，瑞肯用力地拉着艾米麗的手，“艾米麗，父親母親還不回來嗎？”
艾米麗看了一眼神色複雜的魯溫師傅，摸摸瑞肯的頭，“瑞肯，我把父親帶回來了，之後父親會與歷屆的臨冬城城主長眠在咱們的墓窖裏。”
右邊的珊莎大喊：“艾米麗！瑞肯還小！”
艾米麗暗忖，看來珊莎已經忘記瑞肯比自己還大一歲。艾米麗沒有理會珊莎，不能把瑞肯再當做不懂世事的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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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麗把瑞肯拉到自己身邊，繼續說：“瑞肯，肯定有人告訴過你父親已經去世了，你不能當成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
魯溫師傅則滿臉着急，卻只能等着。
艾米麗知道魯溫師傅想問什麽，不就是奈德的遺體嗎！艾米麗從喬文懷裏抱過裝着骨灰的土陶罐子遞給魯溫師傅。自己仔細聆聽瑞肯的話，“我知道，瓦德兄弟告訴過我。可是父親說過要回來的。”
瑞肯可愛的藍色大眼睛直直地看着艾米麗，懵懂，天真，甚至有恐懼。
這一切都告訴艾米麗瑞肯根本沒有成長！或許根本沒有人來教育他。
艾米麗伸手攬過瑞肯，“每個人都有做不到的事，這次父親也不能履行跟你的諾言了，你不要怪父親。”
瑞肯肯定不是真的不懂，只是下意識地回避這個問題。瑞肯這次也是，不再追問，反而問起凱瑟琳，“那母親呢？他們說母親跟在羅柏身邊，羅柏現在是國王了，他們什麽時候能回來？”
“回去給母親派一只烏鴉，母親會回來的。”珊莎回來了，凱瑟琳肯定會馬上回來的。
瑞肯似乎有無數的疑問等着艾米麗回答，魯溫師傅可等不了了，急急地打斷兩人的話，“這些話回去再說。艾米麗，這真的是公爵的遺骨嗎？你們是怎麽拿到的？”
艾米麗踮起腳尖摸摸瑞肯的頭，回答：“這不僅僅是父親的骨灰，是十幾個功臣的頭的骨灰。我們從靜默姐妹們那裏偷回來的，那時候已經分不清楚了，只能一起燒了。”
魯溫師傅的臉明顯僵了僵，很快又調整過來，“沒事，只要公爵能回來就好。臨冬城公爵只能待在臨冬城，你做的很好。還有珊莎，你不要擔心，我們都知道你送回來的信都是出自僞王喬佛裏和太後瑟曦的示意，你還小，我們都害怕你會出什麽意外。”
說話間，臨冬城就到了。艾米麗遠遠就看見臨冬城門口站着兩人一狼。看那龐大的身軀，只能是馬夫阿多了，那旁邊的毫無疑問是布蘭！
艾米麗又忍不住了，眼淚還沒完沒了了！
淑女已經撲過去咬了夏天的尾巴一口。旁邊的珊莎也跑過去，抱住布蘭，“布蘭，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們回來了，我們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
布蘭長高了很多，稚嫩的臉龐已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棱角分明的五官和消瘦挺拔的身姿。布蘭炯炯有神的藍色大眼睛含着淚水回抱珊莎，然後松開向艾米麗伸開手臂。
艾米麗克制不住哭出了聲音，慢慢走到布蘭的懷抱，“布蘭，布蘭，你真的痊愈了！”
布蘭揉揉艾米麗又髒又亂的短發，“你不要想太多，我的腿跟你沒關系。你做的很好。艾米麗，我為你自豪！”
布蘭的溫聲勸慰讓艾米麗終于放下一切，嚎啕大哭。
布蘭反而笑了，抱緊艾米麗，輕拍艾米麗的背。
衆人為艾米麗和珊莎舉辦了盛大的歡迎宴會，歡快的氣氛好似要把臨冬城大廳的房頂拱塌。
布蘭和瑞肯都換上禮服，或黑或白的馬褲搭配純白的羊毛上裝，佩戴了刻有冰原狼紋章的胸針，英俊非凡。珊莎和艾米麗也穿上漂亮的絲質裙子，縱使沒有飄逸的長發，也有了臨冬城淑女的風采。
四人一入席，人們紛紛起身，高呼：“臨冬城萬歲！臨冬城萬歲！”
布蘭舉杯回應：“臨冬城萬歲！”
整個大廳都沸騰起來，仆人端來一道道佳肴，塗了蜂蜜的豬肉烤的金黃，香甜四溢的蘋果派，整只的雞鴨，鮮嫩的蔬菜沙拉，大桶的烈酒搬上桌任人享用。樂師們奏響歡快熱情的歌謠，人們觥籌交錯，歡聲笑語。
似乎一切的痛苦和焦慮一消而盡，艾米麗沉醉在這種紙醉金迷的氛圍中，搖搖欲醉。
然後艾米麗就看到了布蘭憂郁的眼睛，好像是一桶冷水直把艾米麗凍得發抖，終于清醒過來。
布蘭看了艾米麗一眼，就起身離席。
艾米麗披上椅子上的毛皮披風，跟了上去。
沒有一絲光亮的走廊，只能看見布蘭隐約的身影，好像布蘭本就屬于黑暗。
艾米麗看不見路況，一腳深一腳淺地走過去，“怎麽了？”
布蘭的聲音像是風中的煙，缥缈遙遠，“我聽說我從樹上掉下來之前，你就預言了一切。”
艾米麗後悔剛才喝了點甜酒，腦袋昏昏沉沉不着邊際，含糊地應到：“嗯”
“那你應該知道誰把我推下去的。”
艾米麗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沒有回答。
布蘭似乎也沒想得到艾米麗的答案，“我知道是誰把我推下去的，甚至母親還為了我引發了戰争。我隐瞞了兇手還是沒能阻止父親去世。”
艾米麗嘴巴幹澀，“不是你的錯。”
“當然，但是我還是付出了代價。我跛了一條腿，不能再奔跑，不能再攀爬。”
“可是你還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布蘭顯然沒有接受這個勸慰，“沒有跛腳的騎士，本來我應該站在羅柏的身旁，為他沖鋒陷陣，現在我只能待在臨冬城。我應該安排好臨冬城的大小事務，可是我差點讓臨冬城淪陷。”
艾米麗開口欲言，布蘭卻沒有停頓，“我本想着盡力為羅柏籌集士兵，幸好魯溫師傅阻止了我，留下三百士兵看守臨冬城，才沒有被席恩得逞。”
艾米麗大聲打斷布蘭的話，“跟你沒有關系，這是席恩忘恩負義！你怎麽會事先料到？”
“你料到了。魯溫師傅告訴我了，是你臨走之前警告他留下五百人看守。最後折中留下來三百。這是你的功勞。”
布蘭的聲音簡直沒有任何起伏，連稱贊都是淡淡的。“你到底怎麽了？跛了一條腿不代表什麽，你還可以學武。跟着我回來的騎士瓦林特裏就是跛腿騎士，但是他勇敢堅強，劍術卓越……”
布蘭喊了一聲：“艾米麗！”
艾米麗停下來，想看看布蘭的神色，黑夜卻不給艾米麗機會。
“我一直在做夢，自從我掉下來的那天。夢到三眼烏鴉，最近我夢到自己變成夏天。不對，不是夢。席恩攻打那天，我成為了夏天。我能聽見鐵鈎劃過城牆的聲音，人跟人厮殺的聲音。我重新體會到了奔跑和攀爬的滋味。”
艾米麗的心反而鎮靜下來。劇情果然又出來炫存在感！
布蘭轉過身對艾米麗說：“你知道玖健姐弟嗎？他們是黎德人。姐姐叫做梅拉，弟弟叫做玖健。他們崇尚綠色之夢，席恩攻來那天，玖健跟我說了大水會淹沒臨冬城。”
布蘭停頓了片刻，“綠色之夢成真，但是玖健卻從來沒有夢到過你。還有我的夢，也似乎隐含什麽。還有瑞肯，父親去世那天，瑞肯夢到了。艾米麗，你的預言是不是另一種形式的綠色之夢？”
當然不是！艾米麗只是知道劇情罷了！
明明看不到，但是艾米麗卻感受到了布蘭灼熱的眼神，“玖健說我應該去長城，或者長城更北。但是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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