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許說
“佳音——”江山一把抱住她瘦削的身子，“不——不——”
“放開你的手！”邵佳音聲嘶力竭捶打江山，“怪不得你好長時間不碰我——原來有人了——我恨你——”
“佳音——對不起，對不起——”江山任她打不松手，哀求道，“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就算擺脫秦姍弄得身敗名裂，我也要與你和豆豆在一起！”
“太遲了——”邵佳音低泣着。
“就算秦姍懷了兒子又怎樣？我只要你和豆豆！原諒我——佳音——”江山失聲痛哭。
“啪！”邵佳音狠狠打了江山一巴掌。
“你們都有孩子了？把我們娘倆置于何地！”邵佳音臉頰挂着淚珠，絕望地冷笑，“如果今天是我懷了其他男人的孩子來求你，你會原諒我嗎？別再做白日夢了！明天八點民政局見。”
江山緩緩地放手，喃喃道，“真的已經覆水難收了嗎？”
邵佳音邊啜泣邊擦臉上的淚痕，“豆豆必須歸我。希望你不要打孩子的任何主意，否則別怪我翻臉。你是過錯方，必須淨身出戶。這個房子還是托中介賣了吧，它承載了太多過去的記憶，我看着就窩心——”
“好。”良久，江山鼻腔裏才擠出一個和蚊子大小的聲音。
“還有——”邵佳音在門口背對着他，“離婚的事暫時不能讓我爸媽知道，我會慢慢給他們解釋的，你別說漏了。豆豆急性腸胃炎住在人民醫院，吵着要見你，你有空就去看看，我們分開的事也不能讓她看出來。別忘了，明天民政局見。”
“佳音！”江山蹲着抱頭痛哭。
邵佳音步行下樓，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自己的心情出奇地平靜。
所有的不甘和委屈在看到江山哭的那一刻，都釋然了。
心底的恨就這麽土崩瓦解了嗎？她一再問自己。
不是有人說留不住的愛人，都不是愛人。
如果你給我的感情與其他人一樣，我就不要了。
二十六歲，還不算太老，她還有大把的時間賺錢供豆豆上學。
好過三十六歲再發現他與其他女人的孩子都上小學了。
她要感謝老天爺給她認清一個人的機會。
她邵佳音才不要做婚姻和愛情裏的乞丐！
随即江山就提着大兜小兜去醫院看了豆豆。
邵佳音躲了出去。
不見面就少了很多尴尬。
下午，邵家老兩口剛回去，楚青揚就帶着一個雙手抱滿芭比娃娃的助手殺到了病房。
“豆豆——看叔叔給你帶什麽來啦？”楚青揚大步走過佳音身旁，“小寶貝兒有沒有按時吃飯？”
“青揚叔叔——”豆豆興奮地尖叫起來，在楚青揚臉上親了一口。
“瞧瞧——今年的新款都被我買來了，喜歡嗎？”
“喜歡！青揚叔叔真好！哇——還有小凱麗的套裝呢！”豆豆看着滿床的芭比娃娃套裝，眼花缭亂。
邵佳音倚在門口，看着聊得正熱的女兒與楚青揚，心裏說不出的酸澀，她打開錢夾取出張卡，“謝謝你給豆豆捎來這麽多玩具，多少錢？我不能讓你墊付。”
“什麽意思啊，佳音？”楚青揚俊美的臉龐立馬變色，“送我小侄女件玩具你也要攔啊？你心眼也忒小了吧！我是喜歡豆豆才一趟趟來醫院的，你以為我——閑的沒事幹啊！”
她頓時語塞。
的确，楚青揚一上市公司老板，肯定忙。但是你忙就忙呗，幹嘛來自己的小世界攪和呢！自己現在也就一中年離異女性，有啥可圖的！
“豆豆還喜歡什麽，盡管告訴叔叔，叔叔明天給你帶過來。”楚青揚繼續收買豆豆。
“真的嗎？這些東西是不是要花好多錢？叔叔很有錢嗎？”
“叔叔現在一無所有，也就只剩下錢了。小家夥就幫着叔叔可勁兒花呗？”他語氣悠悠，看向邵佳音。
“豆豆先自個兒玩，我跟叔叔有話要說。”邵佳音沒好氣地推開門。
楚青揚友好地在豆豆額頭親了一口，“稍等片刻寶貝兒，待會兒叔叔給你講個故事。”
“拉鈎鈎！”豆豆伸出小指頭，“爸爸很久沒有給我講故事了，我喜歡叔叔，叔叔要說話算話。”
“那是當然。”楚青揚與她的小指勾在一起。
邵佳音望着走出病房一臉笑容的楚青揚，思緒又回到了那一年，她剛結婚，他出車禍如同植物人躺在醫院裏，嘴裏一直嗫嚅着她的名字。
七年來，她一直不敢面對這個男人，因為她心中有愧。如今自己雖成棄婦，但也有尊嚴，他的憐憫她不要。
“謝謝你帶給豆豆的歡樂。你公司那麽大一定很忙，以後就別再來了。”邵佳音避過他灼熱的目光。
“你心虛還是自卑啊？”他淡然一笑，“我來看豆豆跟你沒關系。我就是喜歡這孩子，我要跟她成最好的忘年交。”
“你敢不敢對天發誓，來這裏沒有其他想法！”她急着轟他走。
“邵佳音，你到底是腦神經缺氧還是腦血管粥狀硬化！”楚青揚與她深深對望，“我做的一切為了誰？非要我說出來不可嗎？”
“不許說。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來看我的笑話！”邵佳音低聲哭起來，“楚青揚，拜托你離我們娘倆遠遠的，我們根本就是兩條平行線。離了婚，我就和豆豆相依為命，任何人都不會再考慮。”
“我做的一切只有一個解釋就是——嫁進我楚家的女人只能是你邵佳音。”楚青揚眼眸滿滿深情，取出紙巾試圖給她擦淚。
她快速躲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