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腹黑前夫撩妻記》
八咫道
文案
一場意外,她懷孕,想要打掉孩子,整個澳城沒人敢給她做手術。孩子生下來,他竟派人奪走了她的兒子。懸崖之上,車毀人亡。多年後,她自國外歸來,看着眼前的男人,冷然道:“慕先生,就算把你的整個公司搭上,我也不做你的生意。”此時,他身後鑽出個小不點:“阿姨,不做生意,那就做我後媽吧,現在有活動,買我送我爸!”
1、你開個價吧
顧七裏從學校的圖書館裏出來,天色已經接近傍晚,想着二號食堂的石鍋米線,她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顧七裏。”突然從半路殺出來的一雙手臂攔住了她的去路,“站住。”
對方氣勢洶洶的眼神好像跟她有着什麽深仇大恨,不過一對上那雙剪水般無辜的雙瞳,他的氣勢馬上又弱了下來,聲音卻仍是高亢的。
“顧七裏,你究竟肯不肯做我女朋友”
顧七裏緊了下懷裏抱着的大詞典,面無波瀾,聲音淡如風絮,“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很多次了。”
“那今天是最後一次。”關哲握着拳頭,似乎還抱着希望。
拒絕的話她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而且她對這個關哲确實沒有什麽好印象。
“答案不變。”顧七裏繞過他就要離開。
關哲急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聲音也沉了下來:“顧七裏,你裝什麽清高,還以為自己是那個顧家的大小姐,是上流社會的花骨朵,你們顧家破産了,你現在什麽都不是。”
顧七裏微微怔住,也忘了加重在手臂上的力道。
“我爸是關大龍,他有的是錢,我是他的獨生子,我也有花不完的錢,你這麽拼命的賺獎學金不就是想要錢嗎,想要多少,本少爺給你。”關哲将早就準備好的一摞百元大鈔用力往她身上甩去,紅花花的票子如同下了一場雨,揚揚灑灑的落了下來,鋒利的紙片擦過顧七裏的臉頰,有些疼。
她垂着眼睑,纖細的五指倏然抓緊了裙子的褶皺,眼裏的波紋向外急劇的擴散。
“。”關哲趾高氣昂的俯視着她,這個他整整追求了四年的女神,一直奉為心中最神聖的存在,沒想到竟然被她接二連三的拒絕,他的面子早就被撕成一片一片了,這次跟同寝的幾個哥們下了重注,勢必要睡到她,因為他相信,再清高的女人在錢的面前也得打開腿。
顧七裏将口中的一股濁氣緩緩吞了回去,臉上再次恢複了平靜,仿佛那些話并沒有傷害到她。
圖書館已經有大批學生陸續走了出來,很快就會看到這一幕。
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籃球場,有幾個男生在打籃球,她認出其中一個是同班的。
正要運球上籃,忽然聽見有人在喊自己,他回頭看去,正看到站在那裏的顧七裏。
做為法語學院的校花,顧七裏是人盡皆知的人物,他這一愣神,幾個同伴也随着調轉視線。
顧七裏一言不發只是指了下地上散落的鈔票。
“兄弟們,有錢撿。”将籃球一扔,領着幾個人就沖了過來。
大家紅了眼一樣,幾只大手推開了目瞪口呆的關哲,衆人不管不顧哄搶着開始撿錢。
“你們幹什麽,這是我的錢,誰敢動試試。”
沒人理會他,關哲的腳上被人踩了三四下,昂貴的鞋子弄髒了。
趁着關哲被一群人拖住,顧七裏急忙擺脫了他的糾纏,經過這麽一鬧,吃米線的心情蕩然全無,正要回宿舍,不遠處的柏油馬路上,一輛黑色的邁巴赫62發出刺耳的鳴笛聲。
顧七裏就算不認識裏面的人,也認識這輛車。
她沒想到,他竟然會來學校。
...
2、不想在他面前丢人
從這裏到校外雖然要經過大門,距離卻不遠。
顧七裏走得慢慢吞吞,恨不得變成烏龜。
直到走到車前打開車門,她甚至還在幻想,也許來得只是他的司機,不是他本尊。
可開門的一瞬間,這個奢望就落空了。
黑色的車頂吸收了足夠的陽光,摸起來有些燙手,她不知道他在這裏停了多久,又有沒有将剛才的鬧劇收入眼中,畢竟被人用錢砸着污辱并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顧七裏小心的關上車門,盡量做得輕手輕腳,想要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寬敞的邁巴赫62擁有着豪華奢侈的空間,可他坐在那裏,微微蜷着的長腿卻顯得擁擠似的。
背着光線,他看起來有幾分休閑,支起的左臂搭着車窗,另一只手熟練的操作着膝上的筆記本,大概在浏覽什麽文件,神情格外的專注。
他沒有看她,仿佛根本不知道她坐在一側,本來,他們之間就隔着很大一段距離,他的側臉又透着拒人千裏的冷淡。
顧七裏再次抱緊了懷中的詞典,借着整理裙擺的動作不着痕跡的往窗邊挪了挪,直到碰到了車門,她才覺得安穩。
“謙少,去老宅嗎”司機袁益恭敬的問,同時側過頭向顧七裏輕輕點了下。
“嗯。”簡簡單單的一個音節從他薄削的唇中溢出,他的視線仍然專注在電腦屏幕上,只是長腿換了一個交疊的方向,一個輕微的動作卻讓顧七裏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明明離他那麽遠,可他身上的氣息仿佛會流動一樣,總在不知不覺間纏繞在她的周圍,讓她如坐針氈。
老宅離學校有一段距離,臨近傍晚,路上的車也逐漸多了起來,他們剛到市中心就已經被堵住了,前方數十米的車燈連在一起,喇叭聲此起彼浮,空氣中飄蕩着急躁不安的因子。
顧七裏忍着胸口湧上來的惡心感,默默的背誦着剛剛複習的單詞。
車子又向前挪動了一小段距離,很快又停了下來,這一起動一停車,顧七裏的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她從不暈車,今天是個例外,大概是沒有吃東西的原因,特別的難受,再加上這種封閉良好的豪華轎車本身就容易讓人覺得與世隔絕,走走停停的,她只想把胃吐出來才舒服。
可她只能咬着牙強忍,不想在這車來車往當中成為焦點,更現眼。
不知不覺,連臉色都白了。
正當她難受的連單詞都快背不下去時,耳邊突然飄過一陣涼風,兩側的車窗被降到最低。
她用餘光瞥了眼,什麽時候他已經合上了筆記本,長指間夾着一根煙,放在嘴裏抽了兩口便把手臂搭在車窗上,任煙霧在車外升騰。
邁巴赫62混在車流中本就耀眼,再加上他把那張人神共憤的臉也露了出來,顧七裏頓時覺得道路更堵了。
不過,有了外面透進來的新鮮空氣,她的胃舒服了很多。
終于從擁堵的車流裏開出去,顧七裏和袁益都松了口氣。
慕家老宅坐落在澳城東南面的海邊,這裏接連一片的別墅裏住着的都是當地的上流貴族,彼此間相隔雖不遠,但也要開車行駛一陣子。
顧七裏每周最郁悶的事情就是回到這裏,慕家的家宴于她來說不過就是行走刀尖。
...
3、都進屋了還摟着呢
她的胃還很難受,忍了一路終于是到了。
沒等車子停穩,她就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下車,坐在旁側的男人終于是睨了她一眼,長眉微攏出不悅,似乎想說什麽,卻在皮鞋踩在地面上的一瞬愣了下。
她抱着厚重的法語詞典,面對大海站在暮光中,下巴微揚,眼睛眯起,深深的呼吸着,精致的五官随即被洋溢的滿足感所彌漫,海風掀起了她的裙擺,露出一截雪白纖細的小腿。
呼吸着海邊的空氣,顧七裏覺得奢侈至極,從喉嚨到胃到整個四肢仿佛是重新活過來了一樣。
似乎感覺到了身後異樣的氣場,她急忙回過頭,視線在空中與他相撞,那濃黑的墨眸中摻雜着一絲暖日未難懂的情緒,飛快的一掠而過,再眨眼時,他又恢複了平時的冷漠,抿緊的唇昭示着他的不滿。
顧七裏急忙低下頭,踩着鵝卵石鋪成的小徑朝他走過去。
“你就這樣進去”他的不滿在升級,視線落向她懷中一直緊抱的字典,從不見她摟他摟得這麽緊,片刻不離身。
顧七裏本來想把它放在書包裏,可這字典太厚太大,書包裏裝得滿滿當當,根本沒有它的容身之地,于是便一路抱着,可就這樣抱進去難免會讓人覺得怪異,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見他不耐煩的看了眼停車的位置。
突然間心靈福至,她立刻跑過去将字典和書包都放在了車後座。
脫離了束縛的雙手很快就找到了它們新的主人,他已經擡起了臂彎等待,表情仍然是淡漠的。
顧七裏心中微嘆,蜷起五指,小心的将手臂探進他的臂彎,另一只手也自然的抱了上去,他身上的煙草味和薄荷味兒絲絲縷縷的傳來,隔着西服的布料,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肌理的脈動。
臉頰紅了,她硬着頭皮跟上他的步伐。
“二少爺,二少奶奶回來了。”站在門口的傭人在說到她的時候,聲調明顯別扭了許多。
“顧七裏。”一個聲音飛揚着就從二樓傳了過來,随着從樓上飛奔下一個穿着白色毛衣的大男孩兒,頭發剛剛洗過還沒幹,蓬蓬松松的,腳上的拖鞋因為跑得太快,幾乎都被踢掉了。
男孩健步如飛,大長腿輕松的就跨到他們面前,笑嘻嘻的面孔在看到她旁側的男人時,立刻老鼠見了貓般的縮了下腦袋,恭恭敬敬的喊道:“二哥。”
說完馬上又看向她,好像盼了很久似的,完全不似對着他哥哥時那般嚴肅:“顧七裏,你怎麽才來”
顧七裏正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又指了下他們纏在一起的手臂,撇了下嘴角:“這都進屋了,還摟着呢”
被他這麽一說,顧七裏頓時覺得羞赧的不行,想要把手抽出來卻怎麽也抽不動,擡頭看了眼那男人,依舊冷漠的側顏沒有絲毫的松動,猜不透他的心思,自然也沒有再跟他抗衡,她順從的維持着這樣暖日未的姿勢,心中卻冷嗤,在慕凡面前,他沒必要再裝了吧。
...
4、用一下你的洗手間
“你很閑”他冷冷的吐出幾個字,“要是很閑就去吩咐廚房做點生姜水,她剛才暈車了,不舒服。”
“暈車了,沒事吧”慕凡關心的想要再繼續追問,卻收到了來自身前的強大壓力,他撓了下頭皮,乖乖的說:“知道了,我這就去。”
慕凡一走,顧七裏趕緊抽出了手臂,這次,他沒有再阻攔。
“謝謝。”她低着頭,小聲的嘀咕。
她以為他沒有發現她暈車的事情,不管他關心她是出于逢場作戲還是其它原因,她自然不會把這種關心跟某種感情聯想到一起。
他們之間,沒有感情。
他沒有任何反應,好像根本沒聽到,邁着長腿往客廳走。
“慕碩謙。”
他腳步一頓,背對着她站住了,長身玉立的。
“我能不能用下你的洗手間”顧七裏說着,臉頰有些燒紅。
在慕家老宅,他們每個慕家人都有着自己的房間,雖然後來搬出去了也不在這裏居住,可房間還是保留着,方便他們回家的時候用來休息。
因為暈車的原因,她還是惡心的不行,胃裏一直有東西在往上湧,一樓也有衛生間,不過人來人往的,她覺得不太方便。
其實說完了,她就開始後悔,以慕碩謙對她的冷淡漠視,不但不會借衛生間給她,反倒會說出什麽惡毒的話來,她無非是自取其辱罷了。
等了一會兒,她都要放棄了,卻見他邁着長腿又跨了回來,一聲不響的走在前面,直接上了樓梯。
他的房間在二樓。
顧七裏怔忡了片刻才追上去,大概是沒想到他會答應,大有些受寵若驚。
直到他掏出鑰匙打開房門,她還是迷迷糊糊的。
“不進去”聲音冷得讓人直打寒顫。
“麻煩你了。”顧七裏急忙快步走進這間卧室,沒敢四處亂看,徑直找到洗手間的方向,餘光中,她飛快的在屋中掠了一眼,明明從沒有來過,可是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卻迎面撲來,讓她覺得哪裏怪怪的。
他似乎還等在門外,她聽見了打火機的聲音。
将水龍頭擰開,嘩嘩的響聲蓋過了一切。
因為沒有吃東西,吐了半天也沒吐出什麽,嗓子裏又澀又苦,眼淚都擠在了眼角,扶着洗漱臺休息了會兒才緩過來,雖然只吐了些苦水,卻舒服了許多。
洗漱臺上放着一只玻璃杯,清洗的十分幹淨,裏面還插着一只牙刷和牙膏,都是新的。
她瞅了眼門外,知道他并沒有看着她,便大着膽子将牙刷和牙膏拿出來放在洗漱臺上,用他的杯子接了水漱口。
“我好了,謝謝。”她剛剛洗過臉,年輕的皮膚透着活力濕潤的粉紅色。
他的一只煙正好抽完,看都沒看她,直接帶上了房門。
也不知道裏面藏着什麽寶貝,還要這樣防着她。
重新回到大廳,餐廳裏的飯菜已經上齊了,圍着桌子坐了一圈人,此時不約而同的将目光投注在他們身上。
慕碩謙淡然自若的坐到屬于他的位置,還是那副目空一切的冷漠,只是同慕浩天打了聲招呼:“爸。”
順勢抽出了身邊的椅子。
顧七裏硬着頭皮坐上去,向在座的人逐一問好。
除了慕凡是笑嘻嘻的,沒有人真正歡迎她。
在慕家,她根本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
5、小叔是不是喜歡我二嬸
“阿謙,酒店最近的運營怎麽樣”開餐前,慕浩天談起了公事。
慕碩謙淡淡的回答:“一切如常。”
“聽說f國總理要來我們澳城參觀考察,如果能接待總理一行人,對我們酒店的聲譽以及将來的發展都是好處頗多,我希望你和阿聞可以順利拿下這筆單子。”
作為慕家的長子,慕赫聞急忙說道:“你放心吧,爸,我一定會盡力的。”
“那就好,我希望你們兄弟能夠齊心協力把酒店做好。”
慕赫聞看了慕碩謙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應承:“知道了,爸。”
慕碩謙則是淡淡的毫無反應。
“小凡,再過兩個月你就要高考了,少玩游戲多複習。”慕浩天拿起刀叉,對于這個小兒子還是寄托了很大的希望,“學習上有什麽難處就跟你哥說。”
“爸,我想考澳城大學。”慕凡的目光移向一直垂着視線的顧七裏。
她聽了,心中咯噔一下,怪不得慕凡一直在跟她打聽學校的事情。
“胡鬧,我跟國外的幾所名牌大學都打好招呼了,只等着你的成績下來再去複試,你現在說考什麽澳城大學,是誠心跟我作對是不是”慕浩天板起了臉,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叉子。
“爸,你就是崇洋內外,澳城大學是全國有名的學府,不是我想考就能考上的,至于什麽外國的學校,我沒興趣,也不想出國,呆在澳城挺好的,離家近,現在國外是非多,說不定哪天就被轟了被炸了。”
“行了,行了。”慕浩天擺手阻止他再說下去,瞪了顧七裏一眼,“你以後少在小凡面前念叨你們學校的事,害得他心都野了。”
顧七裏真是冤枉極了,慕凡想去哪所學校,豈是她的三言兩語能夠決定的,她還沒有這麽大的本事。
她偷偷朝慕凡擠了下眉頭抗議,慕凡便也笑嘻嘻的不再說什麽。
衆人默默吃着飯,誰都沒有說話,只有刀叉切動食物劃過盤子的聲音。
“媽媽,啊,他們總是偷偷摸摸關在我小叔的房間裏,我都看見好幾次了。”坐在長媳齊美惠身邊的是她五歲的女兒慕欣柔,烏黑的蘑菇頭,一雙眼睛小而亮,她正用勺子挖着米飯,目光在顧七裏和慕凡之間游來蕩去。
“柔兒,別瞎說,你二嬸和小叔之間能有什麽。”齊美惠雖然是斥責的語氣,臉上還是笑眯眯的,順手捏起了慕欣柔嘴巴上的一顆飯粒。
“他們一定在玩親親。”慕欣柔撅着小嘴,發生吧唧吧唧的聲音。
雖然是童言無忌,可聽在衆人的耳朵裏立刻就衍生出無數不和諧的畫面。
慕碩謙仿佛沒聽到,慢條斯理的切着牛排,動作優雅,像是皇室中禮儀得體的貴族。
比起他,顧七裏就沒有那麽淡定了,因為慕浩天的不滿很快就發洩了過來,他倒沒有張口罵人,而是狠狠瞪了她一眼,直接将面前的盤子餐具一推,起身走人了。
顧七裏就算臉皮再厚也沒有辦法在這種環境下繼續用餐了,可是慕碩謙不動,她也不能走。
...
6、嫁進來就要守本分
慕凡瞪了自己的小侄女一眼,毫不客氣的說道:“大嫂,你倒是管管你女兒,這才多大年紀就學會胡說八道了。”
齊美惠一聽,不樂意了:“柔兒是小,可越是小孩子的話就越可信,你和顧七裏偷偷躲在房間裏的事情,我都遇見好幾次了,礙于大家的面子,我不好意思說。可你瞧瞧現在,連五歲小孩兒都忍不住了,你們也适當注意些吧,慕家是大家族,不是那些三教九流的窮人家,這要是傳出什麽不好聽的,我就怕咱爸的老臉沒地方擱,你二哥的面子也挂不住,畢竟他當初堅持要娶這個一身是非的女人,我們大家可都是不同意的,之前不管她陪多少男人睡過覺,現在既然嫁到了慕家就應該安守本分,別再同其它男人勾勾搭搭,特別是自己的小叔子。”
“大嫂,你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顧七裏是澳城大學的高材生是學霸,我只是向她請教問題而已,你們哪只眼睛看見我和她勾勾搭搭了,小孩子不懂事,你也缺心眼兒”
“你說我缺心眼兒,我可是你大嫂,你這麽沒大沒小,還把我這個大嫂放在眼裏嗎都是顧七裏,你跟她在一起就沒學一點好。”齊美惠委屈的哭了起來,也不知道她的眼淚怎麽說來就來,讓很多名演員都自嘆不如,“赫聞,你看看,你弟弟這麽欺負我,你到底管不管”
慕赫聞正要搭腔就聽見一道冷冷清清的聲音飄了過來:“廚房的生姜水還沒熬好嗎”
廚房裏的傭人聽見了外面的争吵聲,吓得大氣不敢出,忽然被問到生姜水,負責三餐的劉嬸立刻端起了早就做好的湯汁。
其實這生姜水做好了很久,只不過顧七裏的待遇同慕家其它人不太一樣,老爺子不喜歡她,所以老爺子在的時候,她不敢冒然端出去,生怕觸到了老爺子的麟角招了罵。
現在有了二少爺的吩咐,老爺子又不在,她便趕緊把生姜水放在了顧七裏的面前。
生姜的氣味刺鼻,但是加了蜂蜜,并不算難喝。
顧七裏裝作沒聽見齊美惠剛才的那番話,表面平靜。
兩只手剛要端碗,有一只手先于她放在了碗邊,他的手指修長幹淨,骨骼勻稱,十分的好看。
慕碩謙拿起湯裏的白瓷湯匙攪動了兩下,拂開上面的雜質,将裝滿湯汁的勺子遞到她的唇邊,聲音醇濃好聽:“我喂你。”
還在喋喋不休的齊美惠愣住了。
顧七裏雖然不習慣他突然如此的殷勤,可她知道駁他的面子後果更嚴重,更何況,這是唯一能讓齊美惠閉嘴的辦法。
他一勺一勺的喂着他,耐心十足,喝完後甚至還親自抽出餐巾替她輕拭了下嘴角,這才滿意的将空碗放到一邊。
“牛排太膩,我讓廚房給你做些清淡的。”
“不用,我飽了。”顧七裏急忙說,她是真的已經飽了,雖然沒吃幾口,但齊美惠的那些話她不可能聽不見,就算再習慣于這樣的言語羞辱,她也做不到淡定自若。
他沒有再強求,直接拉過她的手起身:“既然吃飽了,那就回家吧。”
...
7、你是不是覺得我沒讀過大學
顧七裏恨不得立刻逃離這個壓抑與算計的環境,在這裏,她分分鐘都覺得呼吸困難。
“老二的腦子真是讓驢踢了,娶了個交際花還當成了掌心寶,那女人果然是紅顏禍水。”齊美惠在他們走後仍然絮叨個沒完。
慕赫聞不耐煩的扔下刀叉:“就你話多,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怎麽說你也是名門閨秀,別一口一個驢踢了,注意點素質。”
“慕赫聞,你怎麽也幫那個小狐貍精說話,你是不是睡過她,啊”此時餐廳裏的人早就走光了,齊美惠的聲音也尖銳了起來。
“我跟她沒關系。”慕赫聞急忙否認,對齊美惠的态度也充滿了嫌棄。
“好啊你個慕赫聞,是不是看她年輕漂亮,你就想甩掉我這個糟糠妻,我可提醒你,沒有我們齊家幫忙,你想和慕碩謙争家主的位置,門都沒有。”
被她戳中了軟肋,慕赫聞的語氣立刻軟了下來:“你別瞎想,我對你是一心一意的,孩子都這麽大了,我怎麽可能還動歪心思。”
“知道就好。”齊美惠哼了一聲,警告道:“你離那個顧七裏遠一點。”
剛出老宅的大門,她以為他會馬上松開她的手,沒想到他依然握得緊緊的。
她以為他是忘了,于是偷偷瞧了兩眼,大概是被他察覺到了,握着顧七裏的那只手便松開了,突然散開的溫暖讓她下意識的縮緊了掌心。
慕碩謙走在前面,她跟在後面亦步亦趨。
他剛才喝了點紅酒,開車的是袁益。
她故意在上車前将車窗留了一條縫隙,免得再暈車,一路無話,只是專心的看着窗外。
邁巴赫62開出去一段距離後,顧七裏才發現這不是回學校的路。
“十點鐘學校要關大門,宿舍要查寝的。”她終于忍不住小聲提醒。
“今天晚上不回學校。”慕碩謙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微瞌着狹眸,半倚在後座上,“你都大四了還查什麽寝。”
“這跟幾年級沒有關系。”
“你是不是認為我沒有讀過大學”他的聲音充滿了嘲諷,捏了捏鼻梁放松,根本就不看她。
顧七裏不說話了,偏過頭依然看着窗外,心裏暗自嘀咕:你那是什麽年代的事了,大叔
她不喜歡回他們的那個家,因為,它只是一個殼,沒有任何家的味道,而且,她不想與慕碩謙單獨相處,雖然,他們是夫妻之名。
盡管如此,她還是沒有選擇忤逆他,契約的進行,主導權在他手中。
“我明天五點的飛機,不想折騰。”他幽幽的說了一句,似乎是在解釋什麽,顧七裏假裝着沒聽到,心裏還是很氣悶的,又不用他開車,他折騰什麽勁。
慕碩謙住在景山,在這種黃金地角,房價要遠遠高于別墅,五層的複式小洋樓,一梯一戶,他住一層。
這是他們結婚時的新房,剛剛裝修完,所有的一切都是嶄新的。
她只在結婚當天來過一次,那天慕碩謙喝多了,她照顧了他一個晚上。
所謂的婚禮不過就是一頓便飯,慕浩天不喜歡她,曾經強烈的反對過,後來慕碩謙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把他說服的,他雖然同意了,可壓根就沒把她當成真正的兒媳婦,自然也不會讓外界知道她是他們慕家的媳婦,因為他們覺得丢臉。
...
8、我對酒精過敏
慕碩謙一進門就把西服脫了,無比自然的遞給她。
顧七裏只好雙手接住,上面很快又多了一條領帶,穿了一天的衣服猶帶着男士香水的味道,隐隐約約又有股淡淡的煙草味兒,摻雜在一起,非但不難聞,卻像是讓人上了瘾,舍不得把鼻子移開了。
他走到吧臺前,從杯架上取下一只酒杯,長指在酒櫃中的一排酒瓶子上輕掠而過,似乎沒找到此刻中意的酒,表情有些不爽。
“去酒窖拿瓶紅酒上來。”
顧七裏還站在門口神游天外,突然聽見他說話,這才想起要把他的衣服挂起來。
“拿瓶什麽酒”她問。
“卡本內蘇維翁和梅洛。”
顧七裏聽得一頭霧水,有些尴尬的問:“卡本內蘇維翁和梅洛是什麽,酒的名字嗎”
他嘲諷的看向她,玩着手中的酒杯輕嗤道:“酒神顧德中的女兒竟然告訴我,她不知道卡本內蘇維翁和梅洛,難道他沒有教過你這些”
“。”顧七裏想到父親,不免有些難過。
“你既然不懂酒,就算把你父親的酒莊贖回來又能怎樣,只是增加它幾年壽命茍延殘喘而已。”
“不懂可以學。”顧七裏轉身進了酒窖,不想再聽他的冷言冷語。
他之所以選擇住在一層,就是因為這裏可以挖一個地下室,順着螺旋樓梯向下,四周的架子上躺放着各式各樣的葡萄酒,在顧家沒有破産之前,顧德中也有過同款式的一個酒窖,他總喜歡留戀其中,往往一呆就是數個鐘頭。
顧七裏雖然不懂酒,但她發現這裏大多數的瓶标上都寫着法文,聽爸爸說,f國是有名的葡萄酒王國。
很快,她就在這些琳琅滿目的紅酒當中找到了卡本內蘇維翁和梅洛字樣,原來,它們并不是葡萄酒的名字,而是用來釀造葡萄酒的葡萄的名字。
這種小小的成就感讓她對葡萄酒仿佛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在幾個備選當中,她挑選了一瓶她覺得名字非常優雅的拿了上去。
她聽父親說過,有些葡萄酒是需要提前醒酒的,為了讓空氣同酒液發生反應,這樣葡萄酒才會更加美味,而她拿得這瓶,她不知道是不是也要醒。
她将酒小心的放在慕碩謙的面前,觀察着他的反應。
他往酒瓶上瞥了一眼,嘴角向上勾出嘲諷的弧度,“你拿一瓶需要醒三個小時以上的酒給我,是打算給我當早餐”
找對了他想要的口味,沒想到在這上面又出了問題,顧七裏在下面研究過,有的瓶标上會标明葡萄種類,有的不會,至于要不要醒酒,要醒多長時間,根本沒有說明,完全要靠平時的知識積累來判斷。
“那我再下去拿幾瓶。”
“算了。”他将酒杯放回原位,邁着長腿離開了吧臺,“沒心情了。”
她從來不知道一瓶酒裏還有這麽多道道,不知不覺就惹得他不高興,那瓶被嫌棄的葡萄酒還放在吧臺上,顧七裏小心的捧過來将它送回原位。
面對着酒窖裏如星般羅列的酒瓶,她發誓,總有一天,她會熟記它們所有的名字。
...
9、你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來這裏是突然決定的,所以,她也沒有帶換洗的衣服,今天暈車吐了,現在仍覺得身上有股子奇怪的味道,不洗個澡就沒辦法睡覺。
洗漱間裏只有一條白色的浴巾,她試了下大小,剛好能把肩膀以下裹住,而且,她與慕碩謙一個睡主卧一個睡次卧,互不相幹,自然也不用擔心他突然造訪。
他對她應該是沒興趣的,起碼結婚這麽久,除了在外人面前偶爾“秀恩愛”,他沒有碰過她,苦笑着想,他也是嫌棄她的吧。
洗了澡,她給室友米其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今天晚上不回宿舍了。
“夜不歸宿這不是你的作風啊,從實招來,跟哪個帥哥鬼混去了。”米其在那邊不依不饒的,非要問個結果出來。
顧七裏掀開被子鑽進去,新裝修的房子,連被子都是嶄新的,上面還帶着股清新的棉花味兒。
“你別八卦了,我電腦沒關,你替我關上。”
她将被子半蓋在身上,一只手拿過課本,用脖子夾着電話。
“七七,你的那個好閨蜜胡嬌嬌來找過你,我問她有什麽事,她支支吾吾的沒有說。”
提起胡嬌嬌,顧七裏的心沒來由的輕顫了下。
“我明天早上就回去。”
馬上就要英語和法語的八級考試了,她還有許多單詞沒背,而且臨近畢業,還要準備論文,現在有點分身無術。
“七七,昨天我看到胡嬌嬌跟陳一書在食堂吃飯,挺親密的樣子,你說,她是不是喜歡陳一書”
顧七裏剛要回答,就聽見開門聲,她驚得立刻挂掉了電話,驚慌的看向門口。
慕碩謙剛洗過澡,穿着淡藍色的睡袍,腰間的帶子随意的系了下,不過和沒系沒什麽區別,大片的胸膛都暴露着,麥色的肌理張力十足,十分誘人的巧克力腹肌勻稱而不顯得魁壯,松弛度剛剛卡在忄生感與結實之間。
他頭上搭着一條白色的毛巾,幾乎蓋住了半張臉,眼睛盯着手裏的電話正往她這邊走。
顧七裏驚得瞠目結舌。
“慕碩謙。”她忍不住叫住他,聲音都抖了抖。
他想幹什麽
慕碩謙停下腳步,扯掉了頭上的毛巾,看到她,眼中有茫然的神色一掠而過。
她的身上只系了條浴巾,纖細的手臂支在兩側,露出白晳如玉的肩頭,隐隐還能窺見胸前的一抹春意。
“”她緊張的盯着他的臉,喉嚨幹澀,剛才就應該鎖門才是。
他按掉了電話,瞬間又恢複了一臉的冷淡,不過目光中卻燒着兩團火。
察覺到他異樣的注視,顧七裏這才想起遮掩,雙腿往下一蹬便縮進了被子,只把腦袋留在外面,像一只膽小的烏龜。
“是走錯了。”他輕嗤一聲,轉身就要出門,仿佛多留一刻都是嫌棄。
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