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靠！這件T恤是破的！
作為最後一個打分的評委，衛庭賢被追光和鏡頭雙重鎖定，但他面無表情，毫無花哨動作地直接舉起打分板——
“10分”
一時間舉座嘩然，其他評審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卻依舊冷冷直視着臺上已然震驚到不知該作何反應的田如蜜，視一切莫名的目光為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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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舞臺已經被清理一半，田如蜜依舊沒能從恍惚中回過神來。身邊有幾個選手在依依惜別地擁抱哭泣，那些是被淘汰的選手，背影分外落寞。
“這是10進7的Schedule，自己準備準備。”助理導演流水線似地往她手裏一塞，她游魂般擡頭說謝謝，忽然驚鴻一瞥地看見正在和導演說話的衛庭賢，頓時顧不得思前想後地跑了過去。
彼時他們剛結束談話，衛庭賢淡淡瞥了她一眼：“有事？”
“我……”一見到他，她那顆不聽話的心又開始狂跳不止，頓時陷入語無倫次：“呃……那個……你說我不專業……但為什麽……我是說……”
“我說的有錯？”他挑眉。
“……沒錯。”她癟了：“但……你讓我晉級了。”
“你不想晉級？”他面露莫名。
“不是！當然不是……但你明明說我不專業……”
“那就變得專業。”不假辭色地扔下話後，他旋即自顧自離去。
她呆了呆，又不能追，只好急急地喊：“謝……謝謝你！”
他的背影頓了頓，連自己都沒意識到，那一霎間放柔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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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進7開始就是現場直播，田如蜜昏昏沉沉地被拖進化妝室，裏頭一片喧嚣雜亂，節奏快得驚人。在化妝師的咒罵聲中她硬是被剃掉了2/3的眉毛，又被刷了一臉油彩，女服裝師塞給她一件米白色小禮服，那繁複的荷葉邊讓她連哪邊是頭都找不到！上下翻了一通才終于找着，可領口那明晃晃的“S”卻讓她頭皮發了怵——
“小號？我穿不了……”
“歐版的，肯定行！”
服裝師扔下話就匆匆去給別人拉拉鏈了，無奈下她只能硬着頭皮把自己往裏塞，但出乎意料的是……居然塞進去了。
她還來不及詫異，服裝師又風一樣刮過來，對着她上下打量了番後，居然直接把手伸進衣領，一把握住了她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叫什麽叫！”服裝師熟練地幫她喬了喬，(。)(。)瞬間變成(。Y。)！鏡子裏的她頓時“洶湧”起來，明明不是低胸禮服，居然也顫顫巍巍的出現了隐約的溝！
“好了！”服裝師大功告成地拍拍她的腰，滿意地上下打量了番：“小妹妹你條件不錯的，以後多打扮打扮！”
話剛說完她又一陣旋風地忙乎去了。徒留田如蜜像被下了定身咒般呆立在穿衣鏡前，被人撞了都毫無所覺——
這……這真的是她嗎？
她毛骨悚然地看着鏡中那個大胸細腰的長腿女郎，由于失去了标志性的濃眉，以至于整張臉都透着陌生感，而粗長的眼線和誇張的假睫毛，則把她的眼睛畫成了完全不同的妖嬈形狀，煞白的粉和深色陰影粉讓她生平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輪廓和鼻梁，嫩紅色唇彩鮮亮欲滴，而唇下恰到好處的陰影，讓她的雙唇呈現出了微翹的的質感——
這……這尼瑪哪裏是化妝！這TMD絕對是易容啊啊啊啊啊！！
“還愣着幹嘛？集合出場了！”
腰後忽然被人使力一推，她便被迫跟着其他剛經過“易容”的選手一齊落在了探照燈的炙烤下——
音樂乍起，光束亂串，華麗到讓人咋舌的舞臺上霎時歌舞升平，而一個個以優雅姿态步出的選手則讓這場show宛如一場男女混合選美，只除了一個人——
腳下的裸色高跟鞋足有10公分，又尖又細又硬的鞋跟一觸着光滑的舞臺就直打滑，田如蜜剛出場就差點摔了個五體投地！這會兒雖然穩住了踉跄的身體，卻不幸摔落了笑容，讓表情變得極為尴尬。
“啊——！”田姿姿在人群中爆發出一聲舉座側目的尖叫，她激動地一把抓住田母的手：“媽！姐姐出來了！五號！五號！”
那音量驚人到坐在五排開外的衛庭賢都無法不聽見，由于聲音熟悉，他不覺瞥了眼，才發現是田姿姿——等等，所以她說那個五號是……田如蜜？
他震驚地将視線轉回舞臺，果然在那件白色禮服的腰部發現了“5號”的號碼牌，這……這是易容嗎？
太誇張了！他不可置信地用視線鎖定她，連蘇遙出場都差點忘了看，待他出神地把男人會注意的部位全部按順序注意完畢後，才驚覺自己的失态——對此，他只能不自在地幹咳兩聲，然後将之歸咎于“過度震驚”。
但細細看來确實是她，雖然漂亮很多，但那局促不安的姿态和偶爾暴露出豪氣的動作，還是讓他能輕而易舉地把她與人群中一張張整齊劃一的濃妝面孔區分開來——而這種略顯分裂的搭配，居然讓他覺得……還挺有趣。
在經過常規自我介紹和VCR播放後，緊接着是公布一直成迷的場外投票積分情況，當積分柱狀圖出現在巨型屏幕時，田如蜜很想當然地倒數着找自己——10,9,8,7,6……咦？難道她都排進前半段了？
“目前積分最高的是……5號田如蜜782342票！緊随其後的是7號蘇遙649826票！以及1號……”
主持人打過雞血般的聲音鼓噪她的耳膜，坐在臺下的田姿姿更是情不自禁地站起來高呼她的名字！田母激動得眼眶潮紅，攥緊成拳的手卻被田父溫暖的手掌牢牢握緊。兩人頓時無言相視，百感交集。
“作為場外支持呼聲最高的選手，你有什麽感想？”
田如蜜整個飙汗！之前彩排倒是演練過，但打死她都不信自己會是第一！所以就胡亂走了個過場。現在一緊張一恍惚——全忘了！
“呃……呃……”
演播大廳裏一片寂靜，掉根針都聽得見，主持人屏息以待。
“呃……”她一閉眼！死就死吧：“謝謝大家對我的支持！呃……所有投票給我的人，那個，佛祖會保佑你們的！”
主持人的嘴角還沒來得及抽搐，她又飛快抓回話筒補了一句：“啊！那個什麽！也有可能是耶稣基督或者阿拉真主！看你信什麽！”
全場哄堂大笑，連主持人都忍俊不禁，拿着話筒的手頻頻顫抖……
“等等！也不對！”她已經完全急糊塗了：“也不能這樣說……呃……總之不管有沒有投票都會有神保佑你！就這樣！謝謝謝謝！謝謝大家……”
如此無厘頭的發言讓評委席上也是陣陣騷動，身旁的女明星斜睨着輕輕抛出一句“真夠傻缺的”，衛庭賢面無表情地瞥她一眼，不予置評。只是将視線默默放回舞臺。
蘇遙正發言，言辭果然得體大方，再加上人美氣質佳，頓時迎來陣陣掌聲。
當然，他很清楚任何一道題她都不會欠缺準備，造物主對蒼生最公平的，就是對每個人都不公平。
衛庭賢心下了然地垂眸放空，手機卻忽然來了短信。而幾乎與此同時，五位評委都做出了看手機的統一動作。
短短四個字的統一短信——“五號必下”
他擡頭，每個人臉上都齊刷刷地寫着心照不宣。其實早在20進10上頭就已下過相同指令，因為田如蜜草根形象深入人心，為人又憨直無僞，所以場外人氣一直頗高。主辦方已經利用她達到吸引眼球的目的，自然不願意再拖下去讓她喧賓奪主。
他出神凝望着自己的手指——他不是什麽好人，商人都不可能是好人。上次違背指令把她留到今天，已算耗足他的恻隐。
就這樣吧，對他精準到不能出任何差錯的生活來說，一次出格足矣。
此時，【天裁争霸戰】終于迎來今天的重頭戲——“即興創作”。
內容很簡單：每個選手發一件普通白T恤，20分鐘時間用于設計剪裁縫合，最後由設計師本人show出來。
一聲令下，後臺頓時亂成一鍋粥！攝影師争分奪秒地四處探訪着，而腳不沾地的選手們卻根本沒空解釋，每個人都急到幾乎手抽筋！而後臺實況則在舞臺的VCR裏同步轉播着，讓在場的數千觀衆都看得提心吊膽！衛庭賢一直保持着淡然神色，卻在看見某一幕時，竟微微失控到碰翻了桌上的名牌——
「嘶！」
“靠之！搞什麽！”田如蜜不可置信地望着手裏裂了條大口子的白T恤！質量怎麽會這麽差？她根本就沒用力啊。而視線所及處，另一位選手的作品已經有了雛形，那T恤的質感分明厚實得很，一點不像她手裏這件，薄得直逼無紡布。
她的心都涼了，這是怎麽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