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食屍鬼]雙向飼養

第8章 【六】~【八】

【六】

“疼疼疼疼疼……松手松手……”我的手臂被反剪在身後，疼得幹嚎。

呗先生立刻松了手，幫我揉着肩膀，小聲的說：“抱歉。下意識就出手了。”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是呗先生的錯。是我先出手的。”

嘤嘤嘤。我為啥會出手啊。

呗先生在攬住我脖子的那一刻，在朋友長期的指導下，我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呗先生來接我了好開心！而是順手就反擊了回去。這種反擊對普通的小混混或許有用，但對喰種就完全不夠看了。所以我基本出招的瞬間就被制服住了。

呗先生溫暖的手掌還是在輕柔的幫我揉着肩膀。他一邊揉一邊問道，“我還不知道你的警戒心這麽強啊。”

“詩乃說要我學兩招防變态。所以時不時就訓練我一下。”

呗先生的動作一頓，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啊。就是上回說我要是甩掉你無所謂，但要是敢吃掉就殺了我的那個詩乃麽？”

“……她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跑去威脅你了麽？雖然在我面前她也這麽說過……”我含糊的說着。

我随意的動了動肩膀，覺得已經不太疼了。

呗先生似乎對這話題感興趣，“那遙你回答什麽了呢？”

“诶？”我沒想到會被他問及，慌張地說：“啊啊，我嘛。我當然嚴肅認真的對她說就算我死了也不能動呗先生一根汗毛！否則我也死得無法安心。”

“恩……聽起來很感動。”呗先生沉吟着，“但是，遙在說謊哦。遙在說謊的時候眼神會瞟向別處，不敢看着我呢。我有在認真觀察着。”

我有些尴尬。想了片刻，我妥協了，小聲的說：“我跟她說，如果我要是就剩骨架了的話，讓她殺掉了呗先生之後記得把我的骨架和呗先生埋在一起……”

呗先生看着我，似乎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手指勾着我的小指，他的語氣仿佛帶着淡淡的笑意。他自顧自的點點頭，“原來你這麽喜歡我啊。”

對于人類來講太過沉重的感情，對呗先生來說，卻仿佛是一種比我單純的說喜歡更能傳達到他心底的話語。

我猶豫了一下，問道，“那呗先生回答了什麽呢？”

呗先生輕巧的說：“好啊。”

【七】

這個時間點，基本是其他家庭和和睦睦吃飯或者大家圍在一起看電視之類的時候。所以從外面看公寓，一片暖色的光亮中，唯有我家黑漆漆的，顯得有些凄涼。

呗先生送我到公寓樓下，擡頭看着公寓，“哪裏是遙的家呢？”

我指了指那個黑漆漆的有些突兀，像是在一片平坦中，突然缺了個口一樣的地方，“那裏。呗先生要進來坐一坐麽？”

“恩？可以麽？遙的家人不在麽？”

“啊，我沒提過麽？”我在大門口輸入着密碼，回頭看呗先生，“我是一個人住的。”

公寓的管理員是個很八卦的大媽。在看到呗先生慢吞吞的跟在我身後的場景，她立刻就笑眯眯的叫住了我，“小遙你又換了個男朋友啊。诶喲，這個看起來很趕潮流嘛。”

呗先生的動作一頓，看着我，分不清是什麽情緒。

我滿頭霧水，“這是我第一個男朋友啊。”

大媽很八卦的一笑，一擺手，“現在年輕人換好幾個男朋友不都是常事嘛。承認又不打緊。”

我緊張的搖搖頭，“這種話不能亂說的。呗先生絕對是初戀，大媽你不要毀我初戀好麽？”

大媽困惑地說：“那上回我看見一小夥子從你家陽臺翻進去的，看起來跟耍雜技的似的。那個人不是你男朋友？”

我有些無語的說：“……大媽，我覺得那個人可能是小偷。”

“不可能啊。長得人模人樣的，還穿着個筆挺的小西服。看起來是個有錢人，那個小開頭梳的啧啧。”

我有些頭疼，“大媽，犯罪不看臉的好麽……”

不過說到小開頭，還翻人陽臺，我估計有點頭緒。

大媽讓我附耳過去，擠眉弄眼的說：“我這不是為了你和你男朋友添加點生活佐料嘛。男人一嫉妒起來可要命了。血戰淋漓！不過你們也悠着點，公寓隔音不算太好。”

我胡亂地點着頭，敷衍的說：“大媽你真懂。”

大媽得意的說：“你以為我牽成多少對了。”

呗先生會吃醋簡直見鬼好麽。

我禮貌的和大媽告別，盡量無視她不懷好意的笑容。呗先生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沉默的跟我進了電梯。

“是誰？”沉默了一會的呗先生倚在電梯內壁，歪頭問我。

“那個大媽是公寓管理員。人很熱心腸，就是有點八卦。”我按下5樓的按鈕，忽然想起月山習那家夥從五樓翻進來，大媽目擊到了卻絲毫沒覺得怪異。我補充一句，“有的時候很粗心。但公寓裏的人基本都很喜歡她。”

“不是她。”呗先生搖頭，卻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麽，說：“不。沒什麽了。”

我開玩笑說：“你該不會是在在意大媽說的又換男朋友之類的話了吧。吃醋了？”

我原本以為呗先生會堅決否認，但他卻看着我的手，說：“我也不太清楚。就是聽到之後忽然就覺得很讨厭。那種感情是吃醋麽？”

我一臉驚悚的看着呗先生。

大媽大媽我見到鬼了。

【八】

我有些擔心自己的房間不夠整潔。雖然天天都會清掃，但內心還是隐隐有些擔憂。現在心情忐忑的完全不像是帶男朋友來自己家，而是迎接着宿管阿姨來審查衛生情況。

所幸，呗先生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并沒有露出類似于這房間怎麽這麽不幹淨啊之類的嫌棄表情。

他放松的坐在榻榻米上，像個小學生一樣好奇的看着四周。

我把買好的禮物放進了抽屜裏。起身為呗先生沖泡咖啡。

我打開櫃子看了看，從櫃子裏品種各異的咖啡豆罐中，選出最大罐的那個。小心翼翼的按着比例沖泡着。

呗先生不知什麽時候坐在了床上，看着窗臺上擺放的盆栽。他轉頭跟我說：“遙的家裏養了很多花草呢。”

我看了看手表确定了一下還有多少分鐘咖啡能夠泡好。從其他櫃子中拿出咖啡杯，一邊沖洗一邊回答，“花草會讓人心情變好。我很喜歡。雖然養起來是有點麻煩。”

“遙喜歡什麽花呢？”

我想了想，不确定的回答，“應該是，向日葵吧。”

呗先生看了看窗臺上的幾個盆栽，将視線鎖定在其中一個，問我，“就是這個麽？看起來有些沒精神啊。”

“大概因為是在晚上吧。”我将咖啡倒進杯中，笑着說：“等到太陽升起的時候就會很精神。很不可思議呢。而且它還會随着太陽朝向的改變而轉動。感覺很有趣。”

呗先生手指輕撫旁邊的蝴蝶蘭，“可對比起來，并沒有這些花好看啊。因為有趣所以才喜歡麽？”

因為感覺像為我指引方向的路标一樣，因為感覺像呗先生一樣，所以才去喜歡的。

這些話不可能說出口。所以我只是笑了笑，端出咖啡，“呗先生來看看我泡咖啡的技術有沒有進步。打個分數看看？”

呗先生從床上下來，乖乖地坐在榻榻米上。咖啡濃醇的香味在屋中彌漫，心情莫名的變得沉靜。

呗先生抿了口咖啡，沉吟道，“很好喝。分數的話，98分。”

“诶？”我倒是有些吃驚于呗先生居然會為我打出這麽高的分數，但又有些忍不住的問道，“那，剩下的兩分呢？是差在哪裏？是和店長煮的味道微妙的有些不同麽？”

“想讓你為了那兩分而繼續為我泡咖啡呢。”他閉上一只眼，食指抵在唇上，像是在做什麽惡作劇般的愉悅，“稍微，耍了點小花招。”

動作犯規，表情犯規，語言犯規。

呗先生看着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鼻血。”

“恩？”我呆呆的回着，後知後覺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手中立刻紅紅的一片，“诶？诶诶诶？我流鼻血了？”

我沖進洗手間，看着鏡子中的我有些傻傻的滑稽模樣，陷入了深深的沮喪之中。

……大媽你說的血戰淋漓是指這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