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柳椒又在狼山雪殿侍寝了一宿。
這消息自然傳到了後宮之主那兒了——沒有王後,現在掌管後宮的就是青雀臺的太後。
青雀臺內侍一早便到太後床前,禀報說:“昨晚又是柳椒侍寝。”
冥後沒說什麽,只默默側躺在床上,垂頭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紅痕——那是昨天雪狼王飛镖掠過留下的傷痕。
“當今大王上任不久,後宮裏沒幾個人,他封的第一個妃子就是柳椒,之後也從無召幸其他嫔禦。”內侍又道,“那麽柳椒可以說是‘專房之寵’了?”
“那可真是胡鬧。”另一個內侍說道,“太後好幾次推薦了狐妖綏綏了,大王都裝傻充愣的,不肯松口。”
冥後便笑道:“年少君王,誰不是這樣不知天高地厚呢?”說着,冥後頓了頓,語氣慈愛:“正是這樣,才需要哀家這樣的長輩教導、指引,好讓他知道,他最寵誰,誰就會成為靶子。”
專房之寵,這可是歷代多少寵妃都沒有過的殊榮。
冥後真沒想到那個呆頭呆腦的柳椒可以毫不費力地達成這樣足以稱道“禍國殃民”、“紅顏禍水”程度的成就。
禦史臺那邊也覺得柳椒有“傾國妖妃”的苗頭,今天雪狼王一上朝,徐禦史就說有本要奏了。
雪狼王心裏想叫他閉嘴,但表面上還得裝出一個賢君的樣子——不然扣績效,那麽多任務都白刷了。
“愛卿,有什麽本要奏?”雪狼王問道。
徐禦史便道:“臣要參椒美人不守宮規,為後妃而失德。”
雪狼王便說:“這話從何而來?”
徐禦史答道:“他獨享專房之寵,不懂得規勸大王雨露均沾。”
雪狼王道:“你這麽說,倒像是本王的錯。難道本王要幸他,他還得拒絕不成?”
徐禦史卻道:“大王固然有錯,但作為後妃更要規勸。”
雪狼王心想:我就随口一說是我的錯,你還真敢答應了。
在一旁的李禦史見這苗頭,趕緊出來替雪狼王說話:“大王勤政愛民,一個月也沒召幾次妃子。在椒美人看來,他也不過被召了四五回,這就要推拒?那也太不合理了。”
徐禦史一怔,倒也反駁不上來,幹咳兩聲,便說:“當然,這還是輕的。”
“哦?還有什麽重的?”李禦史問道。
徐禦史便道:“柳椒只是區區一個美人,卻與大王同乘禦辇,這是僭越之罪。”
雪狼王聞言,眉頭微蹙,想起确實有那麽一回事——但也就那一回,怎麽就傳到了徐禦史的耳裏了?
李禦史倒是沒聽過這個事情的,只說:“這可是真事?徐禦史不要道聽途說!”
“你這是暗示我污蔑椒美人嗎?”徐禦史冷哼一聲,又說,“大王,您說,這事兒是真的嗎?”
雪狼王道:“當時,椒美人身體不适,仍堅持等待手機派單轎子。我于心不忍,才叫他與我同乘禦辇。”
“那就是真的了!”徐禦史斷然說道,語氣裏還帶點欣喜。
雪狼王卻又道:“可是椒美人拒絕了,他說後妃要有卻辇之德。”說着,雪狼王指了指紅狐貍,說:“你說,是不是?”
紅狐貍忙說:“對啊,對啊,椒美人拒絕了,還說是語文課上學的班婕妤的故事。”
徐禦史皺眉,說:“那最後椒美人坐上禦辇了嗎?”
紅狐貍瞥了雪狼王一眼,眼珠子轉了轉,說:“當然沒有。”
徐禦史驚訝:“沒有?”
“沒有啊。”紅狐貍一臉坦然,又道,“禦史大人不相信我的話,可以問問當時在場的衆人。”
雪狼王的內侍一個個都跟被洗腦似的,異口同聲地說:“沒有啊、沒有啊。”
李禦史便冷笑道:“徐禦史,您是禦史大人,一句彈劾可以讓人死無葬身之地,還是該謹言慎行,不要信口雌黃才好。”
徐禦史臉憋得漲紅,氣得咬牙,卻又無法。
雪狼王便笑笑,說:“徐禦史的初衷是好的,就是有點失了分寸。以後多注意就好了。”
徐禦史卻一跺腳、一咬牙,說:“臣還有要告的!”
“還有?”李禦史驚愕不已,“還是告椒美人嗎?”
“當然!”徐禦史厲色說道。
李禦史心想:柳椒是拔了徐禦史祖宗山墳的草麽?值得這麽對付?
雪狼王心下越發不悅,但臉上還是淡笑:“還有什麽罪狀?一并說了吧。”
“臣要告椒美人考試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