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仲裁
我說成色不算好,意思就是不用試鐘鑒別,屬于小打小鬧的那種。大龍就沒了興趣,随便應付,“你想去哪個場子?”
我答:“半山酒店。”
大龍眼睛就亮了,他坐直身子,眼睛睜大,“小金就在那個場子。”
他說這話的潛臺詞是說,那個場子裏有和你不對付的人,你貿然入場怕是有矛盾。
我則直接道:“龍哥,直說吧,我很仰慕你的為人,很想為你出生入死。”
言下之意,上次兄弟我不是不給你面子,那麻子臉小金欺人太甚,我這次去半山酒店,就是沖他去的,你要覺得行呢,就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替你效力,你要覺得不行呢,那看着辦,反正現在還沒打起來。
大龍在道上混了這麽久,自有他的一套處世方式,且手法高明。
他再次靠回沙發裏,眯着眼問,“你說說,到底什麽情況,先看看我能不能解決。”
我笑道:“沒什麽,手下一個妹仔破了相,一個多月不能開工,我入場也不是想讨什麽公道,就是以防她日後還被人欺負。”
大龍立時會意,再次吸煙,問我,“你那個妹仔叫什麽?”
我說了阿蓮。
大龍就對身後小弟交代,“去問問,半山有沒有一個叫阿蓮的,最近出了什麽事。”
話說到這份上就等于挑明,坤哥那邊還糊塗,問我,“誰被欺負了?”
我對他道:“不是麗麗,這件事既然龍哥開口,我相信他會給我一個公道。”
不多時,小弟回來,恭敬地點頭,“龍哥,昨天阿豔她們在外面打了A組一個妹仔,叫阿蓮。”
如此事情就明了,我本打算等入場後再收拾那個什麽叫阿豔的,結果大龍當下就做了決定,他對小弟說:“打電話叫阿豔到我這來,叫小金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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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對我道:“叫你那個阿蓮來,這件事也不要和小金鬧,今天就解決。”
話說到這地步,我只能按他的意思辦,打了電話給阿蓮,讓她速度來維多利亞頂樓。
不多時,小金帶着阿豔先到了,看到我在場,小金還愣了下,眼珠轉來轉去,問道:“這是啥情況啊?”
大龍示意小金先坐下,才慢悠悠地道:“阿坤和阿發也想入場半山,所以叫你來先打個招呼。”
小金瞪着兩只眼在坤哥面上轉,顯然他知道坤哥的警察身份,“可以啊,歡迎啊。”
大龍又道:“你跟阿發也聊聊,我聽說阿豔和他有過節。”
那身後的媽咪立即上前說話,是個沙啞的大嗓門,“沒有啊,我都沒見過他,怎麽可能有過節。”
我擡頭看了看眼前的阿豔,燙的金發,臉上抹的雪白,眼睛很大,但臉頰很瘦,嘴唇比較厚,且大。站在原地雙腿岔立,雙手插腰,典型的潑婦形象。這種女人在我們農村老家,那必須是十裏八鄉都無人敢惹的人物。
不過當下她對我倒是無明顯偏見,反而多了些笑意,這是她長期做媽咪的自然結果,職業化笑容。
當下就對她道:“你們昨天打了我的阿蓮。”
瞬間,阿豔面上的表情就怔住,不自覺地往小金身後站。
一時間,場面冷住,無人說話。
很快,有人在外面輕輕敲門,小弟去開,阿蓮緩緩進來。
我讓阿蓮把面上的黑紗摘掉,阿蓮便摘掉,盡管擦的粉,但青淤的五指印也清晰可見。
我又讓阿蓮把胸口衣服拉低點,讓他們看上面的抓痕。
然後道:“聽說阿豔還踢了幾腳,我就不讓大家看了,既然來了,看看怎麽辦。”
我說完小金子和阿豔都不做聲,顯然這裏唯一能做主的只有大龍。
到底是掌管樟木鎮地下娛樂的總瓢把子,幾乎沒有什麽猶豫,就站起來道:“要我說的話,阿豔拿出十萬塊賠禮道歉,阿發這邊也不要再追究,大家握手言和,共同發財,我的話說完了,你們覺得如何。”
他講完,我就在心裏估算,十萬塊,阿蓮一個晚上好的時候能賺一萬,少了也有五千,但現在這情景她至少要半個月不能開工,十萬塊有點少。
另外,從阿豔的角度算,十萬塊相當于她十天白幹,阿蓮則是躺在家裏數錢,她心裏也不太滿意。
不過畢竟是大龍開了口,一般情況下,某些大人物說我的意見是這樣,幾乎不會再改。
畢竟嘛,大人物講話,一口一個唾沫釘。
我不動聲色,心裏打定主意,既然你大龍做出的仲裁我不滿意,那我就自己動手,日後大家進了一個場子,再慢慢計較。
那邊阿豔卻不滿地撅着嘴巴,淚眼汪汪地看着小金子撒嬌。看來她還不知道我是誰,以為小金子能替她挽回一些。
那方小金子嘴巴抿了抿,笑嘻嘻地問大龍,“十萬是不是有點多。”
大龍嘴角笑笑,“那你和阿發談。”
言下之意,既然老子做的仲裁你不同意,那就自己解決,出了問題別找我。再往深的理解,你打贏了固然好,你打輸了也是自找。
都是江湖人,各自對世道都有所了解,小金子不是第一天混江湖,他必然猜到,我能帶着警察來,不會是普通爛仔,并且最近連續三人或直接或間接在我手裏丢了性命,他不可能不悸。
但畢竟是混子,場面話要說的,小金子轉向我,問,“能不能少點。”
阿蓮也往我身後站,用手輕輕拉我,似乎想說可以少。
但我卻不這麽認為,當着大龍面我都慫,以後還怎麽辦?
我說:“其實我一分錢不要都行,阿豔怎麽打阿蓮的,讓阿蓮如數打回去,這事就算完。”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這是江湖基本規則,男人還講究個三刀六洞,何況女人。所以我這樣說并不過分。
只是不給對方面子罷了。
小金子果然黑了臉,眼睛死盯着我,似乎再說要不是因為大龍在場就要将我生吞活剝。
身後坤哥也按捺不住,悠悠地道,“還有一個辦法,讓阿蓮去醫院看,什麽時候身體康複了什麽時候出院,你們只要付醫藥費即可。”
這招就比較狠毒了,現在的醫院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呆的起,一天黑你幾萬塊就跟玩兒似得。
小金子和阿蓮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梗着脖子道:“看在龍哥面子上,就這樣吧。”
大龍見狀很滿意,就道:“阿豔現在就去取現,今日事今日了。”
那方阿豔撇撇嘴,反身出門,去拿錢了。
大龍又道:“另外阿發從今天起也是我們弟兄,大家平時都幫襯一下,半山阿發你就不要去了,我跟綠島陽光那邊交代一聲,你帶你的人去綠島吧。”
言下之意是告訴我,事情已經幫你擺平,小金子那邊你也不要再追究,你想去同一個場子找他不自在這招行不通,我只能安排你去別的場子,免得你們以後再掐。
他說話快言快語,辦事雷厲風行,不偏不倚,且具有一定的前瞻性,難怪會當這麽多年老大,我的小心思都被他一眼看穿,這點我不服不行。
只是對于這段我頗有微詞,如果知道他不打算将我和小金子放在同一個場子,那剛才十萬塊的賠償我是萬萬不會答應。當下事已至此,卻又無法反悔。只能在心裏罵一句:這個老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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