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這般想來,就越來越有丈母娘的自覺。見閨女兒急了,林氏才将手上另一封信遞給甄婠,說道:“喏,拿去。”
“這是什麽?”
“婠婠親啓”瞧着上面略熟悉的字體,甄婠微微皺了皺秀眉,忽而像是被什麽東西給燙到了手似的一下子就縮了回來。
“怎麽?你不認識這字兒了?虧得人家大老遠的還惦記着給你寫信。”
甄婠一把奪過林氏手裏的信,嘴裏卻嘀咕着:“誰讓他給我寫信了?”心裏卻着實是有些惱火,這個蕭清越究竟是怎麽回事?這麽多年,甄婠還是怎麽都想不明白蕭清越究竟喜歡她什麽?
若是他告訴她,她一定收斂點。可是蕭清越什麽都不說,就是對她越來越好,這簡直就不能不理解。
況且甄婠覺得若是蕭清越喜歡的前世作為他妻子的她,可是作為琴棋書畫這些東西,甄婠自認跟前世實在是沒有多少共同點。特別是性格。
前世她那個冷死人不償命的性子怎麽會有人喜歡,難不成蕭清越是一個受虐狂?
越想甄婠的心情就月煩躁,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拿了林氏手上的信就直接跑路了,就連跟林氏說一聲就忘記了,只留下林氏一個人望着女兒的背影在感慨:“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
甄婠聽見林氏的感慨,不由腳下一滑,頓時一個趔趄!
不過她才不想留下來讓林氏取笑她呢!她要看看蕭清越到底給自己寫得什麽東西。
回到自己的房間,甄婠吩咐貼身的丫鬟不許進來,自己一個人躲在裏面,手指竟然微微有些顫抖,雪白的手指落在土黃色的牛皮信封顯得格外雪白。
甄婠這兩輩子都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心情,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麽樣的心情。
信上其實也不是寫的什麽特殊的東西,就是講了他在軍營裏面的事情,說在軍營裏面過得不錯,還寫了一些他們兄弟在軍營裏面碰到的有趣的事情。
甄婠真的很難想象,蕭清越這樣的人會提筆給她寫這些好笑的事情。
不過他,究竟是用什麽樣的表情寫下的這封信的呢?甄婠覺得他一定是一本正經的,一本正經的跟她說這些事情的吧。到了最後,甄婠的眼睛驟然瞪得碩大!
将手中的信紙揉成了一個紙團,還不解氣,放在腳下踩了幾腳!
“啊呸!誰要你三年後來提親!啊呸!誰讓你來的!誰答應了?”甄婠簡直就氣壞了,這最後,蕭清越竟然說三年後等他回來要跟她提親?
可是她什麽時候說過讓他三年後等她及笄來她家求親了!她不嫁,才不嫁!甄婠将信紙踩了還不解氣,将信紙拿起來又扔在了地上,最後想了想又将這個撿起來整理好。
不行,這件事情她一定要問清楚。到底是誰給他這樣的暗示。
想着,甄婠就提筆給他寫了一封信,可是想了想,若是拒絕的那麽不留情面的話會不會傷他的自尊心?這一世蕭清越給她的感覺非常不一樣,況且七年的相處,蕭清越就像是她生命中一個應該存在的一個角色一樣。
縱然有前世的疙瘩,可是對這一世的甄婠來說,他更像是一個跟自己的幾個哥哥一樣的存在。可是這個哥哥一樣的存在竟然一直對她心懷不軌?
甄婠覺得這實在是不能夠理解的事情。
這七年之中發生了一件事情讓甄婠徹底放下了對蕭清越的仇恨,可是這并不代表她會接受他做自己的丈夫。
這還是三年前的一件事情,誠王妃壽辰,邀請了甄婠一家人去,誠王色心不改,竟然想在王府對林氏動手,幸好甄婠早就對這個誠王懷有戒心。
蕭清越為了救林氏,直接把誠王給打暈了過去。自從這件事情之後,甄婠對蕭清越的怨恨也就徹底煙消雲散了。
跟母親林氏比起來,一個蕭清越又算得了什麽?
就算是蕭清越前世辜負了她,這一世他有心彌補,并且還救了她三個哥哥以及娘親林氏,甄婠都沒有理由再怨恨他。說到底她前世最大的敵人是江清音,還有新帝。
不過自從曹丞相家的那件事情,太後對姜氏也有了戒心。德妃一天到晚跟蔣氏明争暗鬥,原來文太後只是睜只眼閉只眼,現如今卻要幫着德妃對付姜氏。
這樣一來,姜氏的日子越發難過,對三皇子也越發松懈。這些年三皇子也逐漸開始韬光養晦。
甄婠想着這幾年的事情,手上的動作也漸漸慢了下來,等到蕭清越拿到甄婠寫的信的時候已經是五日之後。
蕭清越身高足有八尺,生的十分魁梧,清峻的臉上越發的剛毅。走起路來看上去威風凜凜的,帶給人極強的壓迫感,特別是他們這幾個富家公子身上還是有真功夫的,并非是那種花拳繡腿的角色,這一來二去的就混出了一點名堂。
不過最出衆的還是要數蕭清越,兄弟們就是服氣他,這會兒蕭清越一出來,衆人不由自主的就往後退,給他讓了一條道來。
而只有甄錦珽不怕他。“元赫哥!你來了。我家裏來信了,有你的。”
蕭清越的眼底幾不可見的亮了亮,臉色如舊,不過了解蕭清越的甄錦珽并沒有想很多。他這個樣子已經能夠證明他現在很高興了。
“走吧。”
“嗳!”
兩人,特別是甄錦珽那歡快的模樣讓身後的将士們不由開起了葷笑話。“你們說這個臭小子長得跟娘們似的,見着蕭小校就跟見了男人似的。”
“哈哈哈!”男人們笑得就跟銅鑼一樣,絲毫都不避諱他們的猜測,本來長得跟甄錦珽這樣的容貌的男人本來就不多,況且是一下子來了這幾個都是容貌一等一的。
若是沒有甄錦珩和甄錦珽兄弟兩人的話,就是甄錦瑀和甄錦琛也是好相貌了,可是有了這兩兄弟,這兩個哥哥的容貌就不顯了。只不過誰讓還有個最妖孽的蕭清越呢?
不過有人立即說道:“那可不是,據說蕭小校看上了甄家兄弟家的妹妹。”
“什麽?甄家兄弟家裏有妹妹?那該是多麽的花容月貌啊!”有人感慨道。“那可不?瞧着那兄弟四人的模樣,那若是有妹妹的,豈不是比天上的仙女兒還美!”
有人立即就動了心思。
“那你們誰去問問,甄家兄弟家裏有幾個妹妹,不如我們回了家也去看看,若是有看上的,豈不是美了?”那人說了立即哈哈大小,唯獨一個面容清峻的男子一本正經。
“喂,宋骁,你對甄家的小姐不感興趣嗎?”
“我勸你們還是省省心吧。那甄家是什麽樣的門第?”那叫做宋骁的男子默不作聲,坐在他身邊的人卻笑着說道。
“什麽門第?”
“說出來怕吓死你!那可是國公府,以為你們臭小子說娶人家閨女兒,人家閨女兒就願意嫁給你?美的你!”
這話一出來,大家立即就沉默了,大家只知道甄家兄弟幾個是關系戶,只不過後來他們幾個憑着自己的本事,他們也就不提他們是關系戶的事情了。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他們的後臺竟然那麽硬,國公府啊,這國公府的小姐豈是人人都能夠觊觎的。那叫做宋骁站了起來,離開了衆人。
“你們在他面前說這個幹什麽?誰不知道這個家夥是一等一的沒趣。”有人望着他的身影說道。
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接話。
蕭清越拿着甄婠的信,竟然有些進展,似乎覺得還有她手裏的餘溫,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分別這幾個月,他有多想她。
蕭清越已經逐漸意識到,這個小姑娘在他看來的意義早就已經不同了,是前世的妻子,也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姑娘,她從一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逐漸變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的時候,蕭清越知道自己這輩子是陷進去了。
他猶豫了片刻,拆開了信件,面色卻是越看越沉。
小丫頭一開始只是說家裏的事情,然後就逐漸跟他拉開距離,在他已經說的那麽清楚的情況下,她還說劉側妃已經在積極的幫助他在說親了!
他冷哼了一聲,他的婚事什麽時候輪得到一個小小的側妃指手畫腳?看來這個女人是越活越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東西,要給點教訓了,要不然她會越來越不知道自己的位置。
蕭清越的面色陰沉。周圍的氣壓也仿佛無端下降了許多。
可是小丫頭跟自己說這個事情到底是什麽意思呢?難不成是為了試探他?蕭清越有着兩世為人的經驗,雖然對于女人,他的經驗幾乎為零。
即便是前世的兩個妾侍,他也不過就當個女人罷了,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把一個女人放在自己心裏過?況且他現在也明白了,正妻和妾侍的區別。
錯過了一世,這一世他絕對不會再錯。
不過蕭清越的神色微微眯了眯。跟那個畫眉,他還真是有些緣分的。這個丫頭前世是甄婠的陪嫁丫頭,後來爬上了他的床,這一世甄婠打發她出了府,後來她淪落為青樓女子,後因為得罪了人,淪為了軍妓。
這女人不知死活,竟然還想勾搭他,被蕭清越一掌給拍開。
這一掌,帶上了蕭清越前世對甄婠的悔恨,卻不想是她一心尋死。為了前世的那一點情分,蕭清越命下面的小兵把她給埋了,就埋在軍營外面的小樹林裏面。
比起在軍營裏過着人盡可夫,衣不蔽體的生活,死,對畫眉來說或許才是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