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只有甄錦珩目光閃了閃,就知道這個丫頭有問題。他知道自家妹妹一向最溫和待人,此時對待蕭瑛卻不是很熱絡的目光,最明顯的還是甄嫣,那是赤果果的嫌棄啊。
甄錦珩的目光轉向了汪芷瑜。
這個丫頭怎麽也瞪着蕭瑛?這就有趣了。
汪芷瑜?甄錦珩記得這個丫頭是叫這個名字。
“為什麽不戴我送你的手串?”面前的少年清冷如同冷玉,自那次傷好之後,甄婠覺得面對蕭清越的時候,他似乎跟前世越來越像了。
冰冷,仿佛任何事情都不在乎。
哪怕她是他的妻子。他對她也絲毫不在乎。盯着他漆黑如墨的眸子,眼底似乎帶着一絲責問,甄婠忽然之間覺得很委屈。為什麽她一定要帶着他送的禮物?
若是平時,她一定會乖巧的說:“因為要換一串跟這身衣服搭的首飾。”
可是這會兒,甄婠卻擡起頭,目光中帶着凄凄和冷漠:“我為何一定要戴你送的手串?”
“你……”清峻的臉上閃過一絲意外,見甄婠轉身就走,他一把抓住小姑娘,甄婠如今年紀還小,哪裏是蕭清越的對手,被他輕輕這麽一抓,瞬間就沒有了反抗的餘地。
“你放開我!”
“你生氣了?”蕭清越的聲音微微沉了沉?
“沒,沒有。”雖然這身體還小,可是自從知道蕭清越也是重生的,她從未将自己和他當做小孩子來看。因此此時此刻,她的心裏又羞又惱。
“你快放開我!”
蕭清越也沒有意識到甄婠會抗争的那麽激烈。他一時不防放開了手,眼看着甄婠就要落水,他一把将甄婠抓住,就攬進了懷裏。這些天心裏空落落的感覺瞬間就被填滿了。
“元赫又救了婠婠一次,我們家欠你的大恩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夠還得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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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錦珽兄弟四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甄婠連忙掙開蕭清越的懷抱。轉身跑了。
這個家夥,心跳為什麽會那麽快?
蕭清越望着小丫頭逃跑的背影,臉色有些難看,難道這就是報應嗎?前世,她是他的妻子,可是他卻沒有珍惜,所以這一世,她才會那麽讨厭自己?
蕭清越實在是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又應該怎麽做?
不過現在大家年紀都還小,他總不能跟人家說看上人家五歲的小妹妹了,這簡直就是變态。蕭清越老臉一紅。面色卻是正常。
“元赫哥,你跟婠婠在聊什麽呢?小丫頭怎麽跑了?也不跟我們打個招呼?”
甄錦珽摸了摸鼻子,納悶的說道,其他的三個兄弟都識趣的沒有說話。“沒什麽,差點摔了,我扶了一把。”
“走,去書房。”
蕭清越點了點頭。
甄婠回到雅岚苑,心越來越亂,眉頭越走越緊,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品蘭的聲音。“今兒越世子在府裏用膳,老夫人在花廳擺了宴席。”
“知道了。”甄婠開口道。“那個,品蘭姐姐,你能不能跟母親說說,就說我不大舒服,就不過去了。”
“姑娘,您怎麽了?哪兒不舒服?奴婢這就去請大夫。”
“等等,不用,謝謝品蘭姐姐,就是今兒玩得累了,有些頭疼。”甄婠說着還目光炯炯的盯着品蘭,品蘭心思通透,雖然不知道自家姑娘為何要裝病,可是卻還是很溫柔的應了一聲跟林氏答複去了。
“怎麽?婠婠身體不舒服?”
一聽閨女兒不舒服,林氏頓時坐不住了,蕭清越低下頭,一張如玉的俊臉上滿是複雜的表情。她就那麽不想看見他?
蕭清越不由想起自己那個庶妹,難不成是他的庶妹搞的鬼?
可是他的心思旁人應該看不出來,畢竟小姑娘年紀還那麽小……蕭清越覺得回府之後好好打聽打聽。
“知道了,你下去吧。”
蕭青看了一眼自家主子,默默退了下去,心道主子什麽時候開始關注起小姐來了?他不是最不喜歡黏人的小姐的嗎?蕭青覺得覺得事情是太奇怪了。
不過這件事情他沒有多問。
蕭清越一個人久久伫立,蕭瑛不過是跟甄婠姐妹幾人說了幾句話,就鬧了不和,所以才會在花園裏碰見甄錦珩。這樣看來應該也沒有來得及說什麽。
“看來我還是操之過急了……”少年的聲音清峻冷漠,卻帶着一絲志在必得。
甄婠這些日子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蕭清越忽然之間跑過來又跟她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她已經許久不出門了。林氏也好些日子沒有出門了。主要還是因為寶貝女兒不愛出門,整日裏蔫蔫的。
可把林氏給愁壞了,差一點就去了寺廟給閨女兒求簽去了,看看是不是中邪了。
不知不覺就快到了新年,護國公府張燈結彩,家裏的男人們都休沐了,閑了下來,家人在一起的時間自然就更多了。前幾日汪芷瑜差人說要過來玩兒,可是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什麽?”
“你說芷瑜的哥哥受傷了?怎麽受的傷?”
白鷺皺着眉頭,“汪姑娘的貼身侍女是這麽說的,多的也沒有說。”
也是,這樣的事情怎麽可能由一個丫鬟的嘴巴随便亂說呢。甄婠知道汪芷瑜是最敬重自己的哥哥的。不行,芷瑜的哥哥受了傷,她一定要去武安侯府看看。
甄錦珩走進來,摸了摸妹妹的頭發,“婠婠在想什麽?”
“三哥,我聽說芷瑜的哥哥受傷了,是怎麽回事,你知道嗎?”
甄錦珩不由一愣,眉頭卻是皺了起來,汪家其他倒是沒有什麽不好,可是武安侯太過于老實木讷,家中的妾侍被正妻管的嚴嚴實實的。這原本也是好事。
壞就壞在,汪芷瑜的親娘錢氏卻不是省油的燈,為人極為潑辣。據說刁難庶出的女兒,結果小姑娘不懂事,頂撞了幾句,差點沒把錢氏給氣死。
而汪澤卻是一個明理的,知道母親是因為姨母吃了妾侍的苦頭,對妾侍沒有好感。因而對府裏的妾侍确實是苛刻了一些,就忍不住說了幾句。
那庶女竟然也了得,一聽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都幫自己,就忍不住諷刺了錢氏幾句,錢氏一時氣不過命身邊的嬷嬷打了那丫頭一巴掌,兩人扭打起來,身邊的汪澤完全就是被連累的,雖然錢氏後來也十分的後悔,不過這件事情也算是家醜。
至于甄錦珩怎麽會知道的那麽清楚呢,大抵就是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
武安侯府的事情早就傳遍了。只是甄婠平素不出門,這段日子又低調慣了,因此才不知道。
“母親已經派人慰問過了,乖了,你就不要去了。”
甄錦珩面色清冷,目光卻十分的柔和,對于這個親妹妹,他是十分的寵愛的。
“可是,三哥,芷瑜是我最好的姐妹,她家裏出事了,我怎麽能不管不問呢?”
甄錦珩雖然不願意妹妹摻和這樣的事情,可是不得不說妹妹說的有道理。
“那好吧,你要是真的想去,三哥陪你一塊兒去。”甄婠立即笑眯眯的點了點頭。甄婠稍稍打扮了一下,就立即挽着自己三哥的手出了門。
到武安侯府的時候遞了帖子進了門,汪芷瑜一聽好友親自來了,心裏是很高興的。
就連連日裏一直陰着一張臉的錢氏,臉上也多了一些笑容。那個賤蹄子,就知道不是什麽安分的。連累她的寶貝兒子受了傷,她絕對不會放過她!
汪芷瑜的相貌更像她的父親,反觀錢氏,母女兩人相像的大約只有鼻子,小巧精致。十分耐看。錢氏今日穿的是青蓮色的團花襖子,素青色的馬面裙,梳着堕馬髻,額頭貼着花钿,簪了一支多寶玉羅花簪,一支銀步搖,打扮的素淨雅致。
她素來是喜歡豔色的,只是這幾日兒子受了傷心情不好,才打扮的素淨些。
她擡眸看了看汪芷瑜。“快去吧。好好跟甄姑娘玩兒。”
汪芷瑜早就已經坐不住了,聽她娘這麽一說,立即就跑了。護國公府身份貴重,錢氏是很樂意女兒跟甄婠玩兒的。不像那個賤蹄子,拼了命想要讨好那些貴女,卻碰了一鼻子灰。
這樣想着,心裏又舒服了一些。
吩咐下人們準備好點心和花茶,給姑娘們送去。
“我還以為不能見到你了。”汪芷瑜握着甄婠的手,甄錦珩作為男孩子,況且已經年滿八歲了,很快就九歲了,自然是不方便的。甄婠回過身去說道:
“三哥,你先去看看汪哥哥。”
甄錦珩恢複了冷臉,望着甄婠的目光柔和,可瞧了汪芷瑜那一眼,卻讓小姑娘打了一個哆嗦。“你三哥要冷淡哦,我剛才差點就以為是四哥了。”
說着用小手拍了拍胸膛,“幸好沒有認錯人,要不然甄三哥會生氣的吧。”
甄婠嘴角抽了抽,汪芷瑜似乎有害怕她三哥的跡象了。甄婠真是哭笑不得。她雖然有意幹涉他們的事情,可是也不想讓好友跟自己的哥哥成為仇人了。
甄婠連忙說道:“我三哥才不是這樣的呢。你想太多了。對了,芷瑜,你跟我說說,你哥哥到底怎麽回事?”
汪芷瑜一聽說到自己的哥哥,頓時義憤填膺的将自己的所見所聞,也就是汪芷蕙撒潑跟她娘身邊的嬷嬷打起來,殃及了她哥哥的事情給說了出來,越說月覺得生氣。
這個汪芷蕙怎麽能這樣呢?就算是庶出,也是武安侯府的小姐,竟然跟一個婆子打架,這事兒要是說出去誰相信啊?
豈不是要敗壞他們武安侯的名聲啊!
甄婠也挺納悶的,這前世的汪芷蕙可是很低調的,反正她是沒有聽說過她的什麽事情。這一世怎麽鬧出那麽多的事情來?還是說她的重生改變了太多?
“走了,別說這些了。我們去看看我哥哥吧。”
說道這裏,汪芷瑜的眼睛就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