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1
褚易修握着那管膏藥，站在樓梯上，沉默不語。
蘇煜妤站在他高一個階層，小臉淺淺笑着。
褚易修不幫她，那她就不用抹藥了。
褚易修幫她，蘇煜妤嘴角笑意又深了點，指尖摸着唇。
那就更好了。
約兩分鐘，蘇煜妤水眸去瞧褚易修，嘴裏輕聲道：“褚老師？”
褚易修擡眼看她，黑眸冷淡：“你下來。”
真的要幫她抹啊？
蘇煜妤嘴角弧度彎了點“哦”了聲，下了兩個臺階，又停住，“褚老師。”
褚易修已經轉了身，側眸睨她。
“要在客廳嗎？”她咬着唇，“等下顧白出來，會不會不太好？”
褚易修眸子漆黑，抿了下唇，“我跟他說一聲，會讓他在房間裏待一段時間。”
蘇煜妤“哦”了聲。
又擡步往下走，等到下了最後一層臺階。
褚易修站在沙發跟前，蘇煜妤小步邁過去，彎腰抱了個抱枕，眼眸波光流轉，又去瞧褚易修。
舔了下唇，又道：“褚老師，要是等下特別疼的話，我能喊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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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易修想到什麽，臉一沉，“不能。”
蘇煜妤又“哦”了聲。
褚易修看她一眼。
蘇煜妤對上他的視線，彎眸笑。
褚易修瞥開。
她坐在沙發上，雙手趴在沙發靠背上，懷裏塞着個抱枕，也不看褚易修，就盯着玻璃窗外看。
外面也沒什麽，隔着層雨幕，就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木，若隐若現。
她只是給褚易修一個緩沖的時間而已。
要是她盯着他，估計這面癱男人能丢下東西，不給她抹了。
褚易修又在原地站了會，才邁着步走過來。
他坐在沙發上，黑眸沉着。
一會低聲：“蘇煜妤，衣服。”
蘇煜妤“哦”了聲，伸手撩開針織衫下擺。
又歪頭看了眼褚易修。
他也擡着視線，正巧兩人對上。
褚易修一下別開眼，低頭打開膏藥，擠了點在掌心。
鼻間聞到膏藥味，蘇煜妤一時沒了調戲褚易修的想法，咬着唇肉，下巴磕在沙發背上緊閉着眼。
但過了一會，腰上也沒知覺。
她喊：“褚老師？”
又要扭頭去看。
褚易修低道：“別回頭。”嗓音有點啞。
幹嘛不讓她回頭。
她眨了下眸子，不聽褚易修的話，回頭去瞧。
下一秒，腰上一陣火燒般地疼。
蘇煜妤細眉颦着，這也太疼了了吧。
她貝齒咬着唇肉，一時反悔這麽個沖動。
就讓褚易修愧疚去呗。
總比她這受皮肉之苦好。
她反手去摸褚易修腕骨，小手用力。
扭頭去看褚易修，視線落在他黑眸上，他似乎格外認真地再給她上藥。
反悔的話又堵在喉嚨裏，但她手已經摸上他的手腕，惹得褚易修看過來，俊臉冷淡，“怎麽了？”
蘇煜妤颦了下細眉，想起一件事，倒适合在這種情況下說，她先問：“褚老師，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俗話？”
褚易修不言。
蘇煜妤繼續道：“就是，女人的腰男人的頭都不能随便摸。”
她舔着唇角，握着褚易修的腕骨，緊了下，低聲吐出道：“摸了就要負責的。”
褚易修端正臉上表情未動。
外面雨點瓢潑，隔音玻璃阻隔掉了雨聲。
蘇煜妤幹脆坐直了身，兩人距離被拉進。
褚易修擡眼，黑眸沉沉盯她。
蘇煜妤瞧着他冷淡的眉眼，輕吐一口氣，“上次我跟褚老師告白，我不知道褚老師為什麽那麽生氣？”
她細腰挺着，握着針織衫的手松開了。
布料輕柔垂在他腕骨上，褚易修側眸，從她軟嫩掌心裏抽了出來。
嘴角抿着，半阖着眼，想去摸煙。
蘇煜妤咬着點唇瓣，“褚老師，如果我現在繼續跟你告白——”
褚易修低聲打斷，側臉晦暗，“不許。”
蘇煜妤張嘴，那麽強硬幹嘛？
一會鼓了下嘴巴，“哦。”
她從茶幾上抽了張紙，又去握他手腕。
蔥白手指圈着他的，褚易修身體一僵。
蘇煜妤只低眉替他擦掌心中間的膏藥，“那既然褚老師不想負責的話，那還是別替我抹藥了。”
将那張紙丢進垃圾桶，蘇煜妤起身，從他手中抽走那管藥，“我自己找間房間抹就成。”
她上了樓梯，一轉彎就消失在了走廊。
褚易修低頭盯着自己的掌心，虛握了下。
良久，才極低地嘆了口氣。
蘇煜妤上了樓，随便進了一間卧室。
門一關，随手就将藥扔在一側。
她才不會那麽乖乖去抹呢。
剛才只不過是權宜之計，騙過褚易修罷了。
低頭聞了下房間大床的被子，泛着幹燥好聞的薰香味，她一放松，趴在枕頭上閉眼休息。
至于褚易修不讓她告白這件事，唔，她只不過随口問問。
當然也是随便聽聽。
暴雨是在半個小時後才停歇。
蘇煜妤打着哈欠下了樓，柔嫩的臉蛋睡得紅潤。
走到沙發跟前，才注意到褚易修還坐在那裏，只不過茶幾上多了幾個煙頭。
她抹掉眼尾的生理鹽水，紅唇微張：“褚老師，咱們什麽時候走？”
褚易修瞥她，“等顧白下來。”
蘇煜妤“哦”了聲。
去冰箱拿了瓶水，擰開抿了口。
褚易修看着她眼睛，“藥抹了嗎？”
蘇煜妤“唔”了聲，大眼眨了下，輕聲扯謊：“抹了。”
說着，她走近褚易修跟前，轉過身，擡手要掀上衣，“褚老師，你看。”
不出她所料，褚易修在她掀開衣服前，轉了頭，低聲：“不用。”
哦。
蘇煜妤又放下衣擺，蔥白手指握着瓶身，大而妩媚的眼眸一彎，眼尾藏着狡黠地笑。
回去路上也是顧白在開車。
蘇煜妤跟褚易修坐在後車座。
褚易修比來之前更沉默，顧白察覺到了，覺得怪異，出口問了聲，“哥，你沒事吧？”
蘇煜妤聞言，眸子輕輕落在他俊朗深刻的五官上。
褚易修薄唇微張，低聲道：“沒事。”
顧白又道：“那下午還去寒柳家嗎？”
褚易修“嗯”了聲，倒也不再說話。
蘇煜妤收回視線，下巴墊在手臂上。
弧度好看的眼眸輕眨了下。
又是寒柳啊。
他跟寒柳到底是什麽關系？
蘇煜妤細眉皺了下，想到一層關系。
褚易修不接受她的告白，會不會有喜歡的姑娘了？
而，寒柳就是那個姑娘？
不然，送別的姑娘博美犬，不是為了讨人歡心，那是為了什麽？
蘇煜妤覺得自己猜測的越發對。
白淨小臉微垮，想到褚易修喜歡別的姑娘，她追人的鬥志就降到了零。
嘴巴一張，輕聲吐了口氣。
嘆氣聲小而微弱，但褚易修聽到了。
他薄唇平抿，視線落在她精致小巧的五官上。
一會，他擱在西裝褲上的手掌，五指蜷握着，阖了眼。
顧白把蘇煜妤先送回了家。
車子一路駛進山幸小區，停在小區樓下。
蘇煜妤打開車門，歪了下頭，眸光擱在褚易修臉上，“褚老師。”
褚易修黑眸瞥她。
蘇煜妤舔了下唇，道：“能下來送一下我嗎？”
褚易修跟着她進了單元樓內。
蘇煜妤站在電梯旁按了電梯，褚易修站在她後一步遠的距離。
她轉身，嫩白的小臉上，一雙水眸微皺着，“褚老師，其實我有件事情想弄清楚，你要實話實說，不許騙我。”
褚易修低頭看她，一會他沉聲：“什麽事？”
蘇煜妤前進了一步，“我想知道你心裏有沒有人？”
褚易修黑眸在她臉上注視了兩秒，別開眼，不作回答。
蘇煜妤細眉颦着，換了個說法問：“那個寒柳的，你喜歡她是嗎？所以你才會對別人的告白避之不及，褚老師，是不是這樣？”
褚易修又看她一眼，眉頭皺了下，“你說什麽？”
蘇煜妤背着手，小臉皺巴，“你喜歡寒柳是嗎？”
褚易修冷聲，“我只是把她當作妹妹。”
只是妹妹？
蘇煜妤眼眸微眨，“是真的？”
褚易修沉着眉，又不出聲了。
蘇煜妤輕喘了口氣，一路上壓在心裏的石頭落了地。
她腳尖抵着地板，微低着頭。
一會又擡起頭，漂亮的眼眸淺笑着，腳步往前邁了一步。
兩人距離僅不足十厘米。
褚易修身體繃緊，啞聲：“蘇煜妤。”
蘇煜妤低“哎”了聲，帶着笑意，她眼眸彎彎，仰着秀氣的下巴，“褚老師，其實你現在有點喜歡我了對不對？”
她又往前邁了點，小白鞋堪堪要碰到他皮鞋，輕吐口氣，“不然剛我問你是不是喜歡寒柳時，你應該說喜歡，你知道的，如果你喜歡別人，我就會全身而退，不會繼續糾纏你，但是你回答了說不喜歡，說明你喜歡我繼續糾纏你。”
她說話時，暖熱的氣息俱噴在他線條分明的下颌線上。
褚易修沒動，身體微繃，眼眸漆黑低睨着她。
一對上她水靈閃亮的眼眸，他又別開眼，擡起只手掌去握她手腕，啞聲：“胡說。”
他要扯開，兩人之間過近的距離。
但蘇煜妤卻突然彎了下嘴角，擡起被他扯住的手，舉到面前，漂亮白淨的臉蛋一低，柔軟的紅唇輕輕抵在他筋骨分明的手背上。
褚易修全身僵住，喉結滾動了下。
良久，他音很低，很啞，又很沉，“蘇煜妤，你做什麽？”
蘇煜妤嘴唇從他手背上離開，彎着眸子，舌尖舔了下唇瓣，輕聲道：“褚老師，生日快樂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