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亂麻
齊嘉敏很兇, 不過康琪倒是不怕她！
當然，主要的原因也是因為在康琪的印象裏, 齊嘉敏就是家教軟軟的，帶着萌噠噠的樣子。若說她真的會發火做點什麽, 她也不是很相信了。
所以說, 有時候外貌最會坑騙人了。
很多人對于齊嘉敏的印象, 大抵來源于此。
即便是，她并不是一個真正的軟妹子，但是卻并不妨礙旁人覺得她是。
所以，康琪試圖用眼神兒讓齊嘉敏知道, 自己一點也不好惹。可是她掙紮半天，齊嘉敏倒是沒有任何反應, 只是冷漠的看她, 好半響, 她擡頭說：“我看她也不是很冷的樣子，就扔院子裏放着吧！哦對了，看好了，別讓人跑了。”
說完, 嘉敏攏攏衣服，轉身就走。
康琪憤怒極了, 她最看不得齊嘉敏這個姿态, 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姿态。
可是齊嘉敏很快的就進了屋子，她越發的覺得, 天氣寒涼了。
嘉敏進了門，搓搓手，說：“感覺外面比昨天還冷了。”
齊老爺子給她倒了一杯茶，說：“喝點茶暖一暖。”
齊嘉敏捧着杯子，靠在沙發背兒上，說：“其實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麽有些人明明自己做錯事還是一副別人對不起她的樣子。”
齊老爺子含笑提點：“既然想不明白，就不要想。因為總有一些人是跟正常人不一樣的；何必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想法這些人；更有甚者，有些人是知道自己錯了的，他們胡攪蠻纏、胡言亂語，為的無非是為自己推脫罷了！做了不好的事情，把髒水潑給別人，在別人身上找原因，為自己拉扯一塊可笑的遮羞布。僅此而已。所以這樣的人，不用想他們怎麽想，搞死他們就對了！”
齊嘉敏笑了出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外公說的極有道理。”
齊老爺子：“你是懂的，不過就是有些感慨罷了，這外公曉得。”
齊嘉敏笑嘻嘻：“那我也願意聽您講道理，聽您說，我就覺得全都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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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老爺子看着她，想都她剛回來時的模樣兒，那個時候她瘦瘦巴巴，眼睛裏滿是戒備恐懼與忐忑，用了許久才慢慢的平靜下來。可是偶爾還是會露出那種迷茫的忐忑，讓他為之心酸。
好在，這麽些年過去了，她總歸是變了。
他們齊家不怕孩子驕縱，就怕孩子不驕縱，他倒是寧願讓自家孩子混天混地，也不是希望她成為被人欺負的那個。
齊老爺子說：“等你大哥回來……”
話音剛落，就聽張管家前來禀了：“老爺子，大少爺回來了。”
齊嘉敏起身來到門口，就見齊大哥的車子進了院子，他看到院子裏倒在地上凍得瑟瑟發抖的康琪，下了車子。
康琪越發的哆嗦起來，若說齊家人她最怕誰，那麽當屬齊嘉恭了，他一臉的陰晴不定，最是恐怖。而且，她曉得這人是下得去狠手的。
不過齊嘉恭進門卻并沒有理會她，直接吩咐張管家：“潑一盆涼水讓康琪小姐清醒一下。”
張管家愣了一下，随後立刻說：“好的。”
張管家很快的去而複返，一盆冷水，就這樣澆在了康琪的身上，康琪哆嗦了好幾下，求饒的看向了齊嘉恭。
齊嘉恭沒有任何表情，看她一眼都沒有，只說：“一盆不夠。”
言罷，不看康琪的表情，反而是徑自進了屋子，他打量站在門口的嘉敏，說：“怎麽不多穿一點。”
齊嘉敏笑着說：“我只是看一眼而已，出門自然多穿的。”
兄妹二人一同進門，齊嘉恭：“外公。”
齊老爺子：“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齊嘉恭笑：“我知道康琪過來了。”
他放下外套，說：“這兩日，康琪接觸了幾家報館，我調查過了，她胡言亂語了一些什麽豪門醜聞，極盡編排抹黑我們家，打算委托報館報道出來。不過我被我發現，已經一一處理過了。之所以沒有動她，就是想看她背後是哪個混蛋。”
若是沒人指點，康琪不會出現在上海，也不會再來找他們鬧事兒。齊嘉恭心裏十分明白。這是有人要借康琪生事了。
“那我們這樣綁了她，是不是打草驚蛇了？”嘉敏立刻想到這一點。
齊嘉恭搖頭，他說：“也不能這麽說，有時候打草驚蛇反而是一件好事兒。不打草，蛇怎麽會冒頭呢？”
齊嘉恭說：“這件事兒，你不用操心。”
他很快的出了門，嘉敏立刻起身要跟上，都是齊老爺子叫住了她：“嘉敏，陪外公下一盤棋吧。”
齊嘉敏：“哎，哦。”
她眼巴巴的看着哥哥出了門，說：“其實我還挺想過去看一看怎麽回事兒的。”
齊老爺子笑了出來：“這個就不用看了。”
齊嘉敏：“……哦。”
齊嘉恭來到院子裏，此時康琪已經被澆了十幾盆水，整個人都瑟瑟發抖的厲害，嘴唇更是全然都白了。
齊嘉恭說：“我沒想到你要回來送死。”
康琪被堵住嘴，根本不能回答。
不過齊嘉恭倒是冷淡的看她，說：“王沛枝死了嗎？”
康琪立刻點頭，她嗚嗚呀呀，想要拿掉嘴裏的東西解釋，只是齊嘉恭卻沒給她這個機會，他掏出一柄匕首，說：“怎麽死的？”
他的刀，落在了她的臉附近，康琪險些魂飛魄散，她驚恐的搖頭，可是又怕他的刀真的不小心傷了她，怕極了，連身上的寒冷，好似都不那麽重要了。
這個時候，齊嘉恭倒是真的拿下了她口中的破抹布，康琪掌嘴就要喊叫，齊嘉恭一個耳光甩了過去，将她打翻在地。
他冷漠：“我沒有不打女人的習慣，所以，你給我閉嘴。”
康琪恍惚又想起那一日，改變她人生的那一日，齊嘉恭也是毫不猶豫的就開了槍，他是個瘋子！
康琪：“我、我……”
“王沛枝是怎麽死的。”齊嘉恭再次問了出來。
就算這樣恐懼的時刻，康琪還是狡猾的，也許，原來她還只是個貪慕虛榮，有些放蕩的女子，經歷這半年多的日子，她已經逐漸的變得狡猾與心機。
她叽裏咕嚕的眨眼：“給我錢，你給我錢，我就告訴你……”
她又想說的更多，齊嘉恭卻一下子堵住了她的嘴，他冷漠的起身，說：“把她拖到後院的角落，每隔一刻鐘就澆一次水，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她真的命大。”
說完，齊嘉恭再次回屋。
齊嘉敏此時已經被大殺四方，潰不成軍，別看她挺聰明的，但其實是個臭棋簍子，若是跟齊四哥玩兒，她還有點勝算，若是其他人，不成的。
不多時，她就一局徹底敗退，倒在沙發上長籲短嘆：“外公一點都不讓讓我啊！”
這話引得齊老爺子也笑了起來，說：“那樣有什麽意思？”
齊大哥對她伸手，嘉敏任他拉着坐了起來，她輕聲：“她說什麽了麽？”
家裏的事情，嘉敏總是關心的。
齊嘉恭搖頭：“沒有。一點點來，不急的。”
齊嘉敏想了想，問：“幕後的人會不會是茂盛洋行的徐家？他們家最近不是一直搶我們家的生意麽？”
“老二與你說的？”
嘉敏點頭。
“搶生意歸搶生意，這是另外一碼事兒。不過，也不排除是他們家，但是不管是誰，我都得找到實實在在的證據。總歸不能放了真正想害我們的人。”
嘉敏點頭，明白這個道理。
齊嘉恭笑了笑，揉揉妹妹頭，說：“你呀，跟着操心。”
齊嘉敏格外認真：“不是跟着操心，是我願意操心，我們是一家人啊，我也願意為家人分擔一下。”
齊嘉恭哪裏不明白妹妹的心思呢！他說：“那麽，要不要跟我回鋪子和宅子那邊看一看？”
齊嘉敏：“咦？”
“兩邊都弄好了。”
他順勢将包裏的一張紙條交給齊老爺子，說：“外公，這是我找人測算的三個開業的日子，您看，哪個更好一些？”
齊老爺子捏着看了看，最近的時間是五天後，最遠是一個月。
他問：“五天，來得及布置麽？”
齊嘉恭含笑：“自然來得及。”
只要想做，也沒有什麽不可以。
齊老爺子：“那我比較屬意這個日子，早一些，總歸是好的。”
齊嘉恭：“那成，我今天就發請柬。”
兩人說話的功夫，嘉敏已經換好了衣服，她披上外套，咋咋呼呼的像是小蝴蝶：“哥，走吧。”
齊嘉恭笑：“好，外公，我們先出去了。”
齊老爺子：“去吧去吧。”
齊嘉敏跟着齊大哥一同來到滬寧商行，雖然徐家那邊争搶了一部分生意，但是總得來說，并未給齊家造成什麽大的困擾。畢竟，齊家主要的大的收入渠道并不是當地的零售。而是想歪轉發的大批量貨物。
不過這些，隐藏的極深，不足為外人道而已。
齊嘉恭交代了一些公務上的事情，随後親自帶嘉敏來隔壁的新鋪子，他說：“這邊主要是你二哥負責，他比較擅長交際，想來是游刃有餘的。”
齊嘉敏四下看看，果然按照她的設計圖，一點也不差的。甚至說，一些小的未盡之意，也調整的比她想的更好了許多，左邊牆壁上的四格廣告牌，春夏秋冬，金翠珑以四季為主題，展示了他們的珠寶，秀美可人。
要不說，珠寶襯美人。
單看金翠珑，還不覺得這樣的華麗絕美，可是打扮之下，整個人都截然不同了。
“大哥，小妹！”齊二哥聽說大哥和小妹在這邊，匆匆跟了過來，他說：“你們都在怎麽不叫我。”
他又道：“小妹看看，哪裏還有不妥當？”
嘉敏搖頭，說：“處處都好。”
她突然想到什麽，問：“這邊不是單獨賣首飾？”
齊嘉恭點頭：“對，其實首飾只是極少一部分，胭脂水粉之類所有适合女人用的，我都挪到這邊了。總的來說，這邊不是一個正八經的珠寶店，更像是一個只适合女人的洋行。”
齊嘉敏側目，說：“我以為，大哥真的要做一個很大型的珠寶店呢！”
“賣珠寶首飾，只是讓我可以名正言順的兌換更多的金條。”齊嘉恭知道，就算是他們家最不靠譜的老四，在這方面都是極有乘算的。更不要說還很精明的齊二哥和嘉敏。
所以他并不瞞着：“其實我并沒有打算賣太多的金銀首飾。”
齊二哥點頭：“我覺得大哥的想法很好。”
幾人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這下子倒是換做齊二哥來介紹了，他說：“這邊是香水櫃臺，我全都用了玻璃，方便大家一眼看見。當然，我還打算把每個櫃臺都單獨起個名字，以便宣傳和區分。”
齊嘉敏：“聞香識女人。”
她想到了這句廣告語，笑着說了出來。
齊二哥一愣，随後拍手道：“好，這個極好！小妹果然厲害。”
齊嘉敏：“不是，這是我……”
“小妹太厲害了，來來，你再給胭脂水粉這邊也起一個。”
齊嘉敏哭笑不得，她原本就是順口一說的，不過又一想，就跟“鑽石恒久遠一顆永流傳”一樣，雖說在現代聽來已經是爛大街的廣告語，誰人都知道了。可是在這裏确實完全不同的新穎。
她有些用了旁人廣告語的小愧疚，不過眼看二哥高興的樣子，她又沒有說的更多了。
就讓她自私一回吧！
“小妹，你說胭脂水粉叫什麽更好？”
嘉敏搖搖頭，說：“你自己想啊！”
她可不敢在胡言亂語了。
兄妹幾個在一樓轉了一圈，又來到二樓，之後是三樓，不得不說，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幾兄妹轉悠下來，看到齊三哥和齊四哥也到了。說起來，齊大哥和齊二哥都忙，這邊的裝修和他們房子的裝修，基本都是齊三哥盯的。他十分上心，肉眼可見的都瘦了。
“小妹，怎麽樣怎麽樣？”齊三哥是恨不能完全還原小妹的圖紙的。
齊嘉敏笑：“很棒呢！”
兄妹五個人也沒出門，又在這裏探讨一下一些小細節，當然，這樣的活兒，齊四哥是不行的，他這人是擅長幹點不用動腦子的，這種事兒，他不成的。
不過兄妹幾人在一起，就是好的。
他也沒離開，樂呵呵的聽着幾個人讨論。
齊二哥：“哦對，爸前幾天給我指點了一下，我覺得特別有道理。”
“什麽？”嘉敏歪了歪頭，有點懷疑她爹的指點是不是真的會有道理。
沒辦法，她爸是什麽人，他們都太知道了啊！
總覺得，她爸能指點的東西，也不是啥好事兒！
嘤嘤！
齊二哥：“咱爸說，既然是做女人的生意，倒是不如這些年輕英俊、又口角伶俐的小夥子做跑堂的活計。我仔細思考一下，覺得極有道理啊！我已經行動起來了，妥妥沒問題。”
齊嘉敏：“……”
齊三哥齊四哥：“……”
果不其然，這是他爹能想出來的東西！
真的，一點也沒有冤枉他！
齊三哥遲疑了一下，說：“咱爸還真是神人。咱這麽搞，不是弄得跟小倌兒館一樣嗎？”
齊二哥理直氣壯：“哪裏就是你說的這麽難聽？我們又不是賣身的，誰不愛看長得好的？你看到長得好看的姑娘，也會多看兩眼吧？”
齊三哥比他還理直氣壯呢：“我為啥要看？”
齊二哥一噎，不知道說什麽才是了，他認真的不能更認真，說：“活該你光棍。”
齊三哥：“……”
眼看已經到了晌午，齊嘉恭：“行了，一起去對面吃點東西吧。”倒是也不叫齊令宜和齊廣志夫妻。齊廣志最喜歡和齊令宜單獨吃飯了，他們的存在就約等于電燈泡了。
所以，幾個孩子還是很有眼力見兒的不去做這個讨人嫌的電燈泡。
下午的時候，其他幾個人倒是沒有和他們一起，齊嘉恭單獨帶着齊嘉敏一同去了他們的宅子，這邊已經裝修好了，嘉敏遠遠的看着，險些噴了。
他們家的牆頭還真的拉了幾層網，她說：“大哥，你不會告訴我，這個真的通電吧？”
齊嘉恭點頭：“對。”
齊嘉敏服氣了。
兄妹二人還沒進門，就看到一輛車子停在了隔壁大門口，高如風正好下車，他回頭看向齊家兄妹，視線落在嘉敏身上。嘉敏抿抿嘴，立刻站直了。
高如風深深看她一眼，點燃了一根煙靠在車上。
齊嘉恭拍拍妹妹的手臂，說：“走吧。”
齊嘉敏又看了高如風一眼，有些詫異他的臉上竟然有一道抓痕，這抓痕不小，從他的臉頰眼神到脖子，明晃晃的很顯眼。
這樣的痕跡，不用多說，眼看就知道是女人幹的！
齊嘉敏默默感慨，倒是也不知道，是哪個女人敢對高如風下這樣的狠手。要知道，他可不是什麽很好相與的人。嘉敏啧啧一聲，為那位“勇士”默默點燭。
“看什麽呢？走吧。”齊嘉恭不善的掃了高如風一眼，視線也在他臉上的傷痕上停頓了一下。
高如風倒是也不避諱什麽，甚至視線也一直落在他們的身上，看的人頭皮發麻。要是擱了一般人，大抵要崩潰幾分，不過齊家兄妹倒是還好。
齊嘉敏甚至湊到哥哥的耳邊，低聲說：“大哥，你看到他臉上的傷口了嗎？也不知道是哪個壞女人撓的哦。”
齊嘉恭低頭看了看妹妹，咂麽一下她的用詞——“壞女人”。
所以她覺得，撓了高如風的就不是好人？
齊嘉恭抿抿嘴，說：“走了！”
這是他第三次說走人，齊嘉敏終于跟上了齊大哥的步伐，兩個人一同進了院子。齊嘉恭拉住她的胳膊，生怕妹妹被拐跑。雖然嘉敏自己不會承認什麽，但是作為親哥哥，齊嘉恭總覺得嘉敏對高如風有不太同尋常的關注。
他說：“覺得怎麽樣？”
齊嘉敏豎起大拇指：“特別好！”
齊嘉恭這次重新裝潢，院子裏的水泥路又拓寬了不少，不過兩側還是留了些許地方養着花，只是這樣看起來，比以前又規整了不少。兄妹二人一同往屋子裏走，嘉敏發現室內格局沒有太大的變化，不過客廳裏倒是擺上了一個偌大的壁爐，想來這是為取暖準備的。
“以後外公和舅舅都住在一樓，最裏面的一件留給外公，我做了一些處理，隔音會好一些。舅舅住在最靠外面這一間，這樣便是舅舅晚間回來的晚，也不會影響外公休息。舅舅對面這間給他做書房。”
齊嘉敏點頭：“還是大哥想的周到。”
二人一同往另一側走，這邊則是多了一個小的會客室，此處已經擺放的整齊，茶臺小椅，棋盤書籍，雖說是小會客室，但其實就是休閑之所。這邊書架上擺放的書籍，也皆是一些上不得臺面的閑雜讀物，以及一些報刊。
她左右看看，說：“那傭人房呢？”
這麽修改，傭人房就不夠用了。
齊大哥笑：“我這邊只留了兩間傭人房。其他人都搬到後院。”
兩人順着後門過去，嘉敏這才發現，他們家後院才是改動最大的，原本只是種了些花花草草，甚至還有一個小亭子。但是現在這些都不存在了，整個後院繞着圍牆的弧度蓋了一圈小房子，不過并不難看，反而是給人很別致的感覺。
空閑之處，仍舊種了些花花草草，齊嘉恭說：“你曉得，整個後院最別致的設計在哪裏麽？”
嘉敏輕輕搖頭，料想一定是看不見的地方，若是直接就能看出，那就沒有說的必要了。
齊嘉恭難得的帶了幾分得意，他含笑說：“來，我們去二樓。”
兄妹倆一同上了樓，齊嘉恭來到二樓的走廊盡頭，這邊的一側裝飾了一個舵輪，齊嘉恭扳動舵輪，舵輪緩緩旋轉。齊嘉敏站在窗口，往外一看，瞬間睜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置信。
整個後院竟然慢慢的多了一層幕布。
厚重的透明塑料仿佛是一個天棚，一下子就讓後院變成了一個大棚。
齊嘉恭說：“雨天的時候，這樣就別有一番情趣了。”
嘉敏瘋狂點頭：“對啊對啊！”
即便是現在沒有下雨，她也立刻想到了，若是雨天，才是最好看的！
齊嘉敏興奮：“好棒的！”
齊嘉恭：“如果下雨，雨水從這塑料的兩側流下，彙聚到這兩側的排水溝，若是喜歡這樣的意境，可以在此小酌一番；便是不喜歡這樣的意境，傭人來回也方便許多，不至于踩得到處都是泥濘，更不需要雨衣遮擋。”
齊嘉敏從上望下去就能看見這是一個傾斜的弧度，不會有存積水的擔憂。
她感慨：“這肯定是大哥想的。”
齊嘉恭挑眉笑：“你又知道了。”
齊嘉敏：“因為你最聰明啊！別人想不到的。”
齊大哥搖頭，說：“還真不是！”
他說：“這是老三想的！”
齊嘉敏想到他們說要過來，三哥那個隐隐約約的興奮，終于懂了為什麽！
他是想要炫耀來着！
她笑了起來，說：“怪不得三哥聽說我要過來，整個人都躁動起來了呢！”
不得不說，她三哥真是典型的理工科直男，幹這個頭頭是道，但是如果論起情商，又并不行了。不過嘉敏興奮的很，她主動代替了齊大哥，自己試了試，點頭：“真好！”
齊大哥笑，他低聲：“回去之後不要說，等我們搬過來之後，給其他人一個驚喜。”
齊嘉敏忙不疊的點頭，說了一個好。
兩個人又轉了轉，齊嘉敏站在一樓，說：“這樣擺放，顯得地方大了許多。”
齊嘉恭笑了笑，說：“如何？”
齊嘉敏點頭：“特別好。”
哪裏能說出一個不好來呢！真是感覺處處都合心意。
齊嘉恭笑了笑，帶她重新來到的小會客室，其實剛才他們轉悠的時候，嘉敏已經看過這邊了，齊嘉恭又帶他過來，倒是讓她有些迷茫，“怎麽了？”
齊大哥說：“你且跟我來。”
他扳動茶臺下機關，就見茶臺後面的主人位瞬間移動。
齊嘉敏：“！！！”
齊嘉恭率先踩着梯子，一步步的下去，他掏出一個打火機在旁邊一個物件兒上引了火，嘉敏這才看出，似乎是個煤油燈。
她跟着大哥的下來，這裏距上面足有四五米，十分的深。
她深深的喘了一口氣，說：“往下走也挺吓人的。”
齊嘉恭：“我在家裏弄了一個金庫。”
齊嘉敏：“！！！”
齊嘉恭笑了起來，揚起了煤油燈，嘉敏看了過去，就見這邊果然擺放了一些箱子。齊嘉敏擡頭看看上面的門，說：“拿的進來嗎？”
齊嘉恭笑：“自然可以！”
他道：“其實在這裏面接一個電燈會更好，不過如果弄了燈，就容易讓行家從線路看出問題了。所以我寧願麻煩一點。用煤油燈雖然看似麻煩，但是卻安全許多。”
齊嘉敏仔細看了一下這個密室，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做的相當不錯了。
齊嘉敏說：“不是存銀行就好嗎？”
齊嘉恭一怔，笑了出來，他說：“既然是放在家裏，自然是不希望外人知道。我們的收入也有很多都存在花旗銀行的。”
嘉敏拍了拍頭，說：“倒是我蠢笨了。”
其實是她在現在生活了太久，習慣了相信銀行，忘記了這個時代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兒。就算是銀行，也未必百分之百可以相信的。倒不是說銀行不安全，而是銀行本身也有工作人員，難保有些事情傳出去。
她大哥并不是一個願意露富的人，這點齊嘉敏明白得很。
嘉敏低頭打開一個箱子，箱子一開，她就睜大了眼睛，畢竟，她哪裏見過這樣一整箱的金條呢！
她乖巧的合上，又小心翼翼的打開另外一箱，還是金條……
齊嘉敏深深的吸氣呼氣，說：“大哥，我現在總算是直觀的感受到我們家有多有錢了！”
齊嘉恭笑：“這些箱子并不都是金子，還有其他東西。不過，不是早就跟你說過咱們家有錢麽？”
齊嘉敏笑眯眯：“我是富婆了！”
齊嘉恭眼神閃了閃，說：“既然嘉敏都是富婆了，找男人的時候，就不用考慮對方是不是有錢了。”
齊嘉敏揚頭看齊嘉恭，齊嘉恭微笑：“有一些不合适的，就早早的抛出腦後才是。”
齊嘉敏：“？”
好半響，她說：“大哥是不是想跟我說，我都這麽有錢了，不用找那些有錢人，找個又窮又好拿捏的，掌握在自己手裏才是真的？”
齊嘉恭笑了笑，“準确說，我想說的是，你不需要找高如風。”
齊嘉敏瞬間紅了臉，她立刻說：“我跟他沒什麽關系的。”
齊嘉恭點頭：“我知道，我知道嘉敏很懂事。”
他說：“上去吧。”
兄妹二人倒是沒在地下室久留，很快的上了一樓，嘉敏有些擔心：“我們還沒回來，東西這樣放在這邊，沒問題嗎？”
齊嘉恭：“你能想到這邊藏着這麽多金條嗎？”
“那想不到。”
齊嘉恭：“所以，別人也是一樣的。”
他說：“你且放心就是，大哥做事情絕對不是無的放矢的。”
這般一說，嘉敏就了然了。
他們又轉了轉，一同出門，倒是很巧，出來進去，都遇到了高如風，高如風此時正準備上車，看到他們兄妹，索性趴在車子上，那樣子懶懶散散的。
“齊嘉恭。”
高如風叫了他，齊嘉恭看向他，問：“有事？”
高如風笑了出來，只是有人笑起來是好看的，有些人笑起來卻是恐怖的，像是齊嘉恭，就是後者。他的笑容讓人體會不出一點點的溫暖之意，反而是冷然極了。
不過，齊嘉恭并不怕他。
“我們聊聊？”高如風比了一個手指。
齊嘉恭：“可以。”
他轉頭交代妹妹：“你上車。”
嘉敏遲疑的看着大哥，磨磨蹭蹭的。
齊大哥無奈的加重了一點語氣，齊嘉敏終于乖巧的上了車子，她看向大哥，就見他走向高如風。
兩個人就立在不遠處，不過卻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麽，從氣勢上來說，她大哥是一點也不輸的啊！兩人不知說到了什麽，同時看向了齊嘉敏，嘉敏被他們看的毛毛的，立刻坐直了，一副很謹慎的樣子。
好在，這二人很快就別開了視線，高如風嘲弄的笑幾乎都要沖破天際了。
不過她大哥齊嘉恭倒是不悲不喜，還是那副樣子，簡直像是老僧入定。
沒一會兒的功夫，齊嘉恭終于回來，他上了車，表情有些緊繃，雖然看似狀态很好，但是那股子波濤已然在盡力壓抑了。
齊嘉敏小老鼠一樣偷偷的瞄了哥哥一眼，期期艾艾：“大哥，你沒事兒吧？高如風氣你了啊？”
齊嘉恭：“他還氣不到我。”
嘉敏好奇：“那你什麽氣？”
齊嘉恭抿抿嘴，說：“我沒氣。”
他發動車子，說：“你知道媽為什麽不讓你跟高如風有一點接觸嗎？”
齊嘉敏：“哎？”
她瞪大眼睛，等到齊大哥解惑。
齊大哥：“因為不管是從長相，姓氏，年齡，從各方面來看，高如風都極有可能是張夢瑤的兒子。而張夢瑤，她當年落得那樣的下場，是母親一力促成的。”
他歪頭看妹妹，說：“你不意外。”
嘉敏點頭：“不意外，舅舅被她坑了，如果咱媽什麽也不做，才不符合她的性格特點。”
他媽齊令宜是一個愛恨分明的人，而且，睚眦必報。
“當年張夢瑤和他們家的小厮高成私奔了之後，媽曾經派人找到了他們。”
嘉敏認真起來，“然後呢？”
齊嘉恭笑了一下：“然後呢？然後，你猜她會幹什麽？”
嘉敏立刻：“她幹什麽都不算錯。”
齊嘉恭知曉妹妹的立場，不過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高興。
他說：“媽沒有對他們做一點壞事兒。”
這下子齊嘉敏倒是有點意外的挑眉。
齊大哥說：“很意外嗎？其實，我也很意外，不過，也不算意料之外。因為媽找了兩個女人引誘了高成。一個熱情洋溢的舞女，一個清冷高潔的富家女學生。結果，他們都成功了！只做這麽一點，就可以讓他們分崩離析。高成為自己的魅力而沾沾自得，張夢瑤苦苦祈求他回心轉意，但是卻只能得來拳打腳踢。畢竟，那個時候她已經不是顯赫的張家大小姐了，她只是跟着高成私奔，要靠高成過活的女人。呵，這就是張夢瑤的愛情。脆弱的不堪一擊。也不過才幾個月，她真正愛的人就可以另覓新歡。後來，高成帶着那個舞女走了。說是去投軍，誰知道呢？倒是沒聽過投軍還可以帶着女人。他扔下了他自己的老娘，扔下了自己的弟弟，扔下了懷孕七個月的張夢瑤，再也沒有回去。”
齊嘉敏安靜了下來，垂首沒說話。
齊大哥：“後來張夢瑤生了一個兒子，她其實回過張家，想要重新做回張家大小姐，甚至還想找到舅舅，再續前緣。不過張家沒有收留她。反而是給了她一筆錢，把她送的遠遠的，打發走了。張夢瑤拿了錢之後酗酒，爛賭，抽□□。不過一年功夫就把自己的錢嚯嚯光了。她還賣了自己的小叔子，甚至于去做過有錢人的外室。不過那家的大婦十分厲害，發現她之後就把她打了一頓，丢的遠遠的。後來，母親就沒有關注過她了，她都成了一灘爛泥，又有什麽可關注的呢？而母親不想你接觸高如風，不是怕高如風報複。而是她根本不相信，高成和張夢瑤這樣的兩個人，能生出什麽好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