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熟人
“不行！這絕對不行！百樂門是什麽地方，也是你一個小姑娘能去的麽？別人愛去去，但是我們小妹不可以！”齊二哥火急火燎的趕回家，氣急敗壞！
雖然齊二哥蹦跶的像是竄天猴，但是齊嘉敏倒是淡定的很咧。
她眨着大眼睛，認認真真：“所以要你陪我一起去呀。”
她倒是理直氣壯呢！
“不行！”齊二哥：“小敏啊，咱們乖，那個地方……”
齊二哥還沒有說完，齊嘉敏小白牙就露了出來，笑眯眯：“二哥如果不跟我去，我就自己去了。”
她還補刀呢，“反正你也攔不住我！”
屬實，齊二哥真是攔不住齊嘉敏的，從體力上來說就絕對不允許。
齊二哥苦口婆心，拿出唐僧的架勢，只是不管如何勸說，自家小姑娘仍舊是揚着一張笑臉兒，相當堅定。齊二哥終于沒轍了。他覺得，如果家裏人知道他帶小妹去那種不正經的地方，十有八~九藥丸！
可是，寵妹狂人到底是扛不住可愛小妹的笑容攻擊。
齊家人的理念就是，齊嘉敏是絕對不會錯的，錯的只有別人！所以，齊二哥再看俞卿和肖欣，就帶了幾分嫌棄與讨厭。齊二哥這樣的男人是很少會對女孩子疾言厲色的，在他看來，女孩子都是瑰寶，漂亮的女孩子更是。
只不過，事情涉及親妹妹，瑰寶就變成了死魚眼珠子。
真是，怎麽看怎麽讨厭。
齊二哥不拿正眼兒看俞卿和肖欣，簡直是将自己的厭煩放在了面兒上，齊嘉敏小老鼠一樣賊兮兮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心中莫名歡喜！
你們兩個不能看對眼，就是晴天！
傷寒初愈，齊嘉敏可不敢要風度不要溫度，她在裙子裏加了一條毛線打底褲，又加了小呢子的長外套，長及腳踝，款式新穎又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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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二哥看妹妹穿這麽多，微微颔首，再掃一眼俞卿和肖欣，覺得妹妹與他們就是鳳凰與土雞的區別。
他們沒有耽擱，很快的來到百樂門附近的茶館兒，陸明雪比原定的時間早到這裏，眼看他們進門，她立刻起身打招呼，十分客氣：“俞會長，肖幹事。”
視線落在齊家兄妹身上，有些不解。
俞卿幾人坐下，她介紹：“這是我們惠美書的齊嘉敏齊幹事，這位是齊幹事的哥哥，這次會陪同我們一起去百樂門。小敏，這位是我們這一次的委托人陸明雪同學。”
齊二哥眼神閃了閃，低頭倒了一杯茶，推給了妹妹。
齊嘉敏并沒有注意到齊二哥的異樣，她的視線落在陸明雪身上，還別說，陸明雪不愧被稱為如同紅玫瑰一樣的女主。她整個人明豔大方，燦若玫瑰，縱然不施粉黛，仍是可以看出幾分豔色來。
與她相比而言，肖欣就溫婉多了，也柔美多了。
她們二人，還真是截然不同的兩個類型。
不過倒是也不能說陸明雪就能豔壓肖欣，誠然她是美麗的，可是在這個年代，肖欣這種溫婉中透露着一點點倔強堅韌又有才氣的女孩子，也是很受男孩子中意的。
齊嘉敏垂着眸子，感慨高如風這狗男人真是有點坐享齊人之福了。
男主了不起啊！
還左擁右抱！
哦，男主是了不起！
誰讓人家是男主呢！
齊嘉敏打量陸明雪，陸明雪的視線同樣也是不着痕跡的流連在齊嘉敏的身上，但凡女孩子，哪有不愛美的？齊嘉敏這一身，一看就價值不菲。
她一身長呢子格子大衣，這款式一看就是英吉利的進口貨，就連上海灘也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洋行售賣。一件衣服，大抵是夠貧苦人家小一年的花銷的。
更不要說，她剛才留意到，她似乎還穿了一條細密的毛線打底褲，這褲子她看過哥哥的未婚妻穿，據說五塊錢一條，雖然和大衣的價值不能比，但是也不算便宜了。
一般大家就算是炫耀也不會在這樣不明顯的細節上下功夫，所以穿的人并不多。
基本上，只要大體一核算，也可知面前的少女是如何的富貴。
若是這錢用在幫助貧困之人身上，不說旁的，就說她的好友。若是她有這些錢，最起碼也可以解了燃眉之急，不用再做舞女了。
她抿抿嘴，眉眼間有些疏離了。
這樣只會花家裏錢財的蛀蟲溫室花朵，憑什麽就能成為那個能夠進入“惠美書”的特例呢！
“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們走？若是回家晚了，我父親母親是要擔心的。”陸明雪率先站了起來。
齊二哥：“跑堂的，算賬。”
他掏出錢包，還不待掏錢，就聽陸明雪聲音十分的刻板疏遠：“不必！我從不占旁人的便宜。”
陸明雪到的早，茶水是她點好的。不過除卻她自己，也只有齊二哥為嘉敏倒了一杯。
齊二哥皺着眉頭看着陸明雪：“我難道能讓你一個女孩子拿錢？”
陸明雪：“我也不會接受一個陌生男人的款待。”
這話說的，真是有點不中聽了。
一時間，氣氛有點小尴尬。
俞卿立刻開口：“既然如此，就讓陸同學結賬吧。”
她微笑：“我們還是早早的去百樂門吧，畢竟，我們也都不好回家太晚的。”
一樁結賬的小事兒就這樣很快的擦過，齊嘉敏打量一下齊二哥與陸明雪，揣測他們有沒有認出彼此。畢竟，他們也是一起生活四年多的。
茶館距離百樂門很近，還不容嘉敏多想，就已經到了百樂門門口。這裏歌舞升平，門口的霓虹燈閃爍璀亮，門口大大的燈牌已經挂了起來，最大的燈牌就是百樂門皇後——金鳳凰。
這個時候，百樂門還是金鳳凰的天下呢！
不過按照原著的時間線，高如風的紅顏知己金翠珑就要展露頭角了。這個金翠珑是被高如風一手捧起來的，是高如風的紅顏知己，後期更是成了家喻戶曉的影視明星。
上海灘沒有人不知道，金翠珑是高如風的情人。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愛上了她三哥齊嘉發，最後更是因為他的拒絕自殺了。其實她一直不明白，金翠珑這樣閱盡千帆的女人怎麽就看上直男到喪心病狂的齊三哥了呢？
難道真是，大魚大肉吃多了，想要點爽口小菜？
齊嘉敏掃向燈牌，只是看了一圈，并沒有看到金翠珑的名字，想必，這個時候金翠珑還沒有進入百樂門吧。
“你賊眉鼠眼的看什麽呢？”齊二哥看到小妹四下張望，伸手握住她的手，說：“跟緊我，這裏什麽玩意兒都有。”
其他三個姑娘也都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本來心裏就忐忑，倒是越發的緊張了一些。
齊二哥提醒她們：“我不管你們什麽脾氣，但是不想惹麻煩就收着點。”
說完，齊二哥拉着齊嘉敏，率先的踏入了百樂門的大門，他對這裏，還真是門清兒，一進門就可以感受到他的如魚得水了。侍應生很快的迎上來，笑說：“齊二少還是老位置？”
視線在他與幾個女孩子身上游移了一下，十分的暧昧的笑了起來。
齊二哥倒是也不解釋什麽，只說：“對，老位置。”
幾個人一同來到一處雅座，齊嘉敏好奇的張望，這才越發的覺得，其實那些民國電視劇裏描述的“百樂門”“大上海”這種歌舞廳，和她見識的還是不一樣的。
這裏更熱鬧一些，人也更多。
甚至于，好像也更加放縱一些。
臺上舞女扭着腰肢嘤嘤淺唱，臺下整個場面十分的奢靡，幽暗流轉的燈光忽明忽暗，伴着這樣的燈光，可以看到角落裏有不少濃妝豔抹的女子，也有一些男人不客氣的與她們擁在一起，手更是不規矩的上下滑動。
齊嘉敏心裏多少有底兒，所以見到這樣的場景倒是覺得還好。
可是俞卿還有肖欣幾個人就不同了，她們都紅透了一張臉，手足無措。
俞卿果斷：“陸同學，你的好友叫什麽呢？”
陸明雪也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緊張極了，她聲音的氣勢弱了幾分，說：“龍翠。”
齊二哥嗤笑：“誰當舞女會用自己的本名？”
陸明雪一愣，随後想了想，有些尴尬的低頭：“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說你們這些小姑娘做事情就是沒有章程，虧得我們家小妹最聰明，知道找我也來。要不然，你們吃了虧都找不着一個屁！就不知道幾個姑娘怎麽就那麽大膽！我不管你們大膽不大膽！但是你們拉扯我家小妹就不行！”齊二哥真是跟個老媽子似的。
齊嘉敏捂住齊二哥的嘴，小聲嚷嚷：“二哥你好煩哦，是我自己要來的呀！你不許再這樣了！”
齊二哥從鼻子噴了一口氣，說：“行了行了，我嘴賤還不成麽？我不說了！”
他擺擺手，服務生很快的上前，他放下小費：“百合姑娘在吧？”
服務生陪着笑，說：“商會長到了，點了百合姑娘。齊二少，您看，換個？”
齊二哥：“鳳仙呢？水晶也行！如果她們都沒空，就叫香堤。”
服務生：“行的行的，香堤姑娘在的。”
齊嘉敏看着自家二哥，幽幽問：“二哥，你還認識挺多舞女的……”
這話，有點不懷好意。
不過齊二哥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他得意洋洋：“那是，我的相好遍天下。別說百樂門了，大上海，麗花皇宮，我都熟的很咧！”
男人啊，總是願意在這方面吹噓自己的能力。
不過齊二哥剛吹完突然就想到這可是親妹子，他立刻：“小妹不許回去跟爸媽告狀！不然以後我就不帶你出門了！”
齊嘉敏乖巧點頭，就差喵一聲了！
俞卿幾個人都無語了。
三個姑娘都默默的挪了一點位置，離齊二哥遠了一點點。
齊嘉敏，很滿意。
在破壞親哥的行情，讓她們都知道二哥是個花心大佬的事情上，她可是會抓住所有的機會，不遺餘力噠！
齊二哥倒是不知道嘉敏是這種想法，他又多吹了幾句，就感覺到一陣刺鼻的香氣撲面而來，人形廉價香水瓶直接從後面摟住了齊二哥的脖子，在他耳邊吹氣，嬌聲：“二少，人家想死你啦。”
一句話，山路十八彎。
齊嘉敏生生的被叫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齊二哥倒是很受用，他輕輕的拍了拍舞女，說：“我妹妹在呢，過來坐。”
這舞女叫香堤，她雖然坐下，但是卻像是沒有骨頭一樣靠在了齊二哥的身上，她掃了一眼衆人，果斷的把視線落在了齊嘉敏身上，說：“這就是齊小妹吧。”
齊二哥挑眉笑：“你又知道了？”
香堤吃吃的笑，手指在他腿上滑動，撩撥說：“不是你妹妹，良家女子哪個敢跟你靠那麽近？”
齊二哥按住了她的手，再次重申：“妹妹在呢！”
換言之，妹妹不在，怎麽都成。
妹妹在，還是要做個人的！
香堤也是懂事兒的，很快的收手，笑着說：“二少可是有什麽事兒？”
總不會是帶着妹妹和幾個小姑娘來嫖！
齊二哥：“聽說你們這裏有個新來的叫龍翠，她的藝名兒叫什麽？”
香堤也不多問，她尋思了一會兒，只說：“是不是眼睛大大的，尖下巴，眼下有個淚痣，瘦的像麻杆的？”
大家一齊看向了陸明雪，陸明雪點頭：“就是她。”
香堤又開始笑，笑夠了，說：“她呀，她叫翠珑，金翠珑。”
齊嘉敏，一下子傻了！
她不可思議的問：“你說她叫什麽來着？”
香堤：“金翠珑。”
齊嘉敏：“！！！”
萬萬沒有想到，陸明雪的好友，就是百樂門頭牌金翠珑。要知道，她們也是有對手戲的，可是，完全沒有交代他們是舊相識。甚至于，她們兩個隐隐約約有些互相敵視的！
這特麽，好玄幻呀！
齊嘉敏意味深長的看向了陸明雪，這個時候的陸明雪似乎還是在意這個好友的。
“那我們能見見她嗎？”她急切的問。
香堤也不看她，只似笑非笑的看着齊二哥，齊二哥将小費推了過去，香堤立刻拍拍屁股起身：“等着，我這就去給你叫人。”
随着香堤離開，現場再次陷入一團詭異的安靜。
齊嘉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得不說，終于沒有廉家香水的化學襲擊，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
她估計，以後來這裏的機會可不多了，嘉敏好奇的四下打量。
只是，不經意的一掃，突然間就瞪大了眼睛！
一對男女，在舞池中親密的貼在一起。
而這個女人，恰好是——熟人！
齊嘉敏沒忍住，爆粗口：“卧槽！！！”
作者有話要說： 乖巧更新中，仙女們明天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