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
當黃葉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上班的時間了。走出房間，把房間門關好，站在門口，已經看見工人在上班做事了。
土建工在砌磚，而這時候的黃葉要做的事是架着水準儀讀标高，把五零線确定好。
黃葉走進辦公室，看着圖紙。沒有一會時間，拿着水準儀，架子，拿着墨鬥，墨汁，還有紅藍鉛刀子，尺子，走上去了。
黃葉似乎忘記了一點什麽，把儀器這些東西都放在板上之後，又回到了辦公室。拿着一個安全帽，戴在了頭上。
“黃師傅，你不知道正負零在哪兒。”黃葉走在黃師傅的門前，敲着黃師傅的門。
其實，這裏只有着一棟板房。在辦公室的兩邊，都是住人的地方。簡單地說，兩個人住在辦公室兩邊的板房內。
黃師傅把門打開，看着門前站着的黃葉，說：“這個正負零在哪兒我還不知道，只有邵師傅知道，等過一會他就來了。”
“好吧。”
黃葉走上樓，架着儀器，然後等着邵工。而一會的時間後，黃葉看見有一個人騎着一輛自行車進工地了，不知道是不是邵工？
他把車停在了一邊，然後走進辦公室，戴着一個白色的帽子，走上來了。
“你是今天來的施工員？”他走在黃葉的旁邊對着黃葉說着。
“嗯，是我。”
“有些事我給你交代一下，我走了之後，這裏就交給你了。”
黃葉聽着一句話，頓時感覺自己身上的壓力很大。沒有想過，自己剛從學校裏出來，會遇到這樣的事！
“正負零在那一個水泥棚的柱子上，項目辦公室是在對面的那一個工地上。有什麽會議，都是在對面工地上召開的。我這裏有幾個電話，你記在手機上……”
黃葉拿出手機，把一個又一個的電話存在手機裏。而且，在這些名稱上都寫着他們的名字。沒有名字的電話，只有以姓氏代替。
“好了，說了這麽長的時間了，以後你會慢慢的認識他們了。現在有的人都不在這裏，去另一個工地幹活了。你有什麽事，直接打他們的電話。在這幾天的時間裏遇到了什麽問題，都可以打我的電話。”
“好的。”
“儀器會使用嗎？”邵工笑着說，一個煙圈飄在空中。
“會的。”
“你在這裏慢慢做，不要怕出錯，大膽的去做。”
“好。”
邵工說過了這些話，移動着自己的腳步，慢慢地走着。每走到一邊，總會有人給他打着招呼，有的人會給他遞一兩根煙。而他都全部的收下，放在自己的耳朵上。
一個人，怎麽抄平呢？叫工人嗎？他們會幫忙嗎？
于是，黃葉又走下去，走在黃師傅的門前，敲着黃師傅的門。
“黃師傅，出來幫一下忙。”
“有什麽事嗎？”他把門打開，對着站在門前的黃葉說。在他的臉上，黃葉并沒有看見一絲的惱怒。
“現在要抄平，我需要一個人拿着筆扶尺子做記號。”
“你等我一下。”他說着又走進去，沒有一會，他戴着一個帽子走出來了。
兩個人走在儀器的旁邊，黃葉把塔尺遞給黃師傅，然後又把一支筆遞給他了。
“你在那一個水泥棚的柱子旁邊去，上面有一個記號，你把尺子的底部和它對好就可以了。我看一下度數，好了我再叫你回來。”
“好。”他說着又走下去了，黃葉看着水準儀上面的氣泡，還在中間。黃師傅走在一邊，扶着尺子。
“拉出一節，這一節看不見。”
黃師傅拉出一節，對着下面的正負零。黃葉看着儀器裏面的度數，把讀書記在了一張紙上，對黃師傅說：“已經好了，你可以上來了。”
黃葉看着紙上面的讀數，開始計算着五零線的讀數。
“你把尺子放在剛砌好的牆上面，看我的手勢。我手勢向上，表示要往上來；手勢向下，表示向西去。好了的時候，你用筆在尺子的底部畫一條橫線，做一個三角符號。”
“我知道的。”
黃師傅走在剛剛砌好的磚牆邊，扶着尺子。黃葉轉動着儀器，看着上面的度數。黃葉的手勢時而向上，時而向下。直到度數正确的時候，黃葉才用自己的右手平平的揮了一下。
黃師傅看見黃葉的這一個手勢後，拿着一支筆，在尺子的底部做着一個記號。而後，又向牆的另一端走去。
兩個人，頻繁的做着這一件事。
一段時間之後，黃師傅把尺子放在一邊，從口袋裏拿出一支煙，把煙放在了嘴上，拿着打火機，把嘴上的這一根煙點燃了！
黃葉在一邊拿着墨鬥倒着墨汁，準備着彈線了。黃師傅一邊抽着煙一邊彈線，黃葉拿着墨鬥收線。
用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才把這一件事給做好了。黃葉把儀器放在樓上，把其他的東西也都放在了一邊，然後走進辦公室，拿着圖紙，走上樓了。
一個人，坐在一邊，仔細的看着圖紙。而時間卻是在悄然流逝……
這裏的氣候有一點特別，在陽光下感覺是那麽的熱，而走在陰影下卻又感覺不到一絲的熱了。
建築工人依舊還是在忙碌着，忙着不停。或許，對于他們來說，這不僅僅只是在建造着房子，更重要的是為了生活！這房子裏的每一塊磚，都是錢！
若是這樣想，自己的工作不也是為了生活嗎？今天是給房子添一塊磚，明天給房子加一塊瓦，有一天，自己也會有一套房子的。
但，那時候，又會是什麽時候呢？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黃葉感覺空氣中的溫度降低了一點。擡着頭，看着遠方，遠方的一朵紅雲把天際染紅！
黃葉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着手機上面的時間，已經快到九點了。而這時候，家鄉已經是吃過了晚飯，看着電視，準備着休息了。
而此刻的自己，卻還在工作着！這一刻，黃葉感覺自己感受到了他們的那一種苦。但，表達不出來！
時間過了九點，在砌着磚的工人們才緩緩的離開工地。黃葉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把儀器及其他的東西都拿回辦公室。
“把辦公室的門鎖了，我們去吃飯。”黃師傅說。
“這裏有沒有廁所？”黃葉說，“邵工不和我們一起吃嗎？”
“這裏沒有廁所，在隔壁工地上有一個廁所。他不在這裏吃的，他的媳婦會給他做吃的。”
黃葉把辦公室的門鎖住，兩個人準備着去吃飯了。
“我們不從前門走了，走這裏。”
黃葉走在黃師傅的後面——在辦公室的後面有一個小門，兩個人從這一個小門裏出來，轉眼來到了街道上。
“晚上你吃一點什麽？”黃師傅對着黃葉說。
“還是吃一點飯。”
兩個人走在路上，黃葉看了一眼周圍的房子，一時間不知道說一點什麽了。仿佛，在一夜之間，自己回到了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了。
兩個人走進一家餐館，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了。這裏的生意挺好的，座無虛席。
“你們吃一點什麽？”一位年輕的服務員走在黃葉他們兩人的旁邊，對着他們說着。
“把你們的菜單給我一份。”黃師傅說，又吐了一口煙，煙圈還在空中打着轉。
服務員從旁邊拿過菜單，遞給黃師傅。黃師傅看着上面的菜名，翻過了一頁又一頁。
“你吃什麽？”黃師傅對黃葉說。
“只要有飯，什麽都可以的。”
“一個麻婆豆腐，一個木耳炒肉。還有，給我來一瓶白酒。”黃師傅說着把手中的菜單放在了桌子上。
“好的，你等一下。”服務員把這兩個菜記下了之後，轉身離開了。
黃葉拿着放在一邊的杯子，提着放在桌子上的水壺，給杯子倒着水。而後，把倒滿的一杯水放在黃師傅的面前。
一杯水一會的時間被黃葉喝完了，而這時候卻沒有一個菜做好了。在桌子上，依舊還是空空的。
“我在孝感也有這樣的一個小餐館，之前也是在家裏做着這樣的生意，今年還是當第一次來這麽遠的地方。若不是老大叫我過來，我也不會過來的。”
孝感，多麽熟悉的一個字眼。在這裏，只要是看見湖北省內的城市，都會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或者，有一個人是湖北省內的人，都會覺得很溫暖！
“這樣的生活也挺好的。”
“是啊！”
服務員端着菜走上來，放在了桌子上，又轉身離開了。
“你不用客氣，随便吃。”黃師傅說着。
“嗯。”黃葉應一聲，拿着放在筷子盒中的筷子，遞一雙筷子給黃師傅了。
一會時間後，服務員又端着另一個菜放在了桌子上，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黃葉說：“能盛一碗飯過來嗎？謝謝！”
“你吃啊！”
“好。”
黃葉拿着筷子，夾着桌子上的菜，放在自己的口中，并沒有感覺有什麽特別的。
“這麻婆豆腐不是這樣做的，沒有一點的辣味，也沒有一點的麻味，和平時吃的豆腐一般般。等餐具都拿過來了，我給你做一做。”
“嗯。”
服務員拿着一瓶酒，端着一碗飯，放在了桌子上。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碗，黃葉都不知道怎麽說了。不得不說，這裏吃飯的碗真的很小很小，還沒有黃葉握着的拳頭大！
“你慢慢的吃，我先喝一點酒！”黃師傅說，“服務員，來一碟花生米。”
黃葉拿着筷子，快速的吃着飯。真的，已經這麽長的時間沒有吃飯了，黃葉真的餓了。要是再不開始吃晚飯，黃葉感覺自己遲早有一天會有胃病！
健康的身體出來工作，回去的時候卻是一身毛病，真的不劃算！有什麽東西，比自己的身體還重要呢？
黃葉吃好了一碗飯之後，又添了一碗飯。而後，又夾着菜慢慢的吃着。
“你吃一吃這花生米，試一試感覺怎麽樣？”
黃葉拿着筷子，夾了一粒花生米，放在自己的口中。這味道的确和老家的味道是不一樣的——這是水煮的花生，而并不是炒過了的花生，并且這花生還沒有熟透。
後來在新疆呆的時間久了，黃葉才知道新疆人都喜歡半熟的食品——黃葉自我覺得是這樣的。
兩個人，在餐館裏慢慢的吃着，慢慢的吃着……
